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先前一袭白衣翩然而立的小皇帝此时呼吸沉重,满脸绯红,额际全是颗颗饱满的汗珠,当即吓了一跳,爷……
南珏与甄镶也注意到,纷纷紧张的围了过来。
拓跋聿太阳穴两边的青筋根根鼓动,只觉得一股火热的气流直往他某处而出,那里瞬间膨胀了起来,让他感觉十分不妙。
鼻息间涌进的酒香越来越浓郁,凤眸猛地一缩,沉声道,屏住呼吸!
拓跋瑞几人一怔,也隐约闻到了股异香,隧连忙依言屏住了呼吸樯。
南珏,把桌上的酒壶取过来!拓跋聿额际的汗珠沿着脸颊落了下来,他松开握住拓跋瑞胳膊的长指,拽紧藏于纯白袖口之中。
都是些精明机智的人,南珏一听他的话,便知晓那酒中铁定出了问题。
玉面也随之肃然,提袖掩鼻,拿过酒壶走到他身前烬。
酒壶的顶盖已被掀开,一缕缕清流从壶顶冒了出来,只是清流却消散得极快,几乎一出壶顶便淡开了。
拓跋聿涨红的俊颜已然变得有几分扭曲,下腹如被火烧,他一双清透凤眸变成妖冶的红色,似是极度隐忍。
看到眼前壶顶冒出的清流,他缓缓吐出两字,噬欢!
噬欢?!
修长的身形一震,南珏神色裂出一丝惊恐。
噬欢与情欢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药性却有着天壤之别。
噬欢是前朝宫廷秘药,是前朝王爷赫连逸铁所制。
传闻他当初爱上了前朝皇帝的某一位妃子,为了帮助她得到皇帝的宠幸,一向对医理颇有研究的他便潜心研制出了这一味药。
那名女子依靠他的帮助成功获得了皇帝的垂爱,前朝皇帝吃了他制的噬欢在床上连续呆了七天,差点精尽人亡,也差点害死了他所爱之人。
那名女子抬出皇帝寝宫的时候,已然奄奄一息,赫连逸铁不想噬欢有如此强劲的药性,悔不当初,便烧了制作噬欢的药方,可是宫里人多嘴杂,不自觉间已流落出来。
纸终究包不住火,皇帝知道真相后,大发雷霆,即刻便将那名女子打入了冷宫。
而赫连逸铁是皇帝的同胞兄弟,是以只是将他剥去王爷的头衔,贬为庶民。
后来又听说,那名女子经过皇帝的七夜恩宠,已经珠胎暗结,十月后便顺利诞下一名女婴。
只是冷宫条件奇差,那名女子生下女婴之后便西去了。
赫连逸铁知晓之后,心中怨恨陡升,一心只想为心爱之人报仇,便又在噬欢中加了一味药……
使得中了噬欢之毒之人,药效发作极快,且噬欢的解药颇为繁琐,几乎中了噬欢之人,若是不及时解毒,唯有血管爆破而死,因为通常在解药还未制作出来之前,中了噬欢之毒的人均熬不过去,都是暴死居多,所以至今未有人将噬欢的解药制出。
而当时的前朝皇帝,便是因为中了噬欢,暴毙而亡的。
所以那件事也被闹得沸沸扬扬,一时成为了明间百姓的谈资,流传了下来。
而先帝初登基之时,吸取前朝教训,便明文规定,严禁药家制作噬欢,否则格杀勿论。
却不想,消失了几十年的噬欢竟然再次出现,某帝还偏就中了这噬欢……
现在,即便是楼兰君在此,即便他有能力以最快的速度制出解药,怕也是来不及的。
从走出房门之后便隐于一角的安凉垂眸勾笑,之前她不若是见他长相俊美,便对他动了几分心思。
她也不是没有过男人,但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初初相识的男子动了心。
所以她才舍得将好容易得到的噬欢放至在酒里,等设计拿回了蓝魅,与他有个几夜之欢也是好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大当家的会突然出现,而且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匪浅。
而刚刚她似乎听到了太皇太后……心下笃定,里面的男子绝对非富即贵!
更何况,世上能让大当家吃亏的人,除了他,她还真未见过第二个敢跟大当家叫板的人,因为通常情况下,非死即重伤!
如今她又因蓝魅一事,害得大当家的被关进了大牢,待他出来之时,她不敢想象等待她的会是怎样一个结局。
所以,现在有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她的眼前,她,必须把握!
只要她替他解了毒,极尽所能好好伺候他一番,不怕拿不下他。
到时候,说不定他便留她做个小妾,相信她若是他的身边,受他庇护,大当家的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虽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但是现在的她已别无它法,必须赌上一赌
她正想着,一抹白影突然从门口疾走了出来。
安凉欣喜得胸脯激动起伏,深深呼了口气之后,她鼓起勇气跑了上去,从后一把抱住他的腰,将柔软的身子使劲贴近他宽厚的背脊。
明显感觉到身前的人猛地一颤,接着他突然转身,一下子狠狠搂住她的腰肢,狂猛的一下子抱着她撞进了身侧的一扇门内。
————————————————————————————————————
侯府。
铁叔坐在独院老槐树下的石凳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沉默着摆弄石桌上簸箕里的各色药草,面容肃冷。
耳际传来的脚步声让他拨弄药草的手微顿,而后继续。
脚步声也适时在他身后停了下来,默然。
空气里若不是凭空增了一缕呼吸,或许他还真认为这偌大的独院里只有他一人。
铁叔停下手中的动作,语带微讽,侯爷今日怎的有空到我的独院来?不需要陪着即将进门的新妇吗?!
祁暮景目光清淡看了他一眼,一撩衣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盯着桌上的药草,道,你怪我?!
不敢!铁叔冷哼,侯爷做事不是我等下人能够品评的。
祁暮景勾唇苦笑,铁叔,过不了多久,你信我!
过不了多久?!
铁叔皱了眉,张了张嘴,只溢出一丝叹息。
有多少人能够经受时光的消磨摧残,你以为的过不了多久,也许只需一个转身便再难如初,又如何能笃定?!
抬头,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依旧穿着他酷爱的白色,英俊沉毅的脸颊被银白的月光遮蔽,却隐约能见他消瘦的下颚上黑呼呼的胡渣,为他增添了几分颓败之色。
铁叔不由再次摇头叹息,起身往屋里走去。
祁暮景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眼看着他走进屋里,什么话也说不出。
心头微涩,迎面而来的冷风撩开他胸前的发丝,丝丝飘散开,将他俊朗的五官显露在月光下。
他的脸依旧英俊迷人,只是一双幽黑的双瞳却有些凹陷,眼帘下是一片浓郁的青黑之色。
他身上原本紧贴的衣袍如今像是有些大了,在夜风的吹拂下,在后背鼓出一个大包来。
他仰头看着天上稀疏的星辰,瞳色渐渐溢出丝丝痛苦,他突地捂住胸口轻咳了起来,一抹红色从他嘴角溢下。
然,他却丝毫不在乎,任由血色顺着唇角落下,滴滴打落在白色的衣袍上,开出一朵朵冶丽的红花出来。
铁叔拿着一只棕红小瓶出来的时候,便见他这个摸样,脸色一沉,快步走上前,打开瓶子从里面导出两颗药丸递给他,眉头紧锁,赶紧吃下!
祁暮景低头看着他手心里静躺的两粒灰色药丸,好一会儿,才伸手拿过来,仰头吃下。
铁叔有些动怒,却也心知他说什么也是无用,他断不会将他的打算告知他,索性将瓷瓶放在石桌上,捻起桌上的簸箕转身就准备走。
脚步还未踏出,便听见他幽幽的嗓音从后冒了出来。
我今日见到她了……
沉静的,平静的,静谧的,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出,却让铁叔瞬间有种被重石压住心口的错觉,窒闷得很!
闭了闭眼,铁叔再次踏步往屋里走去。
门碰的一声关上。
祁暮景嘴角弯出一抹弧度,她身上的味道,穷尽一生他都不会忘记……
深幽如古井的双瞳倏然流出坚定,终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到时候他定会加倍对她好,再不让她受委屈,将她宠上天也好,无法无天也罢。
眸内寒峭乍现,而所有让她在这段日子里难过难受之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
我让你寻的人可有下落了?声音阴狠,带了浓浓的恨意。
一身银盔在身的男子看着面前用大麾从头罩到脚,只露出一张红艳唇瓣的女子恭敬道,属下已经将东陵城一一翻查了遍,也在东陵城周围的小镇布满了眼线……
我不想听废话,你便说有无下落即可!女子不耐打断。
至今还未寻到她的行踪,不过……
男子还未说完,她却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怒斥,废物!
男子懵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跪了下来,垂头不敢说话。
女子冷冷看着他,三天时间,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你若还不能将人带到我的面前,我便禀告王爷,说你办事不利,到时候你便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是,属下竭尽全力,定然在三日之内将人给您带过来!男子胆寒,抖着嗓音道。
女子冷哼一声,喝道,还不快滚!
是,属下这就去!男子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纤细的手指抚上脸颊两侧的麾裘,她倏地将帽檐往后一番,露出一张恨意十足的脸颊,莺红的唇瓣像是缀了血,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
薄柳之,你最好给我藏好了,否则落在我的手中,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向你讨回来!
世上这么恨薄柳之的,除了薄书知之外,目前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人来。
在男囹馆设局那日,她以为总算能如愿以偿狠狠折磨她一番,倒不想反倒让她逃过一劫,之后便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她的人几乎将东陵城翻了个便也未见她的踪影……
心里恨意难平,薄书知闭上眼深深呼吸着,而她的一只手上始终紧握着一个东西。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来,将掌心摊开,一枚通透的白玉莹然跃于她的手心上,而白玉的中心,层层流云里赫然印了一个慕字。
——————————————————————
安凉被人带进屋子之后,便被狠狠压在了门房上。
心里欢喜极了,她几乎立刻垫着脚搂住他的脖子,急迫的将红唇贴了上去。
黑暗中还不清面容的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偏头躲开了她送上来的香吻。
安凉并未在意,一双手直接从他的衣领探了进去,抚摸着他滚烫的身体,嘴里发出丝丝魅惑的娇吟声。
她这声音一出,压着她的人便越发凶猛了去,面上的呼吸炙热而浓烈,伴随着浓厚的男性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安凉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身体贴得更紧了,手也随之绕至他的胸口,揉着他胸前的小点,红唇再一次凑上,嗓音软媚,公子,吻我……
呵……黑暗中的男人轻笑,唇凑上了几分,却始终不吻她,一双大手却猛地握住她胸前的浑圆,毫不怜香惜玉的狠狠按挤了起来。
安凉浑身舒服的轻颤,十分喜欢他手对她的爱抚,早已历经男女欢爱的身体熟透了,禁不起撩拨,他还未真正对她做出些什么,甚至都没有吻她,可是只要想起他倾城绝代的容颜,她就觉得浑身发热,一股股热潮便从某处汹涌流了出来。
按耐不住又极其兴奋的,她另一只手缓缓从他脖颈滑下,直直往他下腹而去。
当终于来到他雄伟的地方,安凉喉间忍不住的喘息了一声,下一刻,她蓦地握了上去……
也是那一瞬,满腔的热情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她抽了抽嘴角,她以为他年轻俊美,身材挺拔强壮,便是那物体也应是极其可观的。
可是为什么她一手握下去,却只握住了他一把衣料。
眉心动了动,不死心的再次按握了下去,却……仍旧握住了一把衣物。
火热的心顿时凉了下来,转瞬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即便他那处有异于常人,但是中了噬欢之后,好歹也得……
这样一想,她警醒的当即用力推开了面上的人。
也在她推开那一刻,房间突然亮了起来。
当看清面上的容颜时,安凉惊得双眼大睁,愕道,怎么是你?!
————————————————————————————————————
薄柳之在将南玥和拓跋溱送走之后,便让小二送了几桶热水上来,舒舒服服的泡起了澡。
头靠在浴桶边沿,温水只及她胸口,全身暖烘烘的,她享受的闭上了眼。
心绪却有些杂乱。
不知怎的,在知道了小皇帝的秘密之后,竟一直忍不住的想起他……
拧紧黛眉,她摇了摇头,力图甩开又出现在脑中烦人的影像。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迫急的敲门声。
薄柳之大惊,几乎立刻想到了某人,她连忙站了起来,拿过浴桶前屏风上搭着的衣服,慌乱的套了起来,嗓音有些抖,生怕他不耐烦一脚将门踹开了,等等,我……
啪…!!!
房门还是被人从门外狠狠掷开了,一股劲风猛地扑打在屏风上,她甚至能看见嫔妃虚晃了几下。
心跳错漏,手一抖,还来不及套上去的衣物顺着指尖掉进了水里,她慌忙垂下腰去捡,却在水光迷离中看到了一张清美而又兀自带了几分狰狞的俊颜……
————————————
【姑凉们来了好歹留杯咖啡,素这小心肝禁不起打击啊,~~~~(-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