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大人这是何意?”喜婆不解。
魏纨珠也脚步一顿, 水眸微疑,不过还未等她开口, 便听那向来清朗的嗓音温柔地说了“我来”二字。
喜婆一惊,还不知谢斐是何种“我来”法, 便见那清清冷冷的新郎官突然将新娘子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抱着新娘子跨过了火盆。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后此起彼伏地欢呼起来,纷纷叫好, 连连赞叹新娘子好福气,嫁了个会疼人的夫君。
不过这厢躺在新郎官怀里的新娘子还是有些懵然的, 方才她还未反应过来便突然被谢斐给抱了起来,惊得差点连手里的苹果都掉了,这会子听着四周人的哄笑,顿时面色绯红一片, 得幸的是,还有个红盖头遮脸,不然魏纨珠更是要羞死了。
气不过地捶了某人胸膛一拳, 却只能听其得逞后地低声轻笑,酥得小姑娘的耳根立刻又红了一圈。
直至堂前,谢斐这才将魏纨珠放下,太后做于上座,见两人这幅恩爱模样,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随即,由喜婆主持, 二人顿时行拜堂之礼。
魏纨珠行完礼后便要去婚房侯着,临走前太后还神神秘秘地非塞给她一个木箱子,说是什么奇珍宝贝,还叮嘱今晚魏纨珠务必打开好好观摩。
魏纨珠虽觉有些奇怪,可想到皇祖母送她的绝对是好东西,继而便高高兴兴收下了。
夜间巳时,太傅府,辞风居。
魏纨珠独坐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榻上,素白的玉手中还握着那只鲜红欲滴的苹果,略敷薄粉的小脸已经绯红一片。她已经在寝居等了谢斐快半个时辰了,也不知谢斐什么时候才能脱身过来呢。
这一天,她也只早上吃了几口奶糕垫肚子,这会子都快到夜里了,她连正餐都还没吃上了,不免腹中有些饥饿了。
刚想叫木香给她准备些吃得呢,便听一众婢子推门而入,伴随的还有一阵菜香。
“夫人,大人她惦念着您还饿着肚子,便特意吩咐奴婢给您准备了这些您爱吃的菜,您快趁热尝尝吧。”为首的婢女芝兰笑道,随即便替魏纨珠布菜。
魏纨珠一听有菜吃,连忙就要掀起盖头往桌旁冲,不过小手才刚刚抬了起来便被喜婆给按了下去。
“哎呦,这样可不吉利呀,新娘子可必须等新郎官来才能揭盖头呦,夫人您暂且就忍忍吧。”喜婆劝解道。
魏纨珠一听不吉利,瞬时放下了手,只能让木香搀着自己去桌边。
坐到桌旁,魏纨珠立刻小心翼翼地将盖头掀起了一个小角,随之便是拿着筷子飞速地往自己的小嘴里塞食物了。
一口一个奶香包,一口一只小虾仁,瞬时桌上的几盘精致菜肴就被魏纨珠给解决了个精光。
木香、青芍这些伺候魏纨珠已久的婢子们倒是对此状习以为常,可谢斐府上的一行婢女瞬时都惊了,没想到这新夫人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胃口竟然这么大呢。
吃饱喝足,魏纨珠腆着小肚子坐在桌旁,伸手接过木香递过来用来擦嘴的帕子,轻轻碰了碰唇瓣后,继而又坐回了床榻上。
“夫人可是吃好了?”芝兰轻声问道。
魏纨珠点头。
芝兰了然,随即一行人便收拾了桌上的餐盘,退出了屋子,木香和青芍依照规矩需得为魏纨珠准备沐浴的热水,随之二人也相继退下。
寝屋里顿时只剩了魏纨珠和喜婆两人。
一行人刚退出寝屋不就,门外忽然传来守夜婢女的一声惊呼,接着便是刀剑相撞的铿锵声。
魏纨珠陡惊,小脸一白:“出什么事了?”
喜婆神色也微慌,随即说道:“夫人别急,婢子这就去外头瞧瞧。”
魏纨珠轻应了一声。
喜婆连忙走至门前去瞧,还未打开屋门,屋门突然就被一群黑衣人给撞开,喜婆大惊,连忙慌张高呼道:“来人啊!有刺客!来人…!”
还未等喜婆高呼完,为首的黑衣人便一脚将狠狠踹了开来,这一脚直冲胸口,喜婆霎时昏厥了过去。
魏纨珠面色骤白,一把掀开了盖头,只见方才还喜气洋洋的寝屋里,瞬时多出了数十名手持刀剑的黑衣人。
他们一致朝着魏纨珠的方向,目光已是杀意肆然。
魏纨珠面色虽白,可依旧不作惊惧之态,她起身直直站着,宛若一枝笔挺的秀兰,容颜娇艳却是带着一番冷态。
“谁派你们来的?”魏纨珠冷声,乌黑的杏眸凝着一层冰霜。
少女面上虽还全是镇定,可紧握的手心早已是出了一把冷汗。
喜婆已经昏迷不醒,现下这屋里也只剩她一个人了。
眼前这些黑衣人虽不知是什么来头,但显然是带着杀心来的,若是再无人来救她,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还有谢斐,谢斐现下是不是也处于困境之中?魏纨珠顿时紧张地握紧了指节。
可面上依旧不露胆怯,冷冷看向黑衣人道:“你们到底有何目的!擅闯太傅府可是死罪,你们究竟是何人派来的!”
魏纨珠话音方落,只见那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随即便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今日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随即黑衣人骤然冲向魏纨珠,魏纨珠大惊,连忙慌张想逃,可霎时间,数十名黑衣人瞬然便将魏纨珠给团团围住了。
“你今日逃不了了!”黑衣人冷笑,随即便一刀刺向了魏纨珠。
魏纨珠面色惨白,眼看刀锋就要落下,霎时一阵疾风从耳畔略过。
“咣当!”黑衣人猛然跪地,手里的长刀突然落了地。
“公主!”耳旁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魏纨珠瞬间睁开了双眼。
“太傅大人!”魏纨珠顿时就红了眼眶。
四周的黑衣人见状,连忙向门外的谢斐冲了过去,黑衣人虽武功高超,可也敌不过谢斐的箭术,数十只羽箭射出,黑衣人皆负伤倒地。
随之府里的侍卫也随之而来,立马将院中已经受伤的黑衣人缉拿起来。
谢斐立刻冲进了寝居一把抱住了面色煞白的魏纨珠,向来清隽冷静的面容,此刻尽是无止境的后怕与担忧。
“公主你没事吧?!”谢斐握住了少女纤弱的肩,白皙的俊脸满是焦急。
魏纨珠摇头,一张小脸微白,继而看向谢斐,焦声道:“你受伤了没?”
谢斐也摇头,随即紧紧搂住了怀中的姑娘,俊美的脸庞紧紧埋在了少女的颈间,一向冷淡如他的性子,此刻已然乱了分寸,秀挺的眉头深深蹙着,眼底尽是自责。
“都怪臣太大意,让公主受这般惊吓,臣属实该死!”谢斐嗓音依旧有些发颤,显然魏纨珠方才受胁迫的样子已经吓坏了他。
魏纨珠也回抱着谢斐,心中从谢斐来的那刻已经安定不少,此刻见谢斐自责,立刻柔声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别自责了,而且我已经没事了呀。”
谢斐只紧紧抱了魏纨珠一下,继而松手看了眼脚旁昏迷的黑衣人,俊眉紧蹙,对外冷道:“将他也给带下去!”
侍卫应声,随即上前欲将那黑衣人拖走。
谁知几名侍卫还未碰其,只见那黑衣人突然僵直地坐起了身,猛然朝魏纨珠撒去一把银针,谢斐大惊,立刻上前紧紧护住了魏纨珠,霎时整个后背都落满淬着剧毒的银针。
“谢斐!”
……
谢斐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依旧是燕朝的太傅,唯一不同的是,梦里没有他心心念念的九公主。
谢斐醒来后只觉自己头痛欲裂,再睁眼时,发觉自己竟是在燕宫的碧溪湖畔。
他明明记得自后背中了银针,可这厢后背却毫无痛感,谢斐微疑,垂眸看了看手心,也不见丝毫血迹。
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醒来竟然不在自己府上,而是在宫里?
谢斐一惊,霎时想到了魏纨珠,难道珠珠出了什么事?谢斐面色一白,于是立刻起身便要回府去找。
结果刚一抬眼就见到匆匆过来的木香,神色还微微有些慌张。
木香怎么也在宫里?她不是应当在府里照顾珠珠的吗?
“木香,你怎么在这里?公主现下在哪?”谢斐立刻上前去唤木香,可木香却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木香!”谢斐急声,随即上前拦住了木香。
“木香,九公主呢?”谢斐急声,生怕魏纨珠出了什么事。
可眼前的木香就像是根本看不到他似的,直接从穿透了他的身体,随之径直走向书库的方向。
谢斐一惊,霎时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却只握住了一团虚幻。
难道他在做梦?
谢斐顿时眉头紧蹙,随即看向书库的方向,不管是不是做梦,木香面色慌张,一定是珠珠出了什么事了,他必须跟上去看看。
随即谢斐立刻跟上了木香。
一直到了书库门前,木香的脚步才停了下来,谢斐这时才注意到木香手里一直紧紧捏着一块帕子,神色为难,似乎有事在与殿外的书管太监商讨。
“公公,您就让婢子进去一会儿,婢子进去送完东西就会走的。”木香低声乞求着。
书管太监皱眉,嗓音有些阴阳怪气:“怎么?你家主子都要和亲去了,你还有这闲工夫来书库送东西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