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四》又见机缘
见黛玉铁青了脸。亲,百度搜索眼&快,大量免费看。眼里冒着怒斥,颜芳知道她气得不轻,想她把六阿哥当成亲生一般,一生下来就养在身边。为了他,跟太后和娴妃、卓嫔翻脸,带着个小产身子,连夜闯出宫门,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头,返回家乡。不成想皇上追了去,太后也真心待承,才有重返京城这一说。是哪个烂了心肺的下流贱人,妄想挑唆她们母子关系,其心可诛,其人可杀。万一因这事儿,让黛玉动了胎气,后果难料。事到临头,必须要弄清事情真相,决不能这么蒙混过去。深恨这两个奴才到了这时候,还敢在主子面前耍花活,发狠骂着:“皇上和黛主子是怎么待你们的?胆子大了。连皇上圣旨和娘娘懿旨也敢违背,黑了心的混账东西。”
贝大志、晔行听颜芳这么说,忙连连叩头:“奴才不敢。奴才们侍候阿哥,不敢懈怠,一直是小心,忠心耿耿,奴才愚钝,做错了什么事儿,您给提个醒,奴才们好回话。”
黛玉冷哼道:“不敢,我是谁?哪敢吩咐你们?去个人把李玉叫来,这两位爷,我和阿哥用不起,别耽搁人家前程。我累了,把他们请出去。”话说的客气,脸上不带一丝笑模样,冰寒到底,她的心也沉到底。本不想跟人家争什么,偏人家表面上口蜜似剑蜜里调油的哄顺自己,暗地里把毒手伸向六阿哥,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你是乾隆亲自挑选的,还是太后亲自挑选的,咱用不起你,走人吧。
贝大志一听吓坏了,知道这位许是知道真相,不敢再糊弄,忙说:“娘娘息怒。奴才一定实情相告。”
黛玉把头偏过去,厌恶的啐了一口:“息怒,别,我生气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是后宫里的能人,是太后和皇上亲自挑的人,我受宠若惊,紧着巴结还来不及呐。”
晔行知道不说出来,今晚别想过关,也是自己蒙昏了头,相信那主儿许的愿,想起前几年为了六阿哥,这位闹出的事儿,后宫沾上的,都没落好。死的死,贬的贬,失踪的失踪。哎,要不是被人掐到三寸,不得已落到人家网里,有几个胆子跟皇贵妃死磕,这会儿也顾不得别的,忙一步抢到贝大志前面。将事情抖落出来。贝大志也不甘落后,跟着补充。
果然如此,黛玉听后沉下脸,对晔行和贝大志挥手示意,让他们下去。
颜芳带着人把他们关在一个僻静地方,这个差事不能再让他们做了,等天明后,悄悄找大总管李玉,一切交由他处理。
春纤服侍黛玉躺下,跟她回禀,松熙二爷回来了,喝了不少酒,人倒是还清醒,也问了她的情形。这里的事儿并没敢告诉他,只说她用完膳,跟阿哥、世子、小郡主说了会儿笑话,已经歇了。“姑娘,您别伤心。为了肚子里的阿哥着想,这事儿就放手吧。”她知道这话说的对不住六阿哥,也伤黛玉的心,既是发生了,总要往开了想,钻牛角筋最终伤的还是自己。
“我知道,你也累了,看这闹的,好好的,都没吃好。不知道凤姐怎么样,别觉着我是故意安排阿哥给她没脸。”黛玉幽幽的吐出来,心里好过些。这些年。再不是当初那昝,凡事儿都沉在心里,春纤跟着经历很多事,在做事方面,有时比雪雁还细心。
春纤斟酌的词句,坐在床边的绣椅上劝她:“皇阿哥的脾气,凤姐就是没见过,也该听说过。不过是听了别人的挑唆,气不忿给她几句罢了,又没怎么着她,说起来在阿哥中,六阿哥还是个明理的人。她一个犯官罪眷,能在咱们这儿呆着,够她们烧香念佛的。不痛快就不痛快吧,明儿见面时,说开了就是,还能让阿哥给她赔不是不成?”
黛玉好笑的拉着她靠近自己,摸着她的嘴直笑:“六子发作了人家,到让你说成了明理之人,一派胡言,也就你们这几个,一味的护着他,都让你们宠坏了他。”
“人家才没有呐。还不是逗姑娘开心,别让里头的小阿哥挑眼,说您就想着六阿哥,不顾他。”春纤放下心,只要黛玉不把气憋在心里,总想着自己怀的阿哥要紧,就能把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儿放下。
黛玉推着她:“去吧,我自己待着就好。早就没那么多心思,我就想着肚子里的,和六子两个人。”
春纤给她掖掖被子,又把帐子放下来。烧着地火龙,整个房里暖洋洋的,走到厅堂,往榻上歪着,小声吩咐值夜的宫女多加小心,不可大意,望着门帘子发呆。想皇上今晚不会来了,黛玉又要孤枕独眠。
一个小宫女小心的掀起门帘走进来,凑到她跟前低声说:“菱姑娘回来了,不敢打扰咱们主子,让得空知会主子,免的主子惦记着。”
“我知道了,你去吧。”
夜深人静,春纤与宫女说话声再小,还是被黛玉听到几个字,知道香菱回来,她想起有关林朗和香菱的事,脸上觉着发烧,伸手摸摸笑了笑,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保媒拉纤?感到心里甜丝丝的,一下子又想到凤姐,受了委屈的她,这会儿不会安睡,她离开贾家,还是被他们牵连,受到伤害。
六阿哥在宫里遇上的事儿,真的说起来,并不算什么,先吹吹风,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曾经凤藻宫里的主人是个何等不堪、受人唾弃的下溅女人,要不,乾隆怎能不给她追封谥号?打击他,让他不敢面对众人,最好退到没人看见的地方,一蹶不振,彻底打消与他们相争那个大位的心思。想乾隆还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也忒早了些,皇太子之位,凭自己的身份,尚且难料,其他人更不行,没的指望。现任皇后的儿子十二阿哥最有希望,还有五阿哥等人。看前些日子,乾隆总有淡淡忧郁,跟他说话,也觉他有走神儿的时候。毫无悬念,竞争这会子就开始,你想不争都不行,有人会推着你争。
夜深人静时,别说黛玉睡不着,在缀锦楼的凤姐也是一夜难眠。六阿哥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响在她耳边,晚饭取过来,不吃,传出去也怕黛玉不好受,胡乱的吃几口,就让人撤下去。跟着自己的两个丫头,一个叫芝兰,一个叫小娥,见她闷闷不乐,小心的做完事情,回房里躲着去。
她闷了一阵,昏昏睡过去,再醒过来,已经是次日卯正。听见下人们在忙碌,问了一声。芝兰走进来。“夫人还是再躺会儿,园子里是六阿哥和小世子赶着去上书房,娘娘还在安寝,小郡主也没醒。倒是菱姑娘精神头大,昨儿个回来的晚,一早又起来到那边,说是还要出去,有几个订单订货量大,还要落实。”
凤姐一听,也没了睡意,反正这会子到了淡季,要到年前东至前再开始忙和。干脆起来梳洗,早年还是荣国府时,没空欣赏这里的美景,反正也要承黛玉的情,何不趁此机会四处逛逛。
小娥带着小丫头取来食盒,把饭菜一一摆好,退在一旁肃立。
凤姐坐过去看了看,饭菜精致,种类也多,全是她爱吃的。黛玉有心了,觉着心里热乎乎的。把昨晚在六阿哥面前受的气,放在一边,总是小孩子,又是皇家阿哥,太过计较,会让黛玉难做。各样吃了点,就让芝兰、小娥拿下去用。等她们收拾完毕,带着她们去给黛玉请安。
黛玉刚好洗漱已毕,坐在桌前用膳,身边是小郡主武萦淑、黄氏、絮兰、颜芳、春纤等人陪着。见凤姐进来,笑着让人给她安个座儿。
凤姐谢了,坐在一旁。
知道她用过饭,有宫女端了茶水放在她身旁的几上。
没一会儿,黛玉也退下来,靠在榻上。外面传禀:“太后派御医给黛主子请平安脉。”
凤姐、絮兰、武萦淑回避,黄氏站在一旁守着。
御医请过脉,回禀黛玉说一切安好,下雪天外面寒冷,尽量不要到外头去,以免受了风寒。候御医走了,凤姐也向黛玉辞出,她也要去看看城里由她照管的几个铺子。
黛玉遣开别人,低声宽慰她:“姐姐昨日受了委屈,我已经说了六阿哥,他也知道唐突了你,改天让他给你赔罪。”
凤姐忙说不碍事,阿哥是小孩子天真无邪,受不得外人挑唆,经一事长一智,此后必会得了娘娘的禀赋真传成大器,将来也是一位贤王。
黛玉听了自然高兴,放了她出去。
连着几日,凤姐总是等六阿哥离开园子,再过来到黛玉那里说话,再去巡视那几个铺子。中午也在外面,下午回来。尽量避开与六阿哥碰面。
这一日,还是按照往常惯例回来,一进园子,先回缀锦楼收拾一下,再去黛玉那里。走在路上边走边跟芝兰、小娥说笑,听的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动静也知道是谁的,忙垂首肃立低头看着脚下的一方土地。
“见过六阿哥,六阿哥吉祥!”跟着大家一样鞠身施礼。
“嗯,免礼。”声音已经过去,她正要起身,就听见“咦”了一声:“你是?想起来了,我额娘说,你人不错。那次是我的错,你别在意啊。”六阿哥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看,话语温和,也有几分真诚。
凤姐忙说:“阿哥大量,罪妇不该妄为。”
“算了,你都离开他们家,在我舅舅这里做事。这事儿就不要提了。”
跟着他一同回来的小世子武定楠忽然发问:“听我姨娘说,你还有一个女儿,怎么不让她过来?正好跟萦淑做伴儿。”
巧姐,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机缘,凤姐惊喜的抬起头,瞬间变化让她一时难以适应,惊讶、感激夹有理不清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让她忘了拜谢。
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令她记起当下自己的境遇,忙低下头跪下:“民妇谢阿哥、世子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