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陆如风竟然是武举,王大人却有些不太相信,按常理,一个武举,在求婚之时必然会亮出自己的身份来,以求事成,哪有还怕别人说自己是武举的呢?于是便想听听陆如风的解释。
“呵呵,我又不是本地人,就是说了我是武举的话,老夫人也未必相信,反而会认为我是说谎,况且,也没有人问起我的身份来。我本身就是一路上寻亲而来,江湖漂泊,不是卖艺之人又是什么?当初与大小姐之婚并非在下先提出来,是楚夫人有意,我才敢提的,不想大小姐早有此意,也该着这千里因缘由大人一手相牵了。”
“呵呵原来如此呀,说实话,刚才王某可是小看了公子的。不知陆公子是何时举人?”陆便将两年之前赶考武举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陆说出的几个主考还是他所认识的。这才相信了陆如风的话。
“要是今年陆公子就去赶考的话,若能头榜得中,那岂不是双喜临门了吗?陆公子明天这喜酒我是喝定了,金榜题名之时可不能忘了老夫啊!”
“在下日后若有出头之日定当厚报。”
陆如风与那王大人长叙多时党才起身告辞。陆如风走后,那王大人对其夫人说道:“这个楚家女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呀,能有如此胸襟,想必一定是有着雄才大略之人,日后定有出息,今日与他结了友情,也算是咱们的福分。”
夫人却不以为然地道:“他如今不过是一介武夫,又无半点功名,你怎么就知道他日后发达的?”
“真是妇人之见!”王大人拿起那张请帖来让夫人看,“你看,有这样一手好字必写得一手好文章,哪能说人家是一介武夫,你不看刚才他谈吐不俗,气宇轩昂,虽是武举却不卖弄,一心只等金榜题名,这可是大志之士,日后能不发达才怪了。刚才你没看见他天庭饱满,印堂发亮,发达之时,指日可待!”那王大人说起来就好像说的是自己的儿子一般,很是荣耀。
“看你那得意样儿,又不是你的亲儿子,至于吗?”夫人娇嗔道。
“我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儿子的话那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只可惜我那儿子竟连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儿子都不如!唉!要是咱们婉贞是个男孩就好了!”
“你呀,就是没把我们女人看在眼里,婉贞虽说是个女孩,可竟是一般男孩子都比不了的聪明伶俐,哪像你那个宝贝儿子,跟着混世魔王似的,到时候不败家才怪呢。”
“可惜咱们的婉贞太小了!”
“怎么了?你不会想让婉贞挑什么重担吧?”
王大人沉思了一会儿,得意地笑道:“我倒有一好主意。”
“你快说,又卖起关子来了。”
“我看那陆公子发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如咱们也把婉贞嫁给他!”王大人像是下了一个大赌注,信心百倍。
“你这老家伙怕是老糊涂了。那陆公子已经是人家楚府的女婿,明日就要成婚了,而咱们婉贞年方十二,哪能与那陆公子同床共枕?再说了,怎么说咱们也是官宦人家,哪能让女儿去做人家的二房?”
“你还是我的三姨太呢,你父亲不也是堂堂的一省巡抚?你现在过的还不好吗?”王大人说的并不是瞎话,当年王大人未中进士之时,那做着一省巡抚的钱大人就自认为姓王的这后生前途无量,才执意把小了王大人十四岁的年仅十二的女儿钱如烟下嫁给了已经成婚的王林,做了他的三姨太。这王林就是现在的王大人。钱如烟为王林生下一男一女,男孩十四,顽皮异常,不通世务,厌恶读书,是比红楼梦里贾宝玉还顽劣的一个家伙。而那女儿婉贞却聪颖好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本想让女儿等着选秀,可又怕有朝一日被打入冷宫,受那非人之苦,更何况宫中的斗争他也有所耳闻,所以就打消了让女儿选秀的想法。如今又遇到陆如风这么一个人物,竟让王林大人一眼相中,才决意要步老岳父之后尘,将女儿婉贞嫁给陆公子做个二房。
第二天,正是陆如风与楚家大小姐楚羽馨大喜之日,正当与楚府里有些瓜葛的人家前来祝贺之时,青州府尹王大人也派了管家抬了重礼前来庆贺。众人见府尹家的礼物足足装了四个箱子,都傻了眼,在这青州城里,不论府尹的关系多么深厚,多有交情,什么时候见他如此出过手?
楚夫人更是不解,心想,只是王大人能亲临喜宴,在楚府里喝上一杯喜酒就很给面子了,别人也会因此而高看正在败落的楚府一眼的。没想到他竟然还送了这么重的厚礼。楚夫人喜出望外,百般热情,却不知王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大人只要是人来了我们楚家就蓬荜生辉的了,怎么还这么破费?”楚夫人心里喜悦之外颇有些不安起来。
“嫂夫人说话太客气了,往
后咱们应该亲如一家的,怎么算是破费呢?”
“亲当然是亲了,楚家还不多亏了王大人照顾,只是……”楚夫人不知道这话该怎么问下去。反正她觉得王大人不会凭白无故送这么重礼的,单凭了先夫是御史大人恐怕不太可能。肯定另有蹊跷。
“嫂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王大人准备先给这个当家人透一透气儿。
楚夫人带着王大人来到了一间小客室,两人刚一坐定,王大人王林便开门见山了:“不瞒嫂夫人,我也看上了你的乘龙快婿了,正想把自己的女儿也嫁给你的女婿呢。”
王大人虽然官位是在御史之下,便现在毕竟是楚御史不在了,楚府除了有些钱粮土地,在官场上已经是个空架子,王林在楚夫人面前说起话来便粗壮了几分。
“据我所知,令媛不过十二岁,你又是一州府尹,怎么好让女儿受了这委屈呢?”楚夫人很想王大人能在关键时候帮楚府一把,却不想与他联姻,因为一旦王家人嫁了过来,她家楚大小姐必然不能独揽家政,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搅得这楚府里鸡犬不宁的。
“呵呵,嫂夫人此话不无道理,不过,我王林也不是欺贫爱富之辈,又仰慕嫂夫人是个通情达理向善之人,陆公子做了你的上门女婿,如同半个儿子,我女儿婉贞要是嫁了过来,在你的手里还不会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那我可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王大人能看得起小婿倒是小婿的福气,只是这事儿还得问一问两个孩子不是?”
“你我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哪还能做不了孩子的主呀?不会是嫂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吧?”
“王大人说哪里去了,能与你王大人结秦晋之好,老妪求之不得,只是怕委屈了你的孩子呀!”
“嫂夫人放心,我的婉贞虽说娇惯了些,还是能听我的话的,你只要说通了你家女婿与女儿便行了。”
喜宴开始之后,陆如风少不得到客人面前陪酒道谢,当来到王大人面前时,王大人王林虽然已经有些年迈,却还是有些豪气地对陆如风说道:“听说陆公子有些好武艺,过两天可要到我府上去坐坐,我给犬子请了一位武师,功夫不错,是位武举,在这青州城里一直找不到对手,请公子一定去跟他过几招儿,也让老夫开开眼!”
“不敢不敢。在下那两下子不过是绣花拳腿,哪能跟您家的武师同日而语?”
陆如风谦虚地回道。
“我都直言相请了,再谦虚可就是不给老夫面子了!过个三五日,你要是不去,我可用八抬大轿来请你了!”
“岂敢劳您大驾,在下去就是了,只是出了丑王大人别笑话了在下就好。”
王林向陆如风招了招手让他到他跟前去,陆如风转了过去,躬身聆听,那王林俯在陆如风的耳朵上,耳语道:“我要你打他个狗吃屎,你要是赢了他,老夫这边重重有赏的!”说完借着酒兴哈哈大笑起来。
陆如风既然都想去夺了武状元了,自然不会怕了一个武举,只是摸不清这王大人不但给了让人摸不透的厚礼,还主动相邀请他去与他家的武师比武,而且还得胜了那武师,真不知他是何意。但人家毕竟是府尹,那邀请是不能拒绝的了。只是不知道赢了那武师后的重赏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在陆如风心里,金子银子他不稀罕,稀罕的就是女人,要是他肯把自己的女人赏给他那是最好不过的了,那天去下请帖之时,见到夫人真是让他陆如风魂牵梦萦了。他那夫人年纪不过三十,娇艳欲滴,楚楚动人。他猜想那王林老匹夫都什么年纪了,要不是贪图那高官厚禄的话,早就连路都走不动了,却占着那么窈窕的女人,真是可惜了那一朵鲜花了!
中午的喜宴一直拖到了申时之后方才散席,众宾客陆续散去之后,楚夫人便早早地回屋歇息去了,此时新人楚羽馨已经坐在洞房里有三四个时辰了,当地风俗,新婚女子坐床时间越长,将来的福气也越大,即使小解也得憋着。此时,天还没有黑下来,陆如风还不想就进洞房,陪了半天的客人,他自己也有了几分醉意,借着那酒劲儿,陆如风以有事商议为名又进了楚夫人的屋里。
见女婿进来,刚刚躺下的楚夫人便只好又坐了起来。
“有事儿吗?”楚夫人见女婿喝得有些醉,便从床上起来,想扶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哪想陆如风竟一把抱住了楚夫人,嘴里不清不楚地说道:“我苦呀!”
“你这孩子,大喜的日子怎么突然说起这傻话来了?是不是喝醉了?”
陆如风依然紧紧地抱着夫人,夫人本来是解了衣服想休息一会儿的,又觉陆如风不是外人,便未避讳,而陆如风却小孩子一样的扑进了她的怀里。
“我没有醉,我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清醒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