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林卓然倒是愣住了,没想到佟府却是第一个前来相请的,早就听到不少对于佟家的传闻,知道眼下那府里当家主事的是佟维纲、佟维国兄弟,再就是老夫人还在高堂。微一思衬,也好,趁便了解一下察哈尔的情况。就让这府里家人给诗影传了消息,又别过罗拜与阿纳。诗影和甜儿打扮了一番才出来,诗影与甜儿坐上佟府的驮轿,卓然骑马相随,来到佟府门前。
随行的管家佟禄上前跟里面说了几句,就见那人迅走进去报信。
这边林卓然翻身下马,有小厮过来牵过马匹。那佟禄陪着他走进去,而诗影坐的驮轿则顺着旁门直接进到二门口。
走到二门前,就见从里面迎出来两个男子,一个二十出头,浓眉剑目,身材适中,举止文雅大方,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袍子。一个不到二十,眉眼间露出精湛的芒光,与自己年龄相仿,却是一副在军旅中海打海摔惯了的模样,身穿着紫铜色袍子。
“林二弟,请!家父正在书房等候。”
林卓然也忙施礼答道:“叨扰了,二位世兄请!”
兄弟二人让着他,穿过月门,走过影壁,来到正房前。
这佟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垂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正堂前,两株大槐树相映成趣,两厢枝叶搭在一起。两个花坛,正鲜花斗艳,一个大鱼缸游着几尾金鱼。地面上是铺着鹅卵石的甬道延伸到各处院落。
座北朝南的五间正房,朝东面的无疑是书房。被那二人让着,一路走过来。走进去,果然是一个宽敞的书舍,一组竹兰松菊大屏风,巧妙的把书架与会客隔开一处小隔间。砚台笔洗放置在一侧,紫檀木条桌上摆着一摞书简,后面藤椅上坐着一位四旬出头的中年男子,白皙的肤色,国字脸。身材高大微呈富态状,光光的额头,狡黠地眼眸。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丝浅笑耐人寻味。一身竹布色缎袍。显的轻快凉爽。
“呵呵,林世侄来了。坐,坐。”
林卓然忙上前施礼:“小侄卓然见过世伯。”
“来。你们见见。这是老夫地三子夸岱。侄子隆岱。”
一听此言。林卓然忙与夸岱、隆岱他们重新见过。不用说。那老者就是当朝地议政大臣佟国维。康熙皇帝地舅舅。也是国丈。
有丫环送来茶茗、瓜果、点心等物。而后退下。
林卓然告座。坐在左侧地绣椅上。夸岱坐在右面。而隆岱坐在左面林卓然地下。时光在流逝。佟国维问地很细。把当前南边地方方面面都问了个底掉。眼神凝重。看得出。他在思索着朝中地种种问题。“世侄。你这回为咱大清立了大功。那一百二十万两税银。来地太及时了。”
税银?怪不地叛军、水寇及大大小小地宵小们都瞪圆了眼珠子。明白了。这个扎拉图。合着把自己当成护镖地。还愣瞒着紧紧地。
陕西提督王辅臣也反了。河北总兵蔡禄也起兵反于彰德。察哈尔部布尔尼那里也纷乱连连。就连朝鲜、越南也蠢蠢欲动。整个形势极其严峻。
康熙在乾清宫连着几日与各位大臣商议,调集京郊锐建营把住古北口关隘,并采用周培公之策。派图海与周培公带大军前往陕北。解决王辅臣的问题。并派直隶驻军解决蔡禄。采取嫁公主和亲的方略,牵制布尔尼铁杆兄弟布赫勒的精锐铁骑。再加上布尔尼的父亲阿布鼐还在盛京被关押着,量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力图保证满蒙联盟不受干扰,保证朝廷北面地稳定。
佟国维在书房里,与林卓然交谈着,谈着南方各省当地各界的态度趋向,及陷于半瘫痪的府衙机构。忧形于色不是假的。
林卓然不是官吏,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说话比较自由。“世伯,咱们需要供给,叛军同样也需要,仗一旦打开了,就由不得他了。他那里并不是铁板一块,哪个人不是心怀鬼胎?”
佟国维含笑点点头:“世侄,我没看错你。何不搬到这里住?在罗拜那儿,他带着伤,也难照顾周全。”
“这才刚住下,还是过段时候再说吧。”林卓然有些为难道。
“从荆州传来的消息,林公父子到了大营。世侄要是有信,可由老夫让人顺道捎去。”
林卓然知道,战事一起,所有的消息都会隔断、受阻,唯一的是军事方面有一条特殊通道,传递着朝廷与各个军事组合的联系。忙道了谢。
青草悠悠,杨柳摇曳,曲径通幽,湖水粼粼,荷茎榭内,摆起了席面。晚风微微,带起几许凉爽。佟国维亲热地向林卓然介绍着佟家的各房子侄,佟国纲因在丰台大营驻守,无法前来聚会。
席间,坐在一旁陪客的夸岱,不时的低声向林卓然说着京城里进来生的大小趣事。
亥时正,林卓然起身告辞。
夸岱忙向身边的丫环低语着,那丫环急忙走下小径,穿过一道拱门,再往前走,涟漪亭内,就是女眷们的席面。诗影由这府上的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与章夫人,还有同辈的闺中姐妹们陪着,也是一样地待承。老太太年岁大了,在开始各样尝了几口,就回房歇息去了。没了管束,姐儿们肆无忌惮地相互嘲弄玩笑着。这样诗影开心不已。
回到罗拜府里,诗影并不急于回内宅,拉住哥哥进了人家的卧房,眼里带着惊奇,讲着在佟府内眷那儿听到地趣事。
门外传来走步声,有人在外面轻声问:“二爷,姑娘,阿纳大爷有事过来。”
诗影忙带上帷帽,站起身:“哥哥。我进去了。”
门开了,诗影走出去,见到阿纳,施了一礼。
阿纳忙还礼,说道:“下午,索府的管家来了,送来扎拉图大人的请柬。是请林二爷和林姑娘过府叙话。”
林卓然一愣,想了想。只好接过来,对阿纳说:“叔叔睡了没有?”
阿纳一笑:“叔叔一向不会这么早就寝的。”
林卓然闻听,心想正好问问罗拜,在这儿接触的时光里,只觉着他是个实诚人。可以深交的人。随着阿纳进到罗拜的书房,果然还在榻上斜靠着看书。
一斛光阴。纷扰沓来,林卓然从院落西北角那儿地一片树林间走出来。每日他卯时初起,开始习练功夫。才进来,府中的小厮打来净面洗漱的水,他洗了洗。随意吃了些送过来的茶点。一碗**,几碟小菜,一盘油条,一盘精细点心。而后,换上一件月白色的袍子,一边往腰间系着淡蓝色的软缎带子,一边问:“在下妹妹收拾好了没有?”
小厮忙说:“回二爷,问过里面了,姑娘大概也准备好了。”
林卓然点点头。走出去。
就见诗影也被甜儿扶着走过来。
那索府的车驾早就备在外面等候,管家在门房正与阿纳说着什么,一见到林卓然兄妹出来了,忙迎上前:“奴才给林二爷。林姑娘请安!林二爷、林姑娘,咱们走吧。”
索府地气势与佟府又不相同,多了些彪悍豪爽特征,少了几分文雅特性。
扎拉图一听到禀报,就大步走出来迎着林卓然兄妹,一甩要搀扶他的丫环。呵呵笑着:“卓然兄弟。你来了。诗影妹妹,在这儿。还习惯吧?”
“卓然见过大人。”
“诗影谢谢大人关照,一切都好。”
“是诗影妹妹吧?瞧这水灵劲儿,就是咱全紫禁城里也找不出这么个仙女似地妹妹。”一位身着品月色缎绣牡丹花样的上衣,在袖口处绣了几只蝴蝶,衣襟袖端镶饰粉色缎绣边、淡蓝色九转曲水织金缎边,下面着一条洋皱裙,头戴金缧丝翠玉宝石扁方,颈上带着一串伽楠珠、翡翠珠,身披淡黄色绣着朵朵莲花的披风,在一群丫环、媳妇、婆子们的簇拥下雍容大方仪态万分的缓缓行过来。
“这是我的福晋。”扎拉图介绍着,又冲那女人叫道:“摆什么谱儿?快过来见见卓然兄弟和诗影妹妹。”
林卓然与诗影忙上前向福晋见礼。
福晋也忙着回礼,又一把拉着诗影地手,亲热的:“妹妹,咱们进里面去,老太太、几位太太也盼着呐。”
在索府一待就到了日暮黄昏,不是林卓然一再婉辞,那扎拉图就要打人去罗拜府里,取回林家兄妹的行囊,留他们住下。
回到罗拜府里,送诗影进了内宅,林卓然忙找过来林仲相问。
林仲神色凝重,叹了口气:“二爷,咱们这儿可不妙,京里的几家买卖只能说维持,山西、陕北一带,早就断了音信,再远点儿,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林卓然想了想:“明日再弄弄清楚,万一察哈尔打起来,京城也危险,咱们眼下只能等待朝廷这边儿,看他们的应对方略有没有用。”
“是。才刚,我过来时遇见阿纳,这是他让我带过来地钮钴禄家的请柬。”
翌日,林卓然带着诗影走进钮钴禄府邸。看似威严肃穆的国公府,也只有那两个大狮子威风,走在通往正堂的路上,身边是景祥的兄长瑞祥相陪着。
虽说主人很热情,可那萧条败的气势,是瞒不了人的。一进二门,诗影就被一个大丫环带着几个丫环媳妇婆子迎到内宅。说是福晋有请。
席间,林卓然婉言谢绝瑞祥的好意,说是一家子,父亲、兄长都有了皇恩俸禄,自己还年少不懂事,暂时不想做官,历练一番后,再来相求大人。
直到黄昏夜幕降临之际,兄妹二人才回到罗拜府里。送诗影进入内宅。转回自己房内。
林仲正待在暗影里等候着,主仆二人忙离了这府,在京城兜转了几个圈,才来到一个店铺门前,走进去,一个中年人迎着他们,并命店铺小二关门上门栓。
次日。林卓然一早就离了府里,打算去前门大栅栏看看。想起诗影这几日一直没歇息好,就自己带着林仲出去,留下自家带来的那两个家人守着,又嘱咐了几句甜儿,骑着马朝着前门而去。
也别说,打仗归打仗。京城还是那么人烟熙熙,各家店铺也都开着,虽说看地人多,买的人少,怎么说也赚着不少的人气不是?走在各个小摊儿前。那叫卖声带着无奈,这时候,谁还想着买什么玩意的?正走着,忽然撞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爷,二爷,可找到你了。”
林卓然转过身子一看,原来是自家留在罗拜府里的家人赵福顺。心里一沉:“什么事
“太皇太后懿旨,请咱家姑娘进宫。”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地事
走在紫禁城里,诗影有些意外。也有些兴奋,她谨慎的跟着向她宣旨的太监身后,缓缓地走着。阳光灿烂,温暖适中,天色明澈如无一丝白云,日光从树木密密匝匝地叶子后渗透下来,满地黄金潋紫,使整个环境着显威严肃穆的氛围。痴痴望了一眼漫长地路径,只见到一个个宫女小心翼翼地忙碌着。还有那操着难听的腔调地太监。让她感到很不舒服,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小女孩儿。值得人家这样重视吗?想不明白,就此打住,算了,见着就明白了。又走过一个月门,一条铺满鹅卵石的甬道,前面的太监站住,说了声:“慈宁宫到了。姑娘您注意了。”
诗影明白,这是刚才塞给人家那块金链子的作用。忙小声回着:“多谢您指点。”
“太皇太后有旨,宣德恩公之女林诗影觐见。”
诗影缓缓步入慈宁宫内,见正面坐着一位将近六旬的老年贵妇含笑看着自己。没有扁方,只是松松的挽了一个髻,用一个金簪子住。绛紫色袍子上绣着一朵朵祥云,外罩一个银灰色比甲。富态雍容,让人不敢仰视。她地左面坐着一位中年贵妇,眉眼间带着一种祥和慈祥。右面坐着一位年轻女人,看样子比其他女人的装束要高贵华丽,看那扁方上的东珠,应该是钮钴禄贵妃。余下两旁坐着不少女人,都注视着走进来的她。
“德恩府林氏之女,林诗影见过太皇太后、皇太后、贵妃娘娘和各位娘娘,太皇太后、皇太后、贵妃娘娘、各位娘娘吉祥!”林诗影端端正正的跪下。
“起喀吧,来,走近些,让哀家看看。”
“谢太皇太后。”起身站起来,走上前。
“这孩子,有股子灵气,长地跟小仙女似的。”
“皇额娘,看咱这紫禁城里也找不出这么个美人。”
“蒲柳之质,当不起太皇太后、皇太后夸赞。娘娘们才是咱大清国的美人。”
“来,坐这儿。这小嘴儿甜的,孩子,脸白白的,是不是不服咱这儿的水土?”
“回太皇太后的话,诗影就是睡不好,躺在床上,总觉着像坐在车上,或是坐在船上。”
太皇太后轻叹了口气:“那些个场面还忘不了?”怎么能忘了?一闭上眼,就觉着那一路走来的景物还在眼前晃悠,凄厉的嘶叫,浑浊无助地眼神,哀哀哭泣的老人,嗷嗷待哺的婴儿,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伤者,无数个支离破碎的躯体,在马车前死不瞑目的乌夫人,被自己这一行人安置在寺院的人们,江边的激战,一章章彩色画卷在划过,又延伸。直到进了京城,一切才似乎安定下来。
四周一片宁静,静的只有诗影在讲述着地声音,她地眼蒙起一层薄雾,手被太皇太后拉住,四目相对,眼圈也是红红的。
“孩子,苦了你们了。”
“不苦,不管多苦,咱们都闯过来了。”林诗影含着热泪,轻轻地说道。
“说的对,不管多苦,咱们都闯过来了。”一个坚定的声音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