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袁志存的对联,梁薪就再也没有要理会他的心思。毕竟大家不是一个段数上的,玩他显得有些欺负人了。或许赵偲也是这样想,当下便拍了拍梁薪的肩膀说道:“前不久得了一物件,不知是真是假。上次看你在崇政殿对古玩玉器那么了解,恰好来帮本王看看。”
“嗯。”梁薪点点头,向王妃微微行了一礼后跟着赵偲离开。至于袁志存则直接被他给无视了。赵凝萱一蹦一跳的,也准备过去,王妃皱眉叫了句:“凝萱,乱跑什么,陪你志存哥聊聊天。”
赵凝萱回头看了袁志存一眼,笑着说道:“跟他有什么聊的?聊他在沧州强抢了多少良家妇女,欺压了多少无辜百姓?志存哥,别以为汴京离你沧州比较远我就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在‘鼎鼎大名’不比梁侯爷差。只不过人家是威名远扬,而你却是臭名昭著而已。最后送你一副梁侯爷以前写的一副对联,‘一二三四五六七,仁悌忠孝礼义廉’。”
赵凝萱一番话简单直白明了,没给袁志存留半点情面。袁志存脸sè一下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如此反复转换却不能回复赵凝萱一句话。
赵凝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袁志存捏着拳头想了好久才明白赵凝萱最后说的那副对联是什么意思。经受如此侮辱袁志存自然也没心思再继续在这王府呆下去,当下便对王妃行了一礼:“姑姑。父亲来信说家中有事让我及早回家,志存就不再逗留了,愿姑姑保重。”
“志存你……”王妃叹了口气:“凝萱年纪小不懂事,志存你别放在心上。回家路途遥远,自己一路小心。有时间就多到汴京来看望姑姑。”
“会的。”袁志存点点头,对着王妃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另一边梁薪跟着赵偲往他的书房走,还没走到就见到印江林急冲冲地赶过来。见到梁薪后印江林说道:“四弟不好了,方才王宝生派人传来消息,盐铁、度支、户部三位司使都递了折子给皇上要求告老还乡。其余三司之中的大部分人也上了折子要求致仕。”
“哟呵!至于吗,我这还没开始走马上任他们就要罢工了?”梁薪笑了笑,当即对着赵偲行了一礼道:“王爷,不好意思了,你那物件以后我再来看,现在有点小事要去处理一下。”
“呵呵,这个也算小事?”赵偲点点头:“去吧去吧,三司司使可是三只老狐狸,本王倒想看看你是怎么制服那三个人jīng的。”
“告辞。”梁薪抱拳行了一礼后转身带着印江林离开,经过中庭时随便叫上了梁瑞和上官一止。四人一起走出王府,坐上了他们先前临时去租借的一辆马车。
从定王府出来,走过东十字大街,循潘楼街一直走然后尽头右转就是宣德楼。走进宣德楼就能看见三司衙门。
三司衙门掌管天下财政,衙门自然富丽堂皇气派非凡。在三司衙门的左侧就是宰执下马,往里走就是次都堂和门下省。而右侧就是左银台,继续往右就是中书省和枢密院。
梁薪来到三司衙门时时间稍微晚了一点点,因为他之前先去了一趟西厂,然后才赶过来。
走进三司衙门,里面吵吵嚷嚷。隔着大老远梁薪就听见有人大声叫道:“让一个rǔ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监察我们三司,简直就是对我们三司的极大侮辱。我不管,如果陛下执意如此的话我就……”
“砰!”一柄剑鞘砸在嚷嚷地那人脸上。只见那人“哎哟!”一声,然后蹲在地上吐了出一口鲜血,鲜血之中还混合着两颗牙齿。
“谁!”那人一下站起来,捂着嘴巴说话还有些漏风,口水混合着鲜血不断往下滴。
“我!”梁薪提着一柄长剑走进屋内,梁瑞、印江林、上官一止跟着走进来。周围的官员有不少人一眼认出来,众人低声讨论道:“梁薪。”
梁薪走进去也不理会众人,而是径直走到那被他用剑鞘打落了两颗牙齿的官员面前说道:“盐铁七案商税案都勾押官司马信,二哥把他的档案拿出来。”
印江林和梁瑞各自抱着一大叠自西厂拿来的档案,听见梁薪叫自己印江林赶紧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档案放下几下翻出那司马信的档案。
梁薪接过档案翻了翻,然后直接将档案扔给司马信道:“自己看看吧,觉得没问题的话就自个儿找时间去大理寺报到。”
司马信不明白梁薪是什么意思,翻开那档案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那厚厚的一叠档案越看越心惊,看到后面司马信的脸上竟已是一脸的死灰sè。他颤抖着嘴唇看向梁薪,沉默了大约十几息的时候后司马信突然说道:“大人饶命,小人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今后绝不会再有二心。”
说完司马信见梁薪没有理会他,也顾不得其它,竟然就那么磕起响头来。梁薪转过身环顾了众人一眼,接着又点出了六个人的名字,这六个人分别涉及到度支、盐铁、户部三司。梁薪将他们每个人的档案递出去,六人看清自己的档案后顿时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敢说话。
很快他们也学向司马信那样磕起头来。梁薪又转身看向三位司使,三位司使一直旁观着这件事,他们的身份并不比梁薪低。梁薪虽然有监察三司的权利,但是并不能直接辖管他们,所以他们完全可以不给梁薪面子。
梁薪对着三位司使笑了笑,然后从怀中取出几篇羊皮制作而成的账本递给三位司使道:“原本准备过了十五再走马上任,却没成想这么早就跟各位见面了。今rì一直在忙,也没去三位司使大人拜年,所以这次我也给三位司使大人带了一点礼物过来。”
梁薪将手中的羊皮账本递给三位司使。三位司使狐疑地接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他们三位脸sè也变了。那羊皮账本就是苏杭应奉局里的暗账账本,里面牵涉甚广就连蔡京也得忌惮三分,更别说这三位司使了。
三人拿着羊皮账本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梁薪笑着说道:“三位大人嫌在下准备的礼物过轻所以不愿收啊?那还给在下,在下过两rì再重新准备厚礼。”
梁薪伸手过去,三位司使十分不情愿将账本还给梁薪,但又不得不还给梁薪。梁薪接过账本后又放回怀中,然后他拍了拍地上的那两叠档案,再度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一次所有人都不敢与梁薪对视。梁薪看了司马信和其余六人,淡淡说道:“好了,差不多了,先起来了。”
“谢大人。”司马信和那六人磕头磕的头破血流,站起来时身体都在不断摇晃,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了。
梁薪说道:“大家以后就是在一个锅里舀饭吃了,只要你们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大家。但是谁要是没事想要来跟我掰腕子,我这人脾气不好,最喜欢的就是抄没人的家产。好了,言尽于此,现在还有谁要告老还乡,谁要致仕的?站出来跟我谈谈,看看我能不能开导开导你。”
开玩笑,现在这样的状况谁还敢站出来?那两叠档案放在哪儿基本上就等于在哪儿放了两把铡刀啊,谁现在露头就是一个死。
梁薪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说道:“新年大吉的,没事何必给自己给别人找不痛快?况且这事你们都闹到皇上哪儿去了,自个儿去请罪吧。”
“是!大人。”房间里的人齐声应道,此刻再无一人胆敢去捋梁薪的胡须。而这也是第一次他们认识到了西厂的可怕之处。比如司马信,他为了娶前度支司副司使女儿而把自己结发妻子给毒杀一事他以后这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没想到西厂不仅详细了解了所有过程,并且还保留了他的一切证据,这让司马信想想就觉得胆寒。
梁薪从地上捡起剑鞘,将长剑插回去然后转身走出房间。印江林和梁瑞又把那两叠档案抱着离开。
当rì下午,盐铁、度支、户部三司的人集体到宫中向皇上请罪。每个人被赵佶扣罚了半年的俸禄然后打发出宫。
心情大好的赵佶立刻开始张罗起汴京一年一度蹴鞠大赛的事。赵佶颁下条令,今年的比赛一律以足球规矩进行,具体规则赵佶让人写出皇榜张贴了出去。参赛队伍必须得在正月初五前到开封府衙报名,然后可以提前到左掖门前那新建的足球场地去训练。今年获得第一名的足球队将会获得皇上御笔亲书:“天下第一脚”以及黄金千两的奖励,表现优秀的队员还有机会进入皇上御用的真龙蹴鞠队。
皇上有关正月十五那场蹴鞠大赛,哦,现在该说足球大赛的御令一发。高俅府的太尉队就传出风来,说是这次足球大赛他们可以不争第一,但是却一定要赢忠义侯梁薪的足球队。甚至他们已经在公开场合宣战,并不断询问梁薪敢不敢应战。
梁薪自然不会怵高俅,当即强势回应:“战就战,并让高俅准备好宅子,他与高俅打赌只赌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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