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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你的亲兵,你想让他们怎么说都可以。”李密一脸的无辜。
“好?那你勾结突厥人意图劫持我的事,怎么说?”翟无瑕怒喝。
“贤侄女,子虚乌有的事可不能乱说!”
“是吗?李仁义!”翟无瑕叫了一声。
“大小姐。此事是我当日去沈军师那里禀报时,亲耳听到她和祖军师所说的,绝无虚假!”李仁义畏畏缩缩地说道。特别是当李密看他的时候,他赶忙把头低下,但是声音倒是很响亮,吐字也很清晰。
“哈哈哈!”李密大笑:“我知道贤侄女对我李密一向是很有些误会的,但是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在当面,你又何必用这种心眼呢?你自己身边的亲兵就是指鹿为马我看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李密接着又说道:“我李密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贤侄女认为你的理由是堂堂正正的。那咱们就同到大龙头面前,让他做个评判吧?你偷偷摸摸的在这里伏击我李密,难道不怕几万瓦岗将士寒心吗?”
翟无瑕一时无语。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向翟让禀报过了。可是翟让也是毫无办法,只是吩咐翟无瑕以后出入要多带卫兵,千万小心。因为现在的情形不但是李密的“蒲山公营”实力超过了翟让本营。而且翟让本营中许多将士对于李密也是有相当的好感。而仅凭李仁义的话翟让是很难对李密怎么样的?把这件事情如果冠冕堂皇的一摆出来,很有可能造成瓦岗军的彻底分裂。可是翟让对于自己本营中到底有多少人会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心,理也是没有底的。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徐世绩,万一他坚定地站在李密一边,那他可就全完了。
翟无瑕因为此事也是气愤填膺,这才率领着亲兵队在康城附近打猎以来解闷。没曾想她正好迎面遇上了祖君彦派往兴洛仓的探子急急忙忙赶回来报信。而这探子原来本是沈落雁的亲兵,翟无瑕也是认得的。翟无瑕此时正在气头上,又看见这探子只顾赶路,对自己视若无睹。顿时冲上前去,一顿鞭子猛揍。那探子苦捱不过,于是就说有重要军情需要即刻回去禀报。翟无瑕哪管他这么多,打得他死去活来,最后他实在熬不住,想到毕竟大家都是瓦岗军,于是就说了:情况有变,罗士信在兴洛仓大办粥场,兴洛仓城下如今已有数万灾民聚集。如果李密要攻打兴洛仓,兵力少了,恐怕不行。
翟无瑕回到康城后就即刻和她所信任的翟让的谋士王儒信商量。王儒信听完之后大喜过望。他说道:“如今李密在瓦岗军中已经是声势滔天了,外界知道李密而不知大龙头者比比皆是。军中已有传言,希大龙头把大龙头之位主动让出来。现在李密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如果再让他取了兴洛仓那还不知道要狂成什么样?大龙头在这个问题上当日不听我劝共犯了三错:首先当初就不该收留有着狼子野心的李密。其次哪怕压力再大也应该坚决收了李密的兵权。而不该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允许李密自成一营,更不该主动回师瓦岗。这最后的错就是既然已经回师瓦岗了,实际上就是和李密分了家。错了也就干脆有错着。也未尝不可。可他不该又在众将的怂恿下,又回来和李密合兵一处。这样下去,大龙头前途堪忧啊?我多番苦劝大龙头要堤防李密,可是大龙头始终是犹豫不决、瞻前顾后。而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李密在兴洛仓败了,最好是全军覆没,那么形势就会即刻逆转。大龙头可以趁势把李密的力量完全瓦解!”
翟无瑕本来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大家都是瓦刚军。可是王儒信又说道:“如今朝廷无能。就算再出一、两个像张须佗这样的将领把我们打败了,大龙头还是可以回到瓦岗寨去休养生息。过不得多久,元气又可以恢复。可是李密则不同,即使大龙头交出了基业,象他这样狠毒的人也未必会放过大龙头。他们不是瓦岗军,而是比隋军还要狠的‘蒲山公营’。他李密要的是大龙头的命啊!”
因此翟无瑕不但立即秘密处死了那名探子,而且派人仔细的守住康城外的各个要道,以防还有第二批的探子。果然在第二日又抓到了一名探子。此人原本是王伯当的亲兵。在吴浩送翟无瑕回荥阳的时候见过吴浩,所以在兴洛仓一眼就认出了吴浩和程咬金。
翟无瑕一审问他就把吴浩、程咬金等也在兴洛仓的事吐了出来。这样一来,翟无瑕就更有信心:李密此次必败了。她和王儒信一番计议之后,就率领了一百名亲兵暗暗的跟在了李密等人的后面。之所以带上徐子陵和寇仲,理由也很简单。这二人武功还过得去,而且他们初来乍到,和李密也绝对扯不上什么关系。
按照王儒信的分析,吴浩等人迎战李密的手段应该有二。如果兵力充足的话,他们就会在中途设伏,打李密一个措手不及。而设伏点,他认为应该是月儿峡。如果兵力不足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凭借兴洛仓死守,给李密重创之后,再出城掩杀。这虽然和吴浩最终的计划有些出路,但是相差倒也不太远。
于是翟无瑕率领人马就等在月儿峡外的山上。如果李密没有大败,她自然也只有原路返回,可是如果有机会遇到李密身边没有多少人的话,她就可以把他处决了。
如今,竟然遇上了李密孤身一人,翟无瑕自然不会放过他。
翟无瑕“嘿嘿”一笑:“李密呀,李密。王军师临来之前就和我说了:休要和你多费口舌。看来说得的确没错,任你巧舌如簧,我翟无瑕的耳根也不会象我阿爹一样软!弓箭手,预备!”
五十余名弓箭手早已是上弦待发了。此时就等着翟无瑕的一声“放”了。
吴浩心里暗自高兴,李密死在翟无瑕手下,那可真是太好了,他趴在那里琢磨:要迅速的把此事传扬出去才行。可惜啊!可惜,如果有照相机,那就铁证如山了。李密虽然要死了,但是翟让还在。可不能让他舒舒服服的把李密的势力给全吃了,怎么也得添点乱才行。正想着就听的背后“稀里哗啦”的一阵脚步声,扭头一看,头前跑着的是凌风,后面还有程咬金等带着一大堆的士兵。
吴浩暗自摇头:他们不是每次都慢一拍,等事情了结了才出现的吗?这次倒好,早到了。迟到固然不好,可是早到有时候也是很麻烦的。
不待翟无瑕出声,吴浩就自己拍着巴掌走了出来。婠婠自然是跟在身旁。
“李密呀李密,我看你真是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头,简直就不是个男人。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还逞什么口舌之能呢?你以为你干的那些事真的很隐秘吗?你重金收买贾雄蛊惑大龙头,为了拉拢徐世绩不惜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为了谋取大龙头之位竟然勾结突厥人来劫持对你有知遇之恩的大龙头的女儿,你真是个鬼迷心窍、丧心病狂的伪君子!”吴浩说完之后,昂首挺胸,四顾张望。
可惜瓦岗军众人都是呆若木鸡,完全没有反应。
只有身后的婠婠立刻拍起掌来:“说得好,说得好!闻名不如见面,李密啊李密,你竟然比吴小人还要小人,简直是不可救药。人渣中的人渣,你还说什么说呀,赶快自杀得了!”
吴浩对于婠婠的话哭笑不得。
李密盯着吴浩,难道此人真的如落雁所说,有什么王者之气吗?真的就是自己的命中克星?吴浩的话可谓是句句属实。对于其他的指责他无所谓,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野心算得什么错?也并不认为有多么的对不起翟让?没有他李密,翟让不过就是个大一点的山大王,迟早会和其他的义军一样被张须佗消灭。是他李密让瓦岗军状大发展的,也只有他才能带着瓦岗军去取得更大的胜利,最终打下整个大隋江山。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沈落雁了。他并不是不知道沈落雁对他的心思。可是他更知道瓦岗军实际上的三号人物徐世绩对沈落雁也是一往情深。而自己只有得到徐世绩的帮助才有可能兵不血刃的掌控整个瓦岗军。所以他只有一面对着沈落雁装聋作哑,一面极力的撮合她和徐世绩。要说有所辜负,他最对不起的人就只有沈落雁了。可是如果让他在选一次,恐怕还是会这样做的,只是可惜一切都被吴浩这个小人破坏了。
李密知道自己今天是肯定逃不掉了,这时候他反而无所畏惧了,冷哼一声:“无耻小人,信口雌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要有证据的事是吧。好!在月儿峡之前,我是不是提前亮出了身份。大家同是瓦岗军,你竟然二话不说,挥兵相向。本是同根生,李密你相煎何太急?你是罪有应得,却连累了七千瓦岗将士白白牺牲。你竟然还有脸立在这人世间?还在这里侃侃而谈,真是佩服、佩服!”吴浩说得李密确实是无言以对,呆立当场。
同时震撼的还有包括翟无瑕在内的瓦岗军。他们知道李密肯定是大败了,可是没想到是全军覆没。那可是七千瓦岗精锐呀,不到两个时辰竟然已经灰飞烟灭了。
“就是,你不就是想要粮食吗?想要,你就说吗?你不说,相公怎么会知道你要呢?你如果说了,我家相公虽然小气,但也是好面子的人,不可能不给的!不声不响就带兵来抢,你真是地地道道的小人!”婠婠正说得眉飞色舞之际,忽然停住了。就见的李密紧握双拳,青筋虬结。然后忽然从李密身上传来“噗噗噗”几声响。
“不是吧?这就自断经脉了?还乱世枭雄,我看也实在一般!”婠婠自言自语。
良久,李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刻,程咬金等人都到了。待要上前,却被吴浩的眼睛瞪住了。
寇仲此时已经从树上拔下了李密的重钢矛,临时充当了拐杖。慢慢地走了过来,大喝道:“李密,我可不管这么多,你还欠我一矛呢!”右手举起重钢矛,“嗖”的飞掷过去。
“扑”的一下,长矛从李密前胸刺进,从后背探出矛头来。鲜血四溅,李密轰然倒地。
虽然这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是还是有些遗憾。
只有吴浩笑了,双手拱立:“恭喜寇少侠一矛就结果了李密!”
一边说一边还向着凌风等人打颜色。于是众人纷纷上前贺喜,倒是让寇仲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一旁的徐子陵盯着吴浩一阵的猛看。
吴浩笑眯眯的迎上去:“子陵,一回生,二回熟,三次见面就是老朋友。老朋友见面也不打个招呼!”
“你,你是宇——文——浩!”徐子陵大叫起来。
寇仲一哆嗦:“老天,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只是好象白了点。”
“子陵,总算认出来了。当初我刚从海外归来,身无分文,不得不假冒着宇文世阀的名号打些秋风。以往的小过节,二位不会还放在心里吧!我吴子敬这边先行赔罪了!”吴浩深深的一鞠躬。
“少帅,原来你们认识啊!”翟无瑕走过来一手拉着寇仲一手拉着徐子陵,说道:“少帅最爱看玩笑了。如今大家都是自己人,千万别当真,以前的事子陵、小仲就别再记在心上了!”
徐子陵和寇仲自然明白吴浩如今是什么身份,于是两人赶忙回了一礼,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兄弟从来是健忘的很,以后还要请少帅多多关照!”不过二人说话的语气懒洋洋的,显然是勉强的很。
“哪里,哪里!”吴浩倒也不介意,将翟无瑕拉到一旁说起事来,把徐子陵和寇仲两人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