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婚礼(吃掉、高氵朝、必看)[手打vip]
——他好像在一条通往无间地狱的路上滑行着,越来越跟光明和幸福背道而驰。
*
晓曼吓了一跳,刚刚才被冷彬温柔的吻慰籍过来的魂魄差点再次惊飞。
“把枪放下!不要伤到人!”冷彬一面护着晓曼,一面沉着地对来人说道。
“怎么是你!”那男子怔了怔,待到认清了冷彬的身份,再看到紧紧依偎着冷彬的晓曼,黑瞳瞬间暗沉下去。他仔细观察了仓库里面一遍,没发现其他的人,狂狷的神色微微平静,墨眸死死地锁住冷彬身边的女子,直到确定她没事才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的确是段逸枫!晓曼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先是一惊,随即愤怒到无以复加。他还敢跑出来?这个该下地狱的畜牲!
晓曼松开冷彬的胳膊,“噔噔噔”跑到段逸枫的跟前,抡起胳膊,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段逸枫的脑袋都被打得偏到一边,晓曼震得手掌发麻,才意识到这一巴掌的力量有多大。
可是,无论用多大的力气打他晓曼都无法平复怒气,这辈子她都没有像恨段逸枫这样去恨一个人!哪怕对方翰毅她都没有这样痛恨过!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禽兽!到底对我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非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你要三番两次地害我?我活在这个世上到底碍着了你什么?”晓曼深吸一口气,用喷火的痛恨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男子,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把你送进监狱!”
段逸枫矫躯一震,看着晓曼恨极的眼神,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望着她。
冷彬走过来,轻轻抓住晓曼的手,语气虽轻却很坚决地说:“别生气啦,把他送进监狱的任务有我来完成!”
晓曼满腔的怒意和恨意顿时化成了泪意,无论何时何地,冷彬永远都是她不倒的守护神。是啊,纵然她再痛恨段逸枫,要想把他投进监狱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只要有冷彬,再棘手的事情也会容易得多。
都说女人要靠自己,可如果有一个强大有力的肩膀可以依靠,岂不是更幸福?晓曼眼中的恨意淡去,转头望向冷彬的时候,清眸笼起如水的盈盈波光。
冷彬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完全无视段逸枫已经僵硬扭曲的脸,低首含笑魅语:“你说的,不跟畜牲一般计较!”
“嗯!”晓曼的心柔柔地感动着,是冷彬淡化了她的仇恨,让她没有成为被仇恨左右的女人!无论何时何地,一切的幸运只因有他!
“天很晚了,肚子饿了吧!我们回家吃饭!”冷彬牵着她的小手,边跟她说话,边向着门口走去,好像完全把段逸枫当成了透明人。
晓曼相信冷彬的话,只要他说的就一定会做到。现在方翰毅已经落网,数罪并罚,估计下半辈子别想再离开监狱了。
至于段逸枫,她回首睥睨他一眼,相信冷美男也有办法抓到他买凶杀人的证据,迟早让他进监狱陪他的岳父一起把牢底坐穿!
“何晓曼!”段逸枫突然喊住她,嘶声道:“这次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
晓曼有些意外地停住脚步,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还是狡辩?
回过头,她望着这个面色异样激动的男人,憎恶地皱紧秀眉,冷冷地说:“这些话你留着上法庭的时候说吧!”
“你不相信我?”段逸枫的神色有些飘忽,惨然一笑,咬牙道:“何晓曼,你已经被冷彬迷惑了,他说什么你都信!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骗过你?”
晓曼挣开冷彬的大手,再次冲到段逸枫的跟前,张大清眸定定地望着这个她曾深爱过三年的男人,好像不认识他一般。良久,她无比讥讽地笑问:“跟我在一起的三年,你什么时候诚实过?”
“我从没说过爱你!”这句话一出口,段逸枫就深深地懊悔,他好像在一条通往无间地狱的路上滑行着,越来越跟光明和幸福背道而驰。
“哦?”晓曼怒极反笑,挑了挑秀眉,连连点头:“这点儿你倒挺诚实!”
“晓曼,”段逸枫跨前一步,试图靠近她一点儿,“你听我解释……”
“滚远点!”晓曼狠狠地甩了这个男人一巴掌(活该,谁让他凑上前来找打),后退两步,拉开跟他的安全距离,冷冷地说:“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我知道你这个畜牲很痴情,为了方若蕊那个女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段逸枫,你可以爱她,可你凭什么拿伤害我来做讨好她的工具?”
“那晚我有解释的,难道你没看到?”段逸枫若有所悟地抬起头,望向旁边始终沉默的冷彬。
冷彬凤目一闪,薄唇抿紧。
“看到什么?我只看到你三番两次地害我想置我于死地!”晓曼恨透了这个阴险又恶毒的男人,厌恶地瞪他一眼,恨声道:“段逸枫,多行不义必自毙!方翰毅已经落网,下一个就会轮到你!我等着看你进监狱的那一天!”
说完这些话,晓曼连一眼都不愿再多看他,转身拉住冷彬的大手,和他一起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寂寞空旷的旧仓库里只有满地凌乱和灰尘,段逸枫独自站在那里,好像失去了魂魄般。
良久,他才恢复了神智,回眸打量四周,看到墙角得扔着捆绑晓曼的绳索,一把锋利的尖刀,还有一颗被扯下来的粉色水晶纽扣,似乎刚刚那惊险的一幕重现在他的眼前。
可怜无助的晓曼,她面对如狼似虎般准备侵犯她的匪徒和尖刀,该多么害怕……想想心口的位置就揪痛着。如果不是冷彬及时赶到,他根本就不敢相象后果。
攥起铁拳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事情为什么演变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他该怎么办?
心乱如麻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他心烦意乱地拿出来正想按掉,发现是方若蕊的号码,想了想便按通了。
“逸枫,你在哪里?我胸口好闷,喘不过气来……你快回来!”电话里面传出方若蕊娇弱的声音,带着哽咽的泪意。
段逸枫静静地听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逸枫,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方若蕊哭起来:“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啦?我去找你!”
“不用。”到底还是压下了质问她的话语,怕她虚弱的身体禁受不起刺激。已经伤害了晓曼,他不想再伤害这个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对他痴情无悔的女子。声音嘶哑地说:“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
在冷彬的交涉下,第二天方翰毅就被引渡押送回国,接受法庭的审判。
晓曼没想到这次来法国竟然有如此意外的收获,能抓到方翰毅实在是莫大的成就,终于可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等再将段逸枫投进监狱,这桩冤案便算是彻底平反昭雪。
因为出了上次的危险,冷彬便不肯再让晓曼单独出门,每次都要有他的陪伴,她才能出去。
对于男子的关心,晓曼心里甜甜地。原本,她的世界已经完全塌陷了,是冷彬重新为她撑起了一片崭新的天空。有了他之后,她的生命才好像重新有了希望和期盼。
一切都这样的令人愉快,除了段逸枫还逍遥法外,除了邵杰打来的那个大煞风景的电话。
这晚,泡过薰衣草香薰精油澡之后,晓曼进了冷彬的卧室。身穿丝质睡衣的男子正坐在落地窗前小啜着红酒,见如芙蓉如水般的女子披散着长长的秀发,如活泼的小鹿般扑进他的怀里,深邃的星眸顿时暗沉下来。
她抱着他劲窄的健腰,仰起小脸,问他:“怎么啦?又有什么烦心事?是不是市府里的领导催着你回国?”
每当男子默默地饮酒时,都说明他要不就是有烦恼,要不就是不开心。
冷彬作为a市的市长,公务繁忙,出国已有数日,估计市府里的那些老头子们又在催他回去啦!
在普罗旺斯的这些天,好像身处人间天堂。他们过着最悠闲最惬意的原始生活,这里没有公务没有响个不停的电话,有的只是白云淡淡,旷野幽幽,有的只是安静宁谧的田原生活。
他们住着古色古香的城堡,在这里,除了几十亩的薰衣草田,还有十几亩的葡萄园。因为是夏季,葡萄园只结了绿绿的小籽,暂时没有什么观赏性。冷彬告诉她,等到秋天,葡萄园会比薰衣草田更美丽。那时十几亩的葡萄都成熟了,有绿龙眼和紫美人两个品种,绿龙眼用来酿造白葡萄酒,紫美人用来酿造红葡萄酒,都非常的美味醇厚。
城堡里还有地下藏酒窖,里面窖藏着每年酿造的第一桶葡萄酒,据说里面窖藏最久的一桶酒,有几十年的历史啦!是从当地农庄的村民那里买来的,是真正的手工酿造葡萄酒。
如果,她辞去杂志社的工作,冷彬辞去市长的职位,他们一起在这里种薰衣草,酿制葡萄酒,会不会比现在生活得更轻松快乐?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晓曼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俩的根都在中国,那里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不可能丢下他们乔居海外。
“没事,我们可以在这里至少再待一周。”冷彬放下酒杯,伸出修长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晓曼的秀发,然后将她拉起来,抱进怀里。薄唇亲昵地贴着她细腻如玉的耳廓,问道:“怎么没睡?”
晓曼俏脸一红,嗔道:“不想睡!”
“唔?”冷彬邪邪勾唇,魅声问道:“是不是想我?”
“少自作多情啦!”晓曼紧紧地偎在他的怀抱里,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彼此,竟然有种地老天荒的味道。
甜美的味道如此真实,这次应该不再是幻觉,晓曼不想再放开他!都说幸福是靠自己来把握争取的,冷彬应该值得她去把握去品味去琢磨。
“彬,”晓曼吻了吻他完美的下巴,清澈的秋瞳如波光盈盈的湖,只倒映着他的影子,也只容纳下他的影子。想了想,她说:“我答应过爷爷,这次从法国回去要给他带礼物的。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想有什么好的礼物,唯独有一样礼物,我相信他一定会喜欢!”
“什么礼物?”感觉到女子对他的依恋,冷彬温柔地回应着她的吻,轻轻问道。
“我们回去就挑个好日子结婚好不好?”晓曼忍不住脱口问道。
“……”冷彬凤目一瞠,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啦?”看着男子的反应不如自己想象中高兴,晓曼不禁有些忐忑,以为他嫌太突然了,便呐呐地解释道:“反正你只是要求我做个合格忠诚的妻子,这点儿我保证可以做到!至于感情方面的事情……我不强求的!”
难道他以为她在向他索取爱情吗?不会的!跟段逸枫失败的感情经历告诉他一个教训:爱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如果可以,她情愿不再奢望爱情。上天赐给了她一位如此完美温柔的丈夫,此生足矣!人太贪心,会遭天遣的。
“想通了?”男子的语气像夜色般低柔,似乎怕不小心惊到她,她又会反悔。
“嗯!”晓曼双臂用力的缠绕着他,似乎想求得一种真实拥有的印证。“彬,我想做你的妻子!”
“今晚?”男子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目含着一抹看不透的异样情绪。
“……”双颊飞上两样红云,不可抑制地烫烧起来,可她没有躲闪而是勇敢地迎视着他灼热的墨瞳,用力地点点头!
冷彬从她的清澈的瞳仁里读到了他一直想要的渴望,她渴望拥有他,就是现在!
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
晓曼被男子抱到香软的大床上,两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丝质睡袍如蛇皮般褪落,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合在一起。
当尖锐的疼痛贯穿身体的时候,晓曼勇敢地没有吭出声。她张大嘴巴,急促的喘气,来缓解被入侵的强烈不适。
冷彬并没有急着渲泄,尽管他盼这一晚盼了好久好久!他耐心地爱无着她,一点点地琢吻着她,令她紧张僵硬的娇躯重新柔软下来。
直到她完全适应了他,他才开始激情十足地跟她做(蟹)爱。
初经人事的她有些承受不住男子的狂野,不过怕他扫兴,她只是咬紧唇尽力迎合他,并没有喊疼。下一秒钟,她终相信,这个男子对她任何时候都是体贴入微,包括做(蟹)爱。
他一点点地诱惑她,慢慢唤起她的热情和激情,让她明白,身体的契合并不是单方面对他的满足,这是两个人共同拥有的快乐!
晓曼终于放开了自己,不再怀着视死如归的奉献心情,而是忐忑甜蜜地品尝着来自身体深处的愉悦。男子细腻而浪漫,对她的身体有种膜拜的神圣感,令她感觉自己的重要和被尊重。
欢爱慢慢升级,等到她尝到甜美的时候,他的力道也开始加重。细碎的申吟溢出唇齿,又被他吞咽下去,脑中似乎有烟花炸开,一片纷飞的缤乱。
几个钟头过去了,晓曼已经精疲力竭,而男子却精神抖搂,丝毫没有任何疲倦困乏的意思。
对她的渴望积攒已久,压抑已久,他不敢喧泄得太快,怕吓着她。一点点地缓释出来,令她慢慢地接受,直到她放松身体,他才开始真正地“爱”她。
“彬,”晓曼的声音有点哭腔,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异于常人。这个男人无法令乔子爱满足却令她承受不住,是她性冷淡吗?还是乔子爱太饥渴?“我累了。”
“嗯。”冷彬舍不得离开她,又心疼她的疲惫,到底还是理智战胜了身体,他恋恋不舍地抵在她身体深处释放了自己。
缱绻相拥,晓曼累极了,浑身的骨头如散架般,动一动都疼。她靠在男子布满汗渍的结实胸膛上,近乎虚脱。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悠扬熟悉的歌声响起,惊扰了晓曼朦胧的睡意。睁开眼睛,见冷彬已经探臂取过了她的手机。
什么时候她的手机又换上了这样的彩铃?狐疑地看一眼冷彬,最近他好像特别喜欢拨弄她的手机。
“邵杰打来的,要不要接?”冷彬握着手机,却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
晓曼突然失笑,她懒洋洋地依靠着他,没再说话。反正对邵杰的电话她一点儿接听的兴趣都没有。只是有些奇怪,邵杰怎么会突然打给她电话呢?而且还选在这么晚的时间。
手机铃声不屈不挠地继续响着:“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踩着薄幕走向余辉,暖暖的澎湖湾。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直到夜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聆听着这首古老而悠扬的歌曲,不由回忆起华西苑的美好时光。
那时,晓曼有一只爷爷送给她的随身听,经常带在身边,播放一些好听的流行歌,其中就有这首歌《外婆的澎湖湾》。她听得次数多了,也会跟着哼唱几句,不过有一次,她听到冷彬唱这首歌之后,就再也不带那只随身听了。因为冷彬唱得太好听,比潘安邦唱得还要好听,她惊讶他醇厚动听且磁性十足的嗓音。
她喜欢缠着冷彬,让他唱这首歌给她听,还有那首《光阴的故事》,觉得他的嗓音和罗大佑的嗓音一样浑厚却要比其清亮些。
两人相拥在一起,静静地听着这首歌,直到一首歌毕。
静了一会儿,手机又开始不屈不挠地重新响起来。冷彬问她:“我帮你接?”
“嗯。”晓曼模糊地应了声,一动都懒得动。
“小野猫,睡了吗?有没有吵醒你?”里面传出邵杰那跟段逸枫有几分相似的嗓音。
“邵总裁,我的未婚妻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等明天她醒了我转告她也一样。”男子在说“睡了”两字时特意加重语气,大手顺便覆上她的玲珑,轻轻逗弄着。
在跟人讲电话的时候还跟她这般狎昵,晓曼顿时娇羞起来,双颊飞红的同时,伸手在他毫无赘肉的劲腰上掐了把。
“哎呀!”男子竟然吃疼地申吟了声,似乎恍然的语气:“哦,她醒了,让她跟你说吧!”
天,这个该死的腹黑男。晓曼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她冲着他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怎么都不肯接电话,生怕邵杰趁机奚落她,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不好意思,我老婆说她累了不想接电话,有什么事你还是跟我说吧!”刚才还是未婚妻,瞬间升级成老婆了。
邵杰显然气得不轻,半晌才怒声道:“你得瑟吧!那天怎么回事?如果晓曼有什么好歹你后悔也来不及!”
“是方翰毅纠集银狼帮的人做的,放心,已经摆平了!”冷彬语气淡淡地,并不受邵杰的影响。
“摆平个屁啊!”也许是心情的原因,邵杰毫不耐烦地爆了句粗口。“被抓的只是方翰毅,你以为冯州龙会善罢甘休?接连两次,他的人被杀被抓,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报复!”
冷彬沉吟了一会儿,微微愠怒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有责任。”
“现在不是讨论谁的责任问题!”也许是理亏心虚,邵杰缓和了一下语气,有些酸溜溜地接道:“赶紧回来吧!你死活我不放心上,如果连累小野猫一起跟你陪葬,我可不忍心了!”
“多谢邵总关心!”冷彬已有挂电话的意思,扬了扬俊眉,问:“还有别的事?”
“没有啦!最后嘱咐你一句,别尝着鲜味之后就纵欲无度!小野猫可不是乔子爱!”邵杰俨然有咬牙切齿之势,狠狠地挂断电话。
晓曼拧起秀眉,问道;“怎么啦?”
“没事。”冷彬放下手机,爱怜地拥着她,柔声说:“睡吧,明天我们起程回国。”
*
因为邵杰的电话,冷彬突然决定提前启程回国,晓曼很有些舍不得,不由在心里对邵杰怨念了几句。
不过,冷彬说这里是银狼组出没的根据地之一,而银狼组刚刚吃了大亏,肯定会有报复的行动,再待下去有些危险。
晓曼只好听他的,两人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开车赶往机场。
冷彬临时调来了两辆车,车里坐着四五位保镖。晓曼不以为然,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不过很快,她就明白,邵杰的警告不是空穴来风,冷彬的小心也不是小题大作。
去机场的路上,冷彬和晓曼坐在后排车厢里,由司机开车。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车子遇红灯停下,就在此时,不可思议的惊险一幕发生了。
“砰!”一声巨响,车窗玻璃裂开了细微的小缝,坐在后排的冷彬和晓曼大吃一惊,还不等晓曼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激烈的枪击开始了。
“砰!砰!砰!”火力十足的迫击炮冲着他们的车展开了围攻,幸好,冷彬选的是从银行里借来的运钞车,有防弹的功能,短时间内车窗玻璃虽然被击裂缝,却没有碎掉。但因为枪械的火力太猛,看样子也抗不住太久的时间了。
“开车!快点!”冷彬一边将晓曼护在怀里,一边急促地对司机下达命令。
司机连忙踩动油门,飞窜而逃。
闹市区里,突然发生这样惨烈的狙击案件,可以想象影响有多大。
冷彬指挥司机尽量躲避着追击他们的匪徒,只要挺到警车赶来就能逃离危险。
晓曼一颗心乱跳着,又一次遭遇险境,她哽咽着问道:“又是段逸枫吗?”
“不知道!”冷彬握紧她的小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一切有我呢!”
唔,只要有他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害怕!
火力一直追狙着他们,好像不将他们扫射成筛子眼就誓不罢休。司机玩命般地飚车,可是怎么都甩不掉后面的车。
“我们遇到驾车高手了……”司机一句话还未说完,车子就倾斜起来,轮胎被打爆了。
晓曼一声尖叫,感觉男子搂紧了她的腰,然后看到他似乎掏出了一把手枪。
冷彬居然随身携带枪支?晓曼大吃一惊,还未及开口询问,车门打开,冷彬扬手射出一串子弹,暂时压倒火力,便以快捷无比的速度带着她离开了车子。
死死攥住男子的大手,晓曼玩命般地跟他一起奔逃着。子弹一直呼啸在耳边,好像下一秒就会射穿身体的某个部位。
冷彬脑后长眼睛一般,几乎回首随手一枪就能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吭,后面的匪徒有可能被打断了手腕,因为火力慢慢弱下去。
等到他带着晓曼躲到了最近的停车场,藏进拐角的一只高大的铁皮垃圾筒时,街心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那辆他们乘坐的运钞车因为被射穿油箱引起爆炸。
幸好冷彬及时带她逃离,不然现在……不敢想象后果。晓曼颤声问道:“司机呢?”
“他也逃出来了,放心吧!”冷彬轻拍她的手背,俊眉却一直紧蹙着。
晓曼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小声问道:“为何警车还没来?”
“我也在想这件事情。”男子深邃的凤目闪过一抹犀利,冷声道:“有可能警察局里有匪徒的内应,他们故意空出档口,让他们杀了我们,然后才出现。”
怎么会这样?晓曼紧咬唇瓣,想了想,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别出声,我们跟他们玩一会儿捉迷藏!”冷彬带着晓曼慢慢绕到另一边,任凭对方如何火力攻击都不再反击。
这里是一个开放式停车场,里面的通道和柱子很多,还停着许多的车,是个藏身隐蔽的好地方。
晓曼会意,蹑手蹑脚地跟着他绕起圈子。感谢她不喜欢穿高跟鞋的好习惯,冷彬也是一身休闲装,两人穿着胶底鞋,走路时几乎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阵枪响之后,又安静下去,隐约听到匪徒们的叫骂:“姓冷的,你***滚出来!躲着不肯露头算什么男人?出来!”
晓曼连大气都不敢喘,紧抓着冷彬的大手,一起机敏地跟这些匪徒兜圈子。时间就是生命,就算警察局里有匪徒的内应,也不可能拖延太久时间。毕竟在闹市区里发生的枪击案,轰动性十分强。
停车场里也开火了,警车应该马上就会赶到。
“靠!怎么办?”也许是找不到人影,这些匪徒知道再拖延下去的后果,有些急躁起来,问一个领头的人。
“怎么办?继续分头找!就不信他们能遁到地下去!”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恶狠狠地命令道。
就在这时,晓曼听到一个气喘吁吁的熟悉声音,先是一愕,既而激动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都住手!”依希好像是段逸枫的声音,似乎带着气急败坏的怒火。
“开枪!”那个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凶气腾腾地命令道。
一阵激烈的枪响声,一切都哑下去。
晓曼的心砰然直跳,她明明听到段逸枫的声音,为什么这些匪徒要对他开枪?难道这些匪徒不认识他吗?
“逸枫,好可怕啊!我们在这里会被打死的,快走吧!”方若蕊因恐惧而打颤的嗓音弱弱地响起。
“这妞还算识时务,不想死的快点滚!”领头地恶声恶气地喝斥道。
“你们马上离开这里,警察很快就来了!”段逸枫对方若蕊的话充耳不闻,却对那些匪徒厉声警告道。
“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领头的干脆又抬手射出一串子弹,可是他自己反倒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老大,怎么样?”那些匪徒见领头的受伤倒地,也顾不得再去搜寻冷彬和晓曼,连忙跑过来将首领扶起来。
“我靠……”领头的声音有些痛苦,看样子伤得很严重,“这个小子是哪冒出来的?枪法这么好!”
段逸枫竟然开枪打伤了领头的匪徒,这是什么状况?晓曼有点搞不懂。
“老大,警车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果然是贼耳朵尖,那匪徒喊完了,晓曼才隐隐约约地听到警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只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那些匪徒不敢再耽误,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警察快来了,你们可以出来啦!”段逸枫清冷的声音在车场里低低地响起。
冷彬刚要起身,却被晓曼一把拉住。她拼命地冲他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
对段逸枫的恐惧是根深蒂固的,她生怕他又耍什么阴谋诡计,借着打走匪徒的机会骗得他们的信任。也许这只是个阴谋诡计呢?段逸枫跟那些匪徒故意演戏,等冷彬一起身暴露了目标,他一枪打死他怎么办?
段逸枫以前在特种军部队是专业狙击手,枪法极准,如果他打死冷彬,再打死她,然后栽赃在那些已逃走的匪徒身上,谁能替他们申冤?
看出女子清眸中的浓浓的恐惧,冷彬不忍拂逆她,便依顺了她的意思,依然躲藏在暗处,并不作声。
“逸枫,晓曼不会出来的!她怕你会开枪杀她的男人呢!”方若蕊的语气里含着酸溜溜的讥讽,“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男人就不知道怎么讨好巴结人家好啦!”
晓曼大怒,本能地想站起身跟她理论,不过想到冷彬的安危又不敢冒险。权衡利弊,还是忍下了这口恶气。
久久地沉寂,让人误以为那人已经变成了空气。晓曼疑惑地看一眼冷彬,不明白段逸枫在干什么。他走了吗?为何没有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
警笛声越来越近,警车很快就驶到了停车场。车门开阖,接着是警察纷乱杂沓的脚步声。
一位警察用法语大声问着什么,然后晓曼听到段逸枫低沉的嗓音。他也用法语跟警察交谈着,不过她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时,冷彬突然拉着她站起身,向着那些警察走过去。
段逸枫侧首看了他们一眼,便冷冷地转过头,继续用法语跟警察交谈着。方若蕊紧紧地挽着段逸枫的健臂,美眸狠剜了晓曼一眼,似乎不共戴天的仇恨样子。
晓曼懒得理她,和冷彬一起走过来。
一位警官模样的法国男子迎向他们,微笑着问候了几句。冷彬用流利的法语跟他交谈着。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晓曼能从他们的表情和语气判断出,应该是述说刚才的枪击案经过。
段逸枫和冷彬都录了口供,因为晓曼和方若蕊不懂法语便没有说什么。
一切弄妥之后,警察对冷彬和晓曼做了个车上请的姿式。
晓曼吃了一惊,悄声问冷彬:“他们为什么要让我们上警车?”
“因为我们的车子已经报废了,还需要赶时间去机场,所以他们准备用警车护送我们过去。”冷彬耐心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晓曼这才放下心。侧首看了段逸枫一眼,段逸枫正好也回头望向她,四目相对片刻,又都同时扭转头。晓曼清眸里闪过厌恶,段逸枫墨瞳中则掠起一抹近乎苦涩的无奈。
*
机场上,目送着飞机起航,慢慢地消失在云天深处,段逸枫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方若蕊冷笑道:“就算你费尽心思保她周全,她也不会感激你的!照样把你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防备着!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拿你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你还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
听着方若蕊的讥讽和醋意,段逸枫并没有说什么。仰望着湛蓝的天空,良久,他才回过头,对身边的女子说:“以前欠她的,这次还清了!”
“你说什么?”方若蕊尖叫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喊道:“你明明说过的,我们俩都不欠她的!”
“我辜负了她!”段逸枫情绪也激动起来,他突然抓住方若蕊的肩膀,嘶声低吼道:“为了你,我辜负了她!”
方若蕊反而平静下来,看着男子痛苦的眼神,她冷笑着纠正:“你没辜负她,是她辜负了你!因为你还爱着她的时候,她就转身爱上了别的男人!”
段逸枫矫躯一颤,好像受到某种沉重的打击,脸色灰败如土,瞳距涣散。他慢慢地松开了抓住方若蕊肩膀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段逸枫,你这个负心郎!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地爱着你,从没有想过别的男人!你答应过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可你竟然爱上了她!你说过跟她只是作戏的,可你竟然爱上了她!”方若蕊又激动起来,痛苦地揪着自己的胸口,美眸盈满泪,泫然欲泣。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段逸枫顿时自责起来,将她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脊背,安慰道:“对不起!这次还了欠她的情,以后……我绝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感情!”
方若蕊知道段逸枫一诺千金,他说不会再对何晓曼留恋,就绝不会再留恋了。心里还是不甘,好在他已表白跟何晓曼无任何可能,以后会全心全意地守在她的身边。
“逸枫,请原谅我的自私!作为一个女人,我无法大度到跟另一个女人分享心爱男人的感情!我希望你的身心只属于我一人!”方若蕊边拥抱着他,边哽声求道:“我现在不想回国,陪我再在法国待几天好吗?”
段逸枫怔了怔,迟疑道:“方叔叔已被引渡归国,他的案子马上就要审理了,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他?”
提起方翰毅,方若蕊更难过了,悲啼道:“都是何晓曼害得他……”
“住口!”刚刚平和下来的段逸枫突然又愠怒起来,他猛地推开怀里的女子,黑眸蕴满狂暴,嘶声道:“他竟然欲置晓曼于死地!如果不是冷彬及时赶到……”
那天的情景想想就令他心颤,他不敢想象假如冷彬没有及时赶到,会发生什么样的可怕情景。假如晓曼被先奸后杀,他是不是会当场疯狂,也许他会冲动之下杀了方翰毅。
“为了晓曼,你竟然在怪我爸爸吗?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被冷彬和晓曼害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恨他们也理所当然!”方若蕊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后退两步,尖声喊道:“段逸枫,你变心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女子激动的情绪,段逸枫咬紧钢牙,良久他抬眸望向方若蕊,语气平静许多:“我没有变心!”
其实方若蕊也不想跟他闹翻,见他表明了心意,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扭过身不理睬他,只是轻轻地啜泣着。
果然,段逸枫还是走过来,关切地问道:“胸口还疼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你还知道关心我?假如我现在死了你更开心,就可以没有拘束没有负担地去追求何晓曼了!”方若蕊回过身,一头扎进段逸枫的怀里,放声哭道:“逸枫,爸爸已经完了,我现在只剩下你,你不能再不要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段逸枫心里涌起一丝愧疚,想了想,说:“如果你不开心就在这里多待些日子,等你的心情恢复了,我们再回国。”
其实对于方翰毅他并没有多少感情,以前是看在方若蕊的份上,这次因为差点害死晓曼,他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见方若蕊并不想回国参加庭审,他也就没有再坚持。
“我不想回去!逸枫,我们申请移民好不好?”方若蕊美眸深处有种恐惧,焦虑地皱着柳眉,说:“我们就在法国结婚,越快越好!”
*
归国之后,晓曼和冷彬就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临出国前积攒下的工作,回来需要加班加点地补回来。不过,工作休息的间隙里,他们都会抽一点儿时间给对方打个电话,问候下彼此的情况。纵然帮不了什么忙,却感觉有一个人在关注着自己,工作起来也就信心倍增。
这样突击了大约一周的时间,基本清理完囤积的工作量,稍稍松口气的同时,方翰毅的初次庭审也正式开始了。
晓曼想不到段逸枫和方若蕊都没有回国参加初次庭审,难道他们都不关心方翰毅的结果吗?仔细分析了一下,她认为这俩人作贼心虚,生怕被警方逮到他们私助方翰毅越狱的证据,怕坐牢才躲在国外不敢回来。
*
每到晚上,冷彬都尽量推掉一切应酬陪她一起回家吃饭。饭后,他会放一缸热水,倒入半瓶薰衣草香精油,跟她一起洗鸳鸯浴。
从法国归来后,晓曼就迷上了薰衣草的味道。他便让工人用自家庄园里的薰衣草专门拿到手工作坊里制作成香精油,空运回国,用作他跟晓曼的日常泡浴。
说起泡浴,晓曼不由想起一些令人尴尬的事情。那么繁重的工作量,一天下来她累得全身都散架,往往在浴缸里就睡着了,每次都要由男子抱她回床。
偶尔,她没有睡着,更糟。因为男子一定会在浴缸里乘性“爱”她,那么狭隘的空间,让她逃也无处逃躲也无法躲,只能尖叫着眼睁睁被他“吃”掉。
每天已经够累了,还要应付某人据说已经是很节制的需求,她简直不堪重负。
乔子爱对着冷彬这样的男子竟然还嚷着不满足,还要去跟邵杰偷情,晓曼只能慨叹:此女简直是非人类啊!
不过,冷美男总体来说还是比较人道的,有时候看她苦苦哀求得十分可怜,也会大发慈悲放过她,不过临睡前一定会加一句:“晓曼,等不累的时候记得要加倍补偿我!”
“知道了!”可怜的她,想也不想地一口答应,却不知道腹黑的冷美男从不开空头支票。他说要加倍补偿就真会“加倍”……
囤积工作好不容易清理干净,刚清闲些,冷美男就开始要求兑现她的承诺:不累的时候要加倍补偿他!
每晚他都要跟她欢爱到深夜,直到她精疲力尽直嚷着吃不消才罢休。
这样疲惫而充实的日子过了大约一周,直到方翰毅开庭审判。
晓曼只是盼着将方翰毅重判,以慰她父亲何家兴冤死的亡魂,却不曾想到临到开庭时,竟然顺带牵出了一桩陈年的旧案。
*
这天傍晚下班时间,收拾好了东西,锁了办公室的门,晓曼和路遥还有燕妮一起说说笑笑地走出办公大厦。
意外地发现大厦的门口停着一辆耀眼的豪车,车前站着一位特级帅哥,虽说比冷美男差了点,不过轰动效果还是不小的。
此时正值下班的高峰时间段,豪车帅哥又实在抢眼,引来众多白领丽人的青睐注目。甚至还有主动上前跟帅哥打招呼的,帅哥风流倜傥,并不怠慢美人,对搭讪的美女都还以勾魂一笑,当场就有免疫力低的彻底晕菜。
晓曼三人走出办公大厦门口的时候,裴天楚才收起招蜂引蝶的本性,专注地望向那个剪断了头发的女孩。
“嗨!三位美女,下班了?”裴天楚像以前那样吊尔郎当地吹了声口哨,“请你们去美食街大吃一顿!”
路遥抿嘴一笑,问道:“是请我们一起去吃呢,还是单请某个人?”
“当然是……请你们,”裴天楚对燕妮勾了勾唇,魅声道:“一起去!”
“你不是有新欢了吗?怎么突然又啃回头草来了?”晓曼挑了挑秀眉,诘问道。
“新欢?”裴天楚无辜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申明道:“没有的事!”
“真没有啊?”路遥瞅他一眼。
“当然——真没有!”
“嗯,看来总算想通了。”晓曼点点头,对燕妮说:“看他态度还算不错,怎么样?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不起,我头疼,你们去吃吧!我回家了!”燕妮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忽略那个男子的存在,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多增加一分苦痛。这都快一个月了,她已经适应了没有他的生活。虽然很苦,不过她好歹已经挺过来了。
晓曼和路遥一看,就知道燕妮已无意恋战,她是真的累了倦了!的确,跟裴天楚这样的男人恋爱,真的是件伤心且耗神的事情!
两人也没有劝解的意思,只一脸无辜地问裴天楚:“燕妮不去哦,你是不是还请我们俩?”
其实她们也无意让裴天楚请客,因为冷彬还在家里等着她们一起回去吃饭呢!不过是逗逗裴天楚罢了!没想到裴天楚这个家伙见燕妮头也不回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不由急了,连招呼都没有跟她们打一声,直接坐进车里,气急败坏地追赶那辆出租车去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活该失恋!”晓曼唾他一口,深度鄙视。
“我的少奶奶,人家的事情咱们少管!冷少估计已经回家了,我们也快回去吧!”路遥每天下班第一件事情就是钻进厨房里做饭。
冷彬和晓曼两个人,一个只会做西餐,一个什么都不会做,幸好有她,不然这俩人怎么过日子呢?
心里已经打算好,就算他们结婚,她也要继续跟着他们一起生活!直到乔子钧大学毕业,来接她!
开车到半路,晓曼突然接到冷彬打来的电话,他说今晚临时决定要加班,不能回家吃晚餐了。
冷彬不回去,晓曼也就不想回去。在路边停下车,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想回家吃饭。
张兰乐呵呵地说:“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今晚一起去你奶奶家吃饭吧!冷彬呢?”
“他加班,不能回来吃饭啦!这样吧,我马上回去接你一起去奶奶家!”好久没有去看望奶奶,去法国回来后一直忙工作,晓曼暗暗责备自己的疏忽。
“好,我在家等着你!”张兰高兴地说道。
挂了电话,晓曼将路遥送回到居住,嘱咐她自己弄点东西吃,然后就开车回家去了。
接了妈妈,晓曼便往华西苑驶去。
“你这丫头,跟了冷少之后就冷落了妈妈,你自己说,回来这么久跟妈妈一起吃过几顿饭?”张兰说着责怪的话,不过脸色却很高兴。什么事情比看着女儿女婿恩爱难舍更令人欣慰呢!
“妈,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嘛!”晓曼有点不好意思,就算跟段逸枫热恋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冷落妈妈。可是,她真的跟冷彬难分难舍,连一晚都舍不得跟他分开。不过,这样的理由怎么让她好意思说出口。
“切,如果不是冷彬加班,你会回来看妈妈才怪!”张兰白她一眼,接道;“正好你奶奶也想你了,很惦记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呢!今晚去你奶奶家,好好跟她说说,让她安心一些。”
*
到华西苑奶奶家,晓曼停下车,没见到二叔家的黑色帕斯特,倒意外地看到郭陆的车竟然停在那里。
“络络又跟郭陆在一起啦!”张兰很不屑地哼一声,讥诮道:“有心攀高枝可惜人家不要她!没办法,只好回头又跟郭陆,幸好郭陆还要她,不然**飞蛋打一场空!”
晓曼没吱声,这是络络的事情,她没兴趣管这些。
警卫带着她们走进屋内的厅堂,见老太太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着,何络络坐在身边,郭陆也陪坐一旁,两人正陪老人聊着天。
见晓曼母女来啦,何老太太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晓曼说:“丫头,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晓曼走过去,没看到何家旺,就问道:“二叔呢?”
“市府里召开紧急会议,他加班呢!”回答的人是赵海莲,一反常态,她对晓曼笑脸相迎,而且还难得地对张兰主动打了声招呼:“大嫂来了,快坐吧!”
冷彬也临时决定加班,不知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晓曼走到何老太太的身边坐下,撒娇地搂住老人的脖子,甜甜地问道:“奶奶,想我没有?”
“奶奶想你,你又不想奶奶!女儿大了外向,回来这么久,第一次来看奶奶,怎么没跟冷少一起?”何老太太伸出干瘪的手指头宠溺地点了点晓曼的额头。
“他跟二叔一样,加班呢!改天我带他一起来看您!”晓曼回头看一眼郭陆,后者发觉她在看他,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体,好像严阵以待的样子。
因为晓曼每次见面都要奚落郭陆几句,弄得他次次见到她都有点紧张。
“刚刚冷司令打来电话啦!”何老太太看起来心情很好,老脸上始终布满笑容。“他说他还在眼巴巴地等着你从法国给他带的礼物呢!”
“……”晓曼有些啼笑皆非,这个冷令辉,有时候真像个老顽童一般。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还真在天天盼着她给他带礼物!
“晓曼,听说秋天你就要跟冷少结婚啦!听冷司令的口气,好像很盼着呢!”赵海莲殷勤地笑着凑趣道。
“是啊,以前我还担心冷家不接受晓曼,看来我的担心很多余!”何老太太乐呵呵地拍着晓曼的手背,说:“我家的丫头就是讨人喜欢,没想到那么投冷司令的缘份!”
“妈,晓曼这孩子心眼实,性子又直,随我呢!跟她接触久了,大家都会喜欢上她的!”张兰满脸光彩,很是得意。
“是啊,大嫂心直口快,知道的都夸你是个好人!”赵海莲也跟她亲近起来,一口一个大嫂地叫着。“等晓曼嫁给了冷少,我们何家在政界就会更上一层楼!”
现在何家从政的只有何家旺,攀上冷家这棵大树,对他的政途无疑有着得天独厚的益处。
“还没结婚呢!用得着高兴这么早?”何络络怏怏不快,看一眼晓曼,再看一眼身边战战兢兢的郭陆,有些没好气:“感情是需要反复磨砺的,不然怎么确定哪个男人最爱自己?”
何络络无疑宣告她跟郭陆的感情是经过磨砺的,因为郭陆并没有嫌弃她的半道背叛,在她倒追裴天楚失败后,还是跟她重新走在一起。
晓曼没有跟她争论这个话题,她跟冷彬的感情不可能是旁人能理解的!她信任他,比何络络信任郭陆还要多一千倍!
“奶奶,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晓曼垂下眼睫,略略有些羞涩地道。
“什么事?尽管说!”看着晓曼娇羞又欲言又止的模样,何老太太似有所悟地问道:“是不是……有了?”
“咳!”晓曼呛到,其他人面色不一。
“这是喜事啊!”何老太太一点儿都没为这个意外感到不快,反而十分的高兴,“听冷司令的口气,巴不得你跟他孙子立刻结婚,好尽快给冷家开枝散叶!如果真有了,还不知道把他乐成什么样子!丫头,你不用不好意思,现在奉子结婚的有很多呢,大家都理解的!如果真有了,奶奶马上给冷司令打电话,跟他商量将婚期提前!”
天啊,晓曼有苦难言。她确实打算将婚期提前,却不是为奶奶说的原因。她只是……想把这个决定作为送给冷令辉的礼物,相信他一定会很喜欢。当然,这只是外在的原因,其实真正的原因,她还是想尽快嫁给冷彬!
不知为什么,她最近突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极美的晚霞,也许下一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彬太完美了,她在拥有他的时候,竟然隐隐有种莫名的罪恶感,好像她对他的拥有是一种奢侈,总有把握不住随时失去的惶惑。
她想嫁给他!不需要他爱的承诺,只要他做一个合格的丈夫,这就足够。
“真有了吧!”见晓曼又羞又急却又有话说不出口的娇俏模样,何老太太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长吁一口气,喃喃道:“真想不到我们何家的丫头已经怀上了冷家的后人!你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张兰也很兴奋,最近一段日子,晓曼一直跟冷彬同居在一起。女儿身体的变化她也看在眼里,笃定他们已有夫妻之实,只是想不到女儿的肚子如此争气。如果真是珠胎暗结,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婚期提前。
“没有啦!”晓曼捂着烫烧的脸颊,真是哭笑不得。“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真的没有……没有怀孕!不过,我想跟冷彬提前定下婚期,因为……他希望能快点结婚!”
虽然冷彬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晓曼相信他不会反对的!只要她想的他就会无条件赞同,她的自信是因为他对她的极度宠溺!
“是吗?”赵海莲也跟着附合道:“既然冷少都想快点结婚,晓曼又迟早是那边的人,我们还拗什么呢?成人之美得了!”
何老太太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事情是好事,不过总不能女方赶着男方结婚啊!应该让冷少去跟他的爷爷提!”
“当然让他去跟他家人提!”晓曼抿嘴儿,道:“这事冷彬会办妥的!”
*
市府会议厅,冷彬正跟市府的局长干部们召开临时紧急会议。会议的气氛很凝重,因为涉及的问题也很严重。
a市公安局的刘局长神色严肃地说:“方翰毅的案子影响面积很大,这不止是一起反腐倡廉案件,同时牵涉到栽赃诬陷以及买凶杀人!杀手团居然追杀冷市长到法国,可见凶手的嚣张和穷凶极恶,这桩案子必须要严查到底!”
“初审过后,又对方翰毅审讯了几次,通过我们专业审讯员的强大心理攻势,他已经崩溃了心理防线,对整个案情做出了详细交待!截止到目前为止,前副市长何家兴的案子基本可以定案——确实为栽赃诬陷!方翰毅为求政府的宽大处理,召供出一批党内蛀虫!涉及这个案子的官员多达十几名,这个案子牵涉的方方面面越来越广,越来越深!”另一名副局也语气凝重地发言道。
“a市落网收押的官员已达十几名,此案还在继续审理中!我们一定要提高高度警惕,任何细微之处的破绽都不能放过!”
……
众位领导纷纷发言,发表自己对案情的看法,等到大家都说得差不多啦,公安局的刑警总队长吴军卓才开口道:“在法国普罗旺斯,第一次绑架何晓曼的是银狼帮的成员,这个问题方翰毅已经交待清楚。同时,他还交待了,上次他越狱逃跑,就是段氏财团的总裁段逸枫纠结银狼帮的人帮助他越狱!以此为证据,可以以跟黑社会组织成员有关联和帮助犯人越狱罪逮捕段逸枫!”
冷彬微微抿唇,他答应晓曼的事情,又可以做到一件啦!
“第二次,冷市长和何晓曼在去机场的路上遭到狙击手追杀,却不是银狼帮成员做的!方翰毅矢口否认他跟此案有关,我们通过跟法国警方的联络,也确认这个消息,第二次追杀案的确跟银狼帮无关!”吴军卓整理着这些天搜集到的厚厚资料,继续分析道:“我们可以初步判定,第二拨杀手是另外一方派出的,他们的目标很鲜明,就是要冷市长和其未婚妻何晓曼的命!”
“是不是冷市长的政敌做的呢?趁着他在法国被银狼帮伏击,想借机杀害他嫁祸给银狼帮!”另一位副局分析道。
“也有可能!法国警方已经在追查此案,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
冷彬凝紧好看的俊眉,睫羽微垂,掩住了深邃的星眸,似乎在考虑一个难题。
接下来,刘局长又宣布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在审讯落网的这批官员中,我们又有意外的发现。现建设局的局长焦明义,因为涉赚受贿被收押。他在交待罪行的时候,无意间牵涉出一宗旧案,当事人就是段逸枫的父亲,原建设局局长段承禹!”
冷彬猛地抬起头,凤目中寒芒乍闪,沉声命令道:“把这个案子详细分析一下!”
刘局长没想到冷彬如此重视这个旧案,便忙认真道:“原建设局局长段承禹当时参加竞选当届的副市长,却被现任建设局局长焦明义栽赃误陷受贿,手法跟这次何家兴的案子基本一致!这不得不引人深思!”
“这个案子现在查得怎么样?”冷彬问道。
“正在调查取证,应该是一起为竞选打压政敌惯用的手法!段承禹跟何家兴一样,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冷彬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说不上什么情绪。沉默良久,他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等着他的意见,便微微点头,道:“好,继续查下去!就算牵涉的案子再深,涉及的官员和领导再多,也必须要彻查到底!”
*
晓曼开始进厨房跟路遥学着煲汤,这些日子冷彬天天忙工作到深夜,看得她都心疼。很想为他煲一些美味的营养汤,给他补补身子。
虽然不太会做饭,不过她冰雪聪明,又肯用心学,几天下来居然做得像模像样。弄得路遥笑言:“我的少奶奶,你是准备学成之后辞掉我这个管家婆吗?”
“才不呢!我怎么舍得辞掉你?赖定你一辈子!等乔子钧来接你的时候,我非刁难他一下不可!如果他诚意不够,休想带走你!”晓曼边跟她随口玩笑着,边品尝着刚出锅的牛尾汤,好浓郁的味道,冷彬应该会喜欢。
她喜欢喝蹄花汤,就亲手做了一份,没想到冷美男吃不得油腻,竟然很不给面子的全吐了出来。没办法,为了照顾他有些西式化的胃口,她又改学煲牛尾汤了。
今晚,冷彬回来照例又是深夜,晓曼体贴地帮他放了洗澡水,等他沐浴出来的时候,她已为他端上了牛尾汤。
“我亲手做的哦,你一定要给点面子,喝光光!”晓曼满心期盼地看着他。
谢天谢地不再是蹄花汤,上次的汤他喝到吐出来。不是他不想给她面子,而是他的胃实在受不了那么油腻的东西。
试着用调羹盛了点略略品尝,味道居然很鲜美,有些意外看她一眼,勾唇赞道:“不错,手艺有进步!”
“喜欢喝就多喝点!”看着他很给面子地喝光了碗里的汤,晓曼太有成就感了!
冷彬拿起餐巾优雅地揩了揩嘴角,别有深意地说:“好东西不可过量!”
看看人家冷美男,不愧是有深度兼有风度的绅士男人,就连拒绝的话都说得这么婉转。
晓曼满意地收拾了餐具,回来和他一起上床休息。
有些心疼他的疲惫,问道:“最近工作忙得怎么样”?
“已经定案了,明天开庭!”冷彬将她抱到怀里,她习惯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纤细的指轻轻摩挲着他紧致结实的肌理。“段逸枫涉及两项罪名,警方已发了海外通辑令。”
“嗯。”晓曼轻轻地应了声,并没有特别激动的情绪。对待段逸枫,她不愿再浪费一丝一毫多余的感情。知道方翰毅和段逸枫都被定罪就好,这一切都亏了冷彬!
冷彬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沉吟了一会儿后,他只说:“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听审!”
*
晓曼并不想来听审的,不过冷彬坚持要让她亲眼看到方翰毅如何被定罪,她便来了。
冷彬提前预定了最前排的位置,赶在开庭之前就带着晓曼过来。
庭审完全公开化的审理,这也是冷彬的意思,因为他要将方翰毅的罪恶最大程度地大白于天下,也让更多的人知道何家兴被冤枉诬陷的事实。
整个审理过程极顺利,因为方翰毅极怕被判死刑(他数罪并罚极有可能判死刑),所以很积极地交待一些有的没的案情,这就拖出了一大串的贪官。当然,后面的案子会逐次审理,这次主要就是审判方翰毅犯下的案子。
晓曼听着一桩桩的贪污受贿记录,方翰毅果然是只超级大硕鼠,这次逮到他实在为民除了一大害!不过,令她感到惊讶的是,方翰毅为了排除政敌达到升迁的目的,竟然不止陷害了她父亲何家兴,早在十年前,他就用同样的手段诬陷原建设局局长段承禹,将其拉下马之后,他才从副局升到了正局,为以后角逐副市长之位打下了基础。
太震惊了,因为段承禹就是段逸枫的爸爸!
难怪昨晚冷彬欲言又止,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却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说,才坚持要她亲自来听审。
“原告方翰毅,为了达到升迁官职的目的,用不正当的手段陷害政敌!先是伙同现任建设局局长焦明义,一起诬陷前建设局局长段承禹,使其被冤入狱,受此打击,段承禹突发脑溢血去世,方翰毅得到从副局升任正局,焦明义从处长升为副局。后来,为了竞争副市长之职,方翰毅故伎重演,再次陷害原副市长何家兴,使其心脏病复发去世!两位被害人的去世跟原告方翰毅的栽赃陷害有着不可推卸的直接责任……”
晓曼怔了好久,才消化了这个事实:段逸枫的父亲段承禹也是被方翰毅用同样的卑鄙手段害死的,问题是,段逸枫知道吗?
*
法国,格拉斯小镇。
这个以盛产玫瑰香氛为主产业的小镇,无疑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今天,小镇的教堂却异样地热闹起来,因为有一对华裔情侣要在这里举办婚礼仪式。
冯州龙亲自赶来格拉斯,因为绑架何晓曼的原因,最近他跟段逸枫闹得有些僵,为了缓和关系,他特意从国内坐专机来法国小镇为老战友举办婚礼仪式。
婚礼还算隆重,新娘子方若蕊打扮得珠光宝气,手指上戴的一颗鸽子蛋足以令大多数的女子望尘莫及。
段逸枫在物质上无疑对她是极丰厚的,她有求必应,就连婚纱都是请巴黎著名设计师量身订做的绝版。
她要求段逸枫陪她定居在法国,段逸枫也答应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抛光了段氏的股票,将资金转到了瑞士银行,而国内却几乎没有人知道段氏已经易主。
面对段逸枫为她所做的一切,方若蕊很满意。只要顺利地披上婚纱,跟他一起走进结婚礼堂,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此生就算完美了!
在冯州龙的一手操办下,婚礼举办得很隆重,在这个小镇上,造成了很轰动的效果。
段逸枫挽着方若蕊的玉臂,在欢快的喜庆音乐中,缓步迈进了教堂。神父为他们主持了庄严隆重的婚礼,先是让他们互相发誓,无论贫病富贵都要不离不弃,然后要求他们交换结婚戒指。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冯州龙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内容显然很让他大吃一惊。
挂了电话,他连忙急步跑到那对正在互相交换戒指的新郎新娘身边,大声喊道:“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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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进行的婚礼被突然而来的状况打断,段逸枫不悦地抬头望了冯州龙一眼,冷冷地问道:“什么事?”
“逸枫,你出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冯州龙脸色凝重,冲着段逸枫打了个眼色。
知道冯州龙处事慎重,如果不是十分紧要的事情,他断不会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喊停。略微沉吟之后,他捏了捏方若蕊的玉手,安慰道:“州龙有点急事,我去去就来!”
“什么急事可以来打断人家的婚礼嘛!”方若蕊很委屈,不满地瞪了冯州龙一眼。这个人还真是不识趣,怎么可以在别人的婚礼上喊停呢?扫兴!
“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段逸枫说完就转过身,在一片哗然中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冯州龙已经在教堂的外面等着他,等段逸枫出来的时候,不等他发问,他便已经从车里拿出袖珍笔记本电脑,调出国内的新闻网,那里正在转播审讯方翰毅的现场。
将笔记本电脑塞到段逸枫的手里,说:“你自己看吧!等看完了再决定要不要娶她!”
段逸枫满腹狐疑地接过电脑,蹙起剑眉,凝神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方翰毅油光锃亮的脑门不断地冒着汗,听着法官一条条地陈述着他的罪状,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小眼睛里是彻底的灰败和绝望。
“原告方翰毅,为了达到升迁官职的目的,用不正当的手段陷害政敌!先是伙同现任建设局局长焦明义,一起诬陷前建设局局长段承禹,使其被冤入狱,受此打击,段承禹突发脑溢血去世,方翰毅得到从副局升任正局,焦明义从处长升为副局。后来,为了竞争副市长之职,方翰毅故伎重演,再次陷害原副市长何家兴……”
法官的陈述不亚于晴天霹雳,令段逸枫吃惊地瞪大眼眸。这桩埋藏已久的陈年旧案,因为方翰毅的落网而被挖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全,方翰毅并没有再抵赖。
那位现任建设局局长焦明义,也一脸的如丧考妣,面对法官的陈述,仍然不死心地喃喃为自己辩解:“我有罪,可我充实量只是个帮凶!方翰毅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他协迫加利诱我去陷害段承禹,然后再嫁祸到何家兴的身上!这一切都是方翰毅的主意,请法官大人重判他!”
段逸枫健硕的矫躯不停地颤抖,目眦欲裂地瞪着屏幕上那个死气沉沉的秃得出来的吗?短暂的惊诧之后,燕妮冷哼一声,深深鄙视他。没好气地拂开他搭在她肩上的大手,脸色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裴少请自重!”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想走开。
曾经,她以为她可以陪他把这个游戏玩下去。直到分手的那晚,她才明白,这个游戏她根本玩不起。
那刻骨铭心的痛苦至今记忆犹新,死去活来地折磨着她,她曾经独自抱膝哭到天亮。痛到极致时,她甚至有了割腕自杀的可怕想法。
如果能摆脱失恋的痛苦,死亡也变得可能接受。假如不是晓曼对她的鼓励和劝导,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傻事。
晓曼告诉她,千万不要为不爱自己的男人痛苦,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
她想,她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
不敢让晓曼知道她的痛苦,她的痛苦被她深深地埋葬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几番挣扎,她终于脱离开痛苦的沼泽,准备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看晓曼的人生多么精彩,离开了段逸枫,她照样风生水起,得到了冷彬那样的男子的宠爱和专情。可惜,她不是何晓曼,这世上也不是每个女子都能有晓曼那样的幸运,但她至少可以拥有晓曼那样的骨气。
摔倒了,再爬起来!
她咬着牙做到了这一切,好不容易沉淀下苦痛,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又来招惹她。
他是那么的自信,笃定只需几句软语几个笑脸就能勾引得她这个傻丫头再次泥足深陷。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敢再陪他玩下去,因为她知道这个游戏继续下去,她只有死路一条。
“自重?”裴天楚扬了扬俊眉,拉住想要逃走的她,毫不避讳地将她当众拥入怀中,扳起她的下巴,邪笑道:“你忘了你在我身下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表情!”
“……”深深的屈辱感涌上心头,燕妮伸手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在周围诧异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响起,原来求婚成功的冷彬当众吻了晓曼,笑语喧哗,一片欢腾。
裴天楚捂着被打的侧脸,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情绪。这个该死的丫头,居然这么不识抬举,早知道这样,他再晾她几天,看看她还敢不敢给他摆脸色看!
*
法国小镇的酒吧,灯光迷乱,音乐声震荡着人的心脏,舞池里是疯狂摇摆的肢体。此时方若蕊穿着暴露,就站在舞池里随着那些金发碧眼的男女一起狂欢着。
她喝得不少,美眸愈发勾魂夺魄,很快就引来了一些闲散的单身法国男子。
“嗨,东方美人,交个朋友吧!”一个戴着耳钉的法国男人走过来,嬉皮笑脸地用法语搭讪道。
方若蕊看着他,吃吃地笑着:“你还真会看眼色,知道我正想换换口味,就跑过来了!看你笑得跟个白痴似的,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哈,无所谓啦!”
两人语言不通,也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不过却都从对方的表情和语气里明白对方的意图。三言两语很快就勾搭到了一起,搂腰搭背地一起走出酒吧。
当方若蕊问那个男人的车在哪里,他却直接将她带到了一个偏僻的窄巷里,在石板上将她按倒地上。
方若蕊有些懊悔,早知道这男人连车都没有,她就另挑别的男人了!
在男人粗蛮进到她里面时,方若蕊美眸闪过报复的快意,她就是要报复段逸枫!
段逸枫这个薄情的男人,今天将穿着婚纱的她独自丢在教堂里,婚礼举行到一半,他却跑了个没影没踪,令她受尽众人的嘲笑。她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又怎么样?这些年她对他付出的感情并不是假的,他却连半分都没有留恋,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个交待,就这样跑了!
她知道,他早就爱上了何晓曼!恐怕他早就盼着这么一天,可以正大光明地甩掉她,重新追求何晓曼了吧!
“哈哈哈……”她狂笑完之后,却咬得银牙格格响!
一切都完了!为了不让他知道真相,她甚至都不敢让他陪她一起回国参加父亲的庭审,结果他还是知道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不早点死呢!为什么要连累我?你毁了你女儿一生的幸福!”方若蕊悲忿地喊着,她诅咒着她的亲生父亲。
那个法国男人卖了半天的力,并不见她兴奋,反而见她哭着用华语咒骂,还以为她不满意他,便有些恼火。结束后,又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很快几名臭味相投的社会青年便过来了。
方若蕊吓了一跳,酒都化成冷汗出来了,连忙遮掩要害部位,刚想起身,却被他们团团围住。
法国男人对同伴们用法语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话,方若蕊听懂几个单词,好像是什么免费、妓(蟹)女之类的意思。
他们把她当成免费的妓(蟹)女了!方若蕊有些生气,想穿上衣服,这些男人却毫不客气地扑上来。
挣扎咒骂通通不管用,方若蕊只能任由这些男人的轮番强(蟹)暴,撕心裂肺的哭泣着。
直到男人们都发泄完了,才满足地起身离去,对她就像丢一堆吸完的烟蒂,毫无留恋。
等那些男人走后,方若蕊才挣扎着爬起身,忍不住大放悲声。什么时候她沦落到这个地步,先是被段逸枫抛弃又被法国流氓轮(蟹)奸,她简直比当初的何晓曼还要惨百倍!
凭什么何晓曼被抛弃能找到冷彬那样优秀的男人,成为男子眼中尊贵的王后;而她却被人轮(蟹)奸,成为男人眼中免费的妓(蟹)女?
“何晓曼,我恨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方若蕊狠狠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嫉妒和仇恨令她猩红了双眼,状如癫狂。“凭什么你可以幸福,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心爱的男人?”
“啧啧!就你这副德性,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倒胃口的!也难怪段逸枫不喜欢你!”一个十分优雅却充满了鄙夷的讥诮声音响起,同时寂静的巷道里响起鞋跟敲击路面的“笃笃”声。一双美丽的玉足,十片脚趾涂着鲜艳的蔻丹,踩着世界奢侈品牌的水晶高跟鞋,脚步轻盈而从容,显示出来者不凡的气质和身份。
“你是谁?”方若蕊浑身不着一丝,却半分羞耻感都没有,她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美丽高贵的女人,尖声叫道:“你怎么知道段逸枫不喜欢我?”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是谁抢走了你深爱的男人,是谁把你害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女子掀起红唇,笑得有些诡异。
方若蕊狠狠地捶着自己的额头,失控地嘶喊道:“那又怎么样?我就高兴变成现在的样子,你管得着吗?”
“任性的蠢女人,你以为这样作践自己会有人心疼你吗?”女子从容不迫地走近,美眸睥睨着她,像看着一堆恶心的垃圾,可是这堆垃圾现在却对她有很大的用处,所以她不惜忍着恶心靠近她。屈尊纡贵地慢慢蹲下来,她仔细打量着方若蕊刚刚被凌辱过的身体,嗅着那些体液的腥味,这一切都令人作呕。可是她却十分反常地兴奋,极有兴味地打量着她,红唇轻启,说:“男人对你失去兴趣,这真是件令人痛苦的糟糕事情。不过,如果你只知道痛苦,不知道怎么去扭转乾坤,你就会彻底输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方若蕊发现这个女人有点阴恻恻地,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影子,应该不是午夜幽魂,可是她却感觉有股阴寒之气向她逼来,好像这个女人是个索命的冤鬼。
“你的男人变心了,假如你真心爱他就再给他一个机会!至于手段嘛,相信你也挺会玩的!就像以前,你只是有轻度的心律不齐,却佯装心脏有毛病,令他对你着急心疼,这手段就玩得挺不错嘛!”女子咧开红唇,笑容阴森。
“……”方若蕊惊诧地望着她,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她心脏并没有太大的毛病,为了博取段逸枫的同情,她常常装病,因为买通了常去医院的医生,这把戏至今也没穿帮。
“你演戏的本领比你爸爸强多了,青胜于蓝嘛!”女子赞扬了她一句,脸色一敛,悄声嘱咐道:“再去找到他,演一出最拿手的,看看他有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
虽然摸不透这个女人的目的,不过看她自信的样子,方若蕊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演什么样的戏才能令他回心转意?”
“男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女子俯近她,咯咯笑着提醒道:“当然是孩子了!假如你怀上他的孩子,他会不动心吗?”
方若蕊眼睛一亮,瞬间又暗下来,沮丧地说:“最近他都没有再碰我!”顿了顿,忍不住咬牙骂道:“都是何晓曼那个小妖精,把他迷得失魂落魄,他都对我没有了兴趣!”
“他最后一次碰你是什么时候?”女子美眸一闪,问道。
“大约……有一个月了吧!”自从她流产后,段逸枫就很少碰她,一个月前,段逸枫喝多了,居然把她当成何晓曼,叫着何晓曼的名字跟她做(蟹)爱。她当时气得要命,可为了能跟他肌肤相亲,只好装傻。
“这不就对了嘛!男人对这方面并不在意,他们通常记不清跟你亲热的具体时间,你就说你怀上了,看他怎么办!”女子帮她支招。
“可我……没有怀上,时间久了还不是一样穿帮!”方若蕊懊恼地瞪她一眼。
“怎么会怀不上?今晚那么多男人跟你做,难道还怀不上?就算怀不上,你可以继续找其他的男人,直到怀上了再去找他!”女子美眸又流露出鄙夷之色,好像在讥笑方若蕊的智商。
方若蕊茅塞顿开,其实她对这些招数也很在行,不过因为被段逸枫宠溺惯了,突然遭到无情的抛弃,短时间内有些承受不住便崩溃了。
虽然知道眼前女子说得很对,不过,她素来心高气傲,此时的狼狈凄惨全部落在这个美丽高贵的女人眼里,而且还被无情地奚落,心理便十分不平衡。她睨了这个居高临下的女人一眼,弯起红唇,讥嘲道:“你的经验看起来比我足啊!看样子应该经常被男人抛弃吧!”
那女子美眸闪过怒色,不过很快就压下了,弹弹指甲,倨傲地抬高下巴,冷哼:“那又怎么样?再怎么说,我现在依然高贵如王后,你却低贱如妓(蟹)女!这就是聪明女人跟愚蠢女人的区别!”
这句话惹怒了方若蕊,她伸出尖利的指甲狠狠抓向这个高贵美丽的女人。
女子机敏地闪身躲开,优雅地站起身,叹口气说:“疯女人,力气还是留着去对付你的男人吧!”
方若蕊捂着自己的脸,任由高耸的胸口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起一伏,此时的她的确很像廉价的妓(蟹)女。
“唉,男人的心肠都很硬!别看他对你好的时候温柔似水,可等他转身爱上别的女人,就算你跪在他的脚下泪流成河,他也不会感动半分!”女子戴着硕大钻戒的纤纤玉手探向她的小绅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丢到方若蕊的身上,用鄙夷的口吻说:“这是一千万,拿去好好打扮下自己,再低贱的女人有了钱也可以装x的!装好了,再试着去勾引他一次!”
“哈哈,”方若蕊抓起这张支票,抬起脸,透过眼前凌乱的头发望着这个肆无忌惮羞辱她的张狂女人,大笑着连连点头道:“再贱的女人有了钱也可以装x!这话说得没错,你就装x装得很成功!”
“哼!”女子没有计较她的出言不逊,只是冷声嘱咐道:“别说些没用的话,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一定要尽快怀上再去找他!”说完,她啐了一口唾沫,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方若蕊喊住她,问道:“假如连怀上孩子都无法令他回心转意,怎么办?”
女子回过头,眼神疹人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露齿一笑,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连孩子都无法令他回心转意,这个男人也不必再留了!他喜欢哪个女人,你就索性成全他吧!不过,”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轻轻吐出后面的话,“一定要成全他们做一对阴间的鸳鸯,省得在这个世上碍你的眼!”
*
出了金碧辉煌,燕妮便搭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回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他并没有追出来。
裴天楚不过是顺手牵羊罢了,正好在那样的场合相遇,他又正好暂时没有固定的床伴,又正好看到她依然孤身一人……
摇摇头,心口是无边的悲凉。燕妮闭起眼睛,任由泪水溢出眼眶。晓曼,你说你离开段逸枫之后更加幸福快乐,那是因为你遇到了冷彬!这世间并不是每个失恋的女子都像你一样的幸运!
不知过了多久,燕妮感觉出不对的时候,出租车便停下来。她赶紧打量,发现车子竟然停在偏僻的郊区公路上。
糟了,遇上打劫的!燕妮实在想不到出租车司机竟然也打劫,大该是看她从金碧辉煌那样高档的会所走出来,以为她很有钱。心里害怕极了,就颤声说:“我、我是个穷记者,根本没有钱的!司机大哥……杀人是要偿命的,求你放了我吧!”
最近采访过几起半夜杀人劫财案,她想不到自己竟然也变成了受害人。死亡的威胁逼迫着她,令她毛骨悚然。假如明天早晨,她被弃尸于郊区公路边,不知道那个男人看到后会不会难过流泪……
也许他会难过一小会儿吧!不过肯定不会流泪,因为他身边的女人太多,很快就会把她这个叫燕妮的女孩忘到九宵云外。
“我不要你的命!”司机嗓音低沉嘶哑,却让燕妮听起来似曾相识。“只要你乖乖听话,保你毫发无损!”
“你到底要干什么?”燕妮更慌了,既然不是要她的命,她又没有钱,这个男人是不是想——劫色!
“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男子下了车,走到后排车厢,拉开车门,手里竟然拎着一捆绳子。
“不要!”借着路边昏暗的路灯光,燕妮终于认出了眼前男子是谁,难怪她听他的嗓音有点儿熟悉。看着男子高大健硕的矫躯逼近,她不禁失声喊道:“怎么是你?”
*
金碧辉煌结束了晚宴,冷彬和晓曼一起回到家里。
实在太累了,到家后,连路遥给准备的宵夜都没胃口吃,一头栽倒在卧室的大床上,动也不动。
冷彬去浴室里放好了洗澡水,出来准备抱她进去洗澡。
“才不要呢!”晓曼连忙推他,笑着说:“我不跟你一起洗,你先洗吧!”
跟他一起洗鸳鸯浴,除了她在浴缸里睡着的时候,每次都会被他吃干抹净。今晚她太累了,不想泡澡,只想简单地冲洗一下就睡觉。
见她执意不肯去泡澡,冷彬也不勉强,只好无奈地捏捏她的小鼻子,宠溺地说:“小东西,等我,不许睡!”
晓曼点点头,笑道:“你快去吧!”
冷彬去了浴室,晓曼才起身去了另外一间浴室,打开花洒,冲起淋浴。
简单地冲洗干净,她裹着浴巾走回到卧室,冷彬还没有出来。她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想打发下时间,免得睡着。
拿杂志的时候,动作过猛,不小心将冷彬随手丢在藤几上的钱夹弄掉了。
她蹲下身捡起来,无意间发现,钱夹里的照片竟然换了。
照片上还是那片紫色的草田,不过以前那个稚气十足的小女孩换成了青春洋溢的大女孩,唯一没变的是她灿烂纯真的笑脸。
是她让工人抓拍的那张照片,在她被方翰毅绑架,生死一线时,就想他会不会看到这张照片?会不会把它珍藏一辈子?
逃离危险后,她几乎将这张照片给遗忘了,没想到冷彬将它洗了出来,还放进了他的钱夹里,他做这些事情根本没有要让她知道的意思。
他把她的照片放在他的钱夹纯粹是为了自己欣赏,看样子根本不想让她知道!
晓曼撅了撅小嘴巴,不过很快又笑起来。这个腹黑的冷美男,还有多少她并不了解的方方面面?
对他的一切都好奇起来,晓曼忍不住将他的钱夹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这张照片,里面还有九岁时照的那张,其它就是些钞票和杂物了。
“老婆,在检查老公有没有出轨的证据?”熟悉的好听嗓音温润地响起,冷不防倒把晓曼吓了一跳。
“咳!”偶尔做贼却被失主抓了个正着,晓曼有些讪讪地,拎着他的钱包递到他手里,无辜地说:“我帮你检查下……看看零钱够不够用。”
这个借口实在够蹩脚的,冷美男居然信了,好像知道她的窘迫,也没有再多问。
张开健臂将她搂进怀里,埋首在她的秀发间,深深吸了几口,柔魅地赞道:“你好香!”
晓曼会意地一笑,伸臂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将她抱上那张大床,两人一齐倒上去。
“你不让我睡觉,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吗?”晓曼问道。
“有。”男子邪邪勾唇,修长的指轻轻一动,她身上的浴巾便被解落,颀长的矫躯覆盖上她,两具身体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什么事?”晓曼迷离地搂着他,俏脸浮起红晕。无论她多少累,好像他都能灵巧地激起她的兴致。也许,冷美男本身就是极好的催(蟹)情药,他的诱惑,她永远无法抵抗。
“跟你做(蟹)爱啊!这算不算重要的事?”男子吐字如魅,同时进到她的身体里。
“……”这个家伙!晓曼发现自己上当一百次也不会长记性的。
男子的粗喘和女子的低吟交织在一起,满室春光。
他总能很恰到好处地撩拨起她的情绪,在她迷乱的时候,变换姿式跟她欢爱。
晓曼并不反感他的花样,只是……有时候难免联想到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有一次,她差点就忍不住问他,他以前跟乔子爱同居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的激情四溢。
可是,她终归还是开不了口。每当她提及乔子爱,冷彬都会有些不高兴,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愿再提。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她不应再紧盯着不放。现在的冷彬既将成为她的丈夫,她要信任他!
在**上,晓曼是被动的,任由冷彬引领她。每次**都很完美,因为冷彬从不只顾自己享受,他更关心她的感受,几乎每次都能跟她一起到达极致。
一声低低的长啸,室内终于恢复了安静。晓曼靠在男子布满汗渍的胸膛上,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
晓曼的睡眠状况一直很好,再加上工作忙碌,一般她睡着后都会一觉到天亮。
今晚,应酬到那么晚回来,又跟冷彬如此激烈的欢爱,按理说她半夜里绝不会醒的。
可是,她在做了个奇怪的梦之后,却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暗沉,夜色深浓,她拉开男子搭在她腰间的大手,瞥了眼墙上悬挂的进口夜光石英钟,发现已是凌晨二点多了。
刚刚做的梦还无比清晰,此时想来不禁感到有些诡异荒唐。
她梦见跟段逸枫在华西苑里玩捉迷藏,她让男子藏起来,她找他。男子说,他藏起来她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她不依,就任性地跺脚,他终于依了她。
开始寻找他,找遍了华西苑的每个角落,她果然找不到他。正在灰心的时候,转身却看到他就在她的身后。
“你去哪儿了?”晓曼不高兴地问道。
“我走开一会儿,这么快就想我?”男子呵呵轻笑着拥她入怀。
这样清雅绝伦的幽香好熟悉,晓曼有些奇怪,就将男子的脸扳到自己的眼前,却发现怀里抱的人是冷彬。她惊讶地问道:“怎么是你?段逸枫呢?”
冷彬指了指她的背后,提醒她:“他在你后面!”
猛地睁开眼睛,她就这样从梦境里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有开灯,在漆黑的暗夜里倚靠着柔软的床背抱膝坐了一会儿。室内温馨如故,男子低低地酣声响在枕边,令她躁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她怎么会突然做这样奇怪的梦呢?为什么突然梦到段逸枫?在梦中,她好像很渴望找到他,发现他不见了,那份焦灼感竟然是那样的真实。
拍拍额头,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哪根弦搭错了。方翰毅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下一个应该轮到段逸枫了吧!也许,跟段逸枫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潜意识里她不忍他去坐牢?
什么时候,她变成东郭先生了,居然同情起一只狼?
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她听到一阵极细微的响动,这是她的手机收到短信后的提示音。
轻轻地下了床,晓曼拿过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下,竟然有好几条未读短信。连忙逐一点开看了,都是燕妮发来的。
“晓曼,能出来陪我聊聊天吗?”
“你睡着了?”
“如果醒了的话,就出来陪陪我吧!”
一共三条,从十一点开始,每隔一个小时发了一条。晓曼大吃一惊,不明白燕妮为什么突然给她发这样的短信。
今晚,在晚宴上,她看到裴天楚凑到燕妮的身边搭讪,也看到燕妮没有搭理他,后来,她听侍者说,燕妮提前离开了。
难道是燕妮无法堪破情关,独自苦闷,想找她开导一下?
这样想着,她赶紧回拨了电话,可是电话刚通却又被挂断。
很快,燕妮又发来一条短信:“我在xx夜店的门口,你过来吧!”
*
实在太担心燕妮,见冷彬睡得正熟,晓曼也没有吵架他。穿好衣服,独自一人开车来到燕妮所说的夜店门口。
停下车,她焦急地到处寻找燕妮,却没有看到她的影子。难道她等她等不到,又走了吗?
晓曼低头从绅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燕妮的电话,却听到熟悉的彩铃声竟然从她的背后传来。她拿着手机,疑惑地转过头,却惊讶地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就站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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