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贾母缓缓道,那是在康熙年间,三番作乱,贾家还在金陵,听说江南名门大族林公之女诗影,尽管只有八岁,却被康熙钦点入宫,有续顺治爷恪妃石氏之意。几年后,林诗影夺宫离京不知所终。林家与康熙为此闹的很僵,又传一位公主在江南失踪,让贾府在金陵周围查找,也没有音讯。康熙下江南名为巡视安抚江南各省,实则暗访这两档子事儿。林家那时却大办婚事,为次子林卓然娶妻,也是位江南望族之后,众人都言郎才女貌,极为般配。只可惜那女子命薄,难产遗下一子,魂归西去。那遗下之子就是黛玉之父林如海。
以后又是征战,又是二废太子、九王夺嫡,闹的不亦乐乎,致使多少王公大臣们陨落其间,贾家也为此留下遗患,而那林家与皇家闹的那样,却也没让林如海受制,先皇即位,又是兰台寺大臣,又是钦点巡盐御史,他为人正直,仗义疏财,又好结交读书人,在苏杭扬一代极负盛名,不是他身体不好,到如今怕是入朝军机处也是有的。
看起来当初林家的婚事大有文章,或许康熙与林家暗中各退一步,保全了彼此的颜面。只是贾敏倒真是林家的好媳妇,如此秘闻瞒的娘家好苦。
贾母叹道:“怨我,是我不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慢慢的化解吧。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们都说她小性儿、尖刻,这都是你们逼的她,你们不四下里作践她、诽谤她,她能那样儿?我就说你们没好报应,这不就来了?谁为她想过?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要顺从这府里的意愿规矩,还要谨慎的照料远在苏州的祖母,太难为她了。除了我,你们几时把她当过自家人?就连你们的丫头也敢胡说她。别当我不知道。这孩子啊,这得多大的压力,还有王嬷嬷,这些年来一直来往于咱们府里,定是她在各处联络照应着我的玉儿。”老泪纵横。
贾琏也道:“查家对妹妹的怜惜照应,也定是连接着苏州那面儿。”
贾母看着王夫人。一字一句地:“告给大丫头,好好照应她林妹妹。坐好咱们该做的。你们都出去吧,我,好累啊。”
走在路上,贾赦与邢夫人又安慰了贾政几句,看了看王夫人,扬长而去。贾琏与凤姐也讪笑着,跟着过去。
贾政照常往赵姨娘屋里走去。王夫人开口叫住自己的丈夫:“老爷,多年的夫妻。你我就不能在一起说说话?”
贾政打量着她,淡然一笑:“夫人,为夫好累。你该想想的。要是你一味的为着薛家,害了我地大女儿,我的宝玉,你在这府里,还有什么?你这可是给环儿扫清障碍,到那时,你还是如今这般吗?”扬长而去,进了赵姨娘房里。
王夫人呆住了,这样的问题。自己何曾想过?娶宝丫头真的错了不成?
王夫人进宫探望元妃,本来也想见见黛玉的,可又觉着没话可说,总不能流着眼泪让人家原谅自己吧?这一次进宫,跟元妃说了几句家里的难处,见元妃没精打采的,就怨她不照顾贾家,让贾家在外面没面子。
元妃也哭了。抽抽噎噎地数说着因着王家。贾家吃了挂落。自己也在宫里失了颜面。
王夫人寒着脸:“你该学学那林丫头。人家是怎么过来地?”
元妃更是伤心不已。林妹妹?自己哪及林妹妹地一星半点儿?人家谁不赶着巴结着?自己是个没人搭理地。
王夫人大吃一惊。心说往日看那林丫头。倒也是良善之辈。怎地竟然踩着元妃往上爬?一问才知道。原是有着诸多由头。就恨铁不成刚地:“你就不能上前去照应一下皇后?也让人家念你地好?整日窝在这凤藻宫里。能有什么好儿?”数道了元妃一阵儿。又抱着她哭了一阵。看她地样儿。也心酸。好言宽慰着她:“你也去玉竹轩看看林丫头。我对不住她。你可没怎么着她。嗯?”
元妃点着头。收了泪。又让抱琴端来茶茗。自己亲手奉给王夫人:“母亲。您也多保重。好好教导宝玉。让他争口气。”
王夫人点着头。看看到了时辰。也就打道回府。自己生闷气去了。
她走后,元妃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一片冰霜,脸上带着丝丝冷笑,心话道,母亲,我学林表妹?笑话。在这宫里,唯一能与我较量的就是娴妃,娴妃啊,咱们就比一比,在皇上的心目里,你占多少?我占多少?我还有林黛玉这个表妹,这是我最好的棋子,你绝对赢不了我,咱们走着瞧。林表妹,为着在这宫里生存,你必须与我合作,否则,你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风光。
黛玉原想那元妃跟着贾家,有王家的牵连,在宫里少不了吃些嘲讽,没想到却是跌到这样地境地。就对抱琴说:“带上几样,好歹充充门面。”
抱琴连连摇手:“不要啊,娘娘不让的。姑娘心里明白咱们娘娘,就。,不能让姑娘为了娘娘,惹宫里的人嫉恨。”
黛玉心里极为矛盾,既恨贾家的无情,又压抑不住对贾母、惜春及凤姐、李纨、贾琏、宝玉、贾兰等人的思念,毕竟这几年的相处,是好是歹都是一个印记。说到底,那是一段抹不去的梦境。在这宫里,有个什么年节、大日子的,都要打赏身边服侍的人,与宫里有头有脸地宫女太监们,不然,谁都有可能给你下绊儿使阴招。前两天,月眉与紫鹃早已把这事儿料理的周周到到,就连迎春也连着沾了不少的光。她那两间屋子如今也是满满当当的。
想到今后在这宫里的诸多复杂关联,少不得也要有跟元妃打交道的时候,自己与贾家的关系,是明摆着的,就叫过春纤:“元妃娘娘是我的表姐,谁人不知?我给了又能怎样?不怕地,春纤,把那几张礼单拿过来。”
春纤忙把一叠子礼单用托盘端到黛玉面前。
黛玉随意抽出一张,看了看。还好。上面所示:珊瑚翡翠饰件一箱,楠木百鸟朝凤屏风一件,普洱茶一盒,十全大补丸、参茸丸、人参养容丸各一盒,金叶子一叠、银子5oo两。还算厚重,让春纤带着人去取。又对抱琴说:“走吧,我跟你过去看看。”
“不行。”乾隆一脚迈进来,看了看抱琴,吓地她忙跪在地上,浑身乱颤,不知所措。
黛玉也忙跪下,春纤等人惊的急忙跪下。黛玉被乾隆一把扶起来,凝视着她,无奈:“让春纤带着人拿上东西过去。你去干什么?”
黛玉忙看了春纤一眼,春纤拉起抱琴走出去,带人拿上东西去了凤藻宫。
黛玉谨慎地看着乾隆。搭讪道:“皇上,你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
乾隆原本绷着脸儿,让她这么一说,也笑了。盯着她:“贾家有事儿,,她就得担着些,这次朕放过贾家,她们该知足,该知进退。看在玉儿的份上。朕不说什么,只此一次。”
黛玉委屈道:“皇上,我给你出难题了?”
“怎么办?好好想想,怎么补给朕的损失?”乾隆带着一副可怜相,而后哈哈大笑。
黛玉看着他地开怀大笑,倒也觉着有趣儿,可一下子又想到舒贵人的事儿,心里一下子凉了,到底是君王。玩笑之间就把人算计的死死的。不快的转过身子,叹息着。
乾隆一下子也觉出哪儿不对劲儿,放下脸来注视着她,好好的过来看她,才笑模笑样的,一转脸就变了,不悦道:“玉儿,看着朕。”霸道的拽过她,仔细凝视着那张清澈无邪的脸。猛然想起什么。神色之间掠过一丝奸诈。
黛玉不买账,冷冷地:“你骗人。戏弄人。”
乾隆坏坏的一笑。狠狠的吻着她,低语着:“还为那个萱怡生气?我怎会骗你?这些年,叶赫家族在后宫就没出过什么露脸地人,这次点了萱怡,给她个贵人名位,就是咱们皇恩浩荡。一家子乐去吧。这次,西林觉罗氏也在争着为朕分忧。不是你,朕才懒的搭理她,但愿他们能识好歹,知进退。好好的给咱们办差。”他心里在为黛玉筹划,在后宫总得有几个人帮衬着她好些。这丫头,还会耍小性儿?天女也会下凡?让他心里顿时燥,痒痒。
咱们?这有我什么事儿?想着大一通脾气,又被人家无声无息的灭了。瞪了乾隆一眼,才觉出,什么时候被他弄到榻上。
乾隆猛然想起来,笑道:“往年这时候朕会好好的露一手,这阵子被那些事儿,忙的差点忘了。珈蓝、骆吉,展丝绢,朕要写福字。”御笔亲赐的“福”字,多以丝绢为纸笺,以丹砂为底色,上绘金云龙纹。连日来忙完了外面诸位王公大臣们,这会子才有空关顾到后宫。
黛玉一听也来了精神,忙说:“我来,啊不,我得好好看看的。珈蓝,珈蓝,展丝绢。”
听得外头传来回声:“珈蓝,珈蓝,珈蓝,珈蓝。”
一个声音传过来:“坏鹦鹉,坏鹦鹉。”不用说,这是珈蓝的声音。
“坏珈蓝,坏珈蓝。”这是鹦鹉地声音。
乾隆与黛玉大笑起来。也是黛玉与这鹦鹉有缘,从南边儿带过来,一直留在身边,直到进宫也要带着它。几年来,它在精心的喂养下,羽毛更加靓丽,也更加奇异有趣。二人闻声走过去,见珈蓝与它正在斗嘴。
“傻丫头,朕要你过去取丝绢,你倒是跟它斗上嘴了?”
珈蓝一听是真的,倒也不敢多嘴,急忙进去忙乱着。
这是一个温暖的小耳房,黛玉特意为它安排的,没事儿时跟它玩笑一阵,也是平素的乐趣。看着它,它也在注视着你,一眨一眨的,在传递着什么?
乾隆感慨着:“这是咱们共渡患难的见证,玉儿,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让朕心疼。”
黛玉淡淡地:“都过去了。那时候,我还小,早就忘记那档子事儿。”
“你?你怕什么?朕不会忘记,朕要抓住他们,一个也不放过。”眼里的恨意,让黛玉打了个冷战。
往各宫送皇上亲笔提的福字。是莫大地恩典,玉竹轩的太监、宫女,服侍乾隆的太监宫女们纷纷出动,忙到酉时才回来。
乾隆这次倒也干脆,就在黛玉眼前,又拿起舒贵人的牌子,而后,与黛玉谈论了一阵诗词,眼看到了亥初。才回了养心殿。
二十九,宫内各处换门神,挂对联、挂福字。挂牌,新油了各处的门楣牌匾,整个儿宫里焕然一新,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直到乾清门,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的朱红大高照,点地两条金龙一般。东西各个宫里宫外也是香烟缭绕,灯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地太平景象,富贵风流。诸如:吉祥如意、龙凤呈祥、三阳开泰、福寿延年、五谷丰登、五福捧寿、连年有余、和合二仙等。各色玻璃风灯,或是宛如银光雪浪;或是好似金碧辉煌蓬莱仙境。寒冬腊月的,也在那松柏柳杏诸树间,用各色绸绫纸绢及通草制成各式花卉,粘于枝上,每一株悬灯万点;更兼有绿波涟漪状、池中荷叶状、鸟蝠鲲鹏状诸灯。尽皆系螺蚌羽毛做就地,风吹枝曳,流转争辉,环宇中天,真是琉璃世界,珠宝乾坤,火树银花不夜天。进入各宫,只见一处处铺陈华丽,一桩桩点缀新奇。金窗玉槛。丝乐铮铮。说不尽帘卷虾须,毯铺鱼獭。鼎飘麝脑之香,屏列雉尾之扇。
而御花园、建福宫花园、宁寿宫花园、慈宁宫花园等,及各处的轩、堂、斋、楼、阁及各处亭景乃是帐舞蟠龙,帘飞绣凤,金银幻映,珠宝生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美轮美奂的恍如玉皇仙家宫阙模样,令人流恋不已。望着眼前的繁华美景,黛玉独自站在廊下,双眸透视着浩瀚天空,仿佛要把那遥远云层望穿,那个梦犹在心中徘徊,在时不时的撞击着心灵深处的方寸之地。有些隐隐痛,竟然闪现出妙玉,妙玉,你在哪儿?失踪----这意味着什么?凄凄惶惶然觉地在哪里得知,她是被一伙儿强盗掠了去,不,不行,热泪夺眶而出,我定要救你。一股揪心的疼传遍全身,泪水止也止不住。这是一个与自己倾心相交的姐妹,眼前又现出那次在广和楼见过地模样,一身的血渍,还有惨白的脸容。既然达宓儿悄悄的把消息透漏给自己,就证明她或许会有麻烦,甚至是危险。找北王不可能,要是行的话,达宓儿自己找他不是更便当?永琛也不行,找他无异于与虎谋皮。诚亲王倒是合适,可怎么才能把消息透漏给他?找太后或是皇上?年根儿下,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大煞风景。要不,自己亲自出去一趟,找查家人或是诚亲王,可怎么出去?身边总有人,都是无用功,行动就有人跟着,急死人啦。要是紫鹃和雪雁在,就好了。总不能坐等着她的死信报过来。“不,我得出去。”情急之下,忘情的脱口而出。
“去哪儿?这早晚的。”乾隆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众太监宫女,他深深的看着她。“这么冷地天,就在这儿呆着,也不披件斗篷,看小手凉的,想把自己冻出病来?你们怎么当的差?就让姑娘自己挨冻?”看见闻讯赶过来的宫女太监们,吼道。
眼前顿时矮下一片。
黛玉忙说:“见过皇上,皇上吉祥!不怨她们,是我自己心里热,想败败火。”说着摆了摆架势,要意思一下,心里才不想跪下,这么冷的天气,开玩笑。
乾隆哼着:“这么败火?倒是新鲜。”心说早就看穿你的小心思,一把拦住她,低声问:“是元妃还是哪个妒妇找你麻烦来了?告诉朕,朕惩治她们。”
“没有,皇上,能不能让我出去一趟?就一天。”眼前一亮,能不能的也要一试。
“出去?怪不得,你竟憋着这个心思,不行,这早晚的。好好的,过完年朕陪你出去玩儿,怎么就不听劝?要不,朕可要安排人好好地守着你。”
“我偏不,皇上,莫非黛玉是囚犯?不能行动。妙玉与我相契,胜过姐妹,我定要出去看看,要不,妙玉会有危险。”黛玉眼里盈出泪水,一边哭,一边说着,身子不住的**着。
乾隆疑惑看着她,有些愣:“好好说,怎么回事儿?”
“她丢了,她失踪了。”黛玉哽咽着,扑在他身上。
乾隆铁青着脸,难以置信,把她紧紧搂住。尽量和缓着相问:“这是多咱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黛玉也有些愣,看着他,奇怪道:“还当皇上早就知道的。达宓儿说的。”又哭起来,极想挣开被他搂住的腰身,好像没用。退而求着:“让我去找她,上次就是我救的她。”
乾隆震惊,眼里尽显恼怒,也是有些焦虑,尽量放缓声量:“玉儿,你听我说,这事儿让朕去处理,好不好?你安心等着朕回来,好不好?”
黛玉破涕为笑:“皇上去?真的?不是封笔了。”
乾隆好笑的:“她可是朕认下地妹妹,朕也着急。你快进去。来人,再要姑娘受了凉,自己找地方安置去。”说到后面地话,已是带着怒气,疾步出了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