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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四十一》做工还情

    但见一个灰色身影飘然落在地面上。这个人的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个眼珠儿,警惕的四下张望一阵,倏地贴到影壁的一侧,等巡夜的人走过去,沿着廊下的听了一阵,又往前走。这样,走走停停的,像是在寻找什么。

    雪雁也不惊扰他,只是辍着他的身影不弃不离的跟着。奇怪的很,他不去主子们住的房子,就在丫环们的住处窥视。这人莫非跟某个丫环有情?也用不着费这个劲儿,看这人的身手不错,会是某个江湖人看上林府的丫环,这乐子大了,好好的跟咱们说,兴许就能满足你的那点儿心思,偷偷摸摸的来,这就不怪我了。跟着跟着,感觉不对头,他怎么扔下这几处院落。直接往内宅走。雪雁心说不好,狐疑的追踪下去,想要向府里人示警,却见他一闪身纵入宫里来人的住处。

    那里,黛玉有明言,林府的人,不经传唤,不得入内。有心提醒里面人,有人闯入。还没发出警示,就见对面有人现身,朝着她走过来。是颜芳。

    颜芳朝她做了个禁口的表示,拉她到远一点儿的树影里,低语着:“来人是金陵那边儿的,里面有接应,要是冒失闯进去,兴许咱们就栽倒里边。”

    “姐姐知道他们?”

    颜芳没理会雪雁的惊诧,接着说:“林府以前没这事儿,来人身份不明,先不要打草惊蛇,派人跟着他。”

    二人等了一会儿,见那个人又溜出来,这回熟识些,顺着原路出了林府。雪雁悄悄叫过两个机灵点儿的小厮跟上去,只准跟着,不准惊动。

    两个小厮答应着追出去。

    看看没有别的事儿,她们回到黛玉寝房,宁珍在值夜。一问之下,知道黛玉睡的挺踏实,雪雁让颜芳回去睡觉,谁让人家还带着伤,自己把手中剑就放在身边,坐在大榻上守候。

    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还有极低的问询,知道这是巡夜的,看样子昨夜折腾的都乏了,今夜或许能安分些。夜深人静,瞌睡虫开始振作,她拿起茶壶倒了半杯茶水,慢慢的喝着,又拿起一块糕饼咬了一口。

    宁珍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把剑放在墙角,端着一个小凳子坐在炭火盆前,烤着双手。过了一会儿,低声说:“您歇会儿,我去转转的。”

    雪雁嘱咐着:“多穿点儿,夜里冷。”看她答应着出去,也坐在她刚才坐的小凳上。暖着双手,里面屋传来黛玉均匀的呼吸声,她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的痴了。再一惊醒,发觉自己在榻上歪着,也不明白几时过来的,再一看钟表,到了五更天。

    她起身到里屋,见黛玉睡的还好,又往炭火盆里加了几块儿木炭。走出去在院子周围转了转,遇上正往回走的宁珍,知道她刚从《桂园》那里巡视回来。让她回去小酣一阵,自己就去了花园那一带。

    这时候正好没人打扰,查看那些人行走的路线,发觉有一个不大的小门,是专供杂役人等往外处置污水、倒垃圾的地方。平时总锁着,就一早一晚开一会儿。心想,那些人会不会是从这里进来,就算他们能翻墙进来,要带黛玉和孩子们出去,总要有个通道。疏漏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沉着脸,把刚起来的管事叫过来,吩咐他即刻安排人在这儿盯着。

    又去前面转了转,那里有陈正琊老爷子的人,见面之后,相互问了问,天微微亮了。别过后,又回到黛玉这里。春纤起来到上房。几个小丫环也跟着起来。

    雪雁嘱咐春纤几句,也没回家歇着,就在耳房的床上,和衣躺下。

    天亮了,冬日阳光也是温馨的。春纤带人在堂屋打扫、收拾,又命人准备好洗漱水。

    黛玉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就见春纤含笑看着她。不好意思起来:“不好好歇歇,有什么,我叫你过来也是一样。”

    “姑娘别这么说,认真说起来,您最累。我又没干什么,才过来,姑娘就醒了。”春纤忙拿着才熏好的衣裳,帮着她穿上。又扶着她到堂屋,洗漱毕后,安置用早膳。

    问了春纤,得知雪雁睡在耳房,心有不忍,知道她不放心自己,就打发一个小丫环过去照看她。

    春纤给黛玉盛了半碗糯米粥,正夹起一筷子卤汁鹅蛋放进她碗里,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渐大。不悦道:“就不能小点儿声,姑娘在用饭。”

    一个年轻媳妇的声音:“春纤姑娘,不是咱们不懂事,是那个叫二丫的姑娘太闹腾。”

    二丫,把她忘了,她还没走?

    黛玉心一下子揪起来,这人不能留。让春纤去把说话的媳妇叫进来。

    那媳妇进来向黛玉请安施礼后,肃立在一旁。

    黛玉问她二丫闹腾的事儿。

    却说二丫一早醒来,挺纳闷,怎么不是那个寒酸的小破房子,自己置身在一处华丽、宽敞、舒适的房间里。床上的被褥都是自己这辈子没受用过的,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是真事儿,没人骗自己。想起来了,这是那个黛妃的娘家,昨晚自己赖着才有了这个好待处,想想就觉着美。回家、走人,凭什么?给200两银子就打发了,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要是走了,那件大事儿谁来办?也不能吃白食,让人看不起,得找点儿事儿干。

    起来后,外面的人就把门锁打开。派给她的丫环端过来洗漱水,侍候她漱口、净面后,又端过来早饭。六个菜:两个小菜、一碟酱牛肉、一碟卤汁豆腐干、一碟火腿、一碟冰糖肘子,主食是:水晶小笼包、糯米粥、虾肉馄饨、糖耳朵。

    二丫拿起筷子,猛吃一气,放下筷子,还没喝口水润润嗓子,就来了管事的钟嫂子。

    有昨晚上二丫在黛玉那儿用饭,又有赠银这一说,她也不敢怠慢,端着一盘银子亲自过来。“二丫姑娘,这是我们姑娘吩咐的,你带好。一会儿有人送你出去,我还有事儿,一会儿就不过来送你。”

    二丫转动着乌黑明亮的秀眸,一副受到伤害的神态,向钟嫂子拜着:“大娘,您是好人,我不耽误您多大功夫,想说一句心里话。”

    钟嫂子想想也是,甭管她怎么样,不就说一句话,那就说吧。也不坐下,站在那里等二丫开口。

    二丫一副小媳妇低眉顺眼相,扳着自己的手指头。“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做错了事儿,被娘娘好心相待,又是派人疗伤又是赠衣裳、赠银子。我愧的慌。这银子我不能拿,衣裳我不能不要,疗伤的药,我也还不起。我爹说,不能占人家便宜。我想来想去,只好做工还银子。”

    钟嫂子傻了,还有这样的人,就这么不开窍,白花花的银子不要,闹什么做工抵债。忘了二丫说一句话,细细算来,说了何止一句,换做别人就留下她,唯独这姑娘,万万留不得。人家说到这份上,也不好伤人脸面,婉转的回复她:“咱家姑娘为人良善,她给你银子,你就收下,不妨事。看你一个小姑娘,武功是不错,这干活跟厮杀不一样,要掌握窍门,要勤快、要吃苦。”

    她说一句,二丫点一下头,笑呵呵的拉着她摇晃着:“好大娘,就留下我吧,我娘死得早,整天跟着我爹,他粗拉拉的一个大男人,我能有好日子过?看着大娘,就觉着你心善,就觉着你像我娘,我这人挺勤快的,练武比干活还苦,我一定听大娘的,好好干。你不用给我工钱,让我别饿着、冻着就行。”

    林府缺人,这当口哪儿找这么好说话的人,钟嫂子心头一热,真想留下她,又想起她是大闹林府,祸害林府来的,刚刚热乎点儿的劲头又灭了。为难的:“悄悄的,等我忙过这阵儿,再去跟姑娘说。你先歇着。”又叫过照顾她的丫环,嘱咐几句。匆匆去向黛玉报备。

    二丫放下心,只要不提走,怎么都好说。眉开眼笑的跟着那丫环搭讪,又要帮人家干活,遭到婉拒;又要去给黛玉请安,也遭到阻拦。本着不气、不嗔的精神,开始在院子里转悠。

    不知道是钟嫂子忘了,还是故意的,屋门没上锁。她是个活泼的女孩儿,不过是一个院子,走出去有何不可?就连你们的女主人林黛玉,我不是照旧唤她婶婶。伸出手往后一按,落了空,自己的剑,成了林府的战利品,哪天得找回来。

    知道自己出去遭人忌惮,干脆,邀上小丫环跟着。

    那丫环一想,待在这里,跟二丫大眼儿瞪小眼儿的,也没意思,出去待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就勉强同意,带着二丫转悠。

    钟嫂子走到半道上,就被两个媳妇截住:“钟嫂子,您还在这儿?钟跃和陈家小哥正心急火燎的等着你。”

    钟嫂子想起这档子事儿,忙颠颠的去寻儿子和陈畅。二丫的事儿,就这样扔在脑后。

    宝琴服下苦药汤,又狠狠睡了一觉,日上三竿,起床穿衣裳,洗漱毕后,就问丫环,林姑娘这会儿可有空?

    丫环说,姑娘起的晚点儿,还有不少事儿要办,咱们过一阵儿再去,省的不得说话。

    宝琴在屋里呆的烦闷,就扶了丫环去到院外头走走,想去跟六子、世子、小郡主他们拉拉交情。走在路上遇上人,又说她临危不惧,至死不吐露黛玉和六子的藏身之处,都极为称赞,前两天跟黛玉的口舌,被人们善意的忘却。

    宝琴很得意,丫环就势叫住一个婆子,问六子他们住处的方位,那人说了,宝琴谢过人家,赶忙往那里拐。走过一道月门,与二丫走个脸对脸。

    宝琴白了脸,战战兢兢的脱口而出:“是你?”

    二丫不明就里的看了看她,没否认,微一点头:“是我,这没错。”

    “来人啊,有刺客。”大白天的,人这么多,她又没带着剑,不能放过她。

    二丫也急了,我是这府里的人,你算老几?横了她一眼,也认出她是谁,见人们围过来,知道不好,先发制人的叫道:“大娘、婶子们,我是咱林府的人,正等着钟大娘。各位哪个有心,去问问钟大娘。她冤枉人。”

    宝琴哪肯吃这亏,冲自己丫环使个眼色。丫环明白,也大声叫嚷起来。

    弄的那些婆子、媳妇们不知所措,干脆,谁也别得罪,拥了她们二人到黛玉那里等候发落。

    那个媳妇找到春纤述说着,人都带来了,就在廊下,春纤看了一眼,也不敢做主。进屋请示黛玉。

    黛玉让请宝琴过来,想了想,把二丫也带过来。

    宝琴扶了丫环步入进来,盈盈拜下去,口称:给黛玉请安!问好。

    黛玉忙让人扶起她,起身走到宝琴身前,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极为亲热。把个二丫扔在一旁,气的咬牙瞪眼。

    宝琴看在眼里,娇笑着:“看姐姐说的,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咱们是表姐妹,都是自己人,这点儿事儿,你就别挂在嘴边上,让人怪不好意思的。要说还是颜芳姑姑,我服了她啦,站在我身前,顿时我就觉着有了依靠。颜芳姑姑呐,我这是专门过来谢她的。”不是遇上二丫,他这会儿早就溜到六子那边儿去。

    二丫看着她们,趁人家的话音刚落,忙上前一礼:“絮兰见过......”。

    黛玉笼烟眉微皱,二丫又把“婶婶”二字咽下去,改口说:“娘娘,娘娘吉祥!”

    黛玉见到她就知道她不会走,其实,昨晚二丫走后,黛玉就明白今日早上很难撵走二丫,人家的目的没达到,还会过来找她。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见面。

    宝琴忙说:“姐姐,就是她,前天夜里,用剑指着我,逼问你的下落,不是颜芳姑姑,咱们就天人永隔了。”落下眼泪,恨二丫到极点,恨不得立时把她捆到大牢里。

    黛玉安慰她:“妹妹放心,我知道了。来人,去把雪雁叫过来。”拉着宝琴同坐在大榻上,并不看二丫一眼。

    雪雁走进来,向黛玉请安,冲宝琴笑笑,把眼神落到二丫身上,又移到黛玉这边:“姑娘,才德谦去骆大人那儿,说不定又是一整天。有什么事儿,您吩咐。”

    “雪雁姐姐,你带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雪雁忙应了一声,拽了二丫跟她出去。

    宝琴得意了,狠狠的瞪着二丫的身影在门外消失。转身问:“林姐姐,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六阿哥和世子他们吧。”

    黛玉苦笑着:“他们那里有吴嬷嬷守着,还是不要去的好,免的碰一鼻子灰。我还要去见陈叔叔,妹妹,姐姐失陪了。”

    宝琴无奈,也知道黛玉说的是真话,这里不能待,六阿哥那里也不能去,她只好告辞,扶了丫环回《橘园》。

    黛玉果真带着春纤、秀荷去到前边大厅,要跟陈正琊叙话,说说二丫的事儿。顺着甬道走过一个月门,还没等廊下的小厮进去禀报,就听见里面有男人的争吵声,说话声像是在哪儿听见过,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