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其实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这里的人不被当人看,这里的买主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王先生若有喜欢的类型,不妨和我们说说,我们一定能找到一个最适合您的商品。」一旁负责导览的“售货员”搓着手对王先生谄媚地微笑。
可王先生并没有说话,只是沈着一张脸,手背在後头,觉得自己的脑仁隐隐作痛。
——要不是为了完成大哥的嘱咐,他实在不想出现在这里!看到那些已经“自甘堕落”的人、那些已经“放弃挣扎”的人,他根本不知道要从何挑起,因为每个他都不满意,觉得哪个都过於脆弱。
突然,他看见角落的白色床垫上,有个纤细的少年蜷曲着: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性爱带来的痕迹。从这个方向望过去,并没有办法清楚看见少年的脸,但不知道为什麽王先生就被吸引了;而售货员本来就一直在偷偷观察王先生的神色,当他顺着王先生的视线望过去,马上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那少年还放不上台面而且」「我就要他了。」王先生根本不在意售货员欲言又止的原因——光是他这突如其来的“好奇”,就足以让他选择这名少年。
在王先生身後的两名彪形大汉马上上前去将床垫上的少年扛了起来,拖到了王先生面前。
王先生拨开了遮住少年脸庞的黑发,看见少年原本清秀的脸上糊满了精液,他皱起眉头,ㄧ旁的销售员赶紧递上湿纸巾想让王先生擦擦手;可是王先生却拿湿纸巾去擦拭少年的脸,然後又多要了两三张,擦干净後还让销售员找来乾净的帕子,把残留在脸上的湿意都擦去。
售货员无法理解为何王先生要这麽做。他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一个在这里的买主会这样“把商品当人看”。
「这少年还没训练完成、而且他已经被李议员预定了——」「有意见,让他和我大哥说。」王先生冷冷地看了销售员一眼。
销售员感受到王先生眼里的杀意,马上闭嘴,转身准备去拿合约书。王先生却又叫住销售员,随意指了在一旁铁笼里被吊着的俊秀男子说,「那位我也要了。」
「好的。」销售员殷勤地点头,然後吩咐自己的员工去解开手铐。
回到王家大宅後,王先生非常不开心地对坐在轮椅上的大哥说道:「这什麽破差事!」
王大哥却一点也不在意王先生此刻的暴躁,反而是探头探脑地等待着王先生把他的“礼物”拿出来。
王先生知道他哥什麽个性,自己就算气到跳脚他哥也不会放在眼里的,只能低声骂了句粗俗的脏话,才挥手让保镳把少年和男子带出来。两人都被梳洗过了,除了一时无法消除的伤痕以外,看起来乾乾净净,只是男子眼里满是绝望,而少年还在保镳怀中沈睡,看来是被用了药。
王大哥发现王先生带回了两个人,瞬间笑容就变得促狭。「——我其实只需要一个人而已。」王大哥故意说道。
王先生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哥哥一眼,随手将男子拉了过来,推向王大哥。「——这位是你的。」说完转身上了二楼,而保镳则抱着少年跟了上去。
王大哥早就习惯王先生这傲娇的模样,大笑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转头问一直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男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等主人替我取名。」男子不安地绞着手指,害怕王大哥的温柔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王大哥朝男子招了招手,让男子走上前,然後示意他蹲下。男子听从王大哥的指示,跪在王大哥面前,与他平视。
「我不是你的主人,」王大哥说,「你不用如此胆怯,我之所以买下你,只是因为我现在行动不便需要人照料而已。」
男子不明白王大哥为何要特意去买一个奴隶来“照料”自己;王大哥知道男子并没有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涵,只好轻咳了一声,多说了几个字:「照料我的下半身。」
男子顿时红了脸,并不是因为王大哥说的话过於赤裸,而是懊恼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明白。
毕竟自己被训练得最多的,就是“照料别人的下半身”不是吗?
王大哥看见男子眼里的晦暗,不忍心地摸了摸男子的头。「等我好後,我就会放你离开,资助你开始你的新生活,别看起来这麽不快乐。」
「我、我能问您一句话吗?」男子鼓起了勇气,轻声问。王大哥投以鼓励的眼神。
「您、可以招妓,这不是更加方便省钱吗?」男子一口气说完,然後垂下头,不敢看王大哥的表情。
「——我当然可以招妓。」王大哥开口,语气很温和,「可是那多没乐趣啊!」
男子觉得自己还是搞不懂王大哥为何要买下他,但他也不敢再多问了。而王大哥看男子乖巧的模样,忍不住亲了一口对方的额头。
男子吓得捂着额头跌坐在地上,狼狈的模样让王大哥又笑了起来。
「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停顿了许久,才小声地说道:「纯易。」这个名字他已经有快十年没使用,现在再次说出口居然有些陌生。
但当男子——应该说是纯易——说出自己的名字时,王大哥的笑脸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遮掩了方才的失态。
「是个好名字。」王大哥说,「纯易。你可以叫我尉凌,也可以叫我王大哥。」
就算知道此刻王大哥完全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但是十年中一点一滴刻划在灵魂上的恐惧和臣服,让纯易并没有办法马上坦然地遵从这样温和的指示——若是让他以及为羞耻的方式展示自己的身体,他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但用平等的方式去对待自己的买主他还是忍不住要担心这只是一个想强加在他身上的惩罚的理由。
「王大哥。」纯易选择了後者。
王大哥也知道纯易不会一下子就能忘记那些调教过後变成本能的反应,不过他也不着急,反正他在休养中,他有大把时间能够让纯易慢慢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纯易,」王大哥让他站起身,「推我去我房间吧!」
「我、我不知道您的房间在哪里——」纯易才刚起身就听到王大哥的要求,紧张地想要再度跪回去,但王大哥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了一下纯易的嘴唇。
「以後再用“您”来称呼我,我就亲你。」王大哥笑咪咪地威胁到,「我会和你说的,我看起来有这麽无理取闹吗?」
纯易还没缓过来,也就没有听清楚王大哥的第二句话。他第一次承受了如此温柔的吻,那种柔软而温和的触碰,几乎要使他哭出来——但他还是努力忍住,毕竟王大哥说的是“惩罚”,若他还为此高兴,那王大哥说不定就要生气了。
纯易微微垂着头,散落的发丝遮盖不住双耳,露出了已经泛红的耳蜗;他转身走到王大哥轮椅的後面,双手握住把手,遵循着王大哥的指示将他推向长长的走廊,左弯右弯,费了好大的劲才到了王大哥的房间。
而同时,王先生正坐在客房上的大床,看着尚未清醒的少年。「——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王先生用食指戳着少年柔软的脸颊,紧皱着眉头,觉得自己肯定和对方有过交集。
在一旁的保镳原本想要保持自己的职业素养,但却没想到老板可以健忘到这种程度,最後还是忍不住提醒了王先生:「三年前尝试刺杀您的人,就是他。」
王先生“喔”了一声。「原来啊!难怪我总觉得他和那里格格不入。」指尖传来的触感让王先生得了趣味,忍不住又多戳了几下。「有说他什麽时候会醒吗?」
「差不多也该醒了。」保镳恭谨地回答。
王先生挑眉,说了一声“是吗?”然後收回了手,优雅地起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去调查一下他过去发生的事情,无论大大小小我都要知道」王先生对保镳吩咐到,「还有大哥那边那个男人也一并调查。」
「是。」明面上负责保护王先生的保镳,私底下也负责为王先生搜集各式各样的情报。
「那你还愣在这里干什麽?」王先生看保镳半天没走,语气有些冰冷地出声。
「您一个人和他独处太危险了。」保镳回答,但王先生却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要他快点滚。「上次不也没成功吗?他那点能耐,就算想杀只小猫都有困难。」知道对方是谁後,也就能回想起多得数不清的刺杀事件里少年出现的那一次——少年并非是技术最差的,但逃跑功夫肯定是最好的。
毕竟这麽多刺杀他的人当中,也只有少年活到了现在。
保镳想了想,也就同意王先生的说法。「您万事小心。」尽管同意,他还是要再次提醒王先生。
王家兄弟就算脾气天差地远,但个性上还是有一点完全相同的——喜欢刺激、喜欢挑战。
(有时候他们甚至想把自己搞死。)保镳心中吐槽到。
「滚。」王先生直接一个字让保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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