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经史文章,唯好奇技淫巧。”这是王庆逸对陈于谦陈濂行的评价,原本在赵千栋的心目中,这位谤辱朝廷命官的大才,应该是一个性格怪异的中年大叔了,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此人竟然只是一个与自己相仿、容貌俊秀的年轻人,只不过令人感觉遗憾的是,这位肤白如雪、唇红鼻挺,宛若女人一般的年轻人竟然是个残废,他的双脚自踝骨以下的部分全都被截去了,在长袍下摆内露出来的,就是两管空洞的裤腿。
因为没了双足,陈于谦没法起身,故此为他代步的,却是一把木制的双轮小车,从样子和功能上看,与后世的轮椅有异曲同工之妙。
与王庆逸不同,陈于谦是个言辞谦和、寡言少语,甚至可说是多少带着几分羞赧的人,他进入帐篷之后,仅仅同赵千栋客套了几句,便将话题引到了制版的问题上,可以想见,在奉天大牢的时候,王庆逸应该已经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他说清楚了看,而他呢,显然也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故而在见面之初,便迫不及待的要看一看那张日圆钞票。
静静的安坐在帐篷中间那张方桌的旁边,赵千栋一边慢条斯理的品尝着茶茗,一边用眼角观察坐在对面的陈于谦。
这个年轻人显然在仿艺技术上很内行,他身上带了不少的零碎,应该都是他过去常用的工具。而时下,他正眉头紧皱的趴在桌子上,用手中的一柄铜把放大镜,仔细的观察着那张一元面值的日圆钞票。
制假的最关键一点在于对细节的关注,而在制造假钞印版的过程中,对原钞图面的印仿、油墨材质的甄别、钞纸用料的悉鉴等等,都必须做到体察详尽,巨细皆明。当然,此刻的陈于谦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东西,他现在所做的仅仅是观察钞票上的图色,尤其是那个武内宿弥的画像,他的面相纹理、胡须处的暗影分布、条纹隔断等等,这些便是陈于谦现在最先需要观察并详加记录的东西。
“取纸笔来!”
陈于谦说话的声音稍显尖细,而且绵软纤弱,听他说话,再看着他的面相,赵千栋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前世那位自杀身死的香港明星。
听到对方索要纸笔,赵千栋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一推,将自己右手边的笔墨纸砚一并推了过去。
陈于谦头也不抬,伸手在自己的面前到处摸索,结果笔没摸着,反倒险些将手边的砚台推翻。
站在他身后的王庆逸慌忙上前一步,将笔杆塞进了他的手里。
“非此也,”没想到陈于谦只在笔杆上捏了捏,便甩手将它扔到了一边,同时颇为不耐的喊了一句,“是勾描之笔,勾描之笔!”
赵千栋心头好笑,他没想到眼前这位酷似女子的年轻人脾气还不小。
王庆逸显然深知对方的脾性,他也不生气,就那么一探手,在木制轮椅的后面取出一个褡裢,而后从里面掏出一个用红绸布包裹着的小方包,三下五除二的将绸布去了,显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一大把各式各样的笔具。
看着那一大把各种各样的笔具,赵千栋总算明白什么叫做“唯好奇技淫巧”了。看看这一大把的笔具,从各种粗细程度的毛笔,到洋人惯用的羽毛笔,再到勾勒素描用的铅笔等等等等,可以说是无一不有。
陈于谦口中所说的勾描之笔,就是目前大清境内并不多见的铅笔,从王庆逸的手中接过早已削好的铅笔,这位大才就那么右手拿着放大镜,左手拿着笔,一边仔细的察看着纸钞上的图案,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在素纸上勾描,最多不过是盏茶的工夫,一个与纸钞上尺寸相当、几可以假乱真的武内宿弥头像,就呈现在了淡黄色的素纸上。
“濂行先生真乃大才也,”看着对方抬头,赵千栋叹息一声,由衷的赞叹道。
“哦,”直到这个时侯,陈于谦才醒过神来,他拿着自己勾描的图像,与那张日圆纸钞来回的比对了一番,最后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谬赞,不过,这倭人纸钞之图画,料想仿刻当是不难,唯其一点,大人尚需妥加安排。”
“濂行先生请讲,千栋洗耳恭听。”赵千栋起身行礼道。
“大人有所不知,”陈于谦也不客气,他老老实实的受了赵千栋一礼,这才说道,“于谦自幼家境富裕,我父陈英河曾为洪陶士洪侍郎之幕僚,并随他在德意志履任数年,故而,于谦亦曾随父求学于柏林,对洋人之图印巧术寥有所知。”
“噢?”赵千栋心头一动。他知道对方口中所说的洪陶士洪侍郎,就是两年前方才过世的总理衙门大臣洪钧,真看不出来,眼前这位造人构陷,并在狱中被斩去双足的年轻人,竟然还与洪钧有过交往。
“就于谦所知,”陈于谦继续说道,“洋人所用印刷之术,非我中华旧用印版之术可比,其印速之快、色彩之鲜、图画之精巧,实可谓匪夷所思。故而,依于谦之间,大人若欲仿制这倭人之钞币,除需自制印版之外,尚需购买那西洋印机以西洋印油,若非如此,则此时难成。再者......”
陈于谦拿起那张钞票,放在手心里轻轻一团,而后再将它放在桌面上,一边看着钞票自动伸展复原,一边说道:“倭人所用之纸张,质地亦甚特殊,于谦自幼酷爱研习西人之淫巧奇技,然此类纸质,实是前所未见,大人若欲仿得精妙,难判真伪,尚需寻得彼等造纸之技巧才是。”
“呵呵,濂行先生此言甚是,”赵千栋伸手拿过对方所仿画的素描,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一番,而后笑道,“然先生所虑之二事,千栋已有计较。西洋印机现已有了着落,至于造纸之技巧的问题,而今也仅缺制料罢了,是故在千栋看来,先生所制之印版,方是重中之重,于此,还望先生能尽心竭力,早日为我等纾解此一难题。”
一番话说完,赵千栋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对方行了一个礼。
“若此......大人可将此事交与于谦,”陈于谦在椅子上回了一礼,正色道,“少则五日,多则七日,于谦定为大人理定此事。不过......”
“先生有什么要求,尽可系数道明,但凡千栋所能办理之事,便绝无推脱之词。”赵千栋毫不犹豫的抢着说道。
“既如此,大人可为于谦安排十余士卒以备听用,”陈于谦犹豫了一下,说道,“雕版所用之木,须为上好之楠木,抑或是核桃木,大人亦应着人速速办妥。再者,木制雕版脆不堪用,若为长久之计,大人尚需觅得模工巧匠、铸铁师傅若干,以备不时之需。”
“于此事先生尽可放心,”这几件事对于赵千栋来说都不算难,无论是上好的楠木还是核桃木,石河驿城内都可购得,至于模工巧匠、铸铁师傅,金州城内应该不难寻获,故而,他痛快的说道,“凡此几项,千栋与两日内便可为先生办妥,定不让先生受那巧妇无米之难。”
“大人言重了,”陈于谦笑笑,随口说了一句,而后拿起桌上那张日圆钞票,试探着问道,“此物不知大人是否尚有它用,若......”
“噢,此物专为先生所备,”赵千栋心领神会,抢着说道,“先生若需细加勘察,自可拿去使用。”
“既如此,于谦告退。”陈于谦二话不说,将那张钞纸揣进衣袖,而后微一抱拳,自顾自的拧着车轮朝帐门挪去。
“大人,且容庆逸送濂行先生回帐。”王庆逸干咳一声,又给赵千栋使了一个眼色,同时拱手说道。
“自当如此,”赵千栋知道他的心思,因此点点头,应道。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帐门外,赵千栋轻轻的叹息一声。他看得出来,这个陈于谦在同自己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很恭敬,但是他那眼神、那表情,无疑都与那份恭敬的语气存在明显的反差。这一点与王庆逸不同,后者那是恃才傲物、愤世嫉俗,而前者......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蔑视。当然,赵千栋也知道,陈于谦蔑视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上穿着的这身官袍以及这身官袍背后所代表的大清朝廷。如果从这方面来看,陈于谦可以说是相当于一位晚清时代的“愤青”,而在这年头,“愤青”是危险的,这种人只要稍稍向前迈进一步,那就是“革命党”,就是反贼。
数月前,广州刚刚处决了陆皓东、朱贵全、丘四等一伙“谋逆乱党”,盛京这边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赵千栋可不希望自己的身边也出现两个“革命党”,毕竟那些人的追求与他的愿望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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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世风日下,居然还能有人会为了救人而亡。阎王太感动了,特地奖励她重生。
杨菲儿开了口“要不,我穿越吧!”
“好啊,好啊。”被解了围的阎王说道:“还许你提三个要求。”
一:我要很漂亮!
二:我要成为一个公主!
三:穿越去的地方要有很多帅哥!
无意得罪了鬼差的杨菲儿在轮回门提出这三个要求时,鬼差阴侧侧的笑了,报复机会来了。
当她悠悠醒来时,自己真成了公主,不过是一个被父皇赐给一个糟老头子的可怜公主。
漂亮到是漂亮了,可惜由于打破糟老头子的头被全国通缉,美丽的面孔却不能视于人前。
流浪到江湖,帅哥果然很多,可惜充满了腥风血雨......《面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