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薪的手一直按在明月郡主的左胸上,可以很清晰地感觉赵凝萱的心脉跳动已经越来越弱。当然,只有天知道为什么梁薪不伸手按在明月郡主的脖子上。
明月郡主所的毒已经越来越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在骑马颠簸。无奈之下梁薪勒停马匹翻身下马,然后再将赵凝萱扶下马。
梁薪再度拔出匕首插在马匹的大腿上,马匹嘶鸣一声飞奔而出。梁薪将赵凝萱平放在地上,低声说了句:“郡主,得罪了。”说完,梁薪将赵凝萱的衣袖撕开,然后拿出匕首将赵凝萱手臂的伤口划开。
一开始梁薪就用银针封住了赵凝萱手臂上的几处大穴,如今梁薪将银针拔出再度按着那几处穴道推宫过穴,黑色的毒血像箭一般飙射出来。
梁薪很清楚,如此方法只是治标并不能治本。不过毕竟放出了大部分毒血,赵凝萱的脸色好了很多。她开口说道:“那些黑衣人马上就要追来了,你快跑吧。不然我和你都得死在这儿。”
“不用跑了,他们已经来了。”梁薪笑了笑道。果然很快马蹄声响起,十几个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一线排开,冷冷地看着梁薪。
每一个黑衣人手都提着一把细窄的长刀,造型有些像唐刀的模样。见到梁薪和赵凝萱,间的一名黑衣人开头说道:“小子,把那女的留下,你可以走。”
梁薪看了那些黑衣人一眼,没有理会。赵凝萱虚弱地说道:“你走吧,不用管我。我们两个非亲非故,你不必陪着我送死。”
梁薪笑了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赵凝萱身上,动作极致温柔,搞得赵凝萱心里怪怪的。梁薪伸手捋了捋赵凝萱散乱在额前的秀发,柔声说道:“我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让我丢下如此一个美丽漂亮的女人自己逃命我做不到。你先休息一下,说不定我们不用死。”
梁薪说完站起身挡在赵凝萱身前,看着梁薪那坚定的背影,赵凝萱的心一时有些触动。梁薪反手握着匕首,神色如常地看着前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们一起翻身下马,先前说话的那名黑衣人冷声道:“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十三名黑衣人一起将手的长刀亮出。“杀!”其一名黑衣人喊出这句话,十三个人朝着梁薪急冲而来。
梁薪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异动,等到十三名黑衣人近了,梁薪突然身影一晃躲过斜斩过来的一柄长刀,然后整个人一下撞进一名黑衣人的怀。
那名黑衣人明显没有预料到梁薪居然会采取如此以命搏命的打法,一时不防便被梁薪撞飞了出去。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梁薪手的匕首快狠准地插进那名黑衣人的心脏之,然后迅抽出来,接着就捡起黑衣人那把长刀就地滚开。
这一番动作描述起来繁琐,但实际上梁薪却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滞。
刚一交手就被杀掉一人,这群黑衣人明显没有预料会这样。尽管他们情感淡薄,但是见到并肩作战的伙伴身死,他们也难免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剩下的十二名黑衣人身上爆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意,对着梁薪冲杀过来。
这一次十二名黑衣人学乖了,他们先将梁薪围在间。梁薪也不是一分身手都没有的人,太极拳、太极剑他没少学,五禽戏、八极拳他也有所涉猎。他前世的师父项伟民还精通形意拳,梁薪跟着他也学过不少。再加上梁薪现在拥有着四品的功力,也不算完全没有自保之力。
他站在包围圈间尽量放稳呼吸,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梁薪很清楚,与人打斗必须保持头脑冷静,不然纵然有一百分的实力实际上也只能发挥出七十分。
十二个黑衣人明显经常配合袭杀,他们几乎没有商量过就一起朝梁薪砍来。梁薪一脚将脚底下那具黑衣人的尸体踢出,然后扔出手的匕首。
黑衣人的尸体被五名黑衣人瞬间用长刀分尸,梁薪扔出的那把匕首也同时洞穿了一名黑衣人的喉咙。不过与此同时梁薪的后背也被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梁薪感觉后背凉凉的,一开始没什么知觉,过了一会儿后就变得有些火辣辣的痛。梁薪反手荡开一把长刀,拼着手臂上再添一道伤口竟然反刃又杀死了一个。
梁薪这种以命搏命的打法让黑衣人们有些心惊,而梁薪自己也暗自心跳,和这些黑衣人交手过后他才发现,这群黑衣人每一个功夫都在四品左右,有那一两个甚至已经明显到了五品境界。
“哧!”“哧!”梁薪身上又添上了两道伤口,但与此同时梁薪也顺手带走两条人命。如今黑衣人还剩下八人,但是梁薪已经感觉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有些意识模糊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杀不了剩下的这八个人,心悲叹一声:“别了,北宋。”
黑衣人的首领也感觉到这次伤亡有些过重了,他沉喝一声:“手脚快一点,战决!”
黑衣人首领的话音刚落,突然北方升起一团烟火。绚丽的烟花在空散开,黑衣人们看到过后动作全都停了一下。
黑衣人首领看了梁薪一眼,低声说道:“主上有命,立刻撤退!”
所有人黑衣人没有丝毫恋战,全都退走。梁薪用刀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直到所有黑衣人都走光后他才全身一软,一下单膝跪到地上。
梁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眼神如剑一般冷冷地看着北方。北方是赵偲和梁瑞逃跑的方向,梁薪心升起浓浓的怀疑。会有那么巧吗?他们往北方跑,撤退信号就从北方传递出来。
并且这次他们回京是隐藏了身份和路线的,如果没有内鬼通风报信,杀手怎么会懂得在客栈设伏?
内鬼是谁?是梁瑞造反之心不死?还是赵偲一直图谋皇位?
梁薪甩甩头,将心疑虑先暂时抛开。他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到赵凝萱跟前。借着月光可以看清,赵凝萱早已泪流满脸。
梁薪伸手抓过赵凝萱的头,摸着脉搏诊了一下脉。梁薪说道:“郡主,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必须将你身上的毒血吸出来,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梁薪拉起赵凝萱的手臂再做了一次推宫过血,然后便用嘴替她吸出毒血。吸了十几口血后梁薪感觉自己的嘴唇麻麻的,他再次诊脉发觉赵凝萱的脉相稳定了许多。梁薪虚弱地说道:“郡主,你现在的毒血已经排除大半,剩下的余毒只需要找个镇子我配几副药给你就能清除。我……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说完,梁薪就靠在了赵凝萱的怀晕了过去。赵凝萱艰难地坐起上半身,看着浑身是血的梁薪赵凝萱的眼泪不断掉下来,她抱着梁薪低声说道:“谁让你救我了?谁让你救我了?世人都说你聪明,其实你就是个大傻瓜。大笨蛋!”
月光、美人、以及一个刚刚浴血奋战如今正在沉睡的英雄,这一切构成了一副别样的风景。赵凝萱从怀取出一颗丹药喂到自己嘴里,然后没过一会儿精神便变好了很多。
如果梁薪没有昏迷他一定会奇怪,为什么赵凝萱有解药而不拿出来。当然,答案自然牵涉着一个秘密。
精神好了一些的赵凝萱起身将梁薪放平在地上,然后从黑衣人身上撕下布条去替梁薪包扎。就在赵凝萱准备替梁薪包扎的时候,她赫然发觉梁薪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结痂,没有再流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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