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卫来报,皇上的马车已到了城门口,正往宫门而来。拓跋瑞没打算瞒她,如实道。
站于宫门亭台之上,薄柳之迎风而立,水眸内清光微流,心房怦然轻跳。
或许没想过他如此快便赶了回来,压在心里的想念顷刻爆了出来。
却也知道,此次并非他一人回来,与他同行的,还有太皇太后,那……一开始便反对她二人在一起的顽固老人。
不远处,一大队行速整齐的卫兵缓缓冒了出来,接着是一辆尖头豪华马车,马车的后面还尾随了一辆不输气势的马车於。
薄柳之手心浸了薄汗,竟觉有些微紧张。
连煜手心湿了,皱了小眉头看薄柳之,娘,你很热吗?!
肯定热吧,都出汗了祝!
薄柳之脸微红,讪讪摇头,不是热。
连煜瘪嘴,没说话,黑亮的双眸盯着渐行渐近的马车,眼帘微微阖了阖,不知在想些什么。
偌大的队伍停在了宫门前。
骑着骏马分候在马车两侧的宋世廉等人纷纷下了马。
在宫门口等候的拓跋瑞随之往前走了几步。
几人朝他点了点头。
甄镶便往最前面的马车而去。
双手虔敬的撑开车帘,一只踩着龙纹锦靴的长腿率先迈了出来,接着是一张魅惑众人的俊颜露了出来。
他长身跃下马车,丰朗隽永的双手往后背着,健硕的什么身姿像是充满了无数的力量。
薄柳之看着这样的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心房更是咚的跳了一下,,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
一种由心底而出的自豪感猛地涨满心间。
这个男人,是她孩儿的亲爹呢。
可是下一刻,她看见从他马车内钻出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温昕岚。
薄柳之看着她缓缓伸出柔胰朝那人递了过去。
那人却毫不迟疑的接了过来,将她小心翼翼的拉下了马车。
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
温昕岚整个人突然朝他扑了过去。
她看见拓跋聿的手一下便拦在了她的细腰上,两人该死的贴在了一起。
两只眼睛喷火!
薄柳之磨牙,捏着连煜的手也一瞬用了些力。
嘶~连煜倒抽了口气,感觉骨头都快被她亲娘捏碎了。
同情的看了眼他亲爹,这下子惨了。
女人吃起醋来,可是六亲不认啊!
温昕岚一脸娇羞,慢得不能再慢的缓缓从他身上离开,而她的双手还死死抓着他的有力的臂弯,大有不放开之意。
其他不知道某女人就在宫门楼上站看着,可拓跋瑞却是知道的。
挑了眼角,不动声色往上看了看,却见人已经不见了。
嘴角抽了抽,便以为她带着两个小的先回了。
这才上前,提醒道,皇上,时辰不早,皇奶奶她老人家舟车劳顿一日,定是累坏了。
拓跋聿脸上风平浪静,嘴角甚至还隐了点点笑,凤眸却是寒凉,冰冰觑了眼扔在他手臂上的小手儿。
温昕岚像是才注意道,惊吓的收了手,脸上的娇羞一下蔓延到了脖子根儿,怯怯的往一侧挪了一步。
拓跋聿眯眸,从她身侧走过,眼看着苏嬷嬷掀开车帘,太皇太后便从里探了出来。
拓跋聿忙一个大步上前,稳稳的握住太皇太后的手臂,将她小心欠了下来。
太皇太后笑得眼角纹路都出来,与他久违的那种祖孙情似乎一下子都回来了。
慈爱的拍了拍他的手,在他的搀扶下往宫门口走去。
拓跋瑞此时也迎了上去,取代苏嬷嬷的位置,与拓跋聿左右搀扶着。
太皇太后看了眼熟悉的宫门,又看了看拓跋瑞,笑着轻轻点头,浑浊的双眸有点点水光乍现,心头感慨啊!
回想离开那日,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皇奶奶,欢迎回来。拓跋瑞难得勾了嘴角,笑道。
太皇太后重重点头,看着宫门口又是叹了口气,回来了啊,终于回来了!
太皇太后……温昕岚适时朝她走了过去,脸上的羞涩还未散尽。
太皇太后庠怒的瞪了她一眼,岚儿,你这孩子怎的如此生分,从入宫开始你便跟着聿儿和瑞儿唤哀家皇奶奶,怎的如今还这般见外,哀家可不喜欢。
温昕岚脸颊又是一红,诺诺道,是,皇奶奶。
哈哈,好好……太皇太后欣慰的看着她,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温昕岚咬着唇小心看了看拓跋聿,皇奶奶,岚儿许久不见你,今晚,岚儿今晚可以跟皇奶奶在一起吗?
这个自然可以……太皇太后很是开心,推开拓跋聿二人的手,亲热的拉着温昕岚,哀家也有诸多话想跟岚儿嗑磕。
拓跋聿蹙眉,皇奶奶,今儿有些晚了,您又劳累了一日,孙儿担心皇奶奶的身体。顿了顿,瞥了眼拓跋瑞,继续道,皇奶奶若是有话与昕岚讲,不妨休息好恢复精力之后,再痛快聊上一番。
皇上说得有理,皇奶奶身体要紧。拓跋瑞自然察觉到某帝的眼神儿,忙符合道。
温昕岚一听他二人的话,顿觉自己刚才那一提实在有够不懂事,赧颜道,是岚儿疏忽了,皇奶奶今日便早些歇着,岚儿改日再去找皇奶奶唠叨,您看?!
太皇太后也觉有些乏累,便没勉强。
在几人说话的空隙,一行抬着坐撵的宫人从宫门口走了出来。
是拓跋瑞得知一干人已到城门口时,特意为太皇太后准备的。
太皇太后被他这份心思感动,又是拍了拍他的手,对温昕岚道,岚儿,你也回殿早些歇着。
嗯,岚儿知道了。温昕岚温顺的点头。
拓跋聿将太皇太后趺坐上坐撵,看着她被众人簇拥着走进了宫门,这才转头唤上了甄镶,吩咐道,青禾生辰以前,不许任何嫔妃接近寿阳宫,打扰太皇太后。
甄镶微愣,明白过来,了然点了点头。
想到身后还有个温昕岚,拓跋聿斜勾了唇角,凤眸滑过一丝暗沉,微微侧身,轻轻看着她,语气柔缓,昕岚,朕送你回温宁宫。
温昕岚惊得睁大眼,有一瞬的不敢置信,下一刻,心花怒放,脸颊也踱了一层金光,喜悦一下子充斥了她整个胸腔,欣欣喜喜的应了。直到所有人离开,宫门咣的一下关紧。
宫门楼口才慢悠悠冒出几个脑袋。
连煜小爷皱着眉头看薄柳之,娘,我们干嘛要躲起来?
薄柳之咬紧唇,心口一抽一抽的疼,虽说宫门有些高,但是底下的话,她一句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之前便听某人说太皇太后喜欢温昕岚,现在看来,她哪是喜欢她温昕岚,分明已经将温昕岚当成了自家孙女,不对,应该是自家孙媳妇才对。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温昕岚的男人,如今不仅照单全收温昕岚的投怀送抱,还那般温柔体贴的要送她回殿……
心似在酸水中泡了又泡,喉咙有些堵,薄柳之死死梗着喉咙,深深吐了一口气,看着连煜道,我们回魂兰殿吧。
连煜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点了头。
薄柳之这才牵着两个小家伙回了魂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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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温宁宫的宫道上。
拓跋聿与温昕岚在前,而拓跋瑞等人便在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温昕岚脚步放缓,柔柔看着身边的男人,聿,我感觉许久不曾与你这般走在皇宫里了。
拓跋聿挑唇,没说话。
主要是不感兴趣,他现在想的是赶紧把她送回宫,他想某人想得紧了。
温昕岚见此,脸上滑过尴尬,也不再擅自挑起话题,怕碰了一鼻子的灰。
直到走到温宁宫殿门前的不远,她才鼓起勇气开口道,聿,要进殿坐一坐吗?饮杯茶……
拓跋聿眯了眼从殿门口隐约走出来的人影,凤眸半眯,并未转头看她,莫名道,今日是不行了……
温昕岚蹙眉,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便见连勍斜靠在殿门口眯眸看着他二人,瞳色快速伤过惶急,看着拓跋聿解释道,聿,连勍和我……
朕乏了,回了。拓跋聿说着,嘴角勾了点点邪弧,再次看了眼连勍,快速转身,一只手背在身后,快步离开。
看着他又快又急的步伐,温昕岚心凉了一片,袖口下的小手儿紧了松,松了又紧,无需多想,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如此急速的离开,必定是为了去见某人。
大大吸了一口气,眼泪仍旧不受控制掉了下来,不是伪装,而是真的难受。
她突然便想,她或许不应该爱人的,因为得不到会痛,会不甘心,会嫉妒,会恨得想杀人。
而她现在,就恨不得杀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忠心耿耿的女人!
温昕岚恨得咬紧牙关,眼泪扑梭梭的直往下掉。
感觉一双冰凉的大手敷在她的脸上,温昕岚猩红的眸子转而轻看着他,浑身发抖,唇瓣被她咬得几乎出了血,一腔不甘在她胸口来来回回,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连勍的目光比柔软的月光还湿软,拇指轻抚在她的唇瓣上,嗓音润和,别咬了,他看不见……
你为什么要来?!温昕岚带了哭声恨声质问,而她一松口,柔嫩的唇瓣便立即喷出点血沫来。
若是他不来,说不定……说不定他会答应进殿与她多呆一会儿。
可是他来了,他却走了。
连勍脸颊狠狠抽搐了下,虎目一点一点圈红,紧紧的盯着她流血的红唇,嗓音又沉又哑,说出的话却冰凉刺骨,我为什么不能来?恩?我不来他便会留下来?温昕岚,你巴巴跟去缙云寺得到什么了?还期望他能上你不成?!
他这话很直白,很刺耳。
温昕岚血脉倒流,压在心里的不甘和愤怒一下子被他激怒,她留着泪冷笑两声,那你呢?你现在巴巴跑到温宁宫来不就是想上我……唔唔……
连勍带着盛怒的唇粗鲁的压碾着她的唇,带着她的细腰一下将她飞压在殿门上,连带举着她的双手往后置于殿门上,长腿飞速嵌进她的推荐,迅速鼓起的**往她某处重重一顶,薄唇嘶哑着她的唇瓣,像是食肉的野兽血肉淋淋的吃着猎物一般血腥的在她唇上蹂躏。
舌尖强硬得如一把锋利的刀,一下进入她的唇,利利隔着她的舌头,一点也不温柔,只有蛮横的不顾一切的惩罚。
温昕岚吓得睁大双眼,身体每一个可以动的部位都被他巧妙压制住了,便连唇瓣也吐不出一字半句。
而顶在她腿间的某物有那么明显,隔着衣料还能感受到那份炙热。
温昕岚身体剧烈的抖动着,眼底浮出浓浓的惊恐。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并非良善之人,他比任何人都狠。
她曾亲眼看见他将一名唤作安凉的女子折磨致死。
可是他始终对她很好,她也享受他这份独有的好,以致她都快忘了他由骨子里释放而出的阴鸷和惨狠。
她真的怕了,她真怕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那她,该如何再去面对她心爱的男人?!
短暂的惊怕之后,温昕岚柔了身段,双眼恳求的看着他,那般柔弱的与他讨饶。
连勍见她真是吓着了,这才缓缓从她唇间离开,虎目盯着她的微肿的红唇,鼻间的呼吸粗而重,拇指情不自禁的覆上她微张的唇。
温昕岚却突然死力拍开他的手,一把推开他,往殿内飞跑了进去。
连勍轉拳,转眸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轻抿了下唇瓣,自嘲一笑。
连勍啊连勍,到底不是她犯贱,犯贱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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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聿遣走甄镶等人,迫不及待往魂兰殿去了。
不想去的时候,便连外间的殿门都阖了个紧,殿内宫灯也没点,若不是问这月光借了点光亮,倒真成了名符其实的黑夜了。
细薄的红唇绷了绷,直觉有些不对劲儿。往殿门走了两步,不信邪的推了推,没开。
他狠狠抽了抽嘴角,凤眸往高墙上眯了一眼,纵身跃了上去,径直走进前殿的房间。
怕她几人已睡,他脚步放得有些轻,也并没将煤灯点燃,抹黑往内室而去。
不想推开房门一看,大大的床榻空空如也。
浓眉皱了皱,果断转去后院。
薄柳之哄着两个小家伙睡着,自己则睡在最外间难以入眠。
脑子被塞得满满的,可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占据主导。
总之就是胸闷。
她烦躁的翻了个身,紧紧闭上双眼,强迫自己睡觉。
可一闭上眼睛某人现在很有可能还在温宁宫的场景便猛地涌上来。
她烦躁得抓了抓头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准备牵衣下床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
不想她刚抓住衣服,便听见外间的房门咯吱响了一声。
柳眉一挑,忙又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侧身面对着呼呼大睡的连煜。
耳边再次传来的开门声,让薄柳之心头一跳,随即闭上双眼,便连呼吸都屏了一分。
随着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薄柳之身子也微微绷了个紧,被褥下的双手死死抓掐着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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