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看好了黄历,吉时出门。周瑞家的忙着备了几样礼品,随着王夫人上了官制的车轿,熙熙攘攘的带着丫环、媳妇、婆子、小厮、家人们,直奔理国公府过去。在人家门前停下来,有随行的家人递上名帖。
门口的几个家人一看,愣了愣,心说这回透着新鲜,这主儿可一向不与咱们府里夫人打交道,如今怎么开了窍?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往里传禀着。
一会儿,就见陈夫人在一众丫环、媳妇、婆子们、小厮、家人的簇拥下,迎出来。
“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让贵客久等了。”
王夫人热络的急走几步,迎上前,拉着人家的手,寒暄着:“陈姐姐,妹妹早就想念的很,总想来探望您,总是家里有事儿不得闲,这不,才撂下那些个不相干的事儿,前来探望姐姐,还请原谅。”
陈夫人倒也没揭穿她,含笑拉着对方的手,齐齐同如府门,又拐过一个影壁,进入内宅,又进了一个院落,这才是陈夫人的院子。
进入正房,这是一个淡雅、大方的厅堂,二人分宾主坐下。
有丫环奉上茶茗,又奉上几盘水果、干果,而后,侍立在陈夫人身边。
周瑞家的在王夫人的示意下,奉上礼品:貂皮一件、洋呢两度、宫缎二匹、银壶一对儿、苏州绣帕一盒、昌化鸡血石一块。
陈夫人一愣,忙笑道:“这是为何?夫人来就来吧,这太破费了。”
王夫人微微一笑:“陈姐姐,妹妹我是求你来了。”
陈夫人心里倒是明白了。稳住神儿。笑问:“此话怎讲?”
王夫人用随身地手帕试着眼睛。一脸难为情道:“为着我那让人心疼地外甥女林姑娘。求姐姐来了。”
陈夫人心里一动。早就知道这贾府地二夫人对黛玉并不好。一向为难她。今儿这是怎么啦?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居然在我面前腆称心疼黛玉。还真是说瞎话不带脸红了。就淡淡道:“有什么话。还请夫人直说。”
王夫人凄然道:“我知道府里地芳哥儿。是个好样地。在这京城里比我们府里那几个不成器地小子强百倍。请芳哥儿费心。找找我地外甥女。她还小。身子又弱。万一病了。我们老爷怎么去见她亲生地父母。算是帮我们老爷一个忙。这个情。我们夫妇不会忘记地。”
陈夫人眼圈儿红了。放下手里地茶杯。吩咐着:“去衙门里看看。让芳儿回来一趟。”
王夫人还没动身出荣国府。贾母那儿就得了信儿。年迈地身躯支撑着坐起来。脸上挂着淡淡地冷笑。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一片片随风飘落树叶地在翻飞。在嬉耍。眼里有着一丝迷离。要是那年。林如海辞世之际。去地不是贾琏。而是贾政或是我这个老太婆。情形就不会是这样。一步走错。满盘输。满心只想着宝玉与她结为夫妇。实现自己地目标。没想到这府里硬是有人要对玉儿下毒手。即使不死。也要逼走她。如今愿望实现了。偏人算不如天算。王家大厦已倾。这几日竟然没有人过去探望。林之孝家地派人看过。人言门可罗雀。真是人死人情了。倒是不能与林家相比。眼里满是讥诮。迎春也走了。这倒让贾母一滞。平素小看了这丫头。外面传来禀报声。是贾政从工部归来。到母亲这儿探望。
鸳鸯上茶,琥珀端来几样糕饼。贾政坐在贾母身边。娘俩说了会子话。无非是贾琏何时赶回来,黛玉有没有消息。迎丫头那儿有没有线索?王家的事儿,会牵扯这府里多少等等。这阵子,在家的贾赦、在朝的贾政,见天的到贾母身边问安,有时候,二人一块儿过来;有时候,各来各的。黛玉的事儿,让他们震惊,又愧疚,什么人这样大胆,竟然敢对黛玉的药里下毒?贾政说着话,眼圈也红了,泪珠儿滚落下来。这个二儿子,没什么大本事,倒也有几分真情。贾赦一直皱着眉头,也难怪,黛玉走了,迎春也下落不明,仅仅留下一封书信,对孙家的婚事公开表示不赞同,不嫁。这中间,莫非有什么关联?没见着人,谁也不敢说什么?连日来,为了找寻这姐俩儿,惊动了京城内外。
贾母忽然问道:“孙家那儿,处理地怎么样了?”
贾政叹息道:“听说大哥让退了那家的聘礼,跟人家赔礼。不过,孙绍祖不是个善茬儿,愣说咱们府里败坏他的名声,不依不饶地要定了迎儿,也带人四下寻找。”
外面传来琥珀的回禀声:“回老太太,二太太回来了。”
贾母哼了一声:“让她过来见我。”
“老太太,二太太正往这儿来呐。”
贾母看看贾政:“儿子,她可没你看的那么不堪。”
贾政疑惑道:“母亲,您是说?”
贾母笑笑:“一会儿来了,你听她说些什么。”
正说着,王夫人走进来,满脸的兴奋泛着光泽,含笑向贾母施礼问安,又向贾政道了乏。而后,坐在贾母的另一侧,捧着鸳鸯奉上来的茶茗,缓缓的啜着。
“人家应了你啦?”贾母不动声色。
王夫人微微一笑:“母亲,咱们外甥女当年救当今圣上时,也救了他们家柳芳的。这京城他们现在可得了势,怎么说也得念着咱们外甥女的好,才对。”
贾母淡然一笑:“玉儿不愿意提这些陈年往事。”
王夫人也一笑:“这府里,也就咱们和外甥女身边地人知道。”
贾母点点头:“这就好,别让那起子小人知道,钻了咱们的空子。王家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王夫人:“我跟凤丫头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能怎么样?倒是老太太费心,别让大老爷打咱们宝玉的主意,去个平安州,用得着非让宝玉去?他懂什么?没的添乱的。”
贾政一愣:“大哥怎的让宝玉去?”
王夫人白了自家老爷一眼。又缓缓道:“咱们外甥女,那可是大家闺秀,林家地家教比咱们还多,怎么会让她做出这样出格儿的事儿?”
贾政瞪着她:“药的事儿,你怎不说?你倒撇的轻松。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贾母气道:“那日。你但凡让着她点儿,她能就那样儿走了?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如今落到哪儿去了?”
王夫人:“我那不是话赶话弄的,只想着先压下去这事儿,再好好查一查,也是为着这府里地名声。谁成想,死了一个,跑了一个,还是弄大了。这都得怨有人挑唆着。您也清楚。连宫里的人都找不着外甥女,这事儿没人精心划算,她才十三岁。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要说二姑娘,倒有人信,怎么也比外甥女大了好几岁不是,又会下棋,我虽是个笨人,可也知道,下棋那得要一步一步地,差了一步,那就满盘皆输地理
贾政浑身一颤。怎么会呐?大哥岂能做这样的事儿?黛玉虽然才十三岁多点儿,那可是个聪慧之人,她身边地紫鹃,是这府里的家生子,更不会做这样吃里爬外的事儿,雪雁一身地武功,也不回任别人欺了黛玉去,可怎么说这几个人也是姑娘家,能与贾赦的能为相抗衡?大哥。你也忒黑了,黛玉可是咱们家的外甥女,不是你独自能左右地人。看看自己的这位夫人,暗自叹气,要不是你处处把王家、薛家掺和进来,又怎能让大哥他们进来插手黛玉的事儿,这会子急了,有什么用?
贾母看着这夫妻俩,摇摇头。貌合神离。眼下王家完了,这才能坐下来说几句真心话。就吩咐道:“你进宫时。见着娘娘,探探口风,太后那儿怎么样?”
王夫人心里笑了,是啊,娘娘可是咱的贴心人,只要娘娘能有了身孕,我就在这府里依旧说了算。老太太,您还得用我这槽子糕使唤。忙起身应着。又得意的看了看贾政,含笑向贾母告退,离开。刚才那几句话,够老太太消化一阵儿的。
贾政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得也向母亲辞了出来。
走在南北夹道上,王夫人看了看身边的丈夫,示意身边的人离远一点儿,而后轻声说:“老爷,今晚?”
贾政轻蔑的看看她,哼了一声,大步走进赵姨娘地小院里。
黛玉走了,宝玉想拦着又拦不住,想说人家几句,又说不出;想埋怨母亲,又没这个胆儿,想追出去一同进退,又有身边的众多丫环、小厮们拦阻。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又被永琛那厮一剑吓了回去。这不,整日坐在房里犯傻,不然怎么办?看书,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黛玉的事儿。写文章,也没那个心情。想想自己也是一个大家贵公子,如今混的不比个小厮强多少。唯今之计,也只能倒在床上假酣。
袭人满脸的凝重走进来,看宝玉还在床上犯懒,就让麝月去张罗洗漱水等,自己上前推着宝玉。“二爷,快起来吧。醒醒,看晚上再走了困。”
宝玉懒懒的说:“起来干什么?看着你?你倒是有什么好看的,不起。”
袭人好笑道:“宝姑娘回来好几天了,咱们怎么也该过去看看才是,回头让姨太太、宝姑娘挑眼,让太太生气。”
宝玉心里这个气呀,林姑娘走了,也没见你这样着急,她回来就回来吧,有什么好张扬的,我偏不去。就甩了袭人一把:“想去你自己去,我不去,别说我让你去的。”
袭人心说这叫什么事儿?你不去,又不让别人代表你去,这分明是使气,与薛家摆明了态度,万一?不能有万一,那就是我地灾星到了,不行,我不能像香菱那样,决不能,就冷下脸子:“二爷,你这不是给太太难堪吗?别忘了谁亲谁疏,林姑娘说走就走了,分明就没把二爷放在眼里,你在这儿伤心,人家指不定在哪儿快活呐?”
宝玉冷冷的:“你走开,别让我把你撵出去。”
袭人愣住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待遇,听到动静,转身一看,麝月走进来,就更挂不住了,眼里噙着泪水,说道:“好,二爷如今也大了,用不着我了,早说啊,我这就去找太太说去,太太了话,我就走。”说着话,看宝玉并不搭腔,就狠了狠心,去找王夫人叙话。
麝月悄悄的放下洗漱水盆,走过去,推着宝玉:“大早起的,又闹什么?快起来吧。”
宝玉低声问:“林姑娘那儿,还没消息?”
麝月脸色黯淡下来,摇着头。
王夫人懒懒的靠在炕上,听着袭人的诉说,听了一会儿,见没了动静:“接着说。”
袭人迟疑着:“太太,您看二爷这样,就是不听劝,您不去看看他?”
王夫人盯着袭人,半刻,才叹息着:“林姑娘走了,你就不难受?你就这么恨她?她在府里这几年,也没少给你赏银,怎么就喂不熟你?”
袭人一愣,不解的看着王夫人,有些懵,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是那天被林姑娘气糊涂了?竟然替她说起话来,过去可从不这样啊。低着头讪讪道:“太太,袭人是个奴才,凡事都听太太的安排,宝姑娘、林姑娘都是主子,岂能容我说长道短?林姑娘是好地,宝姑娘更是不错,人长得好不说,才情也是好地,又进过宫,差点儿就被选上了,那见识又比别的姑娘多了几分,这府里谁不说,您是有福地人。”
王夫人脸色稍缓,不过意的:“亏你还在这府里待了这么多年,竟然没点儿长进,亏我这么看重你。你就这么看待宝玉?连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
袭人心里有些明白了,知道这位太太还在为着宝钗入选的事儿,生闷气,也是自己没弄清楚,巴巴的过来献错了殷勤,敢情这母子二人想着把宝钗晾上一晾,搓搓她的气性,就笑道:“还是太太周全,奴婢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服侍二爷看书写字去。”说着就要走。
王夫人喝道:“站住,我还有话呐。”
袭人激灵一下子,忙站住,毕恭毕敬的垂手站立在王夫人身旁。
“让宝玉快着起身梳洗好了,赶紧带着人出去,在这京城里好好找一找林姑娘去。”
袭人弄了个大睁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夫人:“太太,您这是?”
王夫人浅浅一笑:“怎么?又糊涂啦?”
袭人哪敢说不去,可这变化也忒大了,喃喃道:“婢子,婢子。”
王夫人:“去吧。禀报老太太一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