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二百八十一》仗义晴雯
老鸨子带着人一把揪住香菱与湘云,忽听一声大喝:“反了你们,竟然强掠官宦眷属,给我拿下。”
但见灯火辉煌,一盏盏宫灯行过来,把云天上最后一抹乌云映的没了张势,一排排太监、丫环、随从拥着一位贵夫人走过来,关切的打量着香菱,对湘云扫了一眼。
这是天降的哪位大神,竟然敢跟鼎鼎有名的《怡香院》老鸨子叫板,香菱顿觉紧绷着的身子松弛下来,眼前走过来一位盛装打扮的贵夫人,听说话声耳熟,就是想不起来。
再看湘云也是瘫在地上,没了老鸨子的撕扯,她也没能撑住。
“是傻了,还是吓着了?回神儿啦,大*奶,卫夫人,你们这是怎么啦?叫我好找。来人,扶她们上船安置。还得再睡一会儿,这叫什么鬼地方?哥,明儿得问问那些人,做官儿是这样做的?把这起子下溅人狠狠的收拾,朝廷声誉不能败在他们手上。”
就见贵夫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出头、身著王府服饰的大人,干勾栏院的哪能不懂的分辨这些,知道遇上不能惹的人。“妹子说得对,这事儿得跟军机处说道说道,他们是怎么办的差?”
老鸨子吓的不知所措,说话人的.口气忒大,像是朝廷是她们家开的,知道遇上正经八百的黄带子,哪还敢说话,连连跪地求饶,只求人家超生,天降煞星,怎会惹到官宦人家的女眷,怨只怨自家贪心,惹上不该惹的人。
丫环们上前扶起香菱和湘云,.跟在贵夫人的身后上船。眼前的诸多灯火也随之隐去。
香菱和湘云懵懵懂懂的跟着人家上了船,又进到.内舱。傻呆呆的站在中间,但见那位贵夫人帽顶大簪金佛顶圈,八颗东珠闪烁,吉服上是一盘朝珠,金黄绦坠下。头戴抹额,身着吉服,“扑哧”一笑,娇俏的模样让人爱见,跌坐在太师椅上。
“晴雯?不,晴格格,你怎么来了?我在做梦吧。”香菱盯着.那人看。
确是晴雯,她诙谐的逗着:“不是你在做梦,是我做.梦好啦。”
香菱忙跪下:“民.女拜见福晋,福晋吉祥!”晴雯嫁了一个蒙古部族的世子,后王爷过世,世子晋了王位,晴雯也跟着成为王爷嫡福晋。
湘云过去倒是接长不短的到贾府住着,跟晴雯并没有什么交情,她一向跟袭人交好,对晴雯、麝月总是淡淡的。后来得知晴雯的事情,也是觉着王夫人做事太过狠毒,这会儿被人家救了,又是身份地位这般悬殊,表情尴尬,想想自己差点儿就成了一个娼ji,倒也没什么拿大的,跟在香菱身边也跪下答谢。“民女谢福晋大恩,福晋吉祥!”
“快起来吧,看你们这样,受了不少苦吧?这也倒是巧了。”晴雯倒是爽快,起身过来,一手拉着一个,让她们起来,又让她们坐。
外面亦是天亮,水波粼粼,托起一轮红日,炊烟冉冉,阵阵饭香味儿袭来。三个人不知不觉的谈到这时,倒也又困又累。
丫环们摆好菜肴,晴雯邀着她们一起用饭,她二人连连辞谢,自惭身份卑微,岂敢跟福晋平坐。晴雯也笑了:“再推我就恼了,好好吃饭,咱们还要赶路。”
香菱和湘云也就告罪跟过去。
船在行,晴雯急道:“怎么像蜗牛一样磨,快着。”
丫环们忙出去传福晋的话,一会儿,雅克奇在外面答话:“够快了,黛妃有小孩子,走不快的,咱们说不得要走在她的前头。”知道,里面的人跟贾府有关联,想起自己妹妹在贾府受的委屈,不想搭理她们。
这次南下,起因还是晴雯回京探望母亲,听说黛玉被逼出宫,气得她恨不得要找太后理论,吓的显亲王和福晋忙把雅克奇找回府,知道已经派人去追黛玉,想哪后宫一向不安分,别开在皇上、太后面前显得挺着急,背后指不定怎么乐呐。就能担保那些人不安坏心?越想越不放心,晴雯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且古道热肠,定要自己去找。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受的灾难,还有在贾府被那起子人羞辱诟骂,又想到黛玉本就处境堪忧,还挺身救下自己,眼泪汪汪的看着家人,一刻也按耐不住。
福晋也有感黛玉对晴雯的维护,以往人家用不着咱们,想还情也不能够,这会子正好酬了她的情,也要陪着晴雯一同去寻找。
太后那边儿听说,心里很不舒服,黛玉这事儿越闹越大,弄不好真诚了皇家的笑话。堂堂太后眼皮底下,硬把个贵妃逼走,颜面何在?也知道黛玉平时待人真诚,外表淡淡的没什么,实则结下不少善缘。又不能压着不让去,就跟乾隆商议,给雅克奇一个差事,让他带着晴雯暗中去寻找黛玉。知道柳芳去了,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人,再说,迎春与黛玉亲厚不比常人,万一她和柳芳,乐子更大了。
雅克奇带着晴雯离开京城,沿途上,边走边打听。费时不少,还派人跟柳芳联系,总是把网撒的大大的,未必要黛玉即时回去,总要先保护好她的安全。这也是乾隆给他的密旨。
晴雯看香菱和湘云憔悴蜡黄的面容,有意护她们周全,让人上岸买了几件上好的衣物,让她们换上,又拿些首饰、钗环的,人是衣裳马是鞍,二人模样又是出挑的,再一出现在众人面前,靓丽可人,妩媚娇俏,别有一番风韵。
想哪薛家母女虽说是势逼之下,总是抛了香菱,也听说过黛玉跟宝钗要香菱之事,那时她硬要悖着黛玉情意,要是当年能放香菱一马,何至于弄到这个地步,总是宝钗假仁假义,既害别人,又害自己。香菱一生坎坷,身世不明,看她行人为人,不比湘云要强出多多,极想帮香菱一把。对于湘云,她倒是不想多管闲事,碍着香菱,只是不说话,由她去。故此,只管问香菱的打算。
湘云也是明白人,谁让自己过去忽视人家,该交的人,没交,净交些没用之辈。也是有志气的人,就想着跟她们辞别,自己和香菱去苏州等黛玉。只是囊中羞涩,万一落了单,再碰上不法之徒,怎生是好?更何况到哪里落脚谋生?心里着急,只是频频示意香菱。
香菱知她心意,晴雯人好,毕竟地位悬殊,今非昔比,总有几分不自在,自己也是经过商的人,假以时日,有机会,还能挣出份家当。也不想紧巴着人家过活,想着找黛玉,又想起在京城,王嬷嬷的话,还是自己心软,被薛家蒙过去,再找黛玉求援,心感惭愧。
晴雯也不强求,随即答应了,反正都是一个目的,顺路的事儿,让她们安心跟着。又轻描淡写的把贾府被抄家的事儿,告诉她们二人。
湘云流下泪,老太太怎么挺的下去?宝钗捅了大漏子,要不是宝玉心存善念,放她一马,就不是休了她这般简单,那帮人还不让她自己顶罪。
香菱比她知道宝钗,命运的不济,府中处境微妙,遮住她的善念,善恶本就是一念之间的事儿,薛家,欠贾府,欠别人太多。这样的人,去找黛玉,人家真的会帮她?
连日赶路,南边儿多雨,才还是青天白日的,一下子乌云翻滚,跟着雨就下来。本是找人,又不是赶路,雅克奇让晴雯待在船上,自己带着人去到岸上打听。也是要备些用度。
认真说起来,找人主要还是靠雅克奇,指着晴雯,一是脾气暴躁,没有耐心,再者,她一个女子,又是身份高贵,当年弄走她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岂能掉以轻心任她随意出行。说不得留她在船上,盯着撒出去的人,要有音信,尽早知会他。
晴雯拉着香菱、湘云在窗下赏雨,喝着龙井茶,磕着瓜子和胡桃,说着江南和北方的不同,想着彼此间的变化,都有几分感慨。
湘云和香菱想起在大观园时,姐妹们一起作诗的情景,有感而发,只是面对的晴雯不会此道,又不好喧宾夺主,强忍下来,又说起针线女工上面。
忽见一只大船乘风破浪,冒雨急行过去,船上的船工尽管不停的摇着浆,那位大人还在吆喝着,急的捶胸顿足,气急败坏。
“追命呐。”晴雯不满的骂了一句。
香菱和湘云不好接话,只是一笑而过。要是她们知道过去的是谁,会更加震惊。
其实人家船上也有标志,书着:贾府。
贾不假,此贾非彼贾,不是宁荣二府的人,更不能贾贾氏家族的人,他就是曾经跟贾府连了宗的贾化,字时飞,号雨村。长身伫立在船头,脸上尽显焦急,他得到家人的急报:娇杏夫人病危。日夜兼程,时而坐船,时而骑马,赶到那个驿站,就见几个家人远远的迎过来,拜倒在地:“大人,您可来了,夫人她,您自己进去看。”
贾雨村忙甩蹬下马,扔了缰绳,大步走进去,穿过影壁,又走过几个院门,来到一个幽静雅致的院子,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跑出来迎着他的是两个男孩儿,还有两个女儿。
见着他大哭起来:“爹爹,您要给娘报仇。”
贾雨村在路上就听说了根源,也很气愤。忙拉起他们,往院子里走,进到上房,里间屋内,帐子撩起,娇杏夫人毫无意识的躺在那里,只有进气的,没有出气的。
雨村也是伤心,忙拉起夫人的手,轻声唤着:“夫人,夫人,为夫来了。”
娇杏夫人睁开双眼,看定自己的夫君,喊出一句话:“老爷,快救英莲。”而后,瞪着双眼,已是离魂远走。
雨村中年丧妻,与娇杏虽然不是结发夫妻,也是多年的夫妻,又有子女,怎能不伤悲,伏尸痛哭一阵,身边的孩子和丫环们也哭声哀哀,还是驿馆的人,走过来劝止。
雨村被人扶着离开停灵处,去到书房坐下。一面举哀,打发人安排丧事,一面让下面人把肇事的人押过来。
就见两个妇人被家人连打带骂的薅过来,那二人身不由己,神色呆滞,双手被绳索捆绑着,跟头把式的进到书房,家人把她们往地上一丢,就瘫倒在地。
雨村气愤难忍,走过去狠狠踢了两脚,薅起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子,“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子,喝道:“大胆贱妇,竟然害死夫人。从实交代,如有半点假话,本官剥了你的皮。”。
“小女子是薛家宝钗,这是家母。咱们并没有害夫人,只是跟夫人见过两面,过去说了会子话,不想夫人忽的吐血,咱们也是帮着照料。这是敞家人误会,求大人明察。”
薛宝钗,被贾宝玉休弃的妻子,曾经的贾府宝二奶奶,雨村伸手撩开她披散着的头发,看着那雪白的肌肤,喘气细细,眼若水杏,即便遭人凌虐,淡雅的容貌不减,仍有几分动人动人,让他看呆了,轻笑一声:“接着说。”心里有了盘算。
那日,宝钗和薛姨妈见着娇杏夫人,觉着有了指望,就跟着进到驿馆,在堂屋坐下。
娇杏也是明白人,知道英莲,也就是现在的香菱是跟她们在一起,几句话之后,就问香菱下落。她与雨村不同,在甄家多年,也知道甄士隐资助过雨村,也亲见甄士隐夫妇失去英莲的悲痛,更是把英莲的遭际深深刻在心里。过去也想着,英莲或许能跟自己一样有个好结果,一直对她的处境关注着。薛家败了,宝钗被休弃,贾府被抄,种种,让她想帮英莲一把,救她出薛家,直到她亲耳听到香菱被卖进娼门,再也忍耐不住,一口血喷出来,倒下。
硬挺着等着雨村回来见她,把心头的遗憾说出来,求他帮住英莲。
雨村听完宝钗的讲述,心里明白了大半,也恨薛家无情,唤进家人,拿上自己的名帖去到那地方的衙门,带上人去《怡香院》接回香菱。他此次到南边巡视各处,握有决罚大权,当地的小官员不敢不买帐。
此后,他俯身看着宝钗,冷哼道:“咱们的帐,也该算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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