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我有钱,您说这个药丸多少钱,我给您。”
她把钱包里的几十两全部拿了出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您看够吗,还有,您能不能把剩下的几颗也卖给我?”
老者看她手里的银两,忍不住笑了一声,轻飘飘道:“这一颗,一万两。”
一……一万两?
双儿顿时瞪大了眼睛,手有些不稳,脸上有些赧然,“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么贵,那,那我给您写欠条,以后,以后分次还给您成吗,您怀里的药,我也不要了,不要了。”
要不起,太贵了。
呵呵……老者忍不住轻笑出声。
哪儿家的傻女娃,他说一万两他竟丝毫不怀疑。
他摇头,“算了,就当老夫今日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才舍得给你们这个药丸。”
双儿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带着局促,“谢谢,谢谢您啊,那这几十两您先拿着,爷爷。”
她说着边将几十两塞回钱袋里,几十两银子有些碎,她怕老者不好拿,打算把钱袋一并送给老者。
她头也不抬的说:“爷爷,这药丸该多少钱,我们还是要给您的,您能帮忙治疗,我已经很感激了,怎能还能让您白送,爷爷您住哪儿,日后等我有钱了,我分批寄给您。”
她刚刚将钱袋解下来,双手奉上,抬头时,面前已经空空如也。
刚刚老爷爷站的地方,什么痕迹都没有。
老者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双儿瞬间瞪大了眼睛,那么大一把年纪,腿脚这么好?
走的这么悄无声息,她不过就低头把银两放回荷包,方便老者拿着而已。
她瞬间打了个寒颤,莫名的想到了话本子里的幽灵故事,难道他刚刚看到的其实都是幻象?
她努力回想了想,刚刚看到老爷爷的影子了,那肯定不是鬼。
估计是什么世外高人。
把银子收回钱袋,双儿又去烧了点开水,在洞里左右翻了翻,没什么吃食,只有几个野果子。
看着黄亮亮的,还挺诱人。
她从早上过后,到现在还一口没吃呢,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拿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一口咬下去。
……双儿皱起了眉头。
这果子酸的她怀疑人生。
对于一向爱吃甜食的她来说,这一口,牙根儿都要酸倒了。
但是这山洞里又只有这几个果子,现在又不能出去找找,外面那么黑。
双儿是咬着牙,吃一口果子,喝一口水,勉强吃完一个后,她胃里都在冒酸气,再也不吃了。
又回去继续趴在石床边,盯着卫无看。
之前在水里的时候,卫无脸上覆着的一层薄薄人皮面具掉了,露出了他原本清隽的容颜。
双儿当时把他拖到岸上时,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要不是他身上那么多伤口,还有那一如既往都让她羡慕的长睫,她实在忍不住怀疑,卫无是不是被掉包了。
当时天色渐晚,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疑惑,只能先找个落脚地儿,先妥善安置卫无。
现在一切都安静了,卫无也止住了血,双儿就大胆的盯着他看。
他眉眼很清秀,温和,一点也不锋利,和平常抱着剑冷冰冰的站在一处,完全不符。
双儿暗暗琢磨,难怪他要带面具,不然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凶不起来的样子。第一抓机
像是稀奇,她还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看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还是面具。
相处那么久,竟然从来没发现,卫无的样貌一直是伪装的。
双儿暗道自己粗心。
火苗越来越小,显得洞里愈发黯淡,卫无的轮廓逐渐有点模糊。
双儿一直趴在床边跟卫无说话,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过去的事儿。
夜太安静,卫无太安静,双儿总是觉得不安,觉得心慌。
只好跟他说说话,说些生活琐事,说她和小姐以前在相府的生活。
说她从出了相府后,过得多么自在,说她看到卫无跳下来的那一刻,有多么震撼,震撼的脑子一片空白……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她蓦然想起那个雨夜。
卫无举着伞,立在雨中,夜色似乎将他吞没,他背影深沉,茕茕孑立。
她道:“你是不是也很孤单,我看你时常一人坐在树上,望着天空,总感觉你有些寂寞。”
很寂寞。
“这样,等你醒来,我就去跟小姐说,我嫁给你好不好?”
“你救了我,这么重的恩,我想,我只有以身相许了,到时候你也别嫌弃我吵吵,我们将就将就过好不好?”
“两个人,总好过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是不是?”
双儿也看话本子的,话本子里的女子对恩人都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
就冲卫无不顾生死的救她,一道跟着跳下崖的那一幕,双儿觉得自己相许几次都不够。
她兀自说着说着,渐渐的眼皮沉重的异常。
最后不知不觉间她就睡过去了。
睡着的时候,她还紧紧的拉着卫无的手,她担心一个不留神,卫无的手就变得冰凉了。
所以和他说话的时候,她其实一直拉着的。
清晨,山里很安静。
只有不知名的鸟儿时不时啾啾的叫着。
阳光透过洞口照第进来几束,打在那已经完全熄灭的火堆上。
卫无的手,终于动了动。
双儿一下子醒过来。
就算再困,但是她心中牵挂着事儿,总是浅眠的,所以卫无的手轻微动了动时,她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她欣喜的看着卫无,“你醒了,卫无。”
阳光有些刺眼,卫无不适的睁了几次眼。
双儿忙换个位置,在他另外一面坐下,挡着洞口有些刺眼的阳光。
卫无终于睁开了眼,眼前有些模糊,他一时看不清。
双儿一脸担心,看卫无半天没反应,眼神无光,便在他眼前上方晃了晃手,“卫无,卫无,你怎么样?”
“渴不渴,饿不饿,我去给你摘果子吃去好不好?”
卫无视线逐渐清晰,定了一会儿后愈发清晰,然后看到了在自己面前挥舞的手。
那手纤细凝白,但掌心一片红。
他伸手,握住了,摩挲了一下她掌心微微结痂的伤口,第一句就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