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课,岑姜英语成绩很好,经常考满分。英语老师说正好缺个课代表,就选了她当课代表。
岑姜也没推辞,反正就只是收收作业这种小事。
晚上回到舅舅家,她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开学了吧?班上氛围怎么样?”岑念问完也不需要她回答,“开学后一定要认真学习,每次考试的成绩和排名都发我手机上,我不是给你压力,就是想随时了解你的情况,毕竟我们现在隔这么远。”
岑姜嗯了声,“知道。”
“在舅舅家还习惯吧?”
“挺好的。”岑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了句:“妈妈,我想住宿。”
“为什么?”岑姜问:“在舅舅家不好吗?跟岑凡闹矛盾了?”
“没有,舅舅舅妈表哥都挺好。”岑姜说:“主要我们学校离舅舅家也不近,来回路上挺浪费时间的,而且住宿还能上晚自习,我的学习时间更多。”
岑念沉默了几秒,“你让我想想。”
岑姜对妈妈的感觉很矛盾。
她其实挺想妈妈的,在以前的家里,爸爸和奶奶重男轻女,岑姜从小到大唯一能感受到的爱几乎都来自于妈妈。
但每次跟她通话都会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两人的重点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妈妈在问她学习和作业。
似乎除了这个,她就没什么可聊的。
岑姜趴在书桌上,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心里空落落的,眼睛也开始发酸。
书桌的右边放着一台单反,好久没拿出来使用过了,岑姜忽然想出去走走。
她走出房间跟舅舅舅妈打了声招呼,便背着自己的相机出了门。
今晚月色很好,银白色的月光铺满整片大地。
小区的花坛两边都有樱花树,这个季节的樱花树只有树叶没有花,月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
微风一过,树影随风而动。
岑姜特别喜欢拍这种影子,要是有人就更好了,拍出来的照片很唯美。
岑姜选取了一个绝佳的拍摄角度,蹲在花坛一角。
连续拍了好几张,镜头里突然出现一双运动鞋,接着是一双修长的腿。
一个双手插兜的少年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月光勾勒着他的棱角,细碎的刘海随风而动,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岑姜快速按下快门键。
陆嘉言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岑姜将抱着相机心虚地笑了声,“嗨,好巧。”
“不巧,我就住这。”陆嘉言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别墅。
少年站在月光下,头稍稍歪着 ,看起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岑姜手痒难耐,好想再给他拍几张照片。
短暂的沉默过后,陆嘉言朝她伸出一只手,“给我看看。”
岑姜以为他想要删掉照片,下意识把相机往怀里带了带。
可少年的手并没有收回去,那双漂亮的黑眸也还在落在自己身上。
无奈之下,岑姜慢吞吞地把相机递了过去,忽然想到什么,她装作不经意地晃了下自己的右手。
路灯下,她手背上那块痕迹清晰可见,还是那么红。
陆嘉言瞄到她的小动作,几不可察地勾了唇。
在他查看照片的时候,少女还在一边甩手一边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
陆嘉言觉得有些好笑,他看完把相机还给她,“行了,我又不删你的。”
“那你能再给我拍几张吗?”岑姜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这句话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陆嘉言定定地看着她没做声,那模样像是在说“你觉得呢?”
“算了。”岑姜见他不出声,吹了下自己的手背:“反正我手还有点——”
“需要我怎么配合?”陆嘉言问。
“你就站那!”岑姜眼眸一亮,指了指那颗樱花树:“那棵树下。”
“手不疼了?”陆嘉言扫了一眼她的手。
“不疼了。”岑姜冲他甜甜一笑。
月光将两人影子拉得很长,陆嘉言被少女的笑容晃了下眼。
他别开眼,转身往她说的地方走去。
“嗯,你把右手抽出来,左手插兜。”岑姜半蹲着,边找角度边指挥:“对就是这样。”
“咔嚓”“咔嚓”
“再往右斜一点,头稍稍往后仰,俯视我。”岑姜惊喜地道:“你太棒了。”
陆嘉言本来开始不耐烦了,被她这么一夸,不知怎地就笑了。
“啊啊啊 ,这张好。”岑姜捕捉到他那抹笑,狂按快门键。
“走了。”等她拍完那几张,陆嘉言耐心告罄,越过她往她身后的别墅走去。
他自己都觉得挺神奇,居然傻站在那给她当了几分钟模特。
“谢谢你啊同桌。”岑姜虽然还想多拍几张,但她也知道适可而止,况且,她同桌好像没什么耐心,几次见面都是这样。
回到舅舅家,岑姜把照片导出来,修了几张放进她储存照片的文件夹里。
做完这些,她从书包里掏出今天发的数学试卷。开始做题前,视线不自觉地停在选择题第八题上。
上午经过同桌提醒,她又重新算了一遍,发现确实是自己算错了。
当时因为尴尬,对于他这种一眼就看出错误答案的行为,岑姜没在意。
现在这么一想,她同桌的数学成绩肯定不一般。
岑姜做完最后一道大题,时间刚过十点,旁边的手机放出“叮”的一声,屏幕跳出一条短信:
——啧,小姑娘的手真是娇贵!
瞥见信息内容的岑姜蓦地坐直身子,一 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手机真的被人附身了?
还能看见她的手?
岑姜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一下规律。
短信几次都在十点左右出现且只有一条,是不是证明那人只有这个时间才会过来?
不能短信对话,那可不可以直接对话?
岑姜紧紧盯着手机。
半晌,她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谁?”
“……”
“你,还在吗?”
“……”
“嗨咯?”
“……”
它会不会只看得见听不见?那写字呢?
这么想着,岑姜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两个字:你是?
她将笔记本摊开至手机上方,前后左右停了几个位置,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不成每次过来都只有一瞬间?
快、快穿?
岑姜带着一点害怕和一点好奇爬上了床,睡觉前还默念了几遍“富强明主文明和谐”,之后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