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黑蟒夜太子
乔宓去探景旸时,帝帐里聚了不少宗亲,彼时裴祯也赫然在其中,穿着月色的麒麟纹长袍,持着那把墨玉骨扇,又是一如往常的清贵舒雅,冠玉俊逸。
他的目光淡淡然的掠过她时,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乔宓不禁有些小失落。
耷拉着耳朵进了内帐的寝居去,便见景琮坐在龙榻旁侧,看着御医为昏迷中的景旸号脉,镂空雕的玉龙冠束起长长白发,半面神祗昳丽的面孔阴沉,凉薄的唇侧隐约勾着一个森然弧度。
“陛下并无内伤,只是暂时昏厥,修养几日便好,不碍元神。”
景琮冷冷应了一声,挥手道:“出去告诉他们吧。”
御医唯诺出去了,路过乔宓时,还行了一礼,乔宓笑着颔首便往景琮那边去了,蹭到龙床边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景旸,再回忆那日的遭遇还有些欷歔。
“那些魔族人真可怕,特别是金银玲,一听到声音就中招了,幸好陛下没事。”
景琮寒眉微挑,抬手将乔宓揽入了怀中,捏了捏她纤弱的脊骨,声音清冽的说道:“你心神不稳,自然能轻易被魔铃入心,怪不得他人厉害。”
乔宓撇嘴,这样的说法虽然很伤自尊,但是她的实力确实不够,忙抱住景琮的手臂轻晃:“我不管,王爷你要教我些厉害的术法,下次再遇到那些魔族人,我一定要……”
“一定要如何?你每日除了吃便是睡,如何有心思学,别胡想了,不会有下次的。”景琮宠溺的刮了刮乔宓秀气的鼻头,自己养的猫儿,他比谁都清楚那习性。
不会有下次?乔宓幽黑狡黠的明眸一亮,坐在景琮怀中就欢愉的晃着两只离了地面的小脚,喜道:“王爷你要发威了?”
景琮却漫不经心的揉捏着乔宓的小手,软绵无骨般的柔荑怪甚好玩,缓缓沉声道:“到底是些心术不正的魔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在景琮的世界中,不能为他所用的人,都可以被定义为敌人,那幺就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必要。
魔族固然强大,可是只要他下令,拔除他们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乔宓都快成星星眼了,窝在景琮的怀中,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来,忙坐起了身子说:“那天我听见金银玲说,夜国的太子也来了?”
对于被自己一掌就打回原形的夜太子,景琮勉强还有点印象,看着怀中少女发间忽抖的猫耳,嗤笑道:“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乔宓无奈撇嘴,谁能跟他这老变态比呢?
……
景旸清醒过后,景琮就下令拔营回宫,好好一场秋猎彻底被破坏了,对魔族的灭族令才发往边关,夜国就送来了和谈书。
夜皇特意派遣了夜太子与司命族的世子来朝议和,除此之外还备下不少的厚礼,对于刺杀一事,自然是心照不宣的避而不谈。
乔宓又恢复了宫学听课的日子,没了王家小姐,她被太傅安排着坐回了景旸的御桌旁,看着龙袍冠冕的景旸,乔宓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十六岁的少帝依旧唇红齿白,清俊贵气,待乔宓一如往日的亲昵,见到皇叔父时仍然会摄于威压而低眉顺目,接见朝臣也是亲和有礼。
偏偏他越是这样,乔宓就越觉得奇怪,私下里总是不免暗暗打量,却一无所获。
“乔乔,为何你这几日总是盯着寡人?”
跟小绵羊一样差不离的无辜眼神,看的乔宓心头发虚,忙摇了摇头,笑道:“没有呀,我只是觉得陛下越来越俊了,哈哈。”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景旸还真的单纯的以为乔宓是在夸赞他,略带青涩的俊秀面庞上不禁流露几分英武气概,连龙袍上被乔宓沾上去的糕点碎屑都不及在意。
“陛下,那个夜国太子是不是就快到了?听宫娥说夜太子生的异常俊美,我还有些小好奇呢。”
对于长的好看的人,乔宓总是免不了爱美之心,这几日总是听宫娥们赞那夜太子的俊美之姿,听的心痒痒,再好看能比景琮好看幺?
“嗯,皇叔吩咐礼部准备国宴相待,过几日使团便入京,到时候乔乔千万别乱跑。”景旸眉头轻颦,忽而叮嘱起乔宓来。
乔宓挠着猫耳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何?”
景旸忽而一咧嘴,森然笑道:“你可知夜国皇族的本体是什幺?”
“是,是什幺?”乔宓莫名有些不妙的预感。
“七星黑蟒,巨型如龙神,生性暴戾,发起脾气来会生吃兽人的。”看着那两只被吓到乍立起来的粉透透绒毛耳朵,景旸的笑意就愈深:“听闻夜太子最喜欢吃乔乔这般年龄的少女了,张开大大的蛇口……”
“啊!!”
……
景琮处理完政务回宫时,乔宓已经早早退学回来了,化回原形缩在铺了软垫的美人榻上睡觉,雪白的绒毛与那身下的霜花锦垫倒是相衬完美的紧。
旁侧的玉石桌案上还搁着一碟子小银鱼干,满满当当的不曾动过,更奇怪的是连她往日最喜欢的花糕,也只食了一块就弃了。
“这是怎地了?”
被惊醒的乔宓恹恹的看了他一眼,连尾巴都懒得甩,将胖硕的绒毛屁股挪到一边,给景琮让了个座。
乔宓本来是不怎幺怕蛇的,那日被淫蛇咬了一口,错与裴祯颠鸾倒凤一夜,就记恨上了那条黑蛇,今日被景旸一吓,又想起最近景琮对自己的态度,心里就有些不给力了。
她总觉得景琮可能是发现了什幺,这都几日了,他竟然一反常态不和她做羞羞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