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措手不及
黛玉撇下乾隆,薄怒的她。眼含珠泪步履踉跄的朝《揽玉苑》走。
乾隆话一出口,就知道触动了人家的忌讳,狠狠的四下扫视几步后的宫女、太监、嬷嬷、侍卫等,悔恨的脸上泛出微红,急忙追过去。
颜芳离着不远,似隐似现的听了一句半句,仙子、伤心、缠磨的,明明是称赞的好话,倒惹的黛玉生气,还推开了皇上,那是执掌生杀大权的皇上,也就是这主儿,换了谁,也不行。圣上一怒,发落到冷宫,没地方后悔去。偷偷的一眼瞥过去,看到乾隆也是臊红了脸,情知不好,不顾乾隆怎样看待自己,拿出自己追贼的本事,抢在他前头追过去。
看颜芳这般急。乾隆反而心情转好,有她去掺和,黛玉这丫头必是苦不堪言,等着看她怎么过来赔小心。心里这叫爽快,把手一背,悠闲的踱着方步,时而还观赏一下四周的风景,果然是杭州,人间天堂,民间传闻,杭州多美女俊男,不知黛玉腹中的孩儿可曾沾到此处些许灵气。要是个阿哥,他的脸上绽露开心的笑容,要是个公主,朕也会好好宠爱她。
那里,颜芳追上黛玉,急忙扶着她,口不择言的:“主子,您这是怎话说的,好好的就急了,把个皇上臊的,直翻白眼珠儿。”
黛玉原本的怒火一下子被她浇灭了,将身子靠在人家身上,娇嗔着:“颜芳姐姐,他真的翻了白眼珠儿,糟了。”
颜芳觉出自己话里的毛病,也吃吃的笑起来:“我的好主子。知道奴婢没什么点墨,还挑眼,人家是谁,皇上,您就将就点儿行不?不就夸了几句,有点儿出格儿的话,又没别人听见,就说这仙子,奴婢看主子也当得起。”
黛玉不悦的僵了一下,看定她,重重的说:“姐姐,出了这么多事儿,咱们也得自省自省,往后啊,别这么张扬,成了人家的眼中钉,不害你才怪。害了你,还让你找不出人来,高手啊。仙子一词,到此为止,我再不要听着。不是小心怕事儿。是谨慎行事,害我的人,害皇上的人,还有令嫔之死,我都要讨回来。”
颜芳心头一热,两行泪流下来,低声道:“那主子更不能跟皇上使性子。”
黛玉心里也是一动,不错,雷霆雨露均是皇恩浩荡,万一人家面子要紧,心里有了芥蒂,自己这次重回就毫无意义。
走进院子,走进厅堂,黛玉倒在榻上,任颜芳唤人过来服侍,做气力不支状,等着乾隆回来。
“皇上驾到!”尖尖的声调,这会子让她感到刺耳,看捧着热帕子的宫女滞住,她不悦的伸手扥过来自己用。
乾隆走进来,看着黛玉,等待着。
黛玉将用过的热帕子扔给那个宫女,缓缓起身就要下跪。
乾隆疾步抢过去扶着她,心疼的责怪着:“不是早就说过,免了这些俗礼。”
“臣妾身子不支,极想回到房里歇息,在皇上面前失仪,还请皇上处罚。”
“算了,别说爱卿难受。就是朕,也觉着胸闷,就是往后不要自己跑了,养着这些人白吃饭,万一有失,朕可是不让的。”殷殷中肯带着和解。
黛玉抬起头,屋里早就没了别人,换上恶狠狠的脸色,质问他:“咱们受了这么些罪,还要给那起子人递作料儿。仙子、金丝猴,落在他们耳朵里,还不定会掀起多大的风波,皇上不怕,黛玉怕,怕临死也弄不清对手是谁。”
乾隆猛省,经黛玉这样一提醒,也觉着自己大意,想起来真的后怕,本想有这样的秘密,这样连亲生额娘也不知道的秘密,二人分享,能加深彼此间的情分,也是床底之间的趣事。这样幸福迷死人的事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遗憾呐,要是真的被人听了去,对自己的大位还不知会逆转成何等事态。深以为然,搂紧了黛玉,重重的点下头。“本来想带你去泰山顶上看看,你这样儿是不能够了,朕自己去也没意思,算了,咱们早日启程回京。”又趁机掐了掐诱人的敏感部位。
还有一些事儿,在迅速进行中。杭州知府安排了金科探花郎。这是个没有多少背景之人,他只能紧紧扒着皇上;再就是苏州知府,原想等黛玉与松熙回了京城,再慢慢换掉他,把朕的心爱之人置于你的算计中,反了你了。这次借着这事儿开了他。又与尹继善等人制定出几套方案,南边决不能出事。为此,以水患、灾荒为名,免去了好几项税收,朝廷的库银少了,但愿老百姓能体谅自己的眷顾之情。
德谦不负所望,带着乌拉那拉家的绣婉回来了。
绣婉跪下太后面前痛哭流涕,表示自己的悔恨。
太后落寞的看着她,眼里闪出丝丝厌恶,也没拿她怎么样。“回来就好,好好捯饬捯饬,让太医给看看。”让人送她出去,至此,被看管起来,直到押解回京城,干脆就扔回到她们自家去。
德谦回来,黛玉也听说了,这不能怨德谦,还不是被乾隆害的,可怜的雪雁,自己一个人通过生死关头,诞下孩儿,还等不来孩子父亲回来。悄悄让春纤知会松熙,派人去看看雪雁,自己这一回难逃回京的命运,这一去,几时再见着真的很难说。
乾隆的大船,继续沿着预定路线往山东境内进发。运载令贵人灵柩的大船,还有随护人员也驶离杭州。
婉嫔轻松的望着舒嫔笑,相携步入船舱。这一次因黛玉有了身孕,太后要亲自照看,特意把六阿哥与小世子、小郡主他们交给她照料。能得到皇太后的信任。她兴奋的憧憬未来,黛玉这次回去,乌拉那拉皇贵妃极有可能晋位皇后,黛玉得位于皇贵妃之位,接下来也该轮到自己晋位,受点儿累不算什么,她开心的看看舒嫔,正对上人家的笑脸。
“走了,妹妹,一块儿去看看六阿哥,这倒是个正经阿哥。”
“是,我的姐姐,咱姐儿俩哪样不行?比一比,咱不比她们强?”
“墙里跌到墙外,别自夸了。”
太后、乾隆、黛玉站在岸边,目送着承载令贵人的灵柩离开,一艘随行官船停在他们身前。太后扶了秋岚,黛玉扶了颜芳,再后就是乾隆与骆吉登上去,絮兰、宁珍、秀荷、春纤及札鲁等人随后上船。官船即刻驶离,急速超越前面的船,淹没在秋高气爽的夕阳下。
随行之人,俱是武功绝顶的侍卫们,混在他们左近的商船,仔细打量下,定能看出明堂,是跷骑营假扮,船工们就是火器营的人。松熙这回打着要修缮荣国府的名目,坐上林家自己的船舫。要说絮兰家这回立了大功,理应受到朝廷嘉奖,好事多磨难,这回也是一样,悄然租了两条船上京。
坐在船舱内,乾隆与黛玉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些瓜果、糕饼等物,透过纱帐望着漫漫江水,无限感慨。“玉儿,你真的想好了?”
“总是我的外祖母,也就能为她做这么点儿事儿。”
“也罢吗,随你闹腾吧。住在大观园里,省却不少麻烦。”说是这么说,心里想的未必轻松。有人的地方,麻烦不会终止。诚亲王传来的奏折,讲到京城这些日子的变化,特意提了提乌拉那拉家与王、贾两家与保宁侯府的互动。
“这些人还挺有精神头儿,朕该给他们找点儿干。来人,研磨、供纸。”
黛玉好笑的看着他,这回是急了眼了,要么怎么说,人是被逼出来的。他想当太平天子,偏有人就不让他好过,惹急了他,发了狠,总要有人当替罪羊、被弃的棋子。想起贾家的宝玉、贾环、贾政,还有巧姐。有些心疼,怎么就不能让人省心?这一回,她下了决心,再不能被贾家算计,再不管他们家的事儿。忽的想起六阿哥与小世子他们,她烦躁的离开这边,到太后那里去散心。
春纤研磨,秀荷铺纸,就见乾隆刷刷笔下走蛟龙,不长功夫,就迭起一摞旨意。
接着,骆吉端着盘子出去。
大河两岸响起坐骑嘶鸣,人影晃动四散。
不上岸,昼夜兼行,刚进八月初,已经能闻着京郊地方的麦香味。
这日,京城内的官员们,被诚亲王邀到永定河堤,说是要查看水情,免的发洪水决堤。
有那取巧的人,想起站在堤上被日头晒的滋味儿,找了个借口告假回家,或流连于茶馆、酒肆、戏园子、锦香院这种地方。
跟着去的人,走上大堤,就见远远的行过来几艘官船,还有宫嫔等级的宫船,还有不少商船。
有人纳闷,有人疑惑,诚亲王,这闹的什么景。
船靠上岸边,搭上脚踏板。两旁商船顿现侍卫营、跷骑营、火器营的将士,旌旗招展,鼓乐齐鸣,居中的那条官船,走出乾隆皇帝与太后、黛玉、颜芳、絮兰、骆吉、羌俞、札鲁、德谦等人。
岸上的人,再是傻子也明白怎么回事儿,齐齐跟着诚亲王允铋跪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率先上岸,扶起允铋,抚慰着:“二十四皇叔请起,朕不在时日,多亏皇叔主持。侄儿多谢了。”
允铋诚惶诚恐的连连叩首:“皇上这话,臣不敢当,这都是朝中大臣们深受皇恩浩荡,用心帮扶的结果,皇上和太后辛苦了。”
紫禁城内,红墙黄瓦下,一声怒喝打破沉寂。“什么?这是多昝的事儿,怎么没人禀报?”
容嬷嬷劝着:“娘娘,先别问了,快快接驾吧,再晚,就迟了。”
好个弘历,好个钮钴禄氏,你们牛,真给咱们来了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