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个兵勇将那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了陆如风的脖子上,站在他身后的豆豆的心立即悬了起来。虽然她知道陆如风武艺高强,却也知道那刀剑无情。
如果不是那条粗长的辫子缠在脖子上,那刀刃一定会让陆如风感觉到那镔铁的寒气。陆如风侧着脸看了看两边的兵勇,不禁哂笑了一声。
“怪吓人的,兄弟这刀可得拿稳呀,一不小心,哥哥这人头可就落地了,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害了我的性命,那也太不值了吧?”陆如风看着对面那位壮汉说道。他神色之沉静让对面的大汉不得不佩服了。
“看样子兄弟也是经过场面的人物,不会为了这区区几十两银子而丧了性命的。只要把银子拿出来,我们断不会为难你的。如果现银没有带,还可以让这位小兄弟回去拿嘛。”
“这就不对了,明明是我赢了你,却让我来拿银子,这是什么道理?虽然这里不是天子脚下,却也是朗朗乾坤,你这欺男霸女的,不会没人来管吧?”
“你赢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子高人,可是,三个色子在那色壶里飞转,你竟能把那点数说得分毫不差,如果不是神人,你一定有诈。就是不为了那几十两银子,今天我也可以把你收拾了!”
“呵呵,这里虽然去京城几百里地,不是天子脚下,却也是朗朗乾坤,你草菅人命就不怕有人来惩治于你吗?”
“呵呵,不瞒你说,这一带可是老子的地盘儿,老子说了算,老子就是王法!”
“要是当今皇上站在这里你也敢说这话?”陆如风冷笑一声。
“皇上?皇上会到这地方来?”那大汉鼻子一哼,不屑一顾的瞥了陆如风一眼。
“只怕是皇上来了你也不认得他。”
“那倒是,我没那福分见到皇上。我这辈子也不想见到他老人家了。说不定折了我的寿。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我的小日子为好。”
“听说过陆如风陆大人吗?”
“我可不管什么陆大人水大人,他虽是一品大员,于我又有何干?我看你也别磨嘴皮子了,在我这里,你那一套不中用。快快把银子拿来!”
“看来朝廷的命官是不会让你害怕了,你吃着朝廷的俸禄却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你也真够狗胆的了!”
“你尽管骂我,先把银子取来再说吧。”
“我可以让另一个人给你送来吗?”
“不管是谁,是给银子就成。你不会让皇上他老人家送过来吧?哈哈哈哈……”大汉头一仰喷出一阵放肆的大笑来。
“那你一定听说过江洋大盗了吧?”
“呵,那名声如雷贯耳,不过——堂堂的江洋大盗怎么会到这种兔子不屙屎的鬼地方来呢?我倒是想见见那位大侠,看来是今生无缘了!”
“怎么,你对他还挺佩服的?”
“听说那小子飞檐走壁,连大内高手都奈何不了他!连偷了几回银库呢!”说起江洋大盗来,那大汉一脸的钦佩。
“那你看一看我,像不像?”陆如风视脖子两边的大刀若无物,将一条腿盘了起来。
“你?”那大汉嘿嘿一笑,“要是说你见过他我都不信!”他的嘴撇到了一边。
“那要如何你才肯信?”陆如风两眼逼视着大汉问道。
那大汉突然将出一锭银子,想必是刚才那无情无义之徒输出来的,放在了桌子中间,“我把它抛起来,落到桌上之后,你若是能在我之前抢到手里,我就信你!”那大汉的目光毫不相让的逼视着陆如风,像架在他脖子上的两把刀,寒气逼人。
此时,陆如风身子动弹不了半寸,稍一挪动,那利刃就会伤了他的脖子,而他平伸出双手,也得离那锭银子一尺有余。
“你这是欺负人,我们爷还被你们用刀架着呢。”豆豆在一边早就急了,在她看来,这明摆着是让陆如风做他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嘛。而那大汉一是想看一看这个
陌生人的身手,二者也想置他于死地。
“当然了,如果足下没有那江洋大盗的本事,就只能乖乖的坐那儿了,我的手下也不会随便杀人的。我可以保证让他们纹丝儿不动,不过,要是足下自己往那刀刃儿上撞,可怪不得他们了!”
“我想,我若是抢到了手里,这可跟刚才赌那色子是一样的艰难,大哥不会再耍赖了吧?”
“你要是真有那本事,怕是取我首级如探囊取物,我还敢赖你吗?”大汉直言不讳的说道。
“两位小兄弟,可把手里的刀拿稳了,别往我脖子上乱划呀!”陆如风身形不动,头也不转的对身边拿刀的两个兵勇说。
“放心吧,他们两个从来还没有杀过人呢,不比战乱年景,没有那么多仗打,不过那刀可快着呢。小心自己碰上去就是。”
陆如风暗提一口气,全神贯注,只等那大汉抛起银锭来了。
“走!”只听那大汉一声喊,手中的银锭随即抛向了空中,陆如风稳坐不动,那银锭一下子出去了近丈高,从那最高点上又缓缓下落,越落越快,那大汉双眼紧盯着空中的银锭,丝毫不松。
待那锭银子快要触及桌面的时候,只听当当两声,架在陆如风脖子上的两把钢刀登时飞了出去,那大汉的大手“啪”的拍在了桌子上面,脸上一阵惊喜之后,迅速变了脸色,傻傻的看着陆如风。
那大汉之所以变了脸色,一阵惊喜一阵傻,是因为他的手落到桌面之前眼见那锭银子还在那儿,可那手扑上去的时候,手里却是空空的。更让他惊奇的是,陆如风一直稳稳的坐在那里,身形未动丝毫!
就在那两把大刀被不知什么力量震飞的同时,两个壮汉也同时向两边倒去,扑通一声同时跌倒,爬不起来。
“你——拿到了吗?”陆如风一脸的得意。
大汉的脸上立即渗出了汗珠子。
“大侠您是?”那大汉的身子趴在桌子上似乎无力起来,有些瘫软。
陆如风将一只手摊在了桌面上,里面有一锭明晃晃的银子!那大汉为作记号,刚才在一个沿上掐了一个小小的指甲痕,清晰可见!
“现在我可以带这两个女人走了吧?”陆如风站了起来,将那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手抬起来时,那锭银子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木头之中,与那桌面齐平。那大汉吓得两眼发直,浑身哆嗦起来。
“好汉饶命,银子我也不要了,两个女人都是你的了!”
屋里的众军汉都吓得目瞪口呆,全如木鸡一般傻傻的站着,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似的。
陆如风缓缓的走到了两个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女人面前,刚才那两场较量都让这两个女人捏了一把汗,虽然说这个陌生男人不是自己相公,却看上去面善得很,既能救得自己,也算是恩人,总比落在这帮比土匪还狠的官军手里强些。所以两个女人都巴望着陆如风能赢,谁知中间又出了变故,而且将刀架到了陆如风的脖子上,两个女人的心比豆豆悬得都高,差一点儿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现在又见他险中取胜,才松了一口气。
陆如风伸出手来,两个指头轻轻的托起了那个大一些的女人的尖尖下巴,使她仰起脸来,仔细看时,昏黄的油灯之下,她鹅颈细长,身带幽香,细皮如剥了皮儿的煮鸡蛋。
“愿意跟我走吗?”陆如风把脸低下来,将耳朵几乎贴在了那女人的嘴边。
“愿意。”女人虽然内心迫不及待,嘴里出来的声音却是如同蚊虫。
陆如风将脖子上的大辫子全都放开,长长的垂在背上,转身出了这个赌窝。
豆豆走上前走,拉了两个女人的衣袖,道:“快走吧。”
两个女人跟着陆如风走出了不到一里地,陆如风突然回过身来,冷冷的道:“回家去吧!”
“你让我们回哪个家呀?”两个女人可怜巴巴的望着陆如风,并不动弹。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