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那平儿咬牙骂道:“都是那贾雨村什么风村,半路上那里来的饿不死的野杂种,认了不到十年,生了多少事出来!”
原来,自打今年春天,贾赦就在外头看上什么旧扇子,回家看家里收藏的所有好扇子都不入眼了,疯似的叫人四下里各处搜求。满世界的踅摸,偏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冤家,诨号叫作石呆子的,家里穷的连饭也没得吃,偏他家就有二十把旧扇子,死也不肯拿出大门来。贾琏求了不知道多少人情,才见着这个人,好言劝说不顶用。许他银两5oo,先兑银两后取扇子,愣是不答应。
那石呆子说:“我饿死冻死,1ooo两银子一把,我也不卖。”
贾琏没办法,只好回了贾赦。
这件事儿不知怎么被贾雨村知道了,设了个圈套,诈他拖欠了官银,招衙役锁他到衙门去,搜出了扇子作赔偿,这才了事。
贾赦得了那二十把旧扇子,喜不自禁,在贾琏面前夸赞贾雨村会办事儿。
贾琏心里不以为然,就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什么,偏又让贾赦听到。也没拉倒用板子、棍子,就站着,也不知道人家拿了什么东西,混打一顿,就连脸上也打破了两处,打的都动弹不了。据说是薛家有一种丸药,是专门治棒疮的,平儿这才赶过来相求。
宝钗闻听,忙叫莺儿取了一丸子药给她。又说,不方便去探望,叫她带个口信问候。
这事儿在贾府里悄悄的传开,毫无疑问,也传到了潇湘馆,自然,黛玉也就知道此事。她倏地站起来,又缓缓的坐下,手里攥着正为诚亲王福晋未出世的孩子缝制的小衣裳。
贾琏在这个府里,像一个爱护小妹妹的兄长那样保护着她,出了这样的事儿,怎能让她不动容?又有贾雨村牵扯其中,更让她无法适从。
那贾雨村自从那年与她在京城分开后,就再没打过交道,倒是经常听到有关此人的传言,大都是并不光彩的传言,如今,又这样的欺压普通百姓,为了二十把旧扇子讹诈人家。反而令贾琏在贾赦面前挨打挨骂,现今在这府里传的沸沸扬扬,让黛玉感到羞愧难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落下。
她想去探望贾琏。又怕别人瞎说闲话。不去又觉着过意不去。反复思量。终于。让紫鹃取出几个识字地本子。又拿上几样玩地物件。打着去看巧姐地明目。前去探望。
紫鹃想劝她别去。又不是她地错。可看她地样子。不去是不行地。也只好扶着她一同前往。到了凤姐地小院。听了听。里面倒是静悄悄地。
平儿倒水出来。看到她们。忙招呼着:“林姑娘来了。”
凤姐听说。也迎出来。看上去。一脸地泪痕。头饰也散乱地不成样子。眼圈儿红红地。像是刚擦拭过。
“妹妹。你快请进!”
平儿掀起帘子。也让着。
“林姑娘,请进!”
黛玉迟疑一下,愣愣的说:“姐姐,都是妹妹不好,让链二哥哥受气。”
“什么?”凤姐楞了一下,笑了:“妹妹说什么呐?这与妹妹有什么关系?快进来,咱们说说话。”
让黛玉进了堂屋,陪她坐下。
平儿自拉了紫鹃出去说话。
黛玉难过的哭起来。
凤姐也哭了,最后还是自己取出帕子拭泪,又帮着黛玉拭泪。
“好啦,别哭了。”低语着:“就是没这件事儿,也会拿着别的什么来作伐子,这不过是借着事由拿二爷出气。”
黛玉一愣,还真没想到会是事出有因。
“跟柳家的小爷见了几次面,不知道被谁看到了,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闲话,又是兰哥儿学武的事儿,没跟老爷说呀,还就是你那链二哥哥改不了的臭毛病,偏打主意到老爷屋里边,攒到一块儿,一了让算了总账。”
黛玉这才明白,总算是止住眼泪。
“我担心死啦,觉着自己害链二哥哥受罪,赔不是来的。”
凤姐一听笑起来:“放心啦?好啦,我也不留你了,好好回去歇着吧。没事儿。”又轻叹着:“这满府的人,也就是妹妹啊,人家亲亲的妹妹,理都不理。”
黛玉不好接这个茬,只好笑笑:“别的姐姐,身边也不消停,不像我,有个紫鹃帮着。”又放下给巧姐的东西,告辞出去。
紫鹃也正好与平儿出来。
凤姐让自己丫环一个叫丰儿的和来旺媳妇一同陪着她们回潇湘馆。
这倒好,来时,是两个人,回去到饶上两个人。四个人说说笑笑的,倒也不寂寞。
“姑娘放心,凭姑娘的为人、品行,谁个不疼?哪个不怜惜?别说二奶奶、二爷疼姑娘这个妹子,就是我们也是爱惜的。”
“旺儿嫂子过奖了,我一个孤女,在这府里,尽给大家添麻烦。”
“姑娘,我们不过是下人,服侍谁也是服侍,倒是姑娘待人真心,想不让人心疼也难。我们奶奶这样,别人也是这样,不就是有人不想认了,还摆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儿,说白了,谁比谁傻?”
“得旺儿嫂子吉言,丰儿妹妹好意,林姑娘一直也说,在这府里,除了老太太、太太,就是链二奶奶待承好,姑娘不会忘了这些。”
到了潇湘馆,黛玉急忙让紫鹃拿了两个荷包塞给丰儿、旺儿媳妇。
迎春手里拿着那本《太上感应篇》,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贾琏挨打受伤,一传到缀锦楼,她就是一愣,心知这个哥哥跟自己一样,在父亲面前,一向是小心谨慎,谁知道还是让老人家不满意。这次,又不知道为了什么?让贾琏挨了这样的打。有心前去探望,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谁承想,刚说了一句,就被奶妈阻拦。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有别的,啰嗦了一大堆。好像是自己前去见了自家哥哥,就成了大逆不道之事。又说什么,太太教导一场,不说是报效父母的恩德,却反着来,这不是让老爷、太太伤心吗?想想本是一个庶女,安分些吧。
听的绣橘与她分辨起来:“你老人家不要信口开河,姑娘怎么啦?什么庶不庶的?这也是你该说的?自家兄妹来往有什么不对?你老人家难道不和自家的兄弟们打交道?是谁那天赶着去找什么兄弟,看什么人来着?”
那奶妈子急了,赶着跟迎春说:“姑娘看看,这小蹄子要死啦,竟然这样跟我说话?姑娘得给我做主。”
“还说什么要姑娘给你做主?我看你是要做姑娘的主。”
“算了,你们别吵了,我不去就是了。”
绣橘哭了:“姑娘啊,人家有难时,才能看出真心假意。自己的亲哥哥,去看看又有什么?真要到姑娘有事儿的时候,就凭这老人家真能帮了姑娘的忙吗?”
迎春心里也是难过,可她深深的明白,这奶妈分明就是邢夫人安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里。
一阵烦闷,拿着书走到外面,去看着眼前那含苞欲放的花蕾。树影婆娑,摇曳娉婷,宛如一个个美丽的少女在尽情挥洒自己的青春气息,承载阳光雨露与大地的厚爱。心里感慨颇多,自己一个人,什么时候也能像这含苞的花蕾,能够得到长辈们的真心疼爱?
远远的,从弯弯曲曲小径深处走来几个人,看样子是在说什么。
她下意识的往不引人注目的夹角闪了去。却听到那几个人的言语。
“嫂子这回又得了不少外财。”
“那是,要么怎么说运气来了。也就是林姑娘,年纪小,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出手大。”
“人家手里也有啊。要是这个主儿,自己的钱,自己都做不了主,谁爱搭理她?”
“说起来还是二爷的亲妹妹,就像什么事儿也没有,理都不理。这样的人,让人心寒呀,别说二奶奶,就是我,也懒的理她。”
“不就是个庶出?有什么呀?”
“庶出?那个主儿,一听说,林姑娘去了,跟着就赶了去。也还是庶出呐。”
“人家有太太做主,二爷、二奶奶还不是得听太太的。”
“太太做主?哪个太太给她做主?”
一阵嘲笑声传过来。
迎春感觉到身上阵阵凉,脸上微微红。
忽觉身子一暖,一件披风罩过来。
“姑娘,别理她们,看冷。咱们回去吧。”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绣橘。
老太太把前来请安的黛玉留下来,并让鸳鸯取来几件刚做好的洋绉裙、凤尾裙,让她试穿一下,看合适不?
瞅着身边没有别人,这才问着:“你链二哥哥还好吧?”
黛玉低声说:“听风姐姐说,好些了。”
贾母笑了笑:“看看也好,让他们知道,你是心里有数的。”说着话,脸色一变:“也让他们知道,我是明白的。”
黛玉愣住,看着贾母有点儿不知所措。
“姥姥,您这是?”
“他们是打给我看的。”
黛玉更奇了,心说这事儿跟老太太有什么关系?
贾母自顾自的往下说:“不就是我让琏儿干了几件事儿,没让他们知道。给兰儿找焦大学武,也没有通过他们。跟柳家的哥儿打了几个照面,就让他们这么恨?这群白眼儿狼,喂不熟的狗。好,好,好说啊,以后,想让我管,我还不管了呐。两个没娘的孩子,我都养起来,费心思的教着,想着让他们将来出人头地,也是为了他们的脸面好。没想到啊,好心不得好报,打儿子给我看,有志气。”老泪纵横,痛不欲生。
黛玉忙劝着:“姥姥,您别哭了,玉儿害怕。姥姥,许是舅舅也是教子心切,不得法,没想到这些会让您伤心。舅舅是无意的,您别这样啊。我要不,去说他们去。”
贾母喝道:“不许让他们知道,我还要这个脸呐。”说完了,又流下泪来。
黛玉忙应着:“是,玉儿记住啦。”眼里也是盈满珠痕。
贾母试了试泪痕,重新靠在榻上的绣枕上。
鸳鸯给她轻轻的捶着腿。
黛玉自己忙用手帕拭去泪珠,挨着贾母坐着,用玉签挑着面前盘里的蜜饯杏、李子、梨、荔枝、哈密瓜、橘子、桃等,慢慢的往自己嘴里送。
贾母眼里时不时的闪着精光,久久放在黛玉的身上。
“铮慧回去了?”
黛玉忙应着:“回去了,说是太后找她,又来了一个叫月眉的。”
“丫头,姥姥这阵子精神不济,对你关照不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没有,玉儿挺好的。”
贾母正要再说什么。
一个丫环禀道:“老太太,宝二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