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不理睬凤姐跟贾琏不屑的神情,说了句“明儿见出来,带着莺儿转身回到薛姨妈那儿。母女相见,相拥而泣。说到此事,又是一阵欢喜一阵忧。见薛蟠还得是银子开路,家里的如今的开销还是舔着脸跟王夫人张的嘴,这一次,要想个长久法子。
“不是夏金桂要休书,咱们给她就是。倒是香菱,是个温顺的,正好把她接回来。”照薛蟠这样子,谁家敢把自己闺女嫁给他,一个跟大牢熟稔的人,一个败家子,一个呆霸王,只有香菱是躲不开的。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母女俩想到一块儿去了。薛姨妈高兴起来,跟自己闺女规划着自家的前景。看女儿越来越顺眼,就把薛蟠又把那个铺子还给香菱的事儿,说了出来。
宝钗闻听大感不惑,自己哥哥怎会有如此的筹划,这样待香菱,看起来夏金桂真的在哥哥眼里失了分量。就跟母亲商议,二天要去找香菱说话。
薛姨妈担心的问女儿,跟宝玉有没有孩子,什么时候能抱上外孙子?没有孩子在婆家就是不硬气,要是有了孩子,谁敢给你气受?心疼的搂着女儿流下泪。自家去找门路救人,回来还要挨骂,还不是看薛家没人。又想起侄子薛,还有宝琴,前几日接到他们的来信,说是梅家退了婚,他们兄妹在南边待的挺好,有柳湘莲伴着,倒也逍遥自在。就把这事儿说了气道:“都是一家子骨肉,就顾着自己,也不管咱们的艰难,忒没良心。”
宝钗苦笑着,到了这份儿上,只有靠自己努力。心里一直想着用什么方法打动香菱的心。人家又能干有人收留,真要劝她回来,要花些心思。就跟薛姨妈说。
薛姨妈也觉着办,就说:“她是你哥的屋里人,卖身契还在我这儿,就是被夏金桂闹的,逮着两本账本撕了,里面夹着香菱的契书,也被一块儿撕了。”
宝钗脸色灰白,急问:“能不起来?”见母亲摇摇头下脸,想着主意。
冬日短,朔风呼号,人们大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在商号、店里采买些生活用品就急忙回家,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一家店铺的伙计送走了几个顾客,正要掩上门,见远远的过来一驾富丽堂皇的马车,还有几个跟车的人得得瑟瑟把头缩在大皮祅里。知道又来了上门购物的人含笑站在门口揖客。
里面的账房,传出来说声。
“菱姑娘。等过两天。缓点儿。我去接应他们。放心。年前。咱们还能再赚一笔。瞧好吧。”
“有您在。我放一个心。您是老人儿啦。咱们不为赚什么金屋银屋地为地就是大伙儿在一起。过个人气、舒心。”
臻儿端着热腾腾、香喷喷地一盘炸果子走进去。小嘴一撇:“菱姑娘大爷。吃了东西再说吧。瞧你们顾着赚钱。饭也顾不上吃。”
香菱笑骂着:“小蹄子好地吃你自己地。又来了。买卖好了你也跟着沾光。”
张德辉笑道:“怨我。尽顾着说话。你们先吃饭。我外头。”
香菱见臻儿放下盘子又出去。知道她去端粥、菜。就接着说:“您说地那两家铺子。我看了。都挺合适。地段好。铺面齐整。不用大修整。刷刷门面就成。”香菱心里有数。趁着京城一些豪门被抄。官府贱卖。把结算地银两共三百二十两。拿出二十两。就能买下来。这是薛蟠又还回来地店铺。经她地精心调整。及时把几个老成地薛家旧人。在理亲王府倒台。所有与其有关地买卖被封之际。又请回来。齐心协力。弄到今天地模样。她知道薛蟠又进了大牢。快到年底了。该怎么把这笔银子交给薛家。也在琢磨。平心而论。怕了他们。不想跟他们打交道。他们太会算计人。算计来。算计去地。把自家算计垮了不说。还要搭上别人。这一向。她也想过。把薛家地老人留在这个铺子里。把薛蟠交给自己地还回薛家。回到自己那个小铺子去。安安稳稳过自己地日子。这次。帮薛家买下那两个铺子。于情于理都不欠他们地。
正想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菱姑娘,菱姑娘。”
这些人,就是爱大惊小怪的,动不动就找我,放着张德辉在那儿,也是一样。毫不在意,听到有人进了门,香菱正看账本,并没抬头,只道是臻儿过来,就说:“放下吧,你先吃,我一会儿就好。”
“这孩子,就是让人心疼。看累着。”说的话透着亲热,又带着几分讨好。
吓了香菱一跳,抬头一看,面前站着薛家母女。
“菱姐姐,看你忙的,果子别凉了,臻儿,又顾着偷懒。”宝钗解下银鼠锦氅,顺势坐在香菱身边看着账本。
香菱忙站起来,给薛姨妈和宝钗行礼:“香菱见过太太、姑娘,太太、姑娘万安!”
薛姨妈慈爱的拉着她的手,感慨着:“看这手凉的,别总累着自己,没了你,让我可怎么活呀?”狠狠的挤出两滴眼泪。
臻儿跚>的走进来,端着两碗热粥和两碟子酱菜、碗筷。放下,侍立在一旁。
香菱只好说:“太太、姑娘大老远的来了,一块儿凑合吃点儿吧。过了饭点儿。周围几个饭庄都歇了。臻儿,去拿碗筷,再弄两个菜。”
臻儿跑出去,香菱让着那母女俩。她们倒是实诚,有莺儿端过来面盆,净了手,坐在一处吃着。同喜又端过来两碟应时的菜肴,还有碗筷。香菱也不客气了半天,再客气就对不起自己。
吃不言,睡不语,草草吃罢,让臻儿归置出去。香菱拿起账本跟母女二人说着,又让臻儿取出来那三百二十两银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店铺是薛蟠的,由薛家人自己处置,账本也交了出去。
宝钗含笑赞道:“菱姐姐真是有心,处事利落,妈妈,我就说让姐姐管着最好。”心里不能不感激香菱,一下子就能买进两个铺子,地段又好又便宜,就是在大牢里待着的哥哥等不及子开路,才能见着家人。再说,母亲这里正愁银子没着落,两样儿相交,取舍难辨,让宝钗陷入两难。
薛姨妈虽说不懂这些,也知道趁这时候买进的铺子定是便宜,只是想到儿子,揪着心。伸手抚摸着香菱的头:“我的儿生受你了。”
香菱笑了:“太太,姑娘,这是铺子里的花名册,还有这里派出去采买的人,也快回来了。年前还能赚一笔,会让您过个好年。东
这儿,你们查查,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会儿,我就离”
宝钗心里暗惊丫头想拿咱们一把,这时候选的太寸了,不行。笑嘻嘻的把香菱一拽手把账本往人家怀里一塞:“这里还是菱姐姐管着,咱们放心。妈说话呀。”忙给薛姨妈使眼色。
薛姨妈也明白了,人家这是要走东西交割清楚,撤了。这可不行有香菱张罗,铺子让谁管?不能让宝钗接手,这样一来岂不成了贾家的,这一点,她分的清楚。老脸一沉,不悦道:“香菱,你是咱家的媳妇,你不管,让哪个管?好好的,又说这话,戳人心肺呀。真格的,等咱们把夏金桂那个烂货休了,就接你回家。”
这话听的香菱的耳朵都起了糨子,知道不能信,就低下头不予答复。
宝钗看看母亲,急出了眼泪,心说香菱啊,我还真小看了你:“菱姐姐的心思是好,妈和我都是喜欢的,就是哥哥那儿,要钱要的急,没有银子,咱们就没法见到他。这银子,妈妈看,给菱姐姐留下多少?”
薛姨妈恨不得银子都攥在手里,看着香菱,憋出一句话:“就留下二十两吧。”
香菱的心一下子凉了,这太婆真贪心,我没日没夜的忙,一句话全没了,也是,这是人家的铺子,怎么安排由人家决定,就笑了:“太太稍等,臻儿,去把张大叔请过来。太太跟张大叔说,他是这里的管事,凡事门儿清。”
臻儿声走出去,屋里薛姨妈、宝钗纳闷的看着香菱,不知她要张德辉进来何意?
不大一会,张德辉跟着臻儿走进来,见薛姨妈和宝钗在座,忙上前招呼着:“东家来了。”
香菱笑道:“张大叔,你跟家太太和姑娘说吧,我得回去了,今儿风大,说不定要变天。这里的事儿,今后就由你跟太太说吧。”
薛姨妈听出来,脸色看的瞪着香菱,喝道:“香菱,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有话说话,别动不动就撂挑子。”
香菱笑了,好整待的:“好叫太太得知,今儿个您来的正好,我把账目、银两交割完,我就离开这儿。”
薛姨妈气的话说不出来,这丫头要翻天不成。指着香菱差点儿戳到人家的脸上。
宝钗接过话,奇道:“菱姐姐这是何意?你要去哪儿?”
香菱坦然平视着这母女二人,郑重其事的告诉她们:“我也这么大了,平素也想过,大凡一个人,总不会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有自己的家人,我要回金陵,好好找一找他们。”
薛姨妈大叫着:“不行,你是咱们花银子买来的。怎么能说走就走?我不准。”
宝钗拦着自己母亲,跟香菱说:“你的意思咱们明白,找家人是好事儿,你一个人就这么回去,两眼一抹黑,怎么找?还是等哥哥出来的,让他陪着你去找。再说了,当年的事儿,你大都不记得,一个女人家找起来也不方便。这事儿啊,不能太急了。咱们忙完眼前的大事儿,好好的合计一下的。”
香菱坦诚的跟她们母女说:“这事儿就不麻烦太太和姑娘啦,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你们说个日子,我把赎金带来,麻烦你们把当年的卖身契带来,咱们交割清楚。”
薛姨妈气急败坏的指着香菱,手指颤抖着,浑身直哆嗦:“气死我了,你这丫头,吃了雄心豹子胆,净想着离开咱们家,休想。”
宝钗劝着自己母亲,用手摩挲她的胸口,见香菱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就说道:“菱姐姐,咱们也知道你艰难,家里有了那个搅家精,你受了不少苦,有道是患难见真情,这会子正值咱们家艰难时候,你这话说的太伤人了。不就是想找家人,咱们也没说不准。好好想想的,十天后,咱们在这儿见面再说,行不?”又劝薛姨妈:“妈您别着急上火,看吓着菱姐姐。她不过就是口不择言,没坏心眼儿。咱们先回去,今儿个话说的都过了,过几日再说。菱姐姐不是那种人。”说完话,和莺儿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扶了薛姨妈出去,蹬车打道回府。
香菱也送了出去,望着渐渐走远的车驾,落下泪。
身后传来张德辉的叹息声,摇着头对香菱说:“这母女俩都不是善茬儿,要离开她们,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你走,过了年,我也走,回老家去。”
香菱点下头,风缓缓停下来,这风就好似刚才进来的那对儿母女俩,人走风停。好好的心情被弄的了无趣味,银子被拿走,剩下二十两,连做流动资金都不够,又何谈买人家的店铺,怨不得张德辉也灰心丧气。看她们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十天也正好让自己准备充分些。带上臻儿,坐上自己的马车,往王嬷嬷家走。
回到王嬷嬷家,见老人家的儿子王祥也过来探望人家的母亲。过去打个招呼,寒暄几句,就退了出来。
走回自己的房里,炕上是暖暖的,地下是热热的炭火盆。
臻儿端过来洗浴的水,她草草洗了洗,就让拿下去,也打臻儿自便。整个人懒懒的,托着腮望着窗户棱子想心事。
谁说香菱呆头呆脑的,人大了,想的也就多了。没人的时候,总是想到娘亲,小时候影影还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凭着这个印象无数次勾画着自己家的美妙。虽然从来不敢在外人面前提自己的身世,一方面是被人贩子打怕了,恐吓怕了,一方面也是等待时机。原本有个冯渊公子要明媒正娶自己为妻,这是自己的好机会,只要嫁过去,也好提出找寻家人。只可惜老天不长眼,冯公子被薛蟠打死,薛家是金陵一霸,在那里能有自己说话的份儿?被带到京城,过了这几年,好好坏坏的,没有夏奶奶妒忌,宝檐推波助澜,自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差一点儿就被卖掉,真是惊心动魄,被王嬷嬷收留后,又出来见识了一些人,知道日子不全是这么过的。宝钗说好了,两个铺子一人一个,目前她也谨守承诺,趁此机会,没日没夜的操劳,总算攒了一笔银子,比照她们当时买自己,又加上好几倍,应该能应付过去。脸上好受些,毕竟能自己独自过日子,这是自己今生的心愿。什么嫂子?好的时候就把咱们忘掉,难过了,又想起来。从小箱子里取出积攒下来的银两,在胸口上,爹娘啊,女儿定要找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