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萧瑟的北风直指南下,这京城里倒是回暖融融。阳光灿烂的日子来了,辰时亥刻。
黛玉来到荣庆堂,先向贾母问安,偎在老人家身边玩笑了一阵,这才提出,要带着迎春、妙玉去探望沁翎绣院的嬿淑姑姑。说是人家让颜芳带话过来,邀她过去闲话。其实,她心里惦记着晴雯,既然安排了人家在那儿安身,也不能不管不问的。迎春是上次还没玩儿够,妙玉是没去过,原本惜春也要去的,只是昨儿个受了风寒,一早起身觉着乏力,又请了太医过来诊治,自然是老实呆在家里为妙。
贾母让林之孝家的带着一群丫环、媳妇、婆子们陪着,浩浩荡荡的前往沁翎绣院。
黛玉携迎春、妙玉同坐在一辆翠花九转八宝车上,三个人叽叽咕咕、笑语连连的,一路上倒是散去不少的烦忧。
这次去之前,真的是让颜芳打了招呼。谁知,人家回道,原本正要相邀林姑娘过去闲话,这倒是碰巧了。
黛玉淡然一笑,心知,这不过是人家的谦辞,倒是让妙玉开开眼界,散散心;让迎春接触一些外面的人,才是正理。
及到了那沁翎绣院门口,却见到有一乘带有红盖、金黄、红帏、朱辕、金顶的暖轿,停在一侧。还有几个轿夫在一旁闲话歇息。
黛玉心里微微一震,这是亲王福晋轿子的规格,又有贵客来了?今儿倒是来的不凑巧。可已经到了门前,又不好转回去,再看大门已然洞开。里面有那迎客的管事含笑迎出来。鞠身请着黛玉等人进去。
一进绣院,就见嬿淑热情的迎上来,到让黛玉有些惊讶,这会子她怎么不去应付那王府的来人?看林之孝家的等人也被让到客房里歇息,就忙向嬿淑介绍妙玉,迎春是见过的。
一声爽朗的笑声传过来:“林姑娘,林姑娘。”这不是晴雯会是哪个?
一身的大红狐皮披风,里面是镶着玉色兰花边饰的玫瑰色色宫缎衣衫,滴玉的翠花玉簪插在头上,满头的青丝梳成辫子垂下来,简单别致,更显出她风流婉转的神态。
“晴雯姐姐。你在这儿怎么样?还习惯不?”
“姑娘快别这么叫。晴雯怎么敢当?”
“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如今已经不是贾府地丫环。有什么敢不敢当地?咱们平时也是这样叫地不是?”黛玉看到她这样高兴也颇为开心。
晴雯拉着黛玉地手摇晃几下:“姑娘。你又打趣晴雯。”又开心地对迎春、妙玉招呼着:“二姑娘、妙玉师太来了。晴雯见过二姑娘。见过妙玉师太。”
迎春笑道:“晴雯倒是在这儿过地不错啊。这回你不该叫师太。要叫妙玉姑娘才对。”
晴雯眨巴着那对秀美地双眸:“敢情妙玉师太还俗了。晴雯恭喜妙玉姑娘。”
妙玉看看黛玉,又看看迎春,气的直瞪着她们二人说不出话。
一旁的嬿淑忙打岔说:“难得妙玉姑娘过来,二姑娘请!妙玉姑娘请!晴姑娘,还不拉着林姑娘进屋去?这外头时候长了,别把林姑娘冻着了。”
几个人进入厅堂,只见一位约莫四十上下,身着皇家宗室贝勒福晋服饰,额上带着珠宝遮眉勒的贵妇端坐在正中,含笑注视着她们。
嬿淑忙上前答道:“福晋,这位是林姑娘,这位是贾府的二姑娘,这位是客居在贾府的妙玉姑娘。各位,这位福晋是显亲王府的英贝勒福晋。”
黛玉忙上前施礼:“民女林氏见过福晋,福晋吉祥!”
迎春、妙玉也上前施礼。
那福晋忙起身扶住黛玉:“姑娘快别这样多礼,让我愧不敢当。这二位姑娘也快快起身。”
黛玉被那福晋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而另一边则是坐着晴雯。
迎春与妙玉也被嬿淑礼让就座。
一时,丫环端来托盘,分别为她们送上香茗,退下。
嬿淑笑道:“二姑娘来的可是不多,今后咱们认识了,就常来常往的好。妙姑娘这次是第一次来吧?今儿个就让咱们请姑娘好好评判一下咱们绣院的绣品如何。”这一次看起来她很闲在,问了探春与惜春,倒是有些惋惜,就是不提宝钗和湘云二人。
晴雯自告奋勇的陪着迎春、妙玉二人进里面的精舍院子观看绣件珍品。
而嬿淑却留下黛玉,说是有点事儿烦劳她。
黛玉疑惑的看着嬿淑,又看看那热络的福晋,心里犯了嘀咕,这位是怎么啦?居然也对这位八卦的福晋如此好心性,又不好露出不快之意,只好任人家福晋拉着自己的手。
待就剩下自己与嬿淑、那位福晋后,就笑着说:“莫非是晴雯在这儿做错了什么不成?我这里有一千两的银票,算是做赔偿的,再多了,就等我让人再给你送来吧。”
那福晋眼含盈泪看着黛玉,忽然起身向着她福了福,泣道:“西林觉罗氏多谢姑娘救我的女儿一命。”
黛玉吓了一跳,忙也起身还礼,不明白的:“福晋,这是干什么?好歹也让黛玉明白才是。”
九年前,在滇西某地,奔驰着一驾普通的宝蓝色驮车,里面是一位三十许的贵妇人和她的两个儿女,大的有十多岁,小的只有六岁年纪。
外面一个三十多岁的贵公子模样的人,一脸的焦虑,连连挥鞭忽悠,一队数十乘随行的男女护卫左右。
到了前面一个镇子,进入此地的最高规格的客栈,包下整个客房。
这是显亲王的儿子英贝勒与福晋西林觉罗氏及他们的一双儿女,半年前英贝勒由雍正皇帝派到这里公干,顺便带着福晋和儿女,过来探望驻守在这儿的叔父及几个堂兄弟。才接到京城传来的邸报,显亲王福晋病危,只好辞了这里的叔父一家人,赶往京城。
儿子雅克奇已是一位冠弱公子模样,女儿晴格格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
随行的有晴儿的奶妈赵嬷嬷,还有一位门客张先生,再就是两个侍女,及随行的王府护卫等人。劳累了一整天,大家都疲惫不堪,早早的躺下歇息。
这时候,一群穿戴着夜行衣的人士悄悄包围了这个客栈。一声呐喊,无数个火把照亮了夜空,也惊醒了英贝勒与福晋、雅克奇和张先生。
奶妈抱来了晴格格,可怜的她还在睡梦中。
“大家镇定,别乱了自家阵脚。我与福晋带着人吸引正面的匪类,张先生带着晴儿、奶妈及两个侍卫一组,雅克奇由两个侍卫护着分别从后门悄悄突出去。我料理了这些匪类,就追上你们。万一没追上,就到前面的颍州渡口会合。”
雅克奇坚定的:“阿玛,让儿子跟您一块儿迎敌作战。”
英贝勒深情的看了看他:“不行,听话,阿玛让你好好的活着。”
晴格格这会子总算是醒了,看着大家,一副茫然的样子;“额娘,阿玛,哥哥,天亮了吗?”
福晋一把抱着自己的女儿,泪眼朦胧的:“我的女儿,晴儿啊。”
英贝勒从福晋手里抱过晴儿,递给奶妈。
晴格格像是明白了什么,伸出手向着英贝勒与福晋:“额娘,阿玛。”
英贝勒坚定的:“晴儿,记住,听张先生的话。”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女儿,一挥手:“分头走吧。”
前面的动静已然逼近这里,任谁也知道形势逼人,刻不容缓。
两个侍卫拉着雅克奇率先离去。
张先生对着英贝勒微一施礼,也带着晴儿、奶妈及侍卫迅离开。
一阵狗叫声,划破夜空,传到很远、很远。
再看那个客栈,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天空。
天亮后,雅克奇与两个侍卫在颍州渡口,徘徊了进一个时辰,见到了匆匆赶来的英贝勒与福晋等几个侍卫,迎上前去,那英贝勒却受了重伤。
奇怪的是,晴儿与张先生、奶妈久久不见踪影。
福晋一面与当地的官府接洽安排英贝勒治伤,一面等待晴儿那一行人的到来。
过了大半个月,还没有晴儿她们的动静,福晋就派人四下里寻找。
竟然是音讯皆无。
在英贝勒的追问下,福晋只好据实告知原委。
英贝勒心里也是一惊,难道女儿遇险了?可为什么没有一丝的传言?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天地会?又不像。还是其他的反清组织?也没有听说过。
他一面向雍正皇帝上了折子,汇报此行的曲折,一面亲自带着人去寻找晴儿与张先生。又是两个月下来,身子总算好了。心里带着疑问,留下几个侍卫继续寻找,自己惦记着老母亲的安危,赶赴京城而去。
又是一年后,他得到汇报,说是在滇西他们出事的不远的一个山上,现张先生的墓碑。
又是两年后,在奶妈家乡的村子后山上,又现了奶妈的坟茔。
而晴儿却传说是被奶妈的族人卖给了人贩子。
又过了三年,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晴儿被人贩子带到了京城,卖掉了。
京城不比外面,要找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显亲王府的格格不见了,传出去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查知此事,大做文章,显亲王府还怎样在朝中立足?这一切也只能在暗中查找。
黛玉听过了这一通滴血泣心的往事,早就被里面那位晴格格的下落不明揪起了心,她张着嘴,看向泪流满面的西林觉罗福晋。
晴儿,晴雯?难道是?“福晋,您说的是晴雯姐姐?”
“好聪慧的孩子。”
黛玉喜道:“这是大喜事,福晋,晴雯姐姐知道不?”
嬿淑在一旁笑道:“晴格格来了不久,福晋正好要为家里的老王爷祝寿准备几样绣品,到咱们这儿来,巧不巧的正好与格格走个对脸儿,一下子母女俩都愣住了。还是福晋叫了声‘晴儿,我的晴儿。’母女俩这才抱头痛哭起来。”
黛玉不解的:“那怎么还在这儿?”
福晋含笑带泪的说:“晴儿说了在那贾府的遭遇,要不是姑娘你的相助,她就没命了。说是,要走也要见上你一面再走的。孩子啊,如今你既是与晴儿是姐妹,也就是咱们显王府的格格,不如跟着咱们一起去府里住着。”又低声说:“晴儿看来还有别的隐情要说,姑娘啊,你得帮帮咱们府上。”
黛玉低下头,没想到无意间做的好事儿,又闹成这样的结果。不过是自己的一念之差。想了想就说:“我到没什么,就是一同来的贾家二姐姐和妙玉姐姐,怎么办?”
福晋一笑:“这好办,接上一起过去就是了。”
“不,皇上有旨:此事关碍颇多,有关皇家密事,不能让外人知晓。”
走进来的竟然是雅克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