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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小施薄惩【手打vip】

    不过晓曼懂得适可而止,既然已经接纳了冷彬,也接纳了他的家人,维持家的温馨和平就是她的责任。看着裴静柔青红交错的绝色美颜,晓曼赶在她发飚之前开口道:“妈,冷彬跟你开玩笑呢!你自己的儿子应该了解的,他就喜欢玩冷幽默。”

    其实她这话倒不假,冷彬玩起冷幽默来她都根本无法抵御。只要他愿意,一句话就能令她笑,百试不爽。

    知子莫若母,裴静柔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当然了解。她尽管气得胃疼,不过毕竟是长辈,当着准儿媳的面不好随便发脾气。既然晓曼给出了台阶,她也只好顺着下了。“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跟妈妈开玩笑也没深没浅的!幸好妈不当真,如果真信了你还不伤心死?原来养儿这么大,还不如跟媳妇亲呢!”

    这话半真半假,一方面表示出当妈的不满,另一方面又表示出她的宽容大度,不跟儿子一般见识。

    果然是吃姜老的辣,冷美男估计败在他妈手里不止一次了。

    不过冷美男的修养显然更胜于他的妈妈,始终不愠不火,淡然如水。此时,遭到抢白质疑兼鄙夷的他毫不变色,转过身直接问晓曼:“累不累?送你回房休息吧!”

    晓曼顿时汗颜,这个家伙是不是存心跟他老妈对着干?裴静柔刚说她这个儿子亲媳妇不亲老妈,他竟然就加倍表演恩爱秀。悄悄瞪他一眼,说:“陪妈说会儿话吧!”

    冷美男显然又误把她的白眼当媚眼,温柔一笑,依了她的建议,不再说话。

    这下子,裴静柔得以继续跟儿子坐在一起聊天又托晓曼的人情啦,直接气得够呛。

    冷香叹道:“妈,阿彬偶尔回来一趟,我们说些开心的。都是一家人,别为了些不重要的事情伤了感情。其实你有多疼阿彬我们都知道,他也知道,不就因为娘俩说话犯冲才次次闹得不愉快吗?”

    晓曼看得出来,冷彬对裴静柔还不如对冷香更亲近些,母子俩之间有矛盾芥蒂是很明显的事情。

    裴静柔身为冷家的女主人,又掌控着帝都建筑的大权,当然习惯操纵决定一切。而偏偏她的儿子却不肯由她操纵,这让控制欲极强的裴静柔很不满意。久而久之,这母子俩之间的代沟便越来越深,如今竟然已隐隐有水火不融之势。

    冷彬外表温淡,似乎极好相处,其实对于他不喜欢的人,他总有办法拒之千里之外,这点儿晓曼早就发觉了。

    一阵沉默,裴静柔美眸幽怨地望向儿子,又是忿懑又是无奈。她知道冷香劝的话是实情,她再这样下去,注定会跟唯一的儿子关系越来越疏远。

    终于,她再次开口,却换了种语气:“算了,儿子永远都是娘的心头肉,哪怕他一百岁了在我眼中还是个孩子,生怕他做错事情吃了亏。唉!”她拉起身边冷香的手,轻轻拍了拍,对过继女倾诉道:“可惜他不领情!以后我也想开了,儿子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由着他去,只要能早点给我添个孙子,我就一心照看我的孙子去,才懒得再跟他怄气呢!”

    “妈这样想就对了。”冷香抿嘴笑道,“我也想快点看到小阿彬出生呢!”

    话题绕了半天又扯回来了,晓曼承认裴静柔控制局面的本领不是盖的。气氛重新缓和下来,只是她却隐隐有些紧张,要跟这样的婆婆相处,的确需要相当的头脑和勇气,她真佩服冷彬在这样的妈妈一手调教下没有被绕成痴呆,而且还能后浪推前浪。

    “我也想!”冷彬居然附合了一句,不过不等裴静柔和冷香娘俩松口气,又加了句:“不过我不想给晓曼任何压力,我希望跟她的宝宝完全是我跟她感情的纯粹结晶,而不是替我们冷家传宗接代的用具。”

    裴静柔捂着胃说:“胃口有点疼,头也晕得厉害,我要去躺一会儿。”

    “妈,我陪你去吧。”冷香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扶着裴静柔站起来的时候,悄悄瞪了冷彬一眼,似乎在嗔怪他没有让着老妈半句。

    晓曼只能被动地站起身,送裴静柔和冷香上楼。母子俩口角,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却不便插言。帮着裴静柔说冷彬,未免有讨好巴结之嫌,也显得矫揉做作;帮着冷彬说话那更是大逆不道,所以只能选择沉默了。

    等到裴静柔和冷香上了楼,裴鸿轩才皱紧浓黑的剑眉,对冷彬责怪道:“都快结婚了还是老脾气,从来不知道让着姑妈半点儿。你这样,以后会让晓曼很难为。”

    没想到裴鸿轩外表粗犷,分析事情却如此准确。是的,母子相争,最难为的就是晓曼这个儿媳。

    冷彬没有接话,他转首望向晓曼,深邃的凤目闪过一抹无奈,好像在对她说:我这样做你懂得。

    晓曼略弯唇角,同样的无奈:我懂。

    裴静柔一直对着她这个儿媳不满意,为了避免她给晓曼下马威,冷彬才一直跟老妈对着干。裴静柔跟儿子统一不了意见,自然也就没有余力找晓曼的麻烦。

    心里一直感动,为冷彬替她做得一切。他总是这样面面俱到,细致入微,难道他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宠坏她的吗?难道他就不怕她恃宠而骄,不把他的妈妈放在眼里?固然他跟裴静柔不和,可总归母子情深血浓于水,恐怕任何人都不愿别人不把自己的妈妈放在眼里。

    可是,他就这样相信她,笃定他无论怎么纵容她,她也不会失了分寸。为这份信任,晓曼心里暖暖的,满满的都是感动。

    “咳,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俩累得话也上楼休息吧,房间都收拾布置好了。”裴鸿轩见两人只是互相对视着都没有说话,那目光中的脉脉情深,当初他跟冷香恋爱时也体验过的。知道再说多了也是白搭,冷彬根本听不进去,便不再做灯泡了。

    “嗯,待会儿我准备陪晓曼出门逛逛。”冷彬并没挽留裴鸿轩,显然也想单独跟晓曼相处一会儿。

    裴鸿轩走后,茶厅里只剩下佣人。冷彬又支走了佣人,这才将晓曼拉过来,宠溺地将她抱到怀里,问道:“是不是很累?”

    晓曼知道,他问的不止是她的身体累不累,也问她的心累不累。他的注意力一直未曾离开她的左右,无论是跟谁说话,他心里惦记的始终是她。

    “不累。”晓曼浅笑着回答他,同时轻轻吻了吻他的脸,“你的家人并不难相处!”

    真的,虽然冷家人开始并不愿接纳她,但今天他们却也让她挑不出过错。

    听到晓曼认可他的家人,男子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柔声道:“我们明天就去法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很久。”

    他知道她的拘促不安,不愿让她有任何的忐忑。晓曼心思简单,不太适合大家族的生活,他带她单飞生活,偶尔回来小住时间也绝不会太久。

    “明天就去法国不太好吧!我们刚回来,爷爷很久没见你了,他一定很希望我们能多陪他几天。”晓曼知道冷彬是怕她在这里受拘束,他这样在意她的感受实在令她感动。“彬,我想我们应该至少住三天。”

    三天并不久,但也起码说得过去。他们回来待一宿就走,未免有些太过生份。这里,毕竟是冷彬的家。

    考虑了一下,冷彬凝视着她,微微点头:“也行。”

    也许到生地方的缘故,晓曼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并不想上楼午休。

    冷彬见她无聊,就提议道:“带你去拜访一位朋友。”

    “什么朋友?”晓曼问道。

    冷彬眸中含笑,道:“这位朋友你也认识。”

    *

    原来冷彬带她拜访的人是乔子钧,而且还是被禁锢了自由的乔子钧。

    自从被冷智宸带着武警强行把他从a市押送回北京,乔子钧便失去了人身自由。听冷彬说,乔翻译官每天派专车押送儿子去上大学,放学后再押送回来,只有星期天才允许他约见同学和朋友,却必须要在保镖的监视下行动。

    在晓曼的印象中,乔子钧是个桀骜不驯的纨绔少年,任意妄为,怎么可能变成个居家听话的乖宝宝?

    在乔家华丽的客厅里,晓曼见到了乔子钧,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在夜晚的路上,男孩打扮狼毛金犬的,只让她记住他的嚣张和跋扈;第二次他被冷智宸带人追捕,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只让她记得他的狼狈和惊慌;这第三次,晓曼终于看清了乔子钧的真正长相。

    不知道乔翻译官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将他儿子的满头火红头发恢复成默认的黑色,而且理成很短的板寸头,很让人容易误解此人不是刚放出来的囚犯就是刚复原的军人。

    男孩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倒显得朝气蓬勃,精致的美颜带着一丝痞气,看到冷彬的时候龇牙笑了笑,再瞥向冷彬旁边的晓曼,顿时横眉竖眼地表达他对她的极度怨忿——正是她害得他失去了人身自由!

    晓曼弯唇笑着,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乔少,最近改造得怎么样?”

    “靠!”乔子钧怒了,“小爷又不是劳改犯,改造什么!”说完又毫不客气地冲她捏了捏拳头,“贱人,敢出卖我!”

    “怎么跟客人说话的!这些天爸爸教你的东西都忘了?”乔顾瑞冲着儿子一瞪眼睛,宣布:“这个星期天不许出门,在家面壁思过。”

    听到这样的惩罚,乔子钧顿时委屈地叫起来:“你再让我面壁我就要变成和尚了!”

    对于儿子的抗议乔顾瑞恍若未闻,转过头跟冷彬说了几句话。这时乔顾瑞的妻子卓文也过来了,相互打过招呼,她看着冷彬,慢慢地对他说:“子爱也回来了。”

    晓曼怔了怔,乔子爱回来了?

    冷彬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专注地品着茶,并不接话。这让等着回音的卓文有些尴尬,不过她始终端着贵妇人的姿态,兀自将话接下去:“如果不是她身体不舒服,就出来陪你们一起聊天了。”

    “卓阿姨,我是来看子钧的。”冷彬放下茶碗,抬起俊颜,语气缓慢却很郑重地说明。

    卓文顿时讪讪地,连忙道:“子爱是你的同学,子钧是你的朋友,你来了她不露面我怕你会疑惑,所以……”

    “我不疑惑,我根本不知道她回来了。”冷彬好像并没有打算接卓文的台阶下,反常而很较真地解释透彻,好像生怕给人造成任何不必要的误会。

    晓曼低垂螓首,菱唇却隐隐弯起浅弧。冷美男看起来温良无辜,可你若想在他面前耍点小伎俩,那恐怕是自讨苦吃。

    卓文到底还是变了脸,冷哼一声,用讥讽的语气道:“何苦呢,两人以前明明恋爱过,就因为缘浅没有做夫妻就装作漠不相识?冷二少的度量未免也太小了!”

    “卓阿姨,”冷彬气死人不偿命,相对于卓文的老羞成怒,依然笑眯眯地说:“您老也说那是以前的事了,人不能总是追忆过去,应该展望未来才对。我现在有了未婚妻,而且很快乐幸福。跟子爱见一面倒没什么,不过我怕晓曼吃醋,她有任何不快我都会心疼的。”

    “……”卓文直接哑然。

    晓曼螓首垂得更低,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才忍住笑意,这个冷彬,她真服他了。

    一时间无人再说话,有些冷场。乔子钧不高兴地对父亲说:“我想单独跟冷二哥说说话,你不要老是坐在这里!好不容易盼个星期天,能不能给我一点儿自由?”

    “哼!我怕给你的自由过火,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又飞了!”乔顾瑞这样说着,不过还是站起身,没有再看儿子,而是对冷彬说:“阿彬,好好劝劝子钧,让他多跟你学学,小小年龄尽知道谈恋爱!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拖着个私生子的老女人!放心吧,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容忍他再跟那个老女人搅到一起!”

    “乔伯父,虽然对子钧的选择我并不赞同,但我尊重他的选择。”冷彬温润却又不失力度地说道。

    “尊重……也得看他干出的事是不是值得人尊重!才十八岁,连学也不上就整天跟个老女人厮混,将来他还有什么前途?”乔顾瑞显然气得不轻,不过碍于冷彬的面子,也不好说得太重,只好气呼呼地说:“我不管,反正我一天不死就一天不会纵容他胡闹!”

    说完,乔顾瑞就起身离开了。

    卓文因为方才跟冷彬话不投机半句多,此时也不愿再坐下去。起身时,睨了晓曼两眼,不咸不淡地说:“冷少为了在你面前避嫌,都不惜给阿姨没脸。看来他对你真的很在乎啊!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们想多了我也没办法!好了,不说了!既然你们俩是来找子钧玩的,我老婆子也就不坐这里碍你们的眼,都请自便吧!”

    晓曼抬起头,正视着卓文的脸,不亢不卑地说:“谁都有以往过去,只要阿彬现在专心对我一个人好,我不介意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卓文没想到晓曼也不好拿捏,轻轻松松一句话,四两拨千金,竟然把乔子爱跟冷彬那所谓的过去抹煞得无足轻重。

    原本想挑拨几句的,见此情景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自取其辱,便冷哼一声,悻悻地转身上楼去了。

    长辈都走后,乔子钧才来了神气,拉着冷彬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些日子路遥怎么样?她有没有担心我?有没有问起我的情况?有没有来北京找我?”

    “她打算直接来你家要人的,被我阻止了。”冷彬拍拍男孩的肩,安慰道:“我已经劝住了她,她同意等你三年,你就专心上学吧!”

    “唔,”乔子钧吃了定心丸似乎淡定了许多,像是自言非语又像是宣誓般说:“我一定不会辜负她!只要到法定年龄,我就跟她登记结婚!”

    “好好上学,将来离开乔家你还要靠自己的能力养老婆!”冷彬鼓励道。

    “我知道!冷二哥,你转告路遥,我一定做出成绩来让她看,绝不让她失望!”男孩子清亮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素日的桀骜不驯,却盛满着期望和自信。

    “我相信你,路遥也相信!”冷彬见他心情很稳定,便放下心。顿了顿,又接道:“这次我没让她跟来,怕乔叔叔让人伤害她。你放心,她在a市过得很好。”

    “我不在的这三年就拜托你照顾她啦!”乔子钧俊目流露出一抹难得的温柔,轻声说:“等以后,我会加倍补偿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晓曼绝不会相信:一个十八岁的桀骜少年竟然会如此执着地爱着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子,而且女子还已经有孩子了。

    爱情无界限,此话果然不假。

    了解到现在的路遥就在晓曼的手下工作,乔子钧便对她的轻视敌意收敛了三分,却看着她警告道:“工作的时候对路遥照顾着点,不然……哼哼,新帐陈帐一起算!”

    乔子钧天生有种吊尔郎当地痞气,却让人相信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小子,当着我的面吓唬我的女人,你还真给我面子!”冷彬扬了扬好看的眉,不怒自威。

    迫于冷美男的震摄力,乔子钧不好再:“小男子汉,要不要也喝一点儿?”

    “要!”聪聪脆生生地答道。

    引来一片笑声,裴静柔劝道:“爸,你可得好好保养身体,等阿彬有了孩子,你一个腿上抱一个,可别嫌闹得慌!”

    “呵呵,越多越好,老头子不嫌闹就怕冷清!”冷令辉让冷彬和晓曼到他的身边坐,除了喂聪聪吃菜,就跟这对年轻人闲聊天。

    三十年的绍兴陈酿,是专供中央首长的,晓曼记事的时候起,只闻过一次这种酒香。醇厚绵长,沁人心脾。那是她爷爷活着的时候,冷令辉送给他一坛,当时爷爷非常高兴,晚餐时让人烫好了,还喂她喝了一口。

    记得当时她只有九岁,那么烈的酒入口,只是扁扁小嘴巴,却并没有哭。爷爷赞叹地抱着她,用略微惋惜的口吻说:“可惜是个女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准是个好样的!”

    同样的酒香,再次弥漫在鼻端,晓曼清眸隐隐有了一层雾气。

    “当年我跟你爷爷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虽说他是我的副官,不过我从没拿他当下属看待!”干了一杯酒,冷令辉回忆过往,满是感慨:“我们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起相扶相持着走过大半个世纪!可惜,你爷爷走得早……当年的老战友们如今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

    “我爷爷活着的时候,也常常跟我提起冷司令,他说你是真正,除了他妈妈,谁对他也不亲。

    难道就因为宏宏长相丑陋的原因吗?晓曼心里有些疑窦,不过这些都不关她的事情,她也懒得深究。

    吃过饭,又去家庭剧院陪老人看了一部《南征北战》,冷智宸夫妇早已借故离开了,其他人陪着看了一会儿,这种老掉牙的电影除了冷令辉,对别人来说很难有什么吸引力。等到电影放完的时候,只有晓曼冷彬和裴鸿轩还陪坐在那里了。

    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冷令辉看了看坐姿标准的裴鸿轩,眼中闪过一抹赞赏,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回部队?”

    “还有三天假期。”裴鸿轩想了想,说:“跟阿彬他们一起走就可以。”

    “嗯?”冷令辉怔了怔,转头问冷彬:“你们就在家里待三天?”

    “我想陪晓曼去法国玩几天,等回来还过来看你。”冷彬也没想到晓曼竟然可以如此投老人的缘份,原本带她过来敷衍了事的态度有所转变,也愿意让晓曼跟家人多接触沟通。也许一些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来那么复杂,人心的距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

    “哦。”冷令辉点点头,目光转向晓曼,语气幽长地说:“人老了难免无趣,对着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很难过?”

    “爷爷很风趣啊,如果你不嫌我烦,我们就先不去法国了,在家里多待些日子!”晓曼从一开始的抵触忐忑,到现在感觉在这个家里住些日子也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毕竟这里的人对她都很友好,除了冷智宸夫妇,谁也没有对她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就算冷智宸也没有刁难她,不过她知道他多半是看到冷令辉很喜欢她,才没有说些煞风景的话。

    “呵呵,”冷令辉哈哈一笑:“放心吧,老头子不是没眼色的人,留你们三天也就是了!去法国玩吧,两人放下一切,开开心心地玩几天!心情好了,也许会将婚期提前也说不定的!”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晓曼微微弯唇,望向冷彬,对方也正凝睨着她,漆黑深邃的凤目有种异样的期待。

    难道他也跟他的爷爷一样,盼着她将婚期提前吗?晓曼有些不懂冷彬了,他对她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呢?这个问题,她始终不敢去深思。

    *

    冷彬的起居室打扫得一尘不染,据说他离开北京的这些年,佣人也每天进来打扫收拾,好像他随时都会回来入住一样。

    这样的准备工作做了近十年,终于,冷彬真的回来住了。

    没有另外为晓曼准备起居室,冷彬卧房的大床上摆着两只枕头,很明显,是为他们俩准备的。

    面对晓曼的沉默,冷彬回过头吩咐佣人:“马上去为晓曼另外准备一间卧室!”

    “可是,二太太吩咐了,说让少奶奶跟少爷……”佣人有些为难地说明原因。

    “我的话你没听见吗?”冷彬冷冷地打断她。

    “噢,好的。”佣人只好领命,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晓曼喊住了女佣,在男子微微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很淡然地说:“不用收拾了!我住在这里就可以!”

    “晓曼,”冷彬墨瞳闪动,有一抹意外的惊喜,不过他还是提醒她:“家里人多嘴杂……”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晓曼觉得做出这个决定心里倒轻松许多,她看得出冷彬的小心奕奕,也知道他怕家里人因此看轻了她,但她偏就要以这种方式向所有人表明,她对冷彬死心塌地!斩断所有后路,她只能勇往直前,因为相信有他的相伴,前方的路一定不会再孤单凄凉。

    冷彬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站在门口等吩咐的女佣说:“听少***!”

    “哦,好的。”女佣松了口气,脸上绽出笑容,显然她也很头疼去跟女主人汇报这些事情。“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请按床头的绿色钮。”

    房门轻轻阖上,下一秒钟,冷彬就如同一头优雅的豹子般危险地靠近晓曼。

    “喂,”晓曼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抿了抿菱唇,警告道:“没刷牙之前不许吻我……唔!”

    话还没有说完呢,她就被他扯进怀里,然后她的唇就被他覆盖,将她未完的话吞咽了下去。

    他的吻有些急切,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猛烈地攻城陷池。

    晓曼觉得他的体内好像埋藏着两个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却极富侵略性,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既有绅士的风度又有骑士的狂野。

    熟悉的味道充盈着她的唇齿之间,令她沉醉。从开始的被动慢慢接受他的激烈,她试着回应他,小手笨拙地扯着他的衬衫。

    突然,男子火热的大手握住她纤细的皓腕,好听的声音因**而变得略略沙哑,更加的性感:“丫头,别太过火,否则后果自负!”

    还不等晓曼弄明白他的意思,他就将她拦腰抱起,然后两人双双倒在大床上。

    原来床上也有他的味道,估计用的是他平日里喜欢的洗涤液香型。这种青草的芬芳淡淡地,却沁人心脾。晓曼的清眸已迷醉,像个任性的孩子,他越吓唬她,她越喜欢跟他闹着玩。

    顽皮地压上男子的矫躯,一粒粒地解着他的衣扣,慢慢地露出男子结实光滑的胸膛。冰凉的小手抚触着紧致的肌理,所到之处如火燎原。

    “丫头,你在玩火!”男子狭长的凤目晦暗下去,深邃得像夜空的苍穹,似乎闪亮的星光已被浓深的**之色覆盖。

    晓曼的动作很生涩,她并不会撩拨男人,可就是这种生涩激起了男子的火焰。

    冷彬矫躯覆盖上她,灼烫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脖颈间,好像在警告她,再敢乱动,他也会有所行动。

    心里有些紧张,她的娇躯随之僵硬起来,不敢再乱动,只是将自己烫热的脸颊贴向他同样滚烫的胸膛。

    “彬,我愿意做你的女人!”她呵气如兰,小声地说道。

    这一刻晓曼不想再犹豫,她要把自己交给他。是不是**契合的瞬间,心灵也会贴合在一起?她已经厌倦了这种飘忽不定的感觉,她要抓牢他,想跟他的关系有突破性的进展。

    “丫头,”冷彬一只健臂压住她起伏的胸口,一只臂弯温柔地压在她的头:“我、我才不希罕呢!”

    “真不希罕?”男子挑了挑好看的眉。

    “不希罕!”人有时候口是心非也是局势所迫,此情此景,她要承认想看他的**,也可真糗大了。

    “说这话之前,先把你嘴角的口水擦干净了!”男子微扬下巴,淡淡地提醒道。

    口水?晓曼糗大了,赶紧伸手去擦,听到他的低声轻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个家伙,既狡猾又腹黑,他想逗她的时候,她就没有一次不着他的道。

    才想擂他一记粉拳以示薄惩,却被他拥入怀抱里。他抱着她,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沉吟了一下,终于说:“晓曼,我想跟你谈谈。”

    晓曼知道他想跟她谈的肯定关系到他们俩的未来,或者说是他们俩未来的相处模式。

    她想了想,提醒道:“你洗澡的时候有人给你打电话了,然后又发来好多的短信,你先看完了再说吧!”

    不知道乔子爱不停地寻找冷彬到底有什么事情,她想,有必要先让冷彬知道这件事情,再来决定他们之间今后的事情。

    冷彬怔了怔,回头看了看身旁床头柜上的手机,顺手拿过,看了未接来电显示的姓名号码,又看到那么多的短信提示信息。

    他没有急着回拨电话,也没有看那些短信,而是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定定地望着晓曼。

    晓曼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用这种奇怪的眼光看她,就惴惴地问道:“怎么啦?”

    “你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也知道是谁发来的短信!”肯定句。

    是啊,那又怎么啦?晓曼怎么看他的神色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便小心奕奕地答道:“你的手机响了,我怕有什么急事找你,就拿过来看了看。见是乔子爱打来的,我没有接。随后,她又发来许多短信。我想,她既然能打电话,还能发这么多的短信,证明她的人身安全起码没有紧急问题。至于其他事情,可以等你洗完了澡再回来处理。”

    难道他在怪她乱动他的手机吗?晓曼不由皱起秀眉,她听燕妮说过,只有心里有鬼的男人才不允许别人动他的手机。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沉下去,冷冷地保证道:“对不起,以后你的手机响我不会再拿过来看了!”

    意识到女子似乎生气了,冷彬这才缓和了脸色和语气,他重新靠近晓曼,凝视着她的清眸,缓缓道:“晓曼,你是我的未婚妻,有权利监督我的私生活。看到她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你可以告诉她,我在洗澡,如果是公事,请白天打到我的市府办公室去,如果是私事,请她不要再骚扰你的老公!”

    “……”晓曼诧异地张大眼睫,她想不到冷彬竟然为这个生气。天,让她接乔子爱的电话说这些话吗?

    “还有,”冷彬抿了抿薄唇,漆黑的墨瞳瞄了眼手机,声音突然低柔下去:“她给我发了这么多的短信,为什么你都没有点开看看?”

    跟冷彬重逢到现在相处了几个月,晓曼也发现了他的一些性格习惯。比如说,他对她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非同寻常的温柔时,就说明他在生她的气!真是个奇怪的男人,越生气越温柔,这真令她有些茫然无措。

    “我……我觉得,这是别人发给你的短信,我没有权利擅自点开看。再说……”再说万一是乔子爱发给他的求爱话,她看了岂不是很尴尬?不过,看他的薄唇抿得几成一线,她意识到他似乎很不爱听这些话,便识趣地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静寂的卧室里,两个拥在一起的人几乎呼吸相闻,可是谁都没有再说话。

    晓曼看着越来越沉默的男子,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尊重他的**也有错吗?他的电话,他的短信,不论是谁打来的发来的,她擅自接了点开了看,都是缺乏教养的行为。

    假如是她的短信,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他擅自点开看,她也会不高兴的。

    晓曼是个直脾气,觉得自己没错的情况下,不会违背原则跟人道歉。也许她跟冷令辉脾气相投也是因为这点儿,冷令辉再宠溺聪聪,也不会说顺着他说些违背事实的话!

    做人,首先要讲原则!

    僵默了大约十几分钟,两个人都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就在晓曼以为冷彬准备沉默到底的时候,他突然离开她,坐起身下了床。

    晓曼见他默默地径直走到衣橱柜前换上了衣服,然后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砰!”并不温柔的关门方式令晓曼一怔,这他借着摔门渲泄脾气?

    独自一个人抱膝靠床背坐着,晓曼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这样纠结了半个小时,她怒了,决定不再去研究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爱咋滴咋滴,反正她没错!

    *

    夜里走了困,第二天早晨晓曼起床就已经七点多,匆忙地去洗手间洗漱。整晚都没看见冷彬回来,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下了楼,早有佣人在楼梯处等她,满面盈笑地说:“少奶奶下来了?过去用早餐吧!”

    原来这佣人是专门站在这里等她的,晓曼一阵汗颜,也不知道她等了她多久,不明白为什么她不上楼去叫醒她呢?

    没有多说什么,跟在佣人的后面走向餐厅。

    餐厅里早就摆上了丰盛的早餐,晓曼见大家都坐在那里开始用早餐了。

    跟长辈们打过招呼,晓曼坐到冷彬的旁边,侧首看他一眼。他正在用银勺喝粥,吃相极其优雅。见晓曼坐下,他抬起头回眸对她勾唇浅笑,问候道:“早。”

    “早。”晓曼淡淡地应了句,见他若无其事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家伙情绪恢复的能力就是超级强,她还在生气呢,他又好像没事人儿一样啦!

    低首吃粥的时候,一只剥好的龙虾放到了她的碟子里。她抬头看他一眼,他弯了弯嘴角,没说话。

    继续吃饭,晓曼没动那只虾。

    冷令辉和颜悦色地宣布:“刚接到军委的命令,我需要出国一趟,大约半个月的时间。”

    晓曼怔了怔,这倒真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她跟冷彬才决定要在家里住几天,冷令辉却要出国办公事去了。

    “时间很紧促,上午就要动身。”冷令辉看了看冷彬和晓曼,接着说:“你们俩跟我一起走吧!先让专机把我送到文莱,然后再送你们俩去法国,坐专机安全些!”

    “爷爷,我跟智宸商量过,也想出去玩呢!这次您老出国,正好又要派专机专门送冷彬两口子去法国,我和智宸能不能搭你们的顺风飞机啊?”梁钰彤语气酸溜溜地问道。

    “军区最近那么多事,智宸怎么能腾出身出国玩?”冷令辉的脸色严肃起来,没有再看梁钰彤,而是转头问冷智宸:“怎么回事?”

    冷智宸有些尴尬,面对爷爷的质问,犹豫了下,只好说;“钰彤说在家里闷得慌,也想出去玩几天散散心……”

    “我是说军区里那么多事,你都处理好了吗?”冷令辉的语气已相不悦。

    当着全家人的面,冷智宸有些讪讪地,半晌才沉下脸冷冷说:“算了,以后再去玩吧!”

    “什么?”梁钰彤很气恼,瞪了丈夫一眼,埋怨道:“我们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调动爷爷的专机,难道连搭个顺风飞机都不成吗?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凉人的心!”

    “够了!钰彤,你怎么能这样跟爷爷说话?”喝斥她的人是冷煜国。

    梁钰彤又毫不示弱地瞪了公公一眼,咬重语气辩解道:“我没有跟爷爷说话,我在跟智宸说话!”

    “好啦!”冷令辉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神色不怒自威:“有什么好吵的?一家人应该和和气气才是!我平日怎么教导你们的?家合万事兴!”

    “爷爷,”梁钰彤偏偏跟他对着干上了,挑了挑细眉,说:“要想家合万事兴,首先要一碗水端平!冷彬两口子是你的亲孙子亲孙媳妇,我跟智宸也是您老的亲孙子亲孙媳妇!他们从a市来北京要你派专机去接,这次去法国玩还要专机送他们,我跟智宸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钰彤,不要放肆!”乔顾珍喝止道:“你爷爷这样安排自有他的想法!”

    “爷爷,我想跟冷彬坐普通民航飞机去法国,不想坐专机。”晓曼抢在冷令辉说话之前开口道,她看得出来冷令辉有些生气,她倒不在意冷令辉会不会训斥梁钰彤,但她并不愿自己和冷彬成为今天争吵的原因。不就是专机吗?她还真不希罕坐。不明白梁钰彤为这么点儿事吵个不休有什么意思。

    “好!”冷令辉居然一口答应:“那就谁也别坐!现在可以安静吃饭了!”

    *

    一家人送冷令辉去机场,看着他在武警的护送下登机,飞机起飞后,大家才回来。

    原打算在冷家多待些日子的,因为冷令辉的突然出国,计划再次变动。

    跟家里的长辈们打过招呼,冷彬订购了下午一点的机票,准备吃过午饭就走。

    冷香笑着说:“如果不是鸿轩马上就要回部队了,我也真想跟你们一起出去玩儿。”

    裴鸿轩觑妻子一眼,轻声说:“等下次休假,我带你出去玩儿!”

    “谢谢老公!”冷香大大方方地当着众人亲了丈夫一口,夫妻恩爱之情溢于言表。

    “哼!”梁钰彤冷哼一声,扭过身让佣人找小少爷。等到佣人将宏宏带来,她便带着他回娘家去了。走的时候,跟谁也没打招呼。

    冷智宸直接从机场去了军区,据说事务繁忙,也难怪冷令辉质问他事情是不是都处理妥当,居然还有闲情逸志去法国玩儿。

    午饭,只有冷香一家三口陪着晓曼和冷彬吃饭,裴静柔也去了公司。

    吃午饭时,冷香发现冷彬给晓曼挟的菜晓曼一口未动,就忍不住笑着问道:“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

    女子的心果然细腻,晓曼没吭声,继续低头吃饭。冷彬淡淡地答道:“闹了点小别扭。”

    “好好哄哄人家嘛,男人要大度点!”冷香白了冷彬一眼,又转而望向晓曼,劝道:“他做错事情给他一点儿小惩戒也就是了,看在他可怜兮兮讨好你的份上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他有她说得那么可怜吗?晓曼无奈,抬起头,对冷香说:“他没错,错的是我!”就因为她没有接乔子爱打来的电话,因为她没有点开乔子爱发来的短信,所以他生气了。这个理由说出来,会不会令人匪夷所思?

    “阿彬!”冷香很严肃地放下筷子,喊道。

    “什么?”冷彬疑惑地看她一眼。

    “不论你跟晓曼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记住一项原则!”冷香郑重其事地宣布:“老婆永远是对的!”

    晓曼微微挽唇,这姐弟俩逗人发笑的本领都一流。

    冷彬转头问裴鸿轩:“姐夫,这就是你的原则?”

    裴鸿轩难得笑了笑,皮肤黝黑的他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很阳刚的感觉。

    “好,我记住了!”冷彬转头俯近晓曼的耳边,悄声说:“老婆,我错了!还在怪我?”

    其实晓曼也不是怪他,而是觉得他昨晚的脾气发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现在人家冷美男已经知错就改,她也不会得理不饶人。

    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挟了块辣椒放到他碗里算是回报他挟的菜,若无其事地说:“吃饭吧!”

    冷美男不吃辣的,给他一点儿小小的薄惩,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莫名其妙乱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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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绝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她![手打vip]

    冷香和裴鸿轩也不吃了,抬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冷彬。

    冷彬挟起那只火红的辣椒,问晓曼:“可不可以只吃一口?”

    “你可以不吃!”晓曼扬了扬眉梢,清眸却已有笑意。

    皱着眉头将那只辣椒送入口中,果然晓曼还是没让他吃。“傻子,怕辣还吃!”她笑着将那只辣椒夺过来丢掉,再给他挟了一筷子菜。

    小小的短暂争执在冷香两口子的笑声里结束,两人又和好如初。

    *

    来的时候是冷香夫妇去接的,现在走的时候,又是他们俩去送的。因为聪聪上学去了,所以并没有一起跟来。

    晓曼感觉冷彬对这位大姐比对他那位大哥亲多了,甚至比对他的亲妈还要亲近。冷香豪爽大度,半分官宦世家小姐的架子都没有,的确招人喜欢。

    冷香跟裴鸿轩两口子无疑是极幸福和谐的一对儿,两人妇唱夫随,夫妻俩琴瑟合鸣,恩爱无比。

    大多数时间,都是冷香在说话,裴鸿轩静静地听着,看着爱妻耍笑逗闹,他仅仅微笑着,并不多说什么,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妻子的亲昵和宠溺。

    上了飞机,晓曼对冷彬说:“大姐和姐夫真的好幸福!”

    冷彬浅笑不语,握着她的纤手,轻轻抚摸着,动作很轻柔。

    “看得出来他们都真心爱着对方,这样的婚姻才是最美满的婚姻!”晓曼有些不满他的沉默,侧眸瞪他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我们将来会比他们更幸福。”冷彬将她抱在怀里,吻着她的细腻的玉颈,撩得她有些痒。

    “真的?”晓曼伸臂勾着他的脖子,对视着他的眸子。男子美丽的凤目深邃若海,璀璨如星,诱人沦陷。她专注地凝望着他好久,轻轻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男子伸出修长如玉的指点了点她挺俏的鼻尖,薄唇微微上扬,唇边绽起一只浅浅的“酒窝”,“你信不信我?”

    又逗她了!晓曼的心底却倏地一甜,因为他从没有骗过她。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表白吗?

    特等舱很安静,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近八个小时的飞程,他们相拥相偎在一起,低语呢喃,很是开心,好像昨晚那短暂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存在过。

    冷彬是个很完美的男人,除了偶尔发点儿莫名其妙的小脾气,其他简直无可挑剔。晓曼决定原谅他,其实他也没犯多大的错!人太完美了难免骄傲些,冷彬如此谦和已属不易。

    晓曼如同一只小猫般窝在他的怀抱里,嗅着他的幽香,仰首看着他唇边那个好看的酒涡,一颗心就这样醉意醺然起来。抬起小手,轻轻抚摸着他蔷薇花瓣般的薄唇,指尖勾勒着完美的轮廓,然后,再慢慢移到他的唇边的酒涡上面。

    这个小涡是他为救她而留下的伤疤,也许是老天爷也怜惜他太完美,不忍在这样毫无瑕疵的俊颜上留下痕迹,才让这个浅浅的疤痕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酒涡。每当晓曼看到这个酒窝时,她都会忍不住吻一下。

    现在,她再次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在他的唇角印下轻轻的一吻。

    才要松开手臂,却被他搂紧,于是,这个蜻蜓点水般的浅吻变成了唇舌交战的深吻。

    他的味道还是那么迷人,晓曼感觉自己正慢慢地对他上瘾,陶醉的同时,心里还有隐隐的担忧,假如有一天自己完全沦陷,缴械投降,那该怎么办?

    小手轻轻推拒他,想找回一点儿理智。可她的抗拒却似乎惹怒了正在深吻她的男子。他更紧地抱住她,健臂牢牢地框住她的娇躯,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迫她承受他的吻。

    “唔,”娇吟刚溢出就被他悉数吞咽,这些还远远不够,他似乎吻不够她,还想更深入的探寻。

    眼前的影像逐渐模糊,她完全被他包裹,似乎透不过气来。心悸眼花气促,缺氧症状十分明显。好在,男子的自控能力一流,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适时地松开了。

    大口地喘息着,她软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晓曼,”冷彬爱怜地抚摸着她露出的肩,俯首吻了吻,叹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拿她怎么办?晓曼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却看到了他墨眸深处稍闪即逝的一抹无奈。他有什么苦衷吗?为什么总是压抑着男人的本能一次次地放开她?

    是不是乔子爱所说的……是真的?冷彬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尽管未经人事,晓曼却凭着女子细腻的直觉判断出冷彬不像那方面有问题的男人,可如果那方面没问题……为什么他又总是这样理智?是因为她的吸引力不够?

    “彬,”晓曼梦吟般地唤了他一声,抱住他劲窄的健腰,将脸颊隔着衬衫贴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男子强健有力的心跳。

    “嗯?”他轻轻吻着她的秀发,凤眸已有迷离的味道。

    “昨晚,”她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乔子爱给你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情?”

    男子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刻问这个问题,明显一怔,只是觑着她,并没有回答。

    她的心一紧,咬唇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捧着她的小脸,端详她良久,才“嗤”地轻笑,柔声问道:“昨晚为什么不问我?”

    “昨晚……”晓曼瞪他一眼,撅嘴道:“你突然冲我发邪火,我才不要理你!”

    “发邪火?”冷彬想了想,失笑:“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晓曼推开他,坐直身子,扭过脸。

    好吧,虽说冷美男很迷人,但也得讲原则。昨晚的矛盾就算过去了,她也不是纠缠不休的女子。不过,他总归是跟她订了婚的男人,居然一夜未归,好歹得跟她如实交待下整夜的下落吧。

    “小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什么?”冷彬好像完全看透她心里的想法,捏捏她的鼻尖,朗声笑道:“昨晚我哪里都没去,在爷爷的书房里看了半夜的书,然后在沙发上睡着了。”

    原来如此,晓曼放下心来。她相信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绝不会轻易去做些背叛出轨的事情,那种行径是段逸枫那样的无耻男人才能做得出来的。

    哎呀,怎么又想起段逸枫,扫兴!她赶紧将他踢出脑海,好像想一想他都是对冷美男的大不敬。

    不过,她心念转了转,脱口问道:“睡不着觉的时候,你有没有想乔子爱?”

    她偶尔会想起段逸枫,他应该也会不时地想起乔子爱吧!更何况,他对乔子爱爱得那么深刻,应该更难完全淡忘。

    “我想她做什么?”冷彬似乎有些奇怪,睨她一眼,慢慢说:“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

    哦,冷美男是很讲原则的,不喜欢惦记别人的老婆。但,假如有一天乔子爱跟邵杰离婚了,又恢复单身了呢?

    晓曼赶紧甩甩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她得调整自己的心态,不然早晚变成个多疑的女人。

    她相信冷彬,既然选择了婚姻,就一定会是个负责的好丈夫。依偎着他,晓曼沉默了一会儿,她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思索良久,还是忍不住问道:“彬,昨晚你为什么非要我看乔子爱给你发来的短信呢?其实,她发来些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态度!”

    像冷彬这样出色优秀的男子,仰慕追求者自然多如过江之鲫。就算没有乔子爱,也会有其他的女人。她尊重他的**,绝不会乱翻他的手机短信,因为相信他会很好地处理妥当这些事情。

    “我知道。”冷彬已经淡然,他呵呵轻笑道:“当时我只是有些生气,为什么你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原来是这样!晓曼失笑,学着他的样子也伸手捏捏他英挺的鼻尖,揶揄道:“人家都怕老婆吃醋无理取闹,你竟然还盼着我吃醋呢!”

    “那是当然!吃醋代表在乎!”冷彬眸中的笑意已淡去,换上了一抹认真,他问:“假如是段逸枫发来短信,我一定会点开看看!”

    晓曼怔了怔,微微张睫。

    “不过他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冷彬转过脸,若无其事地接道:“他现在正忙着筹备跟方若蕊的订婚仪式,听说他也准备带她去法国拍影集,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跟他们俩碰巧见面。”

    果然,晓曼听到这个消息,成功忘了上面有关短信的话题。听说段逸枫跟方若蕊准备订婚,而且也要去法国游玩,不禁冷笑道:“他们俩倒真是伉俪情深,不离不弃!”想到方翰毅正是被段逸枫派人救走,至今没有下落,又忿懑起来:“这个该死的段逸枫坏事做绝!早晚让他陪他的丈人去做牢!”

    “好了宝贝,我们不想他的事情,败坏心情!”冷彬适时地劝慰她,大手握了握她的肩,说:“我们谈点开心的事情!”

    *

    飞机抵达普罗旺斯的时候,已是当地时间凌晨三点多钟。

    机场上,人流如织,晓曼穿着冷彬的外套,步下飞机,就看到来接应他们的车。

    金发碧眼的司机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晓曼不太精通法语,却见冷彬用流利的法语跟司机交谈着。

    司机开一辆奢华的黑色迈巴赫,应该不是出租车吧!法国再富饶估计也没到用迈巴赫做出租的地步。

    所以晓曼判断这位法国司机是冷彬的朋友。

    坐上车,晓曼悄声问他:“这是你的朋友吗?”

    冷彬弯唇,道:“帝都建筑在法国分公司的总经理。”

    哦,她都差点忘了。帝都建筑是跨国际的财团,在全球都有分公司。不过凌晨三点让总经理亲自开车来接他们,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原本我想让农庄里的司机来接我们,这位总经理知道了,为表示欢迎非要亲自来接我们。没办法,盛情难切。”冷彬小声地对她解释着。

    晓曼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男子除了跟晓曼聊天,时不时地还跟开车的总经理用法语交谈几句。

    车子在凌晨深夜的道路上飞驶着,窗外灯光渐渐稀疏的时候,晓曼才发现他们已经慢慢向着郊区方向驶去。

    “普罗旺斯的田野很美,你在那里照的照片也很美!”冷彬说到这里拿出钱夹,从里面的夹层处小心奕奕地取出一张照片,摁亮了后车厢灯,拉晓曼过来看:“现在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也更美了,拍出来的效果是不是会更好。”

    晓曼有些奇怪地探目过去,见照片上是一个长发小女孩立在一望无垠的薰衣草田野中,笑容甜甜地,穿着淡淡的粉色纱裙,像飘浮在紫色海洋里的一抹轻烟。

    清眸瞬间张大,这照片里的小女孩……不正是她嘛!目光有些狐疑地从照片上面再移到冷彬的脸上,他是什么时候搞到这张照片的?

    面对女子明显有着质疑意味的目光,男子无辜地如实答道:“这是你送给我的,忘了吗?”

    仔细回想,依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年她跟爸爸去普罗旺斯,拍了许多漂亮的照片。回去后,就拿了几张去华西苑里跟小朋友炫耀。结果惹来一位小朋友的嫉妒,就怂恿别的小朋友抢她的照片。幸好冷彬过来了,帮她要回了照片。为了表达对他的感情之情,她便大方地让他从里面挑选了一张赠予他……

    事隔多年,她都早把这事儿给忘得没影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保存着。而且……如此郑重其事地放在钱夹的里层里,显然他对它十分地重视。

    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有种莫名的悸动在胸口悄悄漫延着,一个男人可以不动声色地把你的照片珍藏十几年,这代表了什么?

    冷彬却把她的不语当成不快,似乎怕她将这张照片要回去,他连忙收起来,正色申明:“我就这一张,没有备份!”意思是,她即送给他就别想再要回去。

    晓曼牵动嘴角,想笑又不敢笑。这个男人平时很睿智的,怎么有时候看起来像个孩子?她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送给他东西事隔十几年再要回来?

    *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普罗旺斯的乡下。夏季四点多钟天色已渐亮,晨曦中的田野美到令人心醉。

    这里地势跌宕,既拥有广阔的平原也拥有险峻的峰岭和蜿蜒的山脉。

    在早晨朦胧的光线下,晓曼看到有苍凉的古堡建在寂寞的峡谷里,幽静而恬淡。

    虽然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时差,不过晓曼一点儿都不感觉困。她兴奋地挽着冷彬的手臂,向着那片苍凉而神秘的古堡走去。

    “这里是风景名胜区吗?这么早人家能开门营业?”晓曼对那片古堡极感兴趣,不过还是提出了她的疑问。

    “那是妈在法国置买的私人房产。”冷彬这样回答女子的疑问。

    “……”晓曼直接呆掉。好吧,富可敌国只是个传说,现在她终于略略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我让那位经理回去了,我们散步回家!”冷彬觑她一眼,目光中盈满柔怜。“累吗?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散会儿步活动下筋骨。”

    她知道冷美男对她的体贴细致入微,他带她下车步行,不止是为了疏散下筋骨,更为了让她不错过眼前的晨景。

    普罗旺斯乡野的早晨真的美到令人窒息,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致加上晨雾的衬托,没有任何词语可以用来形容眼前的一切。

    早晨,清新的空气里混合着熏衣草、百里香和松树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突然,晓曼笑起来,她转头对冷彬说:“这里的味道很像你身上的味道!”

    “嗯?”男子一时有些诧异,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好看的凤眸顿时变得深邃,哑然笑道:“小东西!”

    *

    走进古堡才发现,原来里面的面积比外面看来还要大许多。整片建筑物有着浓郁的异国风情,还有一种淡淡的古老气息,衬着满目茏葱,好像走进了童话里的皇宫。

    “这里应该是古迹遗产吧!法国政府允许私人买卖吗?”晓曼禁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冷彬浅浅勾笑:“这不是古迹遗产,是帝都建筑仿照古城堡依山建起来的。”

    “……”太震惊了,居然是新建的!也许是环境的因素,怎么看这城堡都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如此宏伟的工程,也就帝都这样的跨国集团才有这样的大手笔。

    古堡里面也完全按照欧式宫廷风格来布置装饰,华美的悬垂水晶吊灯,折射着奢华的光芒,从家俱到摆设,无一不精美到极致。

    美丽的波斯驼绒手织地毯,晶亮的西班牙水晶杯,漂亮的楠木桌椅,纯银精致的餐具。这一切,好像都是童话宫殿里才有的东西。

    晓曼很喜欢这里,觉得设计师把这种异国风情的感觉把握得很好。

    早餐是当地风味的土司加熏烤肉,冷彬怕晓曼嫌油腻,又让人给她配了些当地的特色水果,外加薏米粥。

    吃过早餐,天已经大亮了。在飞机上睡了四五个小时,再加上到了新地方,晓曼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她拉着冷彬问道:“你困不困?不困的话陪我出去玩儿!”

    冷彬以前练习过体能,几天几夜不休息都没问题,更别说只是坐七八个小时的飞机。见晓曼精神抖搂,他也就没劝她休息,便开车带她出了城堡。

    *

    六月,大片的薰衣草花海正在酝酿紫色的蓓蕾,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紫晕。

    薰衣草,这种花语为“等待爱情”的紫色小花不知迷倒了多少人。它以独特的魅力和芳香,胜过世间万千名卉。

    跟爸爸来这里的时候,她大约仅有十岁,时隔十三载,她重新踏上了这片美丽的土地,而她却已跟爸爸阴阳两隔。

    轻快的步履顿时变得有些沉重,晓曼停住脚步,静静地站在紫色的海洋里任和熙的风吹拂着她的脸颊,撩起她的长发。

    冷彬正在旁边接听一个电话,似乎这个电话很要紧,他跟对方讲了许久都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晓曼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在晨光普照的田野里,她慢慢蹲下身坐在了一片干净的田埂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正想享受这片刻的静谧,却听到人语喧哗的声音遥遥地传过来,似乎人还不少。晓曼蹙起秀眉,转头望去,原来一支摄影队在为一对新人拍摄婚纱照。

    这里景色秀美迷人,的确是取外景的绝佳好地方。只是,为何晓曼觉得这对新人的身影越看越熟悉呢?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清眸,凝望片刻,立马站起身。在飞机上,冷彬告诉她,段逸枫正跟方若蕊准备订婚仪式,而且还准备来法国拍摄婚纱照,还说他们有可能碰巧遇到。她没想到,还真在这里遇到了。

    那个身穿白色西装,身材挺拔健硕,气质冷漠的男子不是段逸枫是谁?那个穿着白色蕾丝婚纱,打扮珠光宝气的娇弱女子不是方若蕊又是谁?

    冤家真是路窄,她跑到法国来散心居然也能撞上他们,这简直比大白天撞上鬼还要令人匪夷所思。

    冷彬已经打完了电话,他显然也看到了那对儿正在搔首弄姿的男女,眸光一沉,走过来拉住晓曼的手,低声说:“别紧张,有我在呢!”

    其实,她也不是紧张,只是有些忿懑而已。她的目光仍然盯着那边,冷笑道:“他们俩还真是阴魂不散!别告诉我,这一切真是巧合!”

    她不是傻子,就不信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就真这么多。目光冷冷地睇向冷彬,似乎在等着他说点儿什么。

    冷彬微微抿唇,淡淡地说:“段逸枫知道我在这里有幢城堡,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方若蕊跑到这里,估计他是存心向我们示威来了。”

    这是肯定的,不过……,晓曼望着他慢慢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们俩来这里的?”

    来法国玩的事情她可没有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跟主编请假也再三要求他保密,至于燕妮和路遥她们,更不可能把她的具体行程到处乱说。

    意识到晓曼竟然有怀疑他的意思,冷彬怔了怔,茫然地答道:“我也不知道。”

    看着男子茫然的神情,晓曼顿时有些惭愧,她为什么要怀疑冷彬呢?真是鬼迷心窍!都怪段逸枫,要不是被他搅和的,她也不会疑神疑鬼。

    一定是段逸枫暗中搞鬼,不知道怎么得到他们俩来法国游玩的消息。正好段逸枫又知道冷彬在普罗旺斯的村庄里有幢古堡,才以此推断出他们的行踪。

    段逸枫实在太阴险了,他大费周折地打探到他们的行踪,又特意领着方若蕊跑到这里来显摆,存着什么目的?应该不是只想跑来炫耀他们的幸福这么简单吧!

    晓曼有些紧张,不由抓紧冷彬的大手,说:“我们走吧!”

    游玩的兴趣遭到严重的破坏,不知为什么,她现在见到段逸枫就有种毛骨悚然地感觉,只想离他远远的。

    “别怕,有我在呢!”冷彬捏了捏她的纤手,轻声安慰道:“这里虽是田野,不过到处都是闭路系统,安全性很高。再说,这是大白天,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你放心吧!”

    晓曼没有再说什么,任由冷彬牵着她的手向着那边的摄影队走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隐约听到方若蕊那嗲嗲的嗓音:“逸枫,我这样造型漂亮吗?”

    没想到段逸枫的回答,晓曼知道他惜字如金,一般情况下不作声就等于赞同。

    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冷彬跟晓曼并没有停顿脚步,当然也没有要跟他们打招呼的意思。目光投过冰冷的一瞥,便继续往前走去。

    “站住!”一声低喝却出自段逸枫的喉咙,令晓曼有些诧异,这个男人是不是找茬找上瘾了?每次见着她,他好像都非要掰出点事事儿来不可!

    冷彬已停住脚步,代晓曼开口:“段总裁有何指示?”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段逸枫冷冷地问道。

    “……”晓曼无语,既而火起。她转过身,挣脱开冷彬的大手,走到段逸枫的面前。

    从那晚在蹄花店里相遇,到现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近距离地看着他,感觉他好像削瘦了许多。刚毅的轮廓愈发深刻,脸色似乎有些憔悴,黑眸阴鸷而冷佞。知道他遭遇了一场车祸,不过晓曼没有要同情他的意思。祸害一千年,他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又跟她叫阵了吗?

    “我们在这里怎么啦?不允许?这里被你们买下了吗?”晓曼的语气有些冲,她现在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总有惹她发怒的本事。

    漆黑的墨眸闪过一抹奇怪的情绪,似乎恨到了极致,段逸枫微咬钢牙,吐字如冰:“我看见你很不爽!”

    晓曼直接抓狂,天底下还有比此男更不讲理的人吗?明明是她先到的,他不怀好意地跑来显摆,末了还说看见她不爽?是谁让谁不爽?

    “段总,对不起,这片薰衣草田是我的私人地产,我和我的未婚妻在这里散步赏景不喜欢被人打扰。请你带着你的新娘子立刻离开!”冷彬走过来的时候,不远处的公路上已经驶来了几辆车,眨眼的时间就驶到了田野的路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些工人模样的当地人步履匆匆地走到跟前。

    为首的一位络腮胡须的法国男人对段逸枫说了一句话,晓曼听不懂,却见段逸枫也用法语回敬了一句,两人一人一句,语气渐渐激烈起来,大有火并之势。

    晓曼悄悄地问冷彬:“这些人是谁啊?”

    “庄园的工人!”冷彬浅浅地笑着,同时轻拍晓曼的手背,安慰道:“对待段逸枫这种人,不必跟他大呼小叫,更不必亲自跟他动手,那样会自**份。”

    真是个腹黑的冷美男,晓曼真羡慕他的从容淡定,永远都保持他优雅的绅士风度。

    有了冷美男的谆谆教诲,晓曼也不冲动了。她挽着冷彬的大手,饶有兴趣地看着段逸枫跟那些当地的法国工人吵架,争吵了一会儿……好像要动手。

    “这片土地是我的,他要敢在这里动手……”冷美男没有把话说完,不过他相信晓曼明白他后面的意思。

    “嗯,让警察以破坏私人财产和擅闯私人场所滋事罪把他抓起来!”晓曼冲冷彬甜甜地一笑,觉得他真是太聪明了。

    以前,她以为最有魅力的男人是段逸枫,现在看来他实在连冷美男的脚趾都比不上。看人家,根本不必自己动手,弹弹指甲就能将问题搞定,不像姓段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对,其实姓段的也挺阴险,算不上头脑简单。

    那边方若蕊看出事情不妙,连忙拉劝住段逸枫,用委屈的语气说:“算了,这是人家的地方,何晓曼看我们俩不顺眼,不欢迎我们,我们离开就是了!反正我们也有薰衣草田,还是回自己的地方去拍吧!”

    晓曼闻言神色一冷,目光不由移向段逸枫。她记得他说过,已在法国买了片农场,里面种满了薰衣草。她曾经闹着让他带她来看看,他一直没同意。原来,他买下这里的农场是为跟方若蕊拍摄婚纱照而准备的,这个该死的贱男人!

    好像心有灵犀般,段逸枫猛地回过头,正好对上晓曼怨怒的目光,他什么话都没再说,拉着方若蕊的玉手,转身就昂首阔步地离开了草田,坐进了路边停靠的车里。

    那些随行的摄影师和保镖见段逸枫上了车,也跟着离开草田,三三两两地挤上几辆车,很快车子发动,就驶走了。

    紫色的海洋经历了刚才小小的风暴,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太阳更高了,出来的时候晓曼并没有带阳伞,此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也就跟冷彬上了车准备回城堡里休息一会儿。

    上了车,顿时感觉到困意,她习惯性地窝在冷彬的怀里就开始迷糊起来。

    “晓曼,先别睡。”冷彬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马上到家了!”

    “嗯。”困意袭来,实在抵抗不住,晓曼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又闭上眼睛。

    “刚刚在草田里我接到国内的电话,因为碰到段逸枫所以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冷彬捏捏她秀美的下巴,轻声问道:“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到了,你说就是。”晓曼半睡半醒,却也知道他说什么。没错,她刚看到段逸枫时候,冷彬的确在接电话,而且谈了那么长的时间,她就知道那是个很重要的电话。难道这电话内容跟她有关吗?睡意朦胧,此时什么事情都不如让她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更有吸引力。

    “算了。”看她如小猫般蜷缩在他的怀里,昏昏沉沉的小模样,冷彬不忍打扰她,便道:“等你睡醒了再说。”

    晓曼点点头,很快在男子的怀抱里进入沉沉的梦乡。

    *

    傍晚,夕阳美到好像画在天边一般。白云淡淡,风儿轻轻,辽阔的原野,紫色的海洋在缓缓起伏。

    这片庄园段逸枫买下已有三年,他却第一次来这里。他在田野的一块岩石上坐着一动不动,几乎让干活儿的工人以为他变成了化石。

    方若蕊已经换下了婚纱,却依然打扮得珠光宝气。她跟晓曼恰恰相反,就喜欢把各种各样的首饰佩戴在身上,让自己成为所有地方的亮点。

    走到段逸枫身边,她紧贴着他坐下,玉臂环绕上他的脖子,撒娇地嗔道:“逸枫,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几个钟头,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回去呢!”

    “我想静一会儿。”男子剑眉微蹙,好像有些烦躁,不过他终究没有伸手拂她攀上他脖子的玉臂。不是不舍的,而是头疼她的又哭又闹,纠结不休。

    面对男子的冷落,方若蕊很不高兴,就转到他的面前,迫他对视她的脸,一边说:“你还在为何晓曼生气?天,逸枫,何晓曼那种女人水性杨花,她心里眼里根本没有你,现在只一门心思讨好冷彬……”

    “够了!”段逸枫突然暴喝一声。

    方若蕊吓了一跳,记忆中他从没有对她有过如此凶恶的态度,不由吓得娇躯一战,片刻之后便捂着心口申吟起来。

    “若蕊!”段逸枫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不由很是后悔,连忙扶住她将她拦腰抱起,急切地问道:“胸口疼吗?我送你去医院!”

    方若蕊皱起柳眉,双手紧抓胸口,似乎痛得很厉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段逸枫见此情况不敢再怠慢,赶紧抱着她上车,匆匆忙忙地开车去医院。急切中,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机在不停地振动着……

    *

    晓曼睡醒的时候已是傍晚,冷彬不在城堡里,好在这里的佣人都选的是华人,所以语言交流并不成问题。

    “冷先生有事去公司了,他说过几个钟头就回来。饭菜厨房早就准备好了,需要给您端上来吗?”管家太太很温和地问道。

    晓曼知道帝都建筑在普罗旺斯有分公司,不过冷彬是市长,平日并不插手公司的事情,他突然去公司干什么呢?

    有点奇怪,不过她没有再多问,只对管家太太点点头,笑着说:“我的肚子好饿,好想吃东西!”

    很快,佣人便端上了准备好的晚餐。晓曼以为又是当地的特色菜,当她的目光瞥向楠木桌上的**丝粥和花卷炒菜时,发出一声开心的欢呼!

    感觉冷彬,他真是太了解她了!虽然只是离开了祖国一天的时间,她竟然就开始想念家乡的美食。

    **丝粥,她的大爱!

    也许是**丝粥做得太过美味,也许是她确实饿了,这顿饭吃得特别香。

    两碗粥加一只花卷下肚,感觉浑身都恢复了力气。晓曼漱了口,走到院子里,看着即将西坠的夕阳,觉得原野的风景一定会更美,就动了游玩之心。

    冷彬不在,她就让管家太太找了一位会说汉语的当地工人领着她去外面拍照。

    拎着相机,晓曼开车载着那个工人,由他指点去冷彬的熏衣草田。

    草田离城堡并不远,开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下了车,晓曼便拿着相机对着如画般的美景拍起来。

    走到最茂密的地方,风过如浣,紫浪起伏真是美丽极了。晓曼将相机交给那名工人,让他给她拍照。

    冷彬很喜欢她十岁时在草田里拍的照片,竟然珍藏了十几年,令她十分意外兼——惊喜!是的,是惊喜!

    一个男子可以将一个女孩的照片珍藏十三年,这足够说明很多东西。想到这里,晓曼的俏脸上便露出甜甜的笑容。

    “咔嚓!”工人很及时地捕捉下女孩灿烂的微笑,然后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

    拍得怎么样?晓曼迈着轻盈的步履走过去,拿过相机,将画面调出来。哇,真得不错哎!

    身后波澜壮阔的紫色花浪十分耀眼,而身穿淡粉连衣裙的她清浅如兰,笑靥如花,真的好美!

    把这张照片送给他,他会不会珍藏……一辈子?

    想到这个问题,一颗心儿便如小鹿般扑嗵乱撞起来。

    他该回来了吧!她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怕他正在忙公事打扰他,想了想又将手机揣了回去。对那名工人说:“我们回去吧!”

    走出草田,正准备上车,却见路上突然驶来了两辆黑色的轿车,速度非常快,直直地朝着这边冲过来。

    晓曼一惊,本能地躲闪。“砰!”一声巨响,她的车竟然被那两辆车狠狠地夹在中间,车门凹陷,窗玻璃都被震碎裂。

    这两辆车的司机喝醉酒了吗?晓曼不可思议地瞠大清眸,那名工人也被惊呆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半晌动弹不得。

    晓曼刚想看明白车里的司机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勇猛,却见车门拉开,从里面钻出几个面色不善的彪形大汉来。

    心头猛地一颤,熟悉的恐惧感袭来,晓曼突然明白过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天,在法国也会遭人绑架吗?她想跑,可才刚拔腿就被这些身手敏捷的大汉一把逮住,如拎小**般地将她拎起来,大步走向车子,然后直接将她丢进去。

    “砰!”车门摔上,两辆黑色的车子如黑色的闪电般转眼消失在田野公路的尽头,只剩那名怔忡的工人依然站在那里发呆。

    *

    再次遭到绑架,晓曼又气又无奈。这次比上次更令人无法接受,因为整个绑架的过程她的神智是清醒的。

    手脚被绑缚,嘴巴被塞住,心里早将段逸枫骂了一千遍,诅咒了一万遍!他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就因为在草田里跟他争吵了几句,他竟然又指使人绑架她,对于他,她只能用变态和狠毒来形容。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被车子载到了一个旧轮胎生产厂房区里。这里到处散乱着废旧的轮胎,到处都是灰尘,看样子厂房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

    车子停下,几名匪徒将她拉下车,狠狠拖拽着推开一间旧仓库,将她扔了进去。

    地板上好多灰尘,漂亮的粉色裙子顿时都污脏了。晓曼的膝盖着地,碰得很疼,她忍着没有哼出来。扭过头,清眸不屈地瞪着这些匪徒,想问问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可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嗯嗯的模糊声音。

    难道这次段逸枫还是想将冷彬引来揍他一顿吗?晓曼心里叫苦不迭。这还真是小人难防,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吃过一次亏的她为什么就不能提高警惕?为什么不等着冷彬回来陪她一起出门?

    事情已经发生,悔青了肠子也无用。就在她疑惑段逸枫的动机时,却见仓库的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个秃:“他是a市的市长,不可能做雇凶杀人的事情!”

    “就算不是他干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冷州龙冷笑:“敢动我的人,我就会让他付出十倍惨痛的代价!”

    段逸枫不吭声了,好像也没有再继续为冷彬申辩的意思。

    “你岳父带着几位弟兄应该到了,等他逮住冷彬的未婚妻,把她先奸后杀,再诱冷彬入陷阱!这次坚决不再留活口,一定要他横尸在法国!”冯州龙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段逸枫惊跳起来,急声喝问:“你让人抓了何晓曼?现在她怎么样?有没有动她?”

    “你紧张什么?”冯州龙似乎有些不解,“她又不是你的女人!”

    “混蛋!”段逸枫暴跳如雷,嘶声吼道:“马上下令不许动她!冷州龙,她要有什么闪失,我和你拼命!快说,她在哪里?”

    电话里静寂了一会儿,对方好像被他的暴怒吓住了,半晌,才慢慢地道:“地址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此时恐怕已经晚了!”

    *

    那只脏手摸上她的胸口时,晓曼恶心得差点呕出来。她拼命地踢打着,求生的本能激发无限潜能,飞起一脚居然狠狠地踢中了那个匪徒的要害之处。

    “啊哟!”匪徒一声惨叫,捂着命根子疼得直跳脚。旁边的两个吃了一惊,没料到被捆住的美女攻击性竟也如此强。

    “真是没用!”方翰毅气得破口大骂:“你们几个大男人连一个捆住了的女人都搞不定,动作快点!”

    其中一个匪徒好像有些不满方翰毅颐指气使的态度,轻蔑地哼道:“我们都没用,看你的本事最大还是自己去搞定她吧!”

    另一个匪徒也跟着帮腔:“你又不是我们的老大,不过是看在段总裁的面子上给你三分薄面!老不死的不识抬举,还反倒骂起我们了!”

    晓曼听得眼睛直冒火,果然是段逸枫这个畜牲!这次如果能逃出生天,她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将他送进监狱!

    方翰毅见犯了众怒,这才省起自己早已不是副市长,这些匪徒也不是他的下属,如今的他还要有求这些人庇护他。如果得罪了他们,他们存心整他的话,会故意把他的行踪暴露给警方,那他就真死定了!

    想到这里连忙换了上了讨好的笑脸,才想说几句道歉认错的好话,哄着他们快点搞定何晓曼,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来。

    手忙脚乱地接听电话,原来是他的女儿方若蕊打来的,“喂,女儿什么事情?……是啊,正在让人搞她,你放心吧!……啊?段逸枫过来了……那、那、那现在怎么办?……”电话里的娇细嗓音如此那般地吩咐了一通,方翰毅连连点头,最后说:“好,你放心,这次爸爸一定会帮你彻底除掉她!”

    挂了电话,方翰毅小眼睛里露出凶光,指着晓曼对那几个匪徒说:“快点弄死她!”

    一个匪徒故意整他,就拿出一把尖刀递到他的手上,冷笑道:“弄死她很简单,你亲自动手吧!也顺便让弟兄们瞧瞧您老的身手!”

    方翰毅知道这些人十分难缠,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他们,要不是看在段逸枫的面子上早就翻脸了,此时根本不会再听他的话。

    听说段逸枫已经往这边赶过来,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想到这里,恶从胆边从,胖手攥着尖刀,目露凶光地朝着晓曼逼过来。

    晓曼以为自己今天注定要命丧此地,心里一阵苦涩。生死攸关之际,她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冷彬。她死了他会难过吗?她专门为他拍的照片不知道那个工人能不能交到冷彬的手中,假如他看到了那张照片,还会放在他的钱夹里,一直珍藏着吗?

    “嗵!”仓库的房门被重重地踢开,大队手执警枪的警察涌进来,用法语大声喝斥着,转眼间就将这里重重包围。

    晓曼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颀长身影,眼眶一热,泪水汹涌而来。原来,他真的是她命中的守护神!每当她遇到困难危险的时候,他都会犹如天神般降临到她的身边,为她排除千难万险!

    “晓曼!”冷彬急促的呼喊里充满着浓烈的焦急和恐惧,素日温淡无波的俊颜也遽然变色,他的脚步甚至是踉跄地,不顾一切地向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被缚的女子冲过去。

    “别过来!”方翰毅抢先一步冲到晓曼的跟前,用尖刀抵住她的脖子,叫道:“都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你要敢动她!”冷彬锐利的凤目闪过一抹佞色,压低声音吐字如冰般地说:“我会让你的全家给她陪葬!”

    方翰毅身子一战,大概是想不到温淡的冷彬竟然可以说出如此狠戾的话。刀尖顶在晓曼的喉咙上,他嘿嘿狞笑着:“原来冷市长也会说狠话!这话如此发布到电视台,不知道a市的百姓会怎么看待他们敬若神明的冷市长?”

    “对待你这种过街老鼠,怎么狠百姓都不会有意见的!”冷彬踏前一步,俊颜阴沉如水,压低声音接道:“已经让你逃过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在方翰毅凝神戒备地听他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出手准确无误地锁住方翰毅握刀的胖手腕,“咔嚓!”一声脆响,惨叫声里,方翰毅的右手已经软绵绵地耷拉下来,尖刀滑落到地面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在刹那间完成,甚至局外人都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冷彬已经擒住了方翰毅,同时说完了自己刚才未完的话:“我绝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伤害她!”

    “嗵!”方翰毅肥胖的身体被踢飞起来,然后“啪!”一声,重重地摔落在地板上,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两名法国警察警察冲上前去,毫不费力地将死猪般的方翰毅铐起来,然后将他向外面拖去。

    也许是太过紧张,松懈下来的晓曼慢慢地倒下,却在触地之前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晓曼!”熟悉的温润嗓音已嘶哑,他紧紧地抱住她颤抖的娇躯,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微微哽咽:“你想吓死我吗?”

    晓曼靠在他的怀抱里,一动不动。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哭了。她没有抬头,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搂抱住他的健腰。死里逃生,才明白自己最留恋的是什么。

    两个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一动不动,近乎贪婪地体味着劫后余生的幸福和喜悦。还能跟他(她)抱在一起真美好,生命真美好,世界真美好!

    原本十分危险的绑架人质案,因为有冷彬的介入而使案子变得简单化许多。

    方翰毅被制服,人质被解救,那些匪徒大概是见回天乏力,也都乖乖地束手就缚。

    警察们押送着匪徒们走出仓库,并没有打扰那对沉浸在两人世界里的情侣。

    仓库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晓曼才抬起头。她仰首看他,果然,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就像晨露般纯净动人。

    她想吻他的睫毛,可是他太高了,她掂着脚只能勉强吻到他的唇却吻不到他的睫毛,就撒娇地跺了跺了玉足,嗔道:“彬,我想吻你的眼睛!”

    冷彬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想吻他的眼睛,不过她的要求他通常都会无条件地满足她。宠溺地微微一笑,俯下英挺颀长的矫躯,将自己的眼睛凑到她的菱唇边。

    毫不客气地含住他扇羽般睫毛,将那颗早就令她砰然心动的水珠噙进嘴里,咸咸的,真是他的泪。

    吻干了他纤长的睫毛,晓曼顺着他英挺的鼻慢慢吻下去,柔软的唇慢慢品尝着这张绝色俊颜,最后停留在他好看的薄唇上。

    如蔷薇花瓣般娇艳,如兰麝般馨香,她好迷恋他的唇,迷恋他的味道。她想,她已经对他上瘾了。

    适才惊心动魄的险遇,好像更促进了两颗心的靠拢贴近!他们拥抱着,激吻着,抚摸着……

    最缠绵最投入的时刻,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急刹车,还不等他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仓库的大门再次被“嗵”地一声踹开,闯进来一个健硕高大的身影。

    “都不许碰她!谁敢碰她我杀了他!”野兽般凄厉的咆哮骤然响起,令人不由心里一惊。男子发疯般地闯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手枪,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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