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重回红楼境无弹窗 “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你这不是成心害我?不行,你走。你走啊?”永琛急了,口不择言的,对着罗尼都叫着。
罗尼都也不示弱:“谁害你了?你害我还差不多。”
永琛:“你到底想干什么?”
罗尼都:“那个小丫头片子,你当我真的对她有兴趣?还不是为了逼她说出垚蛛的下落。”
永琛不解地:“垚蛛?又是什么破玩意儿?”
罗尼都:“破玩意儿?你有几样?价值连城啊,你懂不懂?”
永琛有点儿动心,心说,老爹正为鼓捣那七司衙门资金的事儿抓挠,有了价值连城的玩意儿,不就大事儿可成?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这小子又憋着什么坏吧?不行,我得抻着他,就待搭不理的问了一句:“有这好事儿,你会找我?就蒙吧。”
罗尼都:“咱们不是朋友吗?咱不是不打不相识吗?对吧?”
永琛:“直说啊,我还有事儿。”
罗尼都:“那个达宓儿去荣国府,绝不是偶然,她是找人去了。”
永琛心里一愣,脸上不悦的:“找谁?别跟我说找林姑娘去。”
罗尼都知他心思。忙说:“当然不是。她是去找她未婚地嫂子。一个江南女人。那东西。那个江南女人知道地。”
永琛心里一宽。只要不是牵扯到林黛玉。就好说。“那个江南女人。姓甚名谁?”
罗尼都:“不知道。不过。达宓儿在大观园住了一阵子。总得留下点儿什么蛛丝马迹吧?”
永琛:“好吧。你先在这儿住下。有一样。不准到处瞎溜达。出了事儿。怨你倒霉。”
人在屋檐下。只有低头。罗尼都明白。只要一出去。就备不住立马让官府抓了去。点点头。“一切听世子安排。”
贾珍这个郁闷。才过了二月。这位世子爷又来了。敢情把我们家当成自己家了。倒是不见外。赶紧让几个小妾给自己捯饬捯饬。迎出门。一阵寒暄。二人进入宁国府地小书房。关上门。这才分宾主坐下。
永琛倒是开门见山,把罗尼都说的话,简明扼要的说了说。
贾珍说:“这人可是被皇上带走了。”
永琛:“能不能问问那府的女眷们?她在园子里都说了些什么?”
贾珍一听心里就堵,这叫什么话?问谁呀?林姑娘?谁敢问去?没看见就这么点儿事儿,皇上亲自坐镇。这是多大的面子?我去找骂去?只好苦笑着:“世子爷,您看这事儿,可不大好办。这林妹妹,一个女孩子,平时除了作诗,就是作画儿,要不弹弹琴的,哪有那份儿心眼儿?人家打小不愁吃,不愁穿的,也不走那份儿心思呀?”
永琛一想也是,林黛玉才刚过十二岁,怕是没有这份儿心思。可这是唯一的线索,看贾珍根本没有松口的意思,心里暗暗盘算,这个滑头,不给个骨头就不摇尾巴。别看这个永琛,二十出头,可没有时下流行的那班纨绔子弟样儿,从小深受当年的康熙爷喜爱,被带在身边进行熏陶,后来又被他父亲培养造就出一副统辖人的本事。就见他哈哈一笑:“珍大哥,看在林姑娘的份上,你我可是亲戚。”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八字还没一撇儿呐。
贾珍心说,人家林姑娘跟你这事儿眼下没什么关系呀,嘴上可不敢这么说:“世子爷,这可是我们高攀了。有什么话,您说。”
永琛又说:“请尊夫人出面去问问如何?”
贾珍想了想:“这样吧,我让尤氏去看看情形再禀报您。”
话到这儿,意思也就到了,客随主便,永琛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急,只好回府等消息。
送走了永琛,叫上尤氏,两口子商量了一阵子,就双双到贾府去见贾母。
这可不是小事儿,贾母把贾赦、贾政、邢、王二夫人,还有贾琏、凤姐叫上,齐齐的到了小暖阁,听着贾珍把永琛的话说了一番。
“徐步晓风起,清游巧岫岩,昨夜昙花妙,玉影琢诗还。”贾母闭上眼。
贾赦想了想:“这也看不出什么来。”
贾政沉吟一下:“也就有个巧岫岩?看上去像是个地名?这大清朝地方大了去了,往哪儿找去?山上?”
贾赦:“南边?北边?东边还是西边?”
贾母:“你们这是?快算了吧,财有这么容易的?别是让人家给蒙了吧?”
贾珍忙说:“老太太,不会的。永琛他堂堂一个亲王世子,不会。”
“要不,请出外甥女儿问问,这孩子聪慧、饱读诗书,也许能看明白点儿什么?”邢夫人提议说。
王夫人、尤氏忙一口赞同。
凤姐只笑不语,看着老太太。
潇湘馆,宝玉自从那日去看黛玉,被拒之后,就天天到此报备。许是王夫人也觉着自己做过了头儿,倒是不拦着,只是让袭人等人好好跟着,别让宝玉言语唐突冒犯了人家,惹的人家又伤心落泪的。
潇湘馆走了达宓儿主仆,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黛玉也从这件事儿,明白了不少事理。别看整日“心肝肉儿”的叫着,真要到了关键时刻,能让你从外头寒彻到骨子里。疼爱自己的父母不在了,自己就是全家,全家就是自己一身担。在这儿每一天,无非是对年迈的外祖母尽一份儿孝心而已,人情冷暖的,自知吧。更何况,自己还在居丧之中,能忍则忍。也就不再理会宝玉的唠叨,人家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赔不是,自己就接着。来玩耍,自己也一起陪着。有时候,探春也过来瞧瞧她,再就是迎春,虽说这个表姐话说的不多,就是对《太上感应篇》有兴趣,倒是人挺实诚的。惜春,据说正忙着画园子,抽空来略坐坐,就算是尽了姐妹之情。宝钗与湘云,有时候也一同相携看望自己。李纨来的时候,总是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无从说起。凤姐还是老样子,有事儿没事儿的跟自己嘻嘻哈哈的。
大凡晚上,她就早早洗漱完了,再让她们把茶水沏好,放在一旁,渴了,自己斟水喝。再摆上几样糕饼、瓜子、蜜饯等品。就打紫鹃、雪雁、铮慧等人去安枕。自己则边看祖父的手记,边思索着,边吃着。老人家太神奇了,与纳沁公主在沙漠里冲破狮子的追逐,在地中海遭遇海盗的袭击,二人带着随从浴血奋战,夺出一条血路,更是看的她心涌澎湃,久久不能放手,就是躺在床上,眼前也是那二人英姿勃勃的倩影。再想到自己在这个贾府里,自艾自泣的,这才算什么?没的辱没了祖宗。
这天,宝玉正缠着她要看什么琴,这次她可不让了,一口回绝。弄的人家丈二摸不着头脑,这林妹妹怎么啦?不就想看看皇上送来的琴,有什么呀?他意外的看着她,满是委屈。
黛玉心里这可犯了难,说实话,不是黛玉小性儿,这琴让她犯堵。琴自是比不上天石琴,可内在的缘由耐人琢磨。据说是顺治爷时期,有人打南边献上来的,出自海外的一种奇异的树木,似木非木,似玉非玉,形似焦尾琴,却并不是此琴。音质极好,音域宽广。此琴福缘深厚,得此琴者有祥瑞关顾。
当时的孝庄太后把此琴赐给了刚进宫的妃子佟氏,也就是佟妃,果然,生下了后来的康熙皇帝,自己也成了慈和太后。再后来,这琴传到了康熙爷的妃子,也是表妹佟贵妃手里,也做了一代皇后,还造就了雍正皇帝。之后,又传到了喜妃娘娘手里,那可是现在的太后娘娘啊。在紫竹阁的时候,也曾见皇上用此琴弹奏过曲子,这可是他的心爱之物。这次,他是中了邪?还是脑子有毛病?竟然把这样的琴送给自己?看着送琴的绿萼那意味深长的笑颜,她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莫非他?不,不可能。可要是真的?那可怎么办?当初救人,那是赶上了,没有眼看着人家咽气,无动于衷的道理。救了也就救了吧,从来也没想过要以身相许。再说了,凭着救人进宫攀富贵,也太那个啦?我就这么不堪?非要嫁一个快能给自己当爹的人?凭什么?
随着日月交替,年龄增长,黛玉也渐渐解了人事,近日的癸水初现,王嬷嬷又对她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教导。她既有了对未来的憧憬,也有了对未来的担忧。偏偏此时又接到这样的琴,既不敢退回去,抗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又不愿意就这样认了。心里腻味致极,偏宝玉又挑这个时侯看琴,一点儿眼色也不识。这要让他看见,嚷嚷出去,有心人必会就此大做文章,今后自己还想不想过平静日子了?
俩人正磨机着,贾母派琥珀来找她,正中下怀,急忙罩了件风衣,跟着就走,也不理宝玉在后面追。到了小暖阁前,宝玉被挡驾。不服气的还想抗争几句,凭什么林妹妹能进,我就不能进?一听说老爷在里面,就蔫了,不言不语的往回走。
小暖阁,黛玉还是头一回进来,那是,这可是长辈们在一起商议府内外大事儿的机密地方。一进去,就觉着气氛不一样。贾赦、贾政还好些,一副关心的样子。
“外甥女近来怎么样?还咳嗽不咳嗽了?开春了,注意点儿,别着了凉。”
贾珍与尤氏则上下打量着她,笑笑:“妹妹,镇咳的梨还有没有?没有的话,我们在弄去,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妹妹你。”
黛玉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我就知道有好事儿也轮不着我,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妹妹你?谁信呀?反话正说吧。就微微一笑,先向贾母身边一坐,再甜甜的说了一句:“姥姥,您怎么皱眉头啦?眉头不要这样皱着,会出好多皱纹的。”
贾母笑了:“姥姥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怕皱纹多吗?早就成了老核桃脸了。”
凤姐笑呵呵的:“老太太,您要是成了核桃脸,我们不就成了荔枝皮儿啦。”
贾母哈哈大笑:“猴儿,你就胡嘞吧,这会子又是公公婆婆,又是叔叔婶子,还有大伯子、大嫂子的。”
尤氏笑道:“老太太,有这破落户在这儿逗笑,咱们也笑一笑,十年少,赶明儿,咱们就回去了。”
大家说笑一阵,又冷了场。
贾赦一咬牙:“外甥女,前一阵子,达宓儿住在你那儿,有没有外人去找她?”
黛玉想了想:“外人?除了咱们家的,就是宫里的人。没别人呀?”心里猛然明白,这是冲着妙玉来的。嗅觉不错,赶上狗鼻子啦。不好,当时在潇湘馆,妙玉出现时,鸳鸯、紫鹃都在,这可怎么办?心里暗暗着急,得想个法子告诉她。脸上可不能露出什么来。淡淡一笑:“舅舅,怎么啦?”
贾珍接过话说:“林妹妹,有些传言,说达宓儿到咱们府里,是来找一个人。”
黛玉一笑:“这找人?是找二姐姐还是三妹妹?或是四妹妹?要不,是大嫂子?”
贾赦:“你再想想,要是能弄清楚谁来找过她,咱们就财了。”
黛玉又一笑:“有这好事儿?人家竟能巴巴的来找咱们,这人还真是不错,有钱大家赚,有财产大家分?”
凤姐也笑了:“这人有毛病呗。”
贾政也笑了,王夫人也是一笑。
贾珍有点儿底气不足的:“说话的是永琛世子,一向与咱们家交好,这能有假吗?”
黛玉迟疑着,想说什么又止住。
贾政看见就说:“外甥女有什么话,就说出来。都是一家人,不用顾忌。”
黛玉:“不就是人家想跟咱们要钱吧?姥姥,我那儿不是还有几颗值钱的珠子,送他两个不就结啦,省的••••••。”
邢王二夫人急忙拦住话头:“外甥女,这可不行,你一个小孩子家不懂,这事儿你也不明白。老太太,让外甥女回去歇着吧,看一会儿又要咳嗽。”
贾母心里这个乐呀,不是你们要玉儿过来的?这时候又赶着送人?就你们?差的远呐。淡淡一笑顺水推舟:“好啦,玉儿,回去吧。琥珀,送你林姑娘回去。”
栊翠庵内,梵香杳绕,妙玉坐在蒲团上,低声诵着经文。忽然心里飘忽出一丝不安,心里觉着有事儿,就停下来。问着:“几时了?”
雅竺低声说:“亥时未末。”
妙玉:“怕是要有事儿。”
雅竺:“林姑娘不会吧?”
妙玉:“她不会,有人会。”
雅竺:“她那潇湘馆也是管辖严谨。”
妙玉:“也有她管不到的人。”
雅竺:“宫里的?”
妙玉:“再想。”
雅竺:“老太太身边的?那?”
妙玉:“事关这府的利益,咱们就不重要了。”
雅竺:“姑娘,咱们怎么办?”
妙玉:“我算一算的。”
雅竺:“可是用易还是用扶乩?”
妙玉不语,自己从书架上找出铜钱三枚,仰天摇了摇,撒下去,而后,一看是易的《天山遁》卦,再看变爻又呈之卦《火山旅》。配六兽,看日时,已是子时。辞曰:“嘉遁,贞吉。”变之辞曰:“终以誉命,上逮也。”
夜深沉,刚才还是漫天的星辰闪烁,忽而一片乌云急的卷过来,把月光遮住,一阵沙沙之声卷起狂躁,铺天盖地的朔风荡涤大地污尘。
黛玉放下手中的祖父手记,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窗外。
翌日,整个荣国府传遍了:栊翠庵的女尼妙玉带着她那形影不离的侍女雅竺,云游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