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很快骑了过来。
丁颜挺意外,“今儿个这么早就下班了?”陈瑞是个标准的工作狂,以前基本上都是天黑透了才回家。
“嗯,没事就回来了。”以前就算是不忙工作,他也不想回家,在局里琢磨案子,或是看看书。
回家了丁颜就跟他闹,跟她讲道理讲不通,他又不是打骂媳妇那种人,就只能躲,大多数是躲在局里,以忙工作为由不回家。
不过这两天他也反思了一下自己,陪丁颜的时间太少,成天不着家,难免丁颜会多想,她脾气躁,想的多了也不会好好表达,就只会闹,他要是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所以今天工作忙完后,他就正常下班了,回到家听说丁颜带着小宝回娘家了,就骑着车子过来接娘儿俩。
陈瑞把小宝抱到车前梁上,等丁颜坐上车后,才稳稳的向前骑去。
小宝继续他的“十万个为什么”,“爹,娘说咱们是生活在地球上,地球是圆的,就跟我的皮球一样圆。”
“你娘说的对。”
“我娘还说我掉不下去,是地球把我吸住了,就跟吸铁石一样,爹,那我脚底板是不是有铁块儿?我玩吸铁石的时候,吸铁石咋不吸我的脚底板?”
陈瑞,“地球的吸力跟吸铁石不一样,叫万有引力,万有引力是物体间相互作用的一种力,地球的万有引力使地球上的每个物体都受到向地心的引力,包括人也一样,所以人才不会掉下去……”
陈瑞一板一眼的解释,终结了小宝的十万个为什么,因为他一个字都听不懂,想问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听不懂的小宝就有点不高兴,“爹不懂瞎说,娘就啥都知道。”
陈瑞,……他没说错啊,科学严谨,用词准确。
丁颜:你咋不直接给他讲相对论嘞。
小宝,“娘你讲。”
丁颜,“你爹没说错,吸铁石只吸铁,万有引力啥都吸,所以小宝的脚底板上没铁块儿,也掉不下去。”
小宝,“我就说娘啥都知道。”
被鄙视了的陈瑞,“……”
走到村口的时候,没看到大宝,估计是又转移阵地了。
不过到家的时候,却看到大宝在家,也不知道从哪儿捡到个木板,拿着个破锯条子,吭哧哼哧的在锯。
小宝刚被抱下自行车就跑到大宝跟前显摆,“哥,咱们是生活在地球上,地球是圆的,跟皮球一样圆,掉不下去是被吸住了。”
大宝没空理他,敷衍地“嗯”了一声。
小宝,“你干啥?”
“做□□。”
丁颜,“木板上都是木刺,别扎着你的手。”
陈瑞过来,“拿来我看看。”
大宝把木板拿给陈瑞,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娘说的对,木板上都是木刺,别扎着你手了,我给你做。”
小宝,“爹我也要。”
丁颜在木板上比划,“看着能做两把小□□。”
“嗯。”
一家四口凑一块儿研究那块木板,田秀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着晚上还是叫小宝跟她睡,小两口也亲热亲热。
吃过晚饭天就黑了,农村没啥娱乐活动,睡的都早。
田秀芝叫小宝,“小宝,今儿个跟奶睡。”
小宝抱住丁颜,“我跟娘睡。”
大宝,“吃奶娃才跟娘睡。”
小宝不上当,“我就跟娘睡。”
丁颜害怕小宝变卦被田秀芝哄走,赶紧道,“就叫小宝跟我睡吧,你们一张床睡4个人,太挤了。”
陈瑞,“他俩大了,该自己睡了,等有空了我把堂屋再隔出一间,给他哥俩儿睡。”
丁颜吓的不行,“不用隔不用隔,就这样就挺好,小宝你困了是吧,娘带你去睡觉。”
说完抱着小宝就跑了,就跟有人要跟她抢小宝似的。
田秀芝,“……”
陈瑞,“……”
小宝睡的快,前一秒还缠着丁颜说话,后一秒就睡成了一只小猪。
陈瑞进屋的时候,小宝正愉快的打着小呼噜,估计被抱走了他都不知道。
丁颜虽然闭着眼睛,可她能感觉到陈瑞进了屋,就朝着她床这边走了过来,她紧张得心呯呯直跳。
陈瑞走过来,轻轻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丁颜暗暗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她还真怕陈瑞要跟她圈圈叉叉。
第二天陈瑞上班前,从钱包里拿出一卷钱给丁颜,“这是上个月的工资,加上各项补助一共是148块6毛,我自己留了20。”
然后又把一个绿色的小本本递给丁颜,“家里的存折,还是你管着吧。”
他本来想着昨天晚上给的,结果他回屋的时候,丁颜已经睡着了。
俩人刚结婚的时候,陈瑞也是把工资都交给丁颜,他要用钱了,就问丁颜要,结果他前脚把钱给丁颜,后脚钱就没了,他要用钱了,一分要不出来,丁颜还跳着脚的跟他吵,他只能问他爹借钱,后来甚至发展到丁颜连生活费都不交,被逼无奈,他强制着收回了财政大权,一个月只给丁颜30块,至于这30块钱,她是自已花了还是贴补给娘家了,他不过问,她娘把她养这么大,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贴补点是应该的。
现在他看丁颜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也不知咋回事,他现在就是莫名的很信任她,所以就想着还是把钱交给她,男人挣钱,女人管钱,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嘛。
丁颜:这就上交财政大权了,现在都这么信她了?
丁颜想了想,把钱接了过来,“行,我先帮你存着。”
陈瑞去上班了,丁颜打开存折看了看,5200块,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巨款了吧。
陈瑞是刑警队长,工资高,他又经常出差,各种补助也多,他自个儿又不怎么花钱,田秀芝也不要他的钱,几年下来,也确实能存下这么多钱。
幸亏当年他把财政大权强行收走了,要不然,这5000多块钱,估计一分不剩都得被丁母给哄走。
不过丁颜意外的是,存折上的写的名字竟然不是陈瑞,也不是田秀芝和陈忠和,而是丁颜。
丁颜很快就想明白他为啥要写她的名字了,刑警是高危职业,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存折上写她的名字,这样万一他出事了,她以后的生活也有个保障。
果然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原主都作成那样了,他还是处处为她着想。
丁颜从陈瑞给的那卷钱里拿出40块给了田秀芝,“娘,这个月的生活费。”
这是当初说好的,他们一家四口,每个月给家里40块钱的生活费。
老二这是又把钱给媳妇管了?想到丁颜以前干的那些事,田秀芝心里难免有点犯嘀咕,不过小两口的事,她一般不多嘴:儿子又不是个傻的,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理儿。
田秀芝把钱接了过去,“你爹也发工资了,明儿个叫你爹割一斤肉,咱包饺子吃。”
快收秋了,地里这会儿也没啥活,就等着庄稼成熟了。
田秀芝是个闲不住的人,家里收拾好了,去菜地薅草,丁颜便跟着一块儿去了,薅了半天草,薅的她手疼。
快晌午的时候俩人回家做饭,刚进家门,丁芬提着一篮子鸡蛋,风风火火的来了。
丁芬丁颜虽是亲姐妹,可俩人以前不对脾气,几乎不来往,说起来,这还是丁芬头一回登她家门。
田秀芝还是陈瑞跟丁颜结婚的时候见过一回丁芬,这都过去7年了,她早不认识丁芬了,“姑娘你找谁呀?”
田秀芝这句“姑娘”叫得丁芬心花怒放,“婶子,我是小宝二姨,丁芬。”
“是小宝二姨啊,我眼花没认出来,快进屋坐……咋还拿这么多鸡蛋呢?”
“家里养的鸡多,拿点给大宝和小宝吃。”
丁颜洗了手从屋里出来,“二姐,你咋来了?”
田秀芝接过丁芬手里的篮子,又给丁芬冲了一碗桔子精水,然后就走了,让姐妹俩说体己话。
丁芬,“我这不谢你来了,今儿个早上你姐夫非要去工地,叫我死活拦下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上午他们工地真出事了,搭的架子倒了,砸着好几个,现都在医院呢。”
“没砸死人吧?”
“倒是没出人命,就是砸断了胳膊腿,我早上还劝他,叫他去跟领导说一声,今儿个别开工,他还冲我瞪眼,说我迷信,这不事儿出来了,他啥话也不说了。”
“姐夫平安就好。”
“所以我就过来谢你来了,你说要不是你提醒,说不定你姐夫,这会儿也在医院躺着呢,老三,我还以为都是大伙儿瞎传的,没想到你还真有这个本事,真是咱丁家的祖宗教给你的?我咋这么不信呢?”
丁颜笑了笑,“爱信不信。”
“信信信,以后你说的话我都信行了吧?”丁芬说完,想起了什么事,往丁颜跟前凑了凑,小声道,“你有这个本事,咋不去县完小看看?学校里可都是孩子,真出了事,可咋办?”
丁颜奇怪道,“县完小咋了?”
丁芬比她更奇怪,“你公公不就在县完小教书吗,他回家没跟你们说?”
丁颜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公公比小宝他爹的话还少。”
陈瑞话就够少了,陈忠和比他话还少,估计是上课说的话太多了,所以回家了想歇歇嗓子?
而且陈忠和很敬业,在家不是批改作业,就是写教案,他也没那个时间跟家人扯闲篇儿。
丁芬,“我是听我家美丽说的。”
丁芬三子一女,老大李志强,老二李志勇,老三李志飞,闺女李美丽最小,在县完小上三年级。
“美丽他们那个班,最近出了件邪门的事,你说这天儿,白天的时候不冷吧,可他们那个教室,就是冷嗖嗖的,不光孩子们说冷,老师也都觉着冷,去了别的教室,就不觉着冷了,要是一人说冷,那是那个人有问题,可都说冷,那就是教室不对劲了。”
“学校是咋说的?”
“说是那教室前后都没挡头,穿堂风,所以冷,这不瞪眼说瞎话吗,那教室都盖了好几年了,就今年有穿堂风?”
“这事儿有多久了?”
“起码有一星期了。”
丁颜皱眉:如果不是外界环境造成的,这么诡异就只有一种可能……
“下午我去看看。”
“话先说到前头,我可没钱给你,你要是要钱,你问校长要去。”
丁颜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个抠门,我问你要钱了吗?”
丁芬嘿嘿笑,“你二姐穷,你多担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