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黛玉移开那道犀利的眼神,回道:“是。査叔叔与婶婶一直用他们的方式照顾我。”
贾母感叹着:“是我瞎了眼,也是贾府有眼无珠,太亏欠你了。”她心里明白,这是黛玉对她的信任,也是把贾家当成自己的家,才能把这样的好处拱手递到她的面前。凭着査启文夫妇的能量,悄悄的为黛玉安排好这一切,根本不算难事。哪儿还用的着让贾家插手?这分明也是让贾家分一杯羹。她一把搂住黛玉,呜呜的哭泣着,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言语。弄的鸳鸯探进头来,查看着动静。
贾母搂着黛玉,也说出了让贾琏出面帮着料理煤矿的意思,这倒是与黛玉的想法一致。老太太昂奋起来,叫进鸳鸯去找贾琏过来。要立马赶到。
黛玉忙说,别惊动不相干的人。
贾母忙让鸳鸯按照林姑娘的话去做。
贾琏很快就来了,见到贾母忙问安,施礼。
黛玉也向他问了好。
坐下之后,鸳鸯又到外面看着人。
贾母与黛玉又把事情跟贾琏说了一遍。
这样的好事,贾琏能不应承?想到自己也能到外面干些个实事,自然是有些兴奋。不愧是贾家的干将,想到这件事虽说不想让王家、薛家搅和,也要跟自己父亲与二叔说清,也要调一些精明的家人过去使唤。
于是贾母又派人请过来贾赦、贾政兄弟二人。
贾赦听了半天没合拢嘴。自从那年被皇家抄了家。贾府就再没有过什么外面地产业。只能凭着那点子虚职换来地有限银两。这两年。不是林家地银子撑着。早就连外面也挂不住了。连连朝着黛玉笑。
“咱们这是托外甥女地福分。好。好。琏儿。用心干。家里地事儿。为父多劳累点儿。”
贾政看着黛玉。流下眼泪。有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啊!想想自己地夫人对待外甥女地所作所为。自己也难堪。就呜咽着说:“全凭母亲安排。总之。我是对不起外甥女。”
黛玉忙说:“舅舅别这么说。你们都是我地亲人。我有事儿。自然是跟你们说。难不成还要跟外人说?”
贾母靠在榻上。笑着说:“这也是咱们家地大事儿。你们好好地计议一下。”
贾政说:“先防着王家、薛家地人。免地她们搅乱。”
贾赦点头答应:“这话有理,如今咱们也要为咱们这一家子人留条后路。这样吧,琏儿你这就给人家一个话,尽快安排签约事宜。”
贾琏忙出去安排人去广和査楼,回话给査启文。
很快,査启文也派人过来面见黛玉与贾琏,定下明日上午签约。来人就是路管事。
送走来人,贾赦、贾政、贾琏都在贾母这儿边吃晚饭边计议着诸多繁琐之事。黛玉也被硬留下来。她本想去看看惜春的情况。
那惜春,一句话就让尤氏、贾珍忙乎好些日子。怎么说也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妹,开口说了话也不能当耳旁风,就开始给人家找房子,远了不行,近了也不合适。太旧了不成,翻新又来不及,足足折腾的这两口子两眼直,看哪儿都像是想买的房子。
惜春看着终于笑了。不好意思起来:“算了吧,不要了。妙玉回来了,我又有林姐姐、二姐姐做伴儿,凑合吧。”
一句轻巧的话语,直气的贾珍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打自家妹妹几巴掌。尤氏只有苦笑连连,对于这位嫡亲的小妹妹,她比贾珍还了解,心无旁暇,并无什么狡诈心里,就是看不惯宁府如今的行事做派荒唐事,再加上那荣府的王夫人居然糊涂到向园子里的姑娘们身边下手,不检点自家儿子的荒唐,比之宁府还不如。想到这儿,贾珍、尤氏二人也无奈的笑起来。丢开这事儿,还要安排过中秋节的大事儿。那荣国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贾琏不朝面,凤姐安卧在床上。贾政还得应付朝会上的事儿,贾赦老么咔嚓眼的,由几个丫环扶着四处溜达,说是主事儿,其结果是说了这事,忘了那事,捡起了那事,又落下这事。李纨、探春也是丢三忘四的,只好火把尤氏招过去安排,才算把大面上的迎送回礼安排好。
黛玉与贾琏带着银两按时来到内务府,正好与佟家人、陈家人见着,査启文作为主家,为他们相互作了介绍,各自签约画押,盖上印章。并收取了龙章特许票证、相关文书、契约,附上银两,各自收下不提。
査启文又在玉泽园饭庄请客,席面上,贾琏谈吐精炼雅趣的言词,也让在座的人心生好感,由不得生出结交之念。
黛玉在办完正事后,收好契书,悄然离开,带着紫鹃、雪雁在广和査楼的二楼雅间安坐,品茶凝神听古书。
一桌子上等佳肴送进去,金夫人也走进去,坐在一旁与黛玉边听古书,边就餐,边调侃着她们女人家的敏感话语。
中秋佳节之夜,大观园内吊着羊角大灯,嘉荫堂前月台上,焚着斗香,秉着风烛,陈献着瓜饼及各色果品,贾府众人面带笑脸,聚集在这里。真是月明灯彩,人气香烟,晶艳氤氲,不可形状,地下铺着拜毯锦褥,贾母净手上香拜毕,余者众人皆拜过。
贾母言山上赏月极佳,兴致勃勃的与众人相携迤沓来到山上的敞厅,因在山之高脊,故称之为凸碧山庄。大厅里,以贾母为,左面起是贾赦、贾政、贾珍、贾琏、贾宝玉、贾环、贾蓉、贾兰等,右面是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李纨、凤姐、黛玉、迎春、探春、惜春、湘云、胡氏等环形彼此相连。
黛玉看了看满厅里的众人,心里一动,就悄悄的走到贾母身边低声说:“何不让妙玉也过来?姥姥看好不好?”
贾母为难的:“她是个方外之人?又为人孤傲,怕是不来的。”
黛玉:“来不来的,是她。咱们尽了她就是。”
贾母打人过去叫妙玉过来。
谁成想,妙玉居然过来了。
贾母、王夫人倒也高兴。
贾母让人又设了个座,就跟着黛玉在一席。
那贾赦、贾珍、贾蓉向来极少见到这样的女尼,见了之后,久久难以忘怀,几双眼睛紧盯着人家看过去。惹的他们的女眷恨恨的瞪着妙玉。
黛玉倒是有些后悔,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让妙玉下落到凡尘才是。
许是很少参与这样大的家庭聚会,妙玉也有些兴奋,她才不管人们怎么看她,本来也是,人家也是达宓儿哥哥的未婚妻,栊翠庵不过是止那些宵小图谋不轨之心的门锁。
不等宴罢,黛玉、湘云、妙玉三个人悄悄离开热闹之所,边看夜景,边说着女儿家的话,不知不觉的来到凹晶馆。
倚在那池沿边上的竹栏,眼望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弓鲛室之内,微风飘过,粼粼催动池面皱碧铺纹,令人神往,不忍离去。
黛玉一手拉着妙玉,一手拉着湘云,有些伤感的:“我们是一样的命。”
妙玉也眼盈晶珠儿,轻叹道:“笙笛难掩漂泊泪,谁知今昔照何年?”
湘云劝道:“林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总是这样伤心落泪的,还不是让自己难受?弄出病来,还不是让她们称心?我偏不让她们得了意,说没心没肺也好,说犯傻也好,总比让自己闷在心里要好。姐姐也要想开才是,要活出个样来,给她们看着,让她们伤心。妙玉姐姐也是一样,咱们这样的女孩儿家,不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谁会理会咱们?”说着说着眼泪簌簌落下,不由的掩面哭泣。
黛玉想到湘云平素在这里,也是要看别人的颜色过活,艰难之处不比自己差,偏有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倒也让人羡慕。只是自己的处境,又不是湘云能比的,人家好在已然有了归宿的目标,而自己却还是茫然谜样。
妙玉总没接触到一般女孩儿家的私语家常话,这次让湘云这样一触动,也想起了自己的心事,中秋之夜,乃是合家团圆之夜,也不知道达宓儿怎么样?有没有人陪着她?虽说同在京城,没有皇上的允许,也见不到她,还有那远处谜一样的未婚男人,他如今却又是怎样的?
湘云又说道:“可恨宝姐姐,平素跟咱们多好?这会子却自己快活去了。”
黛玉有感于她的相待,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就提议说:“不如咱们联句作诗如何?”
湘云拍手称赞:“极好,咱们平素都爱五言,今日就作五言联句如何?妙玉姐姐,你可愿与我一比?”
妙玉也笑道:“依你。比又何妨?”
湘云笑道:“可依何韵?”
黛玉:“现成的,数竹为韵。”
妙玉:“这倒有趣,我来。”真的一根一根的数下去,刚好十三根。
湘云:“偏是十三韵,极难的。”
黛玉笑道:“我有了,请听。三五中秋夕,”
湘云:“我也有了,清游拟上元,”
妙玉一笑:“撒天箕斗灿,”
黛玉也一笑:“匣地管弦乐,”
妙玉又一笑:“几处狂飞盏,”
湘云叫道:“谢家不启轩。”
••••••,黛玉又道:“冷月葬花魂。”
又联了一阵,紫鹃与翠缕找了来,三个人这才知道夜已深,湘云是不好去李纨那儿打扰了,要跟着黛玉去潇湘馆凑合一晚上。妙玉待要回栊翠庵,却被黛玉拉住,一手一个的拽到潇湘馆,那里倒是一半人歇了,一半人在等候着。
雪雁端来一盘子内造瓜仁油松穰月饼、枣泥月饼、五仁月饼、饴糖月饼、蟹肉月饼、腊肉月饼,一盘苏式月饼、一盘奉天月饼,还有西瓜、甜桔、菠萝、葡萄、樱桃、脆枣等,又取出一瓶西洋红葡萄酒。
紫鹃为她们三个人倒上酒,见春纤又拿来一个托盘,里面是贾母送来的小点心、小瓜仁、小桂圆肉、金桔等。
湘云兴致来了,豪饮几杯葡萄酒,又要了一些竹叶青酒,竟然喝醉,不管不顾的躺在黛玉大床上自睡。
黛玉叫来翠缕为她盖上锦被,接着与妙玉浅浅的饮了几口,放下,用牙签挑着樱桃吃。
妙玉则大嚼起脆枣。而后,二人相拥低声说着只有她们自己才听见的话。
“妹妹,是我连累了你。”
“无碍的,习惯了。”
“何不离开这儿?”
“何处可栖身?”
中秋过后,贾琏就安排人手,择日启程奔赴张家口以北的煤矿。这时,本是极平常的一件小事,却弄的贾政恼火万分。
起因是贾政想起了赏赐宝玉随行见世面的事儿,也就跟贾琏说了一声,想让他带着宝玉一同前往,历练历练。
贾琏也到没有多想,去就去吧,多一个自家人跟着,路上也热闹些。
谁知道,王夫人听了,开始倒也愿意,并还忙着准备宝玉的行装,及至人家要走了,却又变了卦,说是那西北不比德州,山高路远的,过于艰难,宝玉哪儿能受那个苦?玩儿也得挑个地方才是。
又不能跟她说实情,贾政自己说出的话,又被自己夫人闪了,心里不痛快。
贾赦也觉着不快,你的儿子不能吃苦,别人的就得挨着?好,这可是你说的话,不是咱们逼着你,你们不愿意去,以后,就是想去也晚了,决不让你们插手,得着一点儿好处。
贾政心里不糊涂,怎么不知道自家兄长的心思?情急之下,与赵姨娘谈起。
赵姨娘闻听,忙说让贾环过去,跟着贾琏去历练一番。
就这样,悄么声的临时换人,这以后也就留下久远的裂痕,让王夫人始料未及。
贾琏带着贾环,及一些府中干练、严谨的家人,踏上通往西北的路。
赵姨娘硬要贾政陪着她悄悄的送贾环来到二门口,眼含热泪遥望着渐渐看不到踪迹的爱子那瘦小的身影。说出了一个自己想也没想到的话。
“老爷,您对环儿想怎么办?”
贾政看了爱妾一眼,悠悠的说道:“大凡咱们这样的人家承袭,要么是长,要么是幼。”
赵姨娘恨恨的:“老爷记住今儿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