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薛姨妈与宝钗、香菱匆忙别了贾府诸人,急忙赶回自家。一进门,就听见那位大奶奶在大骂薛蟠,厮打着薛蟠。而薛蟠左躲右闪的,脱不了身,生生被人家连掐带拧,外带踢打的狼狈之极。而那大奶奶带来的丫环宝檐则站在一旁窃笑。周围站着一些薛家的媳妇婆子们,也不知道如何办好。面面相视,呆立着。
那夏金桂倒是生得颇有姿色,也识得几个字,若论心中的肠肠道道,颇步凤姐之后尘。又是从小父亲去世早,寡母独守此女,娇养溺爱,不啻珍宝,凡女儿一举一动,寡母皆百依百随。说一不二,爱自己尊若菩萨,视他人秽如粪土,在家中就时常对丫环轻骂重打的,今日出了阁,自为要作当家的奶奶,更是尤甚无数。而进门后,见到香菱这样才貌俱佳的妾室,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早就每每指桑骂槐的在薛蟠面前生了不少事儿,而香菱见之如畏虎。
这时辰,薛姨妈母女及香菱回来,则气焰更胜,撒泼打滚的叫闹着:“这日子没法过了,你的小老婆制我,我的东西没了,又不让我问,就知道讨好婆婆、小姑子。我的丫环被你霸了去,也是了不得的,这会子我要拷问宝檐,你又拦着不让。我没法儿活了。”
薛蟠本是喜新厌旧之人,这会子早把香菱的好处,忘的干干净净。一心都放在这位新奶奶身上,又与人家的丫环刚上了手,也是舍不得的。在外面忙了大半日,说实话,也累了,也想回家好好歇息歇息,偏遇上这样的媳妇,当着众人给自己没脸不说。又扯上了香菱,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也恨不得不在眼前才好。就朝着母亲妹妹闻讯了一声。眼睛直勾着香菱看,吓的香菱浑身直哆嗦。就见他抄起门栓抡起来照着香菱身上就打,打的香菱在地上乱滚着,而夏金桂则在一旁笑了。
宝钗看着实在不像话,忙上前拦住。
薛姨妈也急忙过去喝骂着:“这丫头跟着你哪点儿不尽心?偏你要这样待她?来人,叫人牙子,卖了她。拔去眼中钉。肉中刺。”
宝钗忙拦着:“咱们家向来是买人不卖人,不如让她跟着我吧。文杏又小,莺儿一个人服侍不过来。”
香菱哭求薛姨妈,表示愿意跟着姑娘。
至此,香菱跟着宝钗去了前面。
躺在炕上,想起自己的遭遇,香菱伤心地啜泣着。深夜,她觉着下腹痛极,见了红。哀痛不已。昏了过去。
宝钗听见,带着莺儿起身来看。吓了一跳。
薛姨妈听见动静。也带着同喜、同贵两个丫环过来探视。一见之下。看出不对。急忙让家人出去找大夫过来。已是晚矣。一个胎儿落下来。
薛姨妈与宝钗抱着香菱痛哭不止。总算是唤醒了她。
那薛蟠自被母亲骂了之后。也赌气不去房内歇息。自去了书房安枕。听地前面地动静。赶过去看了。也吓了一跳。
薛姨妈双手颤抖着指着他:“出去。滚!”
没两日。贾府诸人知道后。纷纷让人送来不少补品。薛蟠心里是既愧又有些伤感。打起精神跟母亲一起招呼着。黛玉与李纨、迎春、惜春这些一块儿作过诗地姐妹们过来探望。还有那平儿、袭人等。
薛姨妈、宝钗忙过来招呼着。一时间。香菱屋里满满坐了一屋子人。
黛玉笑着安慰她:“好好将养着,别难过,等好了。就去园子里。咱们还一块儿作诗、联诗的,大家等着你。”
香菱眼圈红红的。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宝钗也说:“你看,大伙儿都盼着你好起来。你自己得争气呀。”
那夏金桂见贾府的各位主子奶奶、姑娘们过来探视香菱,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走过来招呼着,大家知道她地所为,各个待她极冷淡。她看到没趣儿,就回到自己院里,又大闹起来。
薛姨妈含泪对大家说:“如今有这么个搅家精,算是把老脸都丢尽了。”
大家又忙劝着她。
至此之后,薛蟠平时只在自己的铺子里转悠,就是回家也是看看薛姨妈和宝钗,拿些东西就走。有时见到香菱,还没问出话,人家已然是避开。
再那夏家,自夏金桂出嫁后,那个寡母从自己娘家侄儿里,过继了一个来。这倒好,薛家白算计了。薛姨妈暗自后悔,薛蟠也不自在,宝钗与宝琴平素除了在薛姨妈那儿,就是在香菱那儿聊天。要不拉着香菱出去到几个铺子里转悠,薛蝌更是不着家,整个家里,把个夏金桂晾在一边不理。夏金桂整日找不到嘬事儿的由头,则不是摔东西,就是骂人与宝檐打在一起。要不就回家去。夏老太太也没办法,劝也劝不住。事到如今也只能由她去。
这日,说好了在锦香院见永琛世子。没想到薛蟠早早的去了,等了半日,也没等到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人家送自己母亲去荣国府看黛玉。又听到周围的人聊起了今年选秀女的事儿,想起了前几年自己妹妹被撂牌子的事,真是有些不甘。有人看出来,就跟他搭话。他一时不忿,就说道宝钗长得如何如何好,与那林姑娘是瑜亮之间,不相上下。
“真是这样?倒是可惜了。”就见永琛摇着香扇走进来,玩味的打量着薛蟠。
薛蟠叫道:“就是,世子爷一见就知。”
永琛微笑一下:“既如此,就送到我理亲王府里,给本世子作个通房大丫环吧。”
薛蟠一愣:“这?我妹妹跟那林妹妹是姐妹相称的。前几年还进宫选秀来着,要不是后来我,要不是我,就进了后宫了。”
永琛面带嘘唏,诡异的一笑:“想进宫?”啪地一声,将扇子一合。
紫禁城内。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一栋栋木制结构的建筑,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处处是这样雄伟、堂皇、庄严。在骄阳照耀下,风采依然。诺大空旷的境地,少见人地踪迹,也是,午后。别说是人了,就是万花丛中忙碌的蜂蝶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不知道从哪儿来地知了在唱着。
凤藻宫,那高大的参天树撑起一片绿荫,两个小宫女在树荫下做着女工。而寝宫内,元妃懒怠的躺在榻上,望着那达达作响西洋钟摆,在这原本是酣睡午觉之刻,竟然毫无睡意。想着早上抱琴探来地消息。这一次选秀,几个上位主子,卯足了劲儿。拼命要把秀女名册上地人,逐一甄选,来一个重新划分势力范围的角逐。一想到这儿。她就胆寒。她一个汉家包衣出身的女子,能在这宫里有了今日的贵妃位置,已经是个异数,可一直无出,这在宫里可说是地位岌岌,随时有可能被别人踢下去。想想那几个比自己分位低的妃子。平素没少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就连不入流地贵人们,但凡是满人,也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特别是那个卓贵人,一向与自己为敌,好在她怀了孕,又不小心掉了。眼下减了气势。这一次要是新近的秀女有个什么出类拔萃的,又是新地危机。好像有乌拉那拉家地、完颜家的、纳喇家地。还有什么阿鲁特氏家的。一想到这儿,心里就打哆嗦。这可怎么办?自己家里。探春只不过封了个多罗格格,还是要远嫁南面边陲去。迎春又太过懦弱,老太太早就放弃了她,惜春还小,也指不上,身边没一个帮手。真真的就这样让人把自己踩下去?等等,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林表妹。今年正好十三岁,刚到选秀年龄,太后与皇上一直厚待她,这几年来,一直恩宠不断。只是有两点,一是她还在服丧,要到九月份才能除服。那时候,早就选秀完结。再选秀,又要到三年后。再就是,她如今是孤女,不在选秀之列。这要让她进宫,除非得太后或皇上特旨才行。想到这儿,不由的从榻上起身,坐着想对策。
这时候,抱琴走过来:“娘娘,怎么起来了?”
元妃叹息着:“睡不着,心烦。”
抱琴试探着:“要不,奴婢去把酸梅汤端过来?”
元妃点着头:“也好,端过来吧。”
抱琴手托着一个茶盘,茶盘上放着一盏精致地瓷杯。她掀开杯盖,把早已用冰拔好的酸梅汤递给元妃。“娘娘。”
元妃抿了一口,像是不经意的问:“皇上这会子在哪儿?”
抱琴愣了愣:“才刚说是去了皇贵妃那儿,这会子?奴婢去看看。”走出去。
酉时初刻,乾隆从养心殿走出来,坐上明黄亮轿朝着后宫行着。想着朝中近日生地种种琐事,心里也有些沉闷。王子腾一直跟在南安王身边,传来的折子所示,倒是还谨小慎微的。就是有点儿意外,他那些素日友好故旧及什么门生清客,竟有人上了折子,历数其往时的劣迹,一桩桩、一件件的倒也让人震惊。本想好好斥责一下王子腾,这样一来,到给他提了醒,怎么觉着好似背后有个推手在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既如此,倒要好好地抻量抻量对方的意图何为?先把王子腾的事儿放放,看看那史家怎么个打算?史侯家侄女与那卫家的儿子卫若兰定了亲事,这一对儿亲家倒是打算的不错。据粘贴处所报,都与理亲王府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从西北传来的消息看,那个什么昊府,极有可能就在那一带娲居。当然,还有红花会的人也在搅和,给他们的深入探查增加了很多烦扰。为此,让雅克奇先撇下鹰头之案,带人增援萧松山与柳湘莲在桑元镇力量。尤其对那个昆山烈风和他后面地人严密注视。这一年到目前为止,可说是风调雨顺,有个别地区地个把小灾也被朝廷派下去大臣们疏导的不错,这让乾隆感到心里舒坦,想到此,眼里流露出一丝得意。今儿个午后,去看了看自己心爱地皇贵妃,那消瘦的脸上,掩饰不住复杂的情愫。听太医讲,怕是难越过冬季这个坎儿。想想过去在潜邸时的日日夜夜,仿佛就在昨日。虽说当年为着她父兄的家族背景,才纳了她,心里也难抑萧疏之情。据太监骆吉禀报,这阵子,全国各地的秀女正赶往京城而来。不知怎么,竟有丝丝惆怅。不过又是各个家族为着利益,再一次进行交易罢了。一桌宴席,来了两桌宴席之人,谁都不肯罢手,纷纷拿起筷子。朕该如何排解?自己想给的人,想见到人,却是相见难矣。好在打了北静王母子,找个机会再打了永琛,为今之计,要有个名目把她安置到后宫内才能放心。正想着,看见骆吉向自己递了个眼色,侧目一望,眼前有人在道边儿杵着。打量一下,却是元妃。她来干什么?该不是又要为她的贾家求什么吧?不动神色的哼了一声。示意骆吉停轿。
元妃看见乾隆的轿子停下来,忙拜倒在地:“皇上吉祥!”
乾隆看了看,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贵妃,只好伸手虚扶了一下:“爱妃平身。”从轿子里出来,看着人家。眼里问着缘故。
元妃娇笑着:“臣妾想着皇上近来太过操劳,想探望一下,也好放心。”
乾隆心说,还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子招数?哪有那份儿好心?什么时候把朕的肋巴骨拆光了,你们也就彻底的放心了。挥挥手,让轿子退下去,也让身边的太监宫女离的远一点儿。状似温和的与元妃边走边聊着。
元妃娇笑着:“皇上,臣妾相求您一个恩典。”
乾隆心说,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就知道,哼了一声:“什么恩典?”
元妃笑着:“臣妾想林表妹了,能不能让林表妹进宫?”
乾隆看着她,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这元妃还算识相,知道朕的心思,心里一热,逗趣儿的问:“爱妃,你可知道林姑娘如今还没除服呐,如何进宫?”
元妃急道:“皇上明鉴,林表妹脸皮儿薄,这事儿还得皇上下旨意才行。”
乾隆点点头:“说下去。”
元妃心里有了底,随笑道:“以臣妾拙见,莫如把妹妹先入了名册,再比着秀女们入选后,也与此同时,安排两个嬷嬷去荣府教习妹妹。约莫着这边儿挑选诸位小主妹妹的时候,臣妾的林表妹也该除了服。岂不两全其美?”
乾隆笑了:“有理。朕已经让她上了名册。她身子弱,倒是不用太早的学那劳什子规矩。进了宫,慢慢的学,有的是时间。”边说话,边进了凤藻宫。
又与元妃闲话了一阵,见骆吉捧着各宫主子牌子过来了,一笑:“今儿,就在爱妃这儿安枕。传膳。”
元妃娇笑着偎在乾隆怀里。
这一夜,不知又有多少位女人们在暗暗咬牙切齿,在寂寞寥落里难掩孤独之情。
直到天际画出一道亮色,又一日来临,宫墙树影顶檐上,一群乌鸦飞来伫足,这或许又预示着某种未知的降临。
这日是十六。各位宫眷们母家探访的日子。大妆打扮的王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