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这是个秋末冬初时分,傍晚,飘飘洒洒的飞雪从天而降,而落到地面上又化成了水。整个天际沉醉在阴冷潮湿氛围里。
黛玉在这隐秘的精舍正房稍间内,注视着里面那豪华奢饰的古董、环壁宫灯、金质西洋自鸣钟表,脚下是暖暖的地火龙。她端坐在一色雕刻着先禽异鸟,铺满白色熊皮褥子的榻上,榻下一溜脚踏,朝西的一面放置着一排楠木交椅。塔前的几上摆着几盘精致的果品,茶盘上放置着泛着清香味的上等龙井茶。通着明间的入口处,有一个紫雕架子大插屏镶嵌着临海的西洋油画。黛玉身着藕荷色描金刺绣夹袄,下面是乳白色刺着金线芙蓉花边的裙裤,乳白色云肩上绣着一对儿玉蝴蝶。头上的髻琯着珊瑚翠玉簪。手里攥着一个帕子。想起了上次在玉泽园饭庄与乾隆见面生的事儿,脸上一阵烧,整个儿脸上一片嫣红。
颜芳与紫鹃、雪雁侍立在一旁。
紫鹃低声问:“姑娘怎么啦?”
颜芳笑问道:“姑娘可是感到冷?”
黛玉的脸更红了,摇摇头:“闷得慌。”她不知道这后面直通着踞府,来的时候,就见着院子里廊上挂着些装有灰白色鸽子的鸟笼,硕大的鱼缸已然没有游鱼,坛上的花草开的正艳。
听的一阵脚步声传来,颜芳忙迎出去。
紫鹃与雪雁相互看了看,又看看黛玉。
就见几个宫女走进来,手里端着各种物件,向黛玉微微鞠躬。
黛玉忙从榻上起身下来,向她们还礼。
紫鹃与雪雁也忙抽身回到黛玉身边,站好。
“玉儿。让你久等了。”正是乾隆走进来。身后跟着颜芳。
一挥手。宫女们齐齐退下去。
颜芳示意着。与紫鹃、雪雁也退下去。
黛玉只好向乾隆施礼:“玉儿见过皇上。”
乾隆一把扶住她。笑了笑:“难得啊。玉儿这还是头一次要见朕地。”
黛玉:“不知道皇上这样忙。玉儿逾越了。”
乾隆一笑:“这有什么逾越的?”扶着她一起坐在榻上。
黛玉想挣开他的拉扯,却被琯的更紧。急忙说:“我有东西呈皇上御览。”
乾隆一愣:“还真有事儿?”
黛玉忙把父亲的遗书呈给乾隆。
乾隆接过去,越看越是脸色凝重,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黛玉不敢问话,只有呆呆的注视着他。
良久,乾隆看着黛玉:“玉儿,应该不止这一张吧?”
黛玉喃喃道:“应该还有的,那儿时不时的有人打扰,才那府的四姑娘跟着住来着,走了之后才能看。先前的没有现,就从这本开始的,不敢耽搁。”
乾隆点点头:“玉儿宽坐。”走出去,在明间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又进来。在地上踱来踱去的,脸色严峻的让黛玉害怕。
一时,听的外面传来说话声:“臣雅克奇前来见驾。”
乾隆走出去,与之说了些什么,让其退下去。又走进来。
黛玉不好意思的:“皇上,玉儿是不是耽误事儿了?”
乾隆强笑着:“不是你的错,是朕大意了。”又说道:“这遗书先放在朕这儿,朕给你存着。”
黛玉白了他一眼:“看上面写的,咱们要大财了,皇上别忘了。”
乾隆瞪了她一眼:“还说呐,现成的大财,愣让你给了别人。”
黛玉微红了脸,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让乾隆知道了,又一想,在这京城里,他有什么不知道的?翻了他一眼:“我又不能让皇上帮着代管,不交给贾琏交给谁?”
乾隆笑道:“朕还真没想到,竟有当管事的潜质。也罢,什么时候给朕个事儿作。”
黛玉想到,事儿也办了,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就站起来说:“皇上,玉儿该回去了。”
乾隆看着她:“急什么?再坐一会儿,外面下着雪。”
黛玉:“总是要回去的,早点儿回去,好把余下的那几章找着。”
乾隆沉吟着:“也好,找到后让颜芳联系柳芳,那府有别处的人,让人家现这些,今后你就难安生了。”
颜芳、紫鹃、雪雁走进来。
紫鹃为黛玉披上披风,戴上帷帽。
雪雁与颜芳拿上乾隆给带上的东西。
几个人离开这个不为人知的隐秘房舍。
望着远去的黛玉,乾隆急忙招过来柳芳与雅克奇,三个人聚在一起详谈着遗书上的事体。
雍正辞世前,曾安排诚亲王跟着黛玉、贾琏同去扬州,务必要见林海一面。因着金陵那里出了几件迷案,牵扯着朝中的几位大臣,不得不停留两天料理此事,就在事情有了眉目之际,诚亲王正准备掉转头去扬州,京城这时候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无奈只有赶回京城奔丧。
乾隆新登大宝,一时顾不上别的,当他听到禀报得知林海已逝的噩耗,才觉出事情蹊跷。只有安排黛玉回京,以他的想法,不一定要进贾府,住进紫竹阁也是一样。让黛玉在皇家园子里,一来以示皇家的恩义,宽厚对待前臣遗孤,二是极想弄清林海有没有什么话回禀给他。三嘛,自然是为了他自己的心思。
林海在扬州肩负朝廷重任,盐税一直是贪腐官吏垂涎已久的一块肥肉,几番贪腐案,就是查不出来,此次他除了彻查此事,还有暗查云贵康藏等地的几位官员莫名暴死的内因。这件事本来让尹继善查办的,也是积劳成疾,尹继善得了疟疾,时好时坏的,难以为继。且不时的有人设坎暗算他。这样就落在林海身上,而另一项暗责,则是要尽快查清目前横行肆孽,让人谈虎色变的蒙面人来龙去脉。这样诸多的事情,林海不能没有一丝交代。
可继任扬州巡盐御史的人竟说,林海没有折子呈禀皇上,也没有向他交代任上的公事,这不符林海的办事原则为人做派。乾隆极为怀疑,问査启文也不得其所。只好压下去,等待黛玉回京再说。
黛玉是回京了,后来也住进了紫竹阁。
乾隆几次试探,竟然没有回应。还没等他想出新的法子,王夫人又闹着让黛玉回贾府。目前来看,这怕是有心人的计策。究竟是谁?与王子腾有没有关联?看到一个垚珠竟然把人们玩儿的团团转,乾隆有了主意,不能总让人家牵着咱们的鼻子走,咱们也得玩玩他们。
柳芳与雅克奇兴奋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开拓出几条出人意外的计谋。
日上三竿,黛玉还在梦中遨游太虚,被什么人摇晃着折腾醒了。
“干什么?紫鹃,雪雁,你们让不让我活了?”
“林妹妹,快起吧,没见过这样的懒丫头。”这分明是迎春的声音。
黛玉急忙伸手扒开自己的眼皮,仔细一看,可不是迎春还是哪个?面含微笑的看着自己。
“二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迎春笑道:“来了一会儿了,见你高睡,没让紫鹃叫醒你,就这么看着你睡。妹妹,你睡觉的样子好美,好甜。”
黛玉见紫鹃在一旁好笑的看着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就强挣扎着起身。
紫鹃笑着:“姑娘也该起来了,一夜好睡,看睡过了头,晚上又睡不着。”
雪雁走进来,一看屋子里的情形,心知必是与紫鹃有关,心里有些不快。又见黛玉用眼神告诫她切勿多语,只好什么也不说。她知道,昨晚从那家大宅子回来后,黛玉就说累了,要早点歇息。让紫鹃、春纤帮着净面洗漱后,就催她们下去歇息。
待周围没有动静后,黛玉就悄悄起身走进书房。
雪雁忙过来服侍,帮着她从一个不显眼的夹角处,搬出那个小箱子。这时候,雪雁觉颜芳、铮慧、月眉及珈蓝,还有白绣、青儿、冬铃、秋祎等也悄悄围住书房。
颜芳走到书房门边,守住。
雪雁知道黛玉一定要办大事儿,就小心翼翼起来。
黛玉把那专门放置祖父手记的小箱子搬到书桌上,用钥匙打开,从里面找出一个本子,对着烛光,一页一页的查着什么,终于,像是现了什么,就停下来,让雪雁递过一个牙签,挑起一个线角,一针针的挑出来,从里面找出一页写满字迹的纸张,看了看,收好。又接着往下找。就这样,找一阵,看一阵。看一阵,找一阵。直到天亮,才罢手。累的气喘嘘嘘,伏在桌子上歇了一会儿,又支撑起来。大约找到二十几页写满字迹的纸张,又把它们理好,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装好,封起来。又把那本手记放置到那个小箱子里,锁好,让雪雁帮着,一起放在那个不起眼的地方,这才让颜芳进来。
颜芳谨慎的把那个小盒子收进自己的内衣里,束好。
“姑娘,颜芳走了。”
黛玉肃然道:“姐姐,拜托你了。”
眼望着颜芳与珈蓝离开,雪雁扶着她走进卧房歇息。像是了结了一桩大事,她一下子倒在床上,任雪雁为她盖上锦被。动也不动的直到现在。
目前,再没有见到颜芳的身影,黛玉与雪雁有些担心,极怕东西有失,只要是有心人看出林海的字迹,就一定能想到黛玉这儿来。
眼下,见迎春如此这样兴致,黛玉纵然是浑身无力,头昏脑胀的,却也不好怠慢人家。心知这位表姐内心极为脆弱,在这府里一向是谨慎小心。今日此举必有缘由。就含笑说:“二姐姐,好兴致,有什么好玩儿的找我?”
雪雁端来面盆漱盂,服侍她净面漱口。一面有紫鹃为她梳妆打扮。
迎春笑看着:“前儿个听妹妹说,看‘太上感应篇’太忧郁,不知道可有什么别的法子?”
黛玉想了想:“论语不错,姐姐可以看看的。”
迎春一笑:“那是男人们看的。”
黛玉一笑:“看书为着明理,知道如何解劝自己,如何处世为人,如何警示自己。看一看,总是有好处的。”
迎春笑问着:“妹妹敢是看这样的书来着?”
黛玉微微一笑:“在家时,爹爹一直把我当做男儿养,这些书是要看的,也要说出自己的感观,想敷衍了事也不行。”
迎春低下头,暗自叹息。
黛玉猛醒,忙说:“二姐姐不用为我伤心,这些年有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和大嫂子关照我,好多了。”
迎春接过论语,点点头,笑了。
黛玉又说:“还有李清照的文集,姐姐也看看?”
迎春闻听一笑:“也是,好好的沾一沾人家的才气。”
黛玉笑了笑:“姐姐也是有才的,就是让着妹妹们。在这府里,可是咱们姐妹的大姐姐呐。”待又想起元妃,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人家有亲妈疼着,用得着自己瞎操心?及见到司棋与绣橘进来,忽然想起安置在那沁翎绣院的晴雯,也不知道她怎么样?自走后,一直没有音信。倒是应该看看去,人在人情在,过去看看她,也正好看看嬿淑姑姑,省的人家觉着自己有事惦记人家,没事就抛在脑后。不知不觉的起呆来。
迎春诧异的:“妹妹这是怎么啦?又有什么事情不成?”
黛玉神秘的:“过两日,我带姐姐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紫鹃与雪雁正一人端着一盘糕饼,一人端着一碗燕窝粥过来,闻听此言一愣,不知道这位姑娘又要去哪儿玩儿?看着她不语。
迎春:“什么地方?咱们府里一向是不让咱们出去的?”
黛玉:“沁翎绣院,也不让去?”
迎春笑了:“什么时候?告诉三妹妹、四妹妹她们,一定高兴。”
黛玉:“悄悄的,就咱们俩。三妹妹要管家,四妹妹要绘画。要是叫,就叫上妙玉。”一边拿起一块儿刚烤好的糕饼,轻轻的咬了一口。
外面传来笑语:“什么事儿?要叫上我?”
门帘子掀开,走进来妙玉与丫环雅竺。
黛玉忙放下糕饼,喜道:“姐姐真是不经念叨,才说你,你就来了。快请坐。”
迎春正要说话,这时候,又有人来了。
一看却是贾母身边的丫环走进来笑道:“林姑娘起驾,琏二爷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