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天地间,浮动着一束束光影,从极远的天边,一直到眼前,就似遥远的不知从何处来的阵阵驼铃之声,传的极远,极远,仿佛是天籁之音,渐渐的拉紧人们的视野。渺茫、神秘、而又实在;厚实的枯草簌簌作响,地上、空间扬起尘埃,遮挡着斑驳跳跃的光影。
一队满载着货物的驮队,缓缓的行过来。有趣的是一只骆驼竟然拉着一个严实的驮车那驮车看上去倒也平常,灰色的棉布帐子,两边各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不用说,这是着女眷。随行的还有一个骑着乌骓马的年轻俊俏男人。挺拔的鼻梁,唯美的唇线,两道浓眉下的黑眸流露出一丝狡黠,一身白色的大氅,随着奔驰飞扬,显的飘逸潇洒。
“二郎,你不进车里躺一会儿?”那驮车的窗子掀起一角,霍然是尤三姐的面容。
“不累,还是你睡吧,这几日也没睡个好觉。”二郎可不就是柳湘莲。
一阵呼哨传过来,带起了一阵肃杀的朔风,放眼回转,远远的有一道浓重的黑线漫过来。
大家骇然,除了那默默行走的骆驼,一步一个足印的旁若无人。
一个四十上下,满脸络腮胡子、身披黑色大氅领模样的人骑着马赶过来,神色严峻的看着柳湘莲,担忧的想说什么又止住。
柳湘莲沉声道:“萧大哥,看好驮队。再有十几里路,就到了官道。今晚一定到风池镇驿馆,咱们才能跟朝廷联系上。”
此人正是与他同行的领队之人萧松山,也是柳芳安排的人。二人正是以搞西北通商为名,带着一批训练有**员,纵横驰骋流转在大西北崇山峻岭之中。眼看着腊月将临,二人留下部分人员在此留守,自己则带着满载的货物,带着驮队,转回京城,不然怎的圆行商的行径?
此次带回了不少西北地区的特产,如为数不少的上等皮草、波斯地毯、未雕琢的玉石,优良马匹,还有按照当地人储存好新鲜的白兰瓜、鲜桃、黄河蜜瓜、麻皮醉瓜、籽瓜、葡萄、苹果梨等。
“大伙儿跟紧了。快点儿。”
一阵狂风卷过来。带起一片黑烟。浓重地沙粒打在人们脸上。生疼生疼地。没人顾得上这些。人人恨不得生出翅膀飞上云端。才好躲过这场风暴。
冷冷地寒气。簌簌逼人。
这是剑气。虽然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当然。这得是高手才有地段数。
剑锋还没有贴近人地视野。阴寒暴戾地剑气已然直逼到柳湘莲地眉间。狠、准、疾。足显对方功力地厚重。他知道。一个极可怕地对手来了。
这不是在戏台上表演。也不是与那些梨园泰斗名角过招。这是真正地武林高手到了。他微微一后撤。鸳鸯剑擎在手中。剑出鞘。在半空中看似无意地挥洒了一番。戾气散去。一个中年男人极潇洒地含笑站在他面前。人家地手中也是一把罕见地名剑。
不经意地二人过了一招。一个看似文雅地男人站在柳湘莲面前。他就是桑梓堡地总管。年近四旬地昆山烈风。
紧接着,二十余人齐齐的站在驮队的前面,想走,门儿都没有。
“连公子,好身手。”
“花拳绣腿,不值一提。”柳湘莲按捺着心中的不快。
昆山烈风嘴上说着,手底下也没闲着,一招比一招狠,招招不离要害处,像是二人有着血海深仇似的,搏命来了。
柳湘莲心里着急,要是不能早些赶到前面的风池镇,就极有可能被迫入住那里的驿馆,那里的客栈不多,又是在南北东西交汇的咽喉要塞,各色人等极为复杂,那里的驿站驿丞又是见过面的,万一让别有用心的人看出什么来,这几个月的掩饰就泡汤了,毕竟这一带刚刚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眼下还太脆弱。心里急,手底下也就招招见险,鸳鸯剑忽而在上忽而向下,看似飘忽的一剑,及到了跟前就变的疾风一般的,朝着咽喉处插过来。整个身子看似旋身跃起如雄鹰捕物,及下来偏偏却是扫堂腿,点横劈。惊的昆山烈风一身冷汗,堪堪让过,还被削下一块衣领,连带的驼色大氅也开了一道缝,生生把个连帽劈成两半。
“承让了,昆山总管。”
“连公子,好功夫。”
柳湘莲微微一震,好个昆山烈风,竟然追到这儿,莫非对自己这一帮人有什么怀疑?果然非等闲之辈,自己刚刚有个动静,人家就知道了,那个桑梓堡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处。既如此,也就只好故作伤感的一叹:“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不是咱老百姓的一年的企盼?好歹承蒙堡主跟昆山总管不弃,在这里给了连某不少的帮衬,才让咱们这二十几号人能满载而归,不论这次连某能否了大财,一定不会忘记桑梓堡的。”
昆山烈风呵呵一笑:“连公子,大家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彼此照应还不是应当应分的?咱昆山烈风要是连这点儿襟怀都没有?岂不是让江湖朋友们耻笑?公子,此次赶来不为别的,为的是一位相熟的人,让我找一个妥当之人,顺便捎点子物件到京城。放心,行资绝对丰厚。”
萧松山走过来,微愕:“这来往的走镖的也不少,昆山总管何不让镖行的朋友赚些个?”
昆山烈风收敛起笑容:“萧先生,年关到了,一些江湖上的宵小们难免有个手紧的,万一瞄上了,岂不是让人家镖行朋友为难?你与连公子乃商旅人家,顺便捎上,谁人会想到这个中关节?”
萧松山点头道:“主家是谁?”
昆山烈风含笑道:“回讫王子罗尼都。”挥手一肃。
几个人抬来一个精致的描金箱子,放在二人面前,然后齐齐退下。
那昆山烈风交给了与对方见面的信物,半枚翡翠秃鹫。
柳湘莲收下,一挥手,几个驮队的人抬起那描金箱子,放到一个骆驼上。
转瞬之间,那一行人疾步而去。
柳湘莲看看萧松山,觉的这里面并不简单,有些担忧。
萧松山宽慰着:“一切按照规矩办,赶到风池镇要紧。”
一切又回到原来模样,仿佛什么都没生过,伴着萧肃的寒风,听着驼铃的震荡。
桑梓堡,乃是坐卧在群山之中的一块小盆地,东西不过三五里,南北不过六里,出了北山口,再疾走十几里路,就是著名的丝绸之路。再往东北方斜插过去二十多里路,也就是桑元镇。
桑元镇乃是一个大镇,居住着汉、蒙、藏、维吾尔、哥萨克、满、羌等各族人,经商的、行医的、编织业及开饭店,比比皆是,形成一个循环链条,把人们的日常生活活跃起来。还有几家商家会馆。朝廷也派官吏在此行驶中央政权各种政令。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来,总让人感到天高皇帝远,政令不通。
新近,从东面来了二十几个人,由连公子与萧松山带领着,选了一块较为繁华临街的宅子做门面,做起了收购营生。平时,除了部分店伙计、账房先生留守,余者则由连公子与萧松山带着去当地各家有些名望的豪门拜山。
就连远近的几个大豪绅也一一拜访,自然,那桑梓堡必在其中。遗憾的是,没见着堡主,倒是跟总管昆山烈风谈的妙趣风声,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那桑梓堡,据说大约有千数人,人不是很多,大都是青壮年,老弱妇孺极少。堡主听说名唤端木德良。为人深居潜出,在这一带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家里有两个儿子,长子是端木元丹,次子为端木祎奇。
那桑梓堡,堡主之下,还有六个堂主,按五行八卦,分别叫做宜金堂、威木堂、连水堂、兴火堂、保土堂、居中堂。
依山而建,堡墙高耸,街道纵横,竟然还有护堡的河道,分内堡、外堡、堡城三重。外堡看上去呈八卦形,墙厚二十米,高三十米,周长约十二里。为夯土板筑,部分地段用青砖垒成。八面每个面大体有一扇铁门。正门则是朱红的厚重杉木做成。“桑梓堡”三个大字分外醒目,有阁楼,楼上有家丁把守。
再往那堡的身后延伸,是延绵的大山。那是个神秘的所在。
连公子与萧松山进入堡内后,就见总管昆山烈风迎上来,引到一旁的待客大厅里就座。
简短的交谈几句,彼此寒暄着打了几个哈哈,主家就有送客之意。
无奈,连公子与萧松山只好起身告辞离去。匆忙之间,也就能看个大概,街道、庭院、河流、手工作坊、小小集市等。
为了不打草惊蛇,连公子与萧松山只是泛泛的与一些买卖人打交道,再就是那山陕会馆的分支小店,好获得一些商旅的信息。
可惜这里没有驿站,传达朝廷的政令信函都要由专人到几十里外的风池镇去取。军台传递军事情报也是空白点,军事巡逻及联络也是名存实亡。唯一能有点作用的就是民间商旅间的往来,也难怪,它们的行走路线是基本一致的。
无奈,一方面赶忙向朝廷报备这里的遗漏,一方面,悄悄的建立起最基本的驻站点。人员来的并不多,也为了不打草惊蛇,一切都不敢与当地的官吏联络。原本是追逐昊府踪迹而来,越追是越渺茫,来到近处,竟然连一点信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二人也曾提出进山寻踪,被远在京城的柳芳拒绝,让他们按部就班,只准看、记、不准行动。按照原来的预定,远没有达到目的,实在是不能返京汇报。拿着朝廷的银子,总得办事儿吧?可又怕这里的人起疑,也就好歹收购了一些物品,启程返京。
一路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到了风池镇,到底晚了,在整个镇子转悠了一圈儿,几处客栈竟然都是爆满。无奈,只好在驿馆住下。
柳湘莲把与驿丞打交道的事儿,让萧松山处理,自己把昆山烈风托付的那个小箱子,安排在自己与尤三姐住的房间左近。
刚刚走到住房门口,就见萧松山走过来,传达柳芳的指令,回京后,不要急于见任何人,一切随遇而安。
柳湘莲心里疑惑,也没法问谁,只好与尤三姐草草洗漱了一番。
有驿馆的厨子送来了晚饭,在这寒冷的气候下,也就是一些炖牛肉、烤羊腿、小鸡炖蘑菇、拉面、馍馍等。
颠簸了一整天,尤三姐早就颠的七荤八素,柳湘莲心里有事儿,也不敢喝酒,二人好歹吃了点饭菜,就躺在火炕上不想动弹。
这几个月,尤三姐跟着他离开京城,不用看别人的眉眼高低,也不用为衣食住宿犯难,就是一路所到之处过于荒凉,塞外嘛,哪能跟京城比?总算是在桑元镇,这块儿小小的塞上绿洲安营扎寨住下来,还开了个不算小的门面做生意。自己也成了连公子的正牌少奶奶。
柳湘莲并不是一个寡情之人,在离开京城之前,就物色好了一个小丫环,一个媳妇陪着她。并给了她不少银两,在桑元镇也由她安排他们夫妇二人的生活。
搂着她,柳湘莲只好温声安慰着,踏上山西地界,情况就安全多了,又数着日子算计着何时能到京城。看她有了精神,一个转身压上来,颠倒鸾凤一阵子,就分别与周公漫谈去了。
深夜,一个奇怪的声音漫过来,似箫非箫,似笛非笛,像是一曲凄美忧伤的曲子,缓缓的从深远的天界传过来。抑或是从深远的地下传过来。
有人说过,这里曾是古战场的战略要地,曾几何时,在这里埋下无数个冤魂,每逢他们的忌日,就会出来现身。
柳湘莲猛然惊醒,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尤三姐,仔细的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轻轻穿好衣物,提着鸳鸯剑,毅然走出去。
迎面却见一个人走过来,却是萧松山。二人急忙以眼神交汇了一下彼此的感觉,朝着放置昆山烈风所托的箱子那屋子里走去。及走近了,却见房门洞开,空空如也。
萧松山忙打了一个呼哨,二话不说的与柳湘莲追出去。
上弦月,没有月色照耀,只有那黑麻麻的一片看不到远方的幽蓝。驿站门外,夜幕下,仿佛有着一群人,恰巧刚从驿站门内出来。那只小箱子就被两个人提着。
二人急了,直奔箱子而去。
那两个人吓的踉跄着退着,被柳湘莲一左一右,双剑分刺,倒下。
萧松山也挥剑跃入人群,二人也不答话,就是一阵厮杀起来。
正战的难解难分之际,从里面出来了驮队的人们。一阵腥风浴血,就见远远的传来一阵长啸,那群人竟然嘎然而逝,仿佛从未生过什么故事来着。
柳湘莲郁闷的站在门口。
就是萧松山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阵子,尤三姐披着大毛淡青的斗篷颤颤巍巍的走出来。
“二郎,有人留了个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