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花一听丁颜竟然问孙有才要5000块钱, 都吓傻了,心说丁大师你是不是多说了俩零?就是把孙有才一家逼死,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孙有才冷笑, “5000,你咋不去抢呢,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我告诉你, 1分钱你也别想从我这里骗走。”
丁颜笑了笑, “话先不要说那么满,提醒你一句, 好好想想你这几年,尤其是这半年,你都干了啥,想好了再跟我说这硬气话。”
丁颜说完就走了。
孙有才一下变了脸色,他媳妇也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喊住丁颜,孙有才一把拉住了她,小声呵斥她,“你疯了!”
“他爹……”
“你给我闭嘴!”
马春花有点懵,这些年孙有才有啥事她不知道,可这半年, 孙有才遇到的大事, 也就是孙有旺没了, 这意思是他们两口子大肚子是跟死了的孙有旺有关系?那不能啊,听说这哥俩儿关系不错,孙有旺不至于害他哥,难道是……
马春花猛的打了个激灵, “有才哥,你看……”
孙有才,“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想骗钱!”
马春花不是傻子,直觉觉得孙有才这肚子肯定跟死了的孙有旺有关,这会儿,她选择了相信丁颜,毕竟丁颜可是连鬼都能看得见,不过主人家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好多问,不过心里孙有才两口子已经有了看法。
马春花好心好意的把丁颜给请了来,结果又弄了个不欢而散,她觉着没面子,敷衍地安慰了孙有才两口子几句,便追着丁颜走了。
丁颜和马春花都走了,孙有才媳妇才惊恐道,“他爹,这不会是有旺,他……”
孙有才一把把他媳妇拉到了屋里,呵斥她道,“这种话,以后别叫我听见第二回!”
“可可这肚子……”
“就是胀气了,过段时间就消了。”
嘴上这样说,可孙有才心里开始有点发毛,想着等天黑了去路口给有旺烧点纸,有旺心肠软,不会跟他计较的,再说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孙家,有旺要是怪罪,地下的老祖宗都不答应。
马春花撵上丁颜,很不好意思,“丁大师,你看我把你请过来了,结果竟弄成这样,这来的时候是拖拉机接,这走的时候还得叫你自个儿走回去。”
她去请丁颜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这回保证不会象上次柳春红那样,出尔反而,结果又被打了脸。
丁颜不在意道,“没事,我正好有事要在县城逛逛。”
马春花,“丁大师,你后来跟有才哥说那话,是啥意思?我看有才哥脸都变了。”
丁颜,“亏心事做多了?”
“那不能啊,村里不少人都夸他们两口子呢。”
丁颜笑了笑,没接话。
其实孙有才两口子大肚子这事儿,跟死了的孙有旺说有关系也有关系,若说没关系,那也说得过去,她之所以提孙有旺,就是想吓唬一下孙有才。
马春花知道这是丁颜不想说,便识趣的没追着问。
从王马胡村步行到县城,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丁颜走的脚疼腿疼,后悔没骑车过来,心说给孙有才要5000都要少了,应该再加上100辛苦费。
到了县城,丁颜便跟马春花分开了,马春花回家,她要在县城逛逛。
分开之前,丁颜跟马春花说道,“回头你告诉孙有才两口子,他俩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请我给他治,一条是等死,我还是那句话,5000块,少一分都别找我。”
马春花见丁颜说的严肃,虽然心里还是犯嘀咕,不过还是点点头,“行,回头我把话捎给他俩。”
马春花回家后,丁颜在县城里逛,她想看看能不能找间房子。
在县城,尤其是几个家属院转了一圈,她都没有找到往外租的房子。
这年代,住房都紧张,自己家房子还不够住呢,谁会有闲房拿出来往外租。
丁颜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就想着等下次见了马春花,让马春花帮她留意一下,马春花在县小学食堂上班,县城熟,说不定能帮她找到房子。
等下回见了马春花,再跟马春花说吧。
丁颜就打道回家,路过县医院,随意的往医院里看了一眼,然后就皱紧了眉头,因为她感觉到医院里有浓重的阴气。
医院里时有病人去世,阴气重也很正常,可丁颜觉得这股阴气有点不同寻常,她便决定去医院看看。
循着那股阴气,丁颜去了医院二楼。
二楼是妇产科,这会儿产房门口有一男两女。
产房里不时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想是正生孩子。
男人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一脸焦色,在产房外焦躁的转来转去,不时趴到房房的门上隔着门缝往里看,啥也看不到,只有女人的喊叫声,听得男人脸色都有点白了。
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个顶多两岁的女娃娃,女娃娃长的很好看,就是看着蔫蔫的,身体不大好一样。
老太太看上去倒是气定神闲,还安慰男人,“你别急,她又不是头胎,生孩子还不容易,跟拉泡屎似的,说拉就拉出来了。”
“可她都叫了半个钟头了,声音都哑了。”
老太太嗤的一声,“还不是叫你惯的,娇气,一点疼受不了。”
见丁颜看她,老太太不说了,低头哄怀里的女娃娃,看着很疼爱这个女娃娃。
丁颜扫了老太太一眼,然后着产房门口指了指,“你,跟我来,别看别人了,说的就是你,,就是你,跟我过去。”
丁颜说完就走了。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娘,她谁呀,是不是跟我说话?”
老太太皱眉想了想,“不认识。”
“刚她叫我跟她过去?还是我听错了?”
正准备下楼的丁颜回过头,“我不是叫你。”
说完就下楼了。
男人更莫名其妙了:就他一人在产房门口站着,不是叫他,那是叫谁?
老太太,“别理她,八成是个疯子。”
丁颜领着在产房门口转圈圈的女鬼下了楼。
别人看不到,可丁颜看的清清楚楚,产房门口有一个一直女鬼,一会儿扒着产房门缝往里看,一会儿扭头去看看旁边那个老太太,一脸纠结,看样子还有点害怕那个老太太。
女鬼是来投胎的,她一直不投胎,产房里的产妇就可能因为难产而没了命。
当着老太太和男人的面,丁颜不好跟女鬼说话,所以才把女鬼叫出来,然后领着她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是个性格外向的女鬼,丁颜都看着她了,她还丁颜跟前晃了几下,问丁颜,“你真能看到我?”
丁颜,“我开过天眼,当然能看到你,我问你,你不赶紧去投胎,堵在产房门口干啥?没听到产房里的产妇都快撑不住了吗?”
女鬼赶紧喊冤,“不是我不投胎,我是害怕投胎了也活不长。”
丁颜皱眉,“啥意思?”
“这家老太太重男轻女。”
“老太太有几个不重男轻女的?”就连大度开明的田秀芝也不例外,只不过她表现的不明显,俩孙女也算是疼爱,可在她心里,两个孙女还是比不上她两个孙子。
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都有这毛病,只是轻和重的区别罢了。
女鬼急道,“她跟别的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不一样,别的老太太不会想叫孙女死吧,可这个老太太,她是想叫孙女死。”
丁颜刚随意扫了一眼老太太,从面相上看,这老太太确实是个心狠的,而且为人刻薄,但这人会装,表面上装的可能很良善,其实骨子里是个狠毒的。
女鬼怕丁颜不信她,又赶紧接着说道,“大师,你要是不信,你去看看她怀里抱着的女娃娃,身上扎了好多针,我要是投胎去她家,她也会朝我身上扎针,我害怕。”
丁颜相信女鬼不会撒谎,她是咋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灭绝人性的恶魔!
她握了握拳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安心投胎去吧,这事儿我既然知道了,就不会不管。”
女鬼还有点怀疑,“你真能管得了?”
丁颜,“要不你试试我的本事?”
女鬼吓了一哆嗦,“不试了不试了,我这就过去。”说完就要向二楼飘去。
丁颜,“等等,借你点东西。”
女鬼,“啊?”
丁颜掐了个诀,一股阴气从女鬼身上溢出,呈线状向丁颜飘去,慢慢在丁颜手里汇成了一团。
丁颜,“走吧。”
女鬼“欸”了一声,然后飘进了医院。
丁颜紧跟着上了二楼,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到产房里传来一个婴儿的哭声,可能是在肚子里憋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有点弱,
老太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盯着产房的门。
产房的门打开了,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娃,母女平安。”
一直守在产房门口的男人,看上去还挺高兴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孩子,看着孩子嘿嘿地笑了。
老太太把怀里的孩子往凳子上一放,几步到了产房门口,“大夫,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咋会是个女娃,是不是抱错了?”
护士最看不上这种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产房里就她一个产妇,我去跟谁抱错去?”
老太太还是不相信,上前就要去扒开刚出生孩子的襁褓,“我不信,不可能生个女娃娃,叫我看看。”
男人赶紧抱着孩子闪到了一边,“娘,你干啥,孩子刚生下来,可经不住折腾。”
护士也彻底没了耐心,大声呵斥老太太,“咋着,是个女娃娃还能不要?这都啥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女娃娃咋了,女娃娃也是传后人!赶紧的进去个人,把产妇扶到病房里去。”
男人本来想把怀里的婴儿交给他娘,可一想刚才老太太的表现,他不放心,就抱着孩子去了病房,一会儿和护士一块儿扶着产妇走了出来。
产妇看到老太太,一脸愧疚,“娘,又生了个女娃。”
不等老太太开口,男人便抢着说道,“女娃娃咱娘也喜欢,是吧娘?”
老太太脸上挤出丝笑,僵硬的点了下头。
男人看着身体虚弱的妻子,一脸心疼,“翠芬,慢点。”
产妇被送到产房了,老太太没有跟着进去,走到她小孙女跟前,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咋不管用,还是生了个女娃娃。”
丁颜走过去,“是啊,还是生了个女娃娃,那么多针白扎了。”
老太太身子猛的一僵,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丁颜,见丁颜眼神阴冷的盯着她,一下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丁颜,抱起被她扔在椅子上的小孙女就要走。
丁颜拦住了她,“这就跑了?心虚啊。”
老太太大声道,“我要去伺候我儿媳妇,你干啥拦着我?”
几个医生护士从产房里走出来,呵斥老太太,“喊啥喊,这是医院!”
老太太一指丁颜,“我又不认识她,她拦着不叫我走。”
医生护士皱眉看向丁颜,“咋回事?”
丁颜,“这个老太婆给她亲孙女身上扎针。”
老太太尖叫道,“你胡说,合机械厂家属院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王喜娥最疼这个孙女!”
医生也怀疑地看着丁颜,“她给她孙女身上扎针干啥?”
丁颜,“这是民间的一种巫术,你也可以当作是迷信,叫做‘针入大女身,下胎生男婴’,通俗点讲,就是往女婴身上扎针,就会吓跑来投胎的女鬼,女鬼不敢来投胎了,那生下的不就是男娃娃了?”
王喜娥脸一下子白了,“我不知道你在说啥,你让开,我要去伺候我儿媳妇。”
说完,抱着她孙女,推开丁颜就想走。
丁颜揪住了她,然后一把夺过了她怀里的小姑娘。
王喜娥发疯一般去抢孩子,被丁颜一脚给踢到了地上。
老太太自知打不过丁颜,坐地上拍着大腿嚎叫,“□□的就抢孩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男人,也就是王喜娥的儿子杨成举听到哭喊声从病房出来,看到他娘坐地上,赶紧拉他娘起来,“咋了这是?”
王喜娥见来了帮手,指着丁颜喊,“这个疯子,她把咱敏敏抢走了!”
杨成举见丁颜模样清秀,穿的也干净的,看着不象是疯子,可他闺女敏敏确实就在丁颜怀里。
杨成举,“同志……”
丁颜,“你娘给你闺女身上扎针,你知不知道?”
杨成举愕然,“不可能,我娘看敏敏跟眼珠子似的,咋会往敏敏身上扎针?”
王喜娥,“她就是个疯子,成子,你还不赶紧把敏敏给抢过来,一会儿她发了疯,再把咱敏敏隔窗户扔下去!”
丁颜被她吵的心烦,掐了个“闭口”诀,朝着老太太拍了过去。
王喜娥突然就不能说话了,嘴里呜呜呜,却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知道这次是遇到高人了,登时吓的脸一片惨白。
杨成举察觉出不劲,急道,“你把我娘咋了?”
丁颜,“年纪大了,怕她累着,叫她歇会儿嘴。”
丁颜说完,扭问问那几个都看傻眼了的医生,“医生,咱们医院有ct机吗?”
她刚才已经用天眼看过了,女娃娃身体里确实有针,她粗略数了数,至少有六七个。
这狠心的老妖婆,怪不得那孩子看着蔫蔫的,孩子小,身上难受也不会说,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不过光她一人看见没用,必须得用ct机照一照,让医生看到,然后帮孩子把针给取出来。
医生回过神来,“有有有。”
还真是巧了,省医院淘汰了一台旧的,他们院长听说后,厚着脸皮求爷爷告奶奶的把这台二手ct机给弄到了他们医院,昨天刚刚调试好,今天刚好能派上用场。
丁颜,“报警吧。”
王喜娥一听要报警,呜呜叫着又扑向丁颜,丁颜手指快速掐了个诀,将刚才从女鬼身上引来的阴气,度入了老太婆体内,老太婆登时觉得身体一阵阴冷,冰冷刺骨,哆嗦成一团。
杨成举,“娘你咋了?”
老太婆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我冷……”
丁颜扯了扯自己的短袖,“冷?我看是心虚吧。”
几个医生这会儿也觉着王喜娥是心虚,这会儿他们都觉着热,她却直哆嗦,不是心虚是啥?
杨成举还是不相信他娘会往孩子身上扎针,“同志,你肯定弄错了,我们村都知道,我娘最疼我闺女……”
丁颜叹了口气,“你闺女都要被你娘疼死了。”
杨成举本不信丁颜的话,可他娘明显看着不劲,又不让报警又哆嗦,天儿这么热,她却一直嚷嚷着冷,难道他娘……
医生还在等着杨成举做决定,到底要不要做ct,毕竟做个ct价钱可不便宜。
杨成举咬了咬牙,“做。”
然后抱着女儿,跟着医生去做ct了。
ct结果很快出来了,小女孩身上一共扎了6针,两针在头上,两针在背部,两针在腹部。
看到ct片,连一向冷静的医生都怒了,指着王喜娥骂,“你还是人吗,这可是你亲孙女!”
王喜娥却抵死不认,一边打哆嗦一边狡辩,“你们凭啥就说是我扎的,我疼她还来不及,我咋舍得扎她,说不定是我儿媳妇扎的,我儿媳妇一直想生个男娃娃,我还劝她生男生女都一样,不信你们去问问她……”
杨成举站在一边,愤怒又痛苦。
孩子一直是他娘领着,他娘平时这个孩子也好,好吃的都紧着孩子吃,他一直以为他娘很待见这个孩子,所以就算是孩子身体越来越弱,他也没多想,想着孩子可能是胎带的体弱,哪知道竟是被亲奶奶给下了毒手!
医生,“报警吧,这么狠毒,也只能叫公安惩治了。”
杨成举神色复杂,亲娘给亲闺女身上扎针,他当然是愤怒,可毕竟是他亲娘,他总不能把亲娘送到监狱里去。
杨成举想了想,然后艰难道,“医生,我娘平时很疼这个孩子,她应该不会舍得往孩子身上扎针,孩子身上的针,兴许是她自个儿玩的时候,不小心扎进去的,眼下还是先想办法把孩子身上的针取出来,而且我媳妇刚生过孩子,身边也离不开人……”
医生听明白了,这是不想叫报警。
人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们当医生的,也没啥理由非要报警,毕竟他们的职责只是治病救人。
医生就去看丁颜,毕竟丁颜也算是当事人。
丁颜,“别看我,我也只是过路人,受人所托,管了件闲事。”
杨成举一愣,“受谁所托?”
丁颜,“这话我得跟你家老太太说。”
丁颜说完,靠近王喜娥,用只有她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天师,你身边有个女鬼,你的一举一动,她都看着呢,你往你孙女身上扎针,也是她跟我说的。”
王喜娥尖叫道,“你蒙谁呢?!”
丁颜,“那你说,我跟你素不相识的,你干的那档子事,我咋知道?”
王喜娥脸一下子白了。
她一直想要个孙子给老杨家传宗接代,结果头一胎,儿媳妇就给她生了个孙女,她不喜欢,不过表面上,她不带出来,相反的,她这个孙女还很好,不过私底下,她给这个孙女扎针,也这是她从她娘那儿听说的,说是这样就能吓住那些来投抬的女鬼,下胎就会生男娃娃。
她往她孙女身上扎针,都是偷偷扎的,她敢保证,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可跟前这个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她往她孙女身上扎针,这个人是咋知道的?难道她身边真有一个女鬼盯着她?
她猛的打了一个冷颤。
丁颜,“往后好好好待你孙女,要不然,哼……”
王喜娥的脸登时煞白煞白,丁颜冷哼了一声,然后着某处招了招手,“别看了,走了。”
大家伙儿都是一头雾水,你看我我看你,心说她这是跟谁说话呢,只有王喜娥,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
丁颜出了医院,看四周没人了,才扭头跟身后说道,“你一直跟着我干啥?”
别人看不到,可丁颜看的清楚,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挺年轻,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瘦瘦的,脸色有点发青,憋气憋久了的那种青,而且双脚不沾地,而是虚虚地飘着。
小伙子飘到丁颜跟前,不敢相信的伸手在丁颜眼前晃了晃,“你真能看见我?”
“我是天师,天生的阴阳眼,你说我能不能看见你?”
小伙子一听丁颜是天师,吓得赶紧往后飘了好几步,“我没干过坏事,你可不能收我。”
丁颜早就看出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业障,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叫他跟到现在。
“死了就赶紧去投胎,还在阳世晃悠啥?”
小伙子,“我是先天性心脏病,打小就躺在床上,哪儿都不能去,啥也不让干,我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想多看看,等我看够了,我绝去投胎,行吧?”
小伙子说完,一脸祈求地看着丁颜。
“那你请便。”只要不做恶,都不归她管。
丁颜说完就走,小伙子却又跟了上来,“我能不能跟着你?”
丁颜奇怪道,“你跟着我干啥?”
“跟着你,你还能跟我说说话,不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伙子怕丁颜不答应,飘到丁颜跟前起誓,“我保证不干坏事,我就是想跟人说说话,要不然看到个新鲜事,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不是要把人憋死,别的人看不到我,也只有你能看到我,还能跟我说说话。”
看得出这小伙子是个爱说话,爱凑热闹的,因为心脏病,在床上躺了十几年,估计是把他憋坏了。
丁颜,“你愿意跟着就跟着,有一点,不许为非作歹,要不然,我随时都能让你魂飞魄散。”
小伙子高兴道,“我保证,我叫丁文斌,姐你叫什么名字?”
丁颜:……这就喊上姐了!
不过这小伙子性格挺开朗,虽然病了十几年,身上却没有久病之人那种特有的阴郁气,还蛮招人喜欢。
这个“弟弟”可比丁世杰讨人喜欢多了。
丁颜,“我跟你一个姓,丁颜。”
丁文斌更高兴了,“咱俩500年前还是一家呢。”
两人说着话往外走,小伙子停下了,问丁颜,“姐,我想揍一个人,行不行?”
丁颜,“哈?你想揍谁?”
丁文斌气愤道,“就刚才那个老太婆,太可恶了,竟然往亲孙女身上扎针,他儿子竟然还袒护她,我心里气不过。”
丁颜想了想,虚空画了一个符篆,然后拍在了丁文斌身上,“去吧,注意分寸。”
丁文斌是阴魂,没有实体,没有丁颜的符篆加持,他是碰不到王喜娥的。
丁文斌,“我就想给她几耳光,让她长个记性,省得她以后继续祸害那两个孩子。”
丁文斌说完就飘进了医院。
杨成举跟医生商量给孩子取针的事,孩子他不放心再让王喜娥看着,把孩子也给抱走了。
王喜娥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不少人她指指点点,有人还骂她恶毒,“看到没,就是她,往孙女身上扎针,想把亲孙女给扎死,下一胎好生个男孙。”
“是亲奶吗?”
“听说是亲的。”
“啧,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心可真毒。”
……
王喜娥看丁颜已经走了,就装无辜卖惨,“你们去机械厂家属院打听打听,谁不说我王喜娥最疼这个孙女,我咋会下毒手用针扎她?我这孙女长的好看,又聪明,在家属院谁都喜欢抱抱她,指不定是哪个狠心的,看我这孙女招人喜欢,眼红,趁着抱她,给她身上扎针,我要是知道是谁下的毒手,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正说着,两手却突然抬起来,左右开弓的给了自己两耳光。
大家伙儿都惊呆了,这一边装无辜,一边又扇自己耳光,这是要闹哪样?
王喜娥也惊呆了,不等她回过神来,两手又不听使唤一样左右开弓的给了自己几耳光,然后就象是打上瘾似的,一连串的巴掌甩了上去。
王喜娥被打懵了,挨了七八个耳光才回过神来,嗷的就是一嗓子,“有鬼啊!”
然后身子一软就滑到了地上,晕过去了,走廊上登时一片叫喊声,“医生,有人晕倒了!”
丁颜在院子里都听到了王喜娥那声尖叫,心说带个小鬼在身边也不错,自己不方便出手的时候,就由这个鬼代劳,还更能唬住人。
丁文斌从医院里飘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怒意,“就挨了几巴掌,真是便宜她了,要我说,她那个儿子就该送她去蹲监狱。”
丁颜,“她儿子要把她送去蹲监狱,她儿子以后怕是别出门了,还不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到时候就没人说王喜娥往亲孙女身上扎针的事了,大家只会说杨成举不孝顺,把亲娘送到了监狱里,到时候,杨成举的脊梁骨能被人戳断。
丁文斌不解地瞪着丁颜,似乎是想不明白,做错的是王喜娥,世人为什么会指责杨成举?
丁颜虚虚拍了拍他,“别想了,再想你也想不明白,走了。”
天冷了,天儿也黑的越来越早了,本来就有点晚了,在医院又耽搁了一会儿,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透了。
丁颜怕家里人担心,路上走的很快。
幸好有丁文斌这个话篓子,一路上嘴巴就没有停过,倒也不寂寞。
县城里还好,还有灯光,出了县城,就完全黑咕窿咚的了,小风轻轻地刮着,这里哪里不时呼啦啦的响上一声,有归晚的乌鸦嘎嘎叫着飞远了。
丁文斌缩了缩脖子,“姐,这黑灯瞎火的,还怪吓人的。”
丁颜,“你都已经是鬼了你还害怕啥?”
丁文斌却很是理直气壮,“鬼才胆小,要不然,为什么喊那些胆小的都是喊胆小鬼,不喊胆小人?”
丁颜,“……”这孩子活着的时候,他家里人到底是咋把他养大的?
两人走着走着,丁文斌先察觉出了不劲,“姐,我咋觉得咱俩是在地里绕圈儿?”说完去看四周的环境,然后猛的跳了一下,指着前面,“姐,路中间咋会有座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1-07 20:55:41~2021-01-08 20:04: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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