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信息传播度可以很慢,但也可以很快。在不知不觉之,梁薪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名动天下。
《雁丘词》广为传唱,才子盛宴上力挫金榜三甲,出使辽国收复顺、儒、檀三州,如今又抓出沈纯阳这么一颗毒瘤。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梁薪能名动天下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沈纯阳泄露今科考题的事已经被确认,皇上下旨昭告天下本期今科将在三个月之后重新开考。伴随着这件事,梁薪以及梁薪的西厂才真正的名动天下。
当然,这个名有好有坏。一些没有上榜的士子能重新获取机会自然是十分感谢梁薪,但另外那些原本已经上榜的士子们则有一种要扎小人诅咒梁薪的冲动。当然,事实上也真有人这么做了的,比如榜眼李长风、探花陶学明。
北宋有两家最高学府,分别就是国子监和太学。国子监一般收纳的都是名门官宦之后,而太学则所收纳的则多是一些庶民子弟。
距离太学不远处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名唤状元楼。之所以取名如此皆因该酒家一共住过七名状元。没到金科会考的时候,状元楼的房间总是供不应求,士子之间都有风传,状元楼的风水利升官发财,所以在此居住的人会考时运气会好很多。
此刻金科重考,热闹刚见消退的状元楼又出现了房间供不应求的现象。位于四楼的窗户旁边,刚刚成为状元又一下变回平民的曹元正似乎一点也不沮丧,一边喝着酒,一边敲打着酒杯摇头晃脑地念道:“桥回行欲断,堤远意相随。忍放花如雪,青楼扑酒旗……”
“好!”四楼之坐着的全都是准备参加的会考士子,听到曹元正念出如此一首好诗众人全都叫了一声好。
“状元郎正是好兴致啊,如此时刻还有心情把酒吟诗?”
随着声音出现,一个身穿锦衣手提折扇的男子与其余三个同样公子哥打扮的人一起出现。同时跟着的还有他们各自的奴仆,大概十来个人的样子。
曹元正扭头一看,眼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他略微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朱兄。”
“谁是你的朱兄?”锦衣男子讥笑一声道:“如果你还是状元郎,那我看见你还得自称一声小弟。如今你是什么东西?也陪跟我称兄道弟?”
曹元正抬了抬眼,然后站起身对着周围的士子说道:“各位可知有人如果想疯狗一样莫名其妙的对着你吠几声,你们要怎么做才会让他难受?”
“不知。不知。”周围的士子多数钦佩曹元正的学识,所以纷纷出声配合。
曹元正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转身坐回原位道:“你不理他,他比什么都难受。”
众人一愣。突然发出一阵爆笑声,的确。对待像朱荣华这种人,你不理他他就比什么都难受。
众人的笑声让朱荣华脸上的面有些挂不住了,他一巴掌拍在曹元正面前的桌子上喝道:“这位置本少爷要了,你给我滚!”
曹元正抬眼看了看朱荣华,然后直接无视他扭头看向窗外的风景。朱荣华气得脸色发青,当即一挥手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扔下楼去!”
“我的朋友,谁敢把他扔下楼去?”
伴随着叮叮咚咚的声音,身穿一声蟒袍的梁薪带着林冲、印江林二人走上楼来。梁薪目光淡淡地瞥了朱荣华一眼,然后说道:“我给你三息的时间立刻消失,不然我就真的把你扔下楼去。”
“你……你是谁?我爹可是应奉局枢运使朱勔。你要是敢动我的话,我爹他……”
“三!”梁薪实在不喜欢拼爹的人,开口直接数三。然后印江林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把朱荣华拎起来从楼上扔下去。
朱荣华的下属和朋友见梁薪身穿官服又无视朱荣华的身份背景,一时间他们不敢妄动,纷纷跑下楼去寻朱荣华。
梁薪笑着走到曹元正面前道:“曹兄久违了,不知道现在能否在曹兄这里讨要三个位置?”
“君以礼待我,我必以礼还之。若似楼下之人以禽兽之举示之以我,在下无力还击只能选择无视他了。”曹元正伸手指向身前的三个位置道:“梁大人,还有这两位兄弟,请坐。”
“谢曹兄。”梁薪抖了一下衣服的下摆跨步过去坐在位置上,刚刚坐下朱荣华就从楼下跑上来了。他忿忿不平地指着梁薪问道:“你若有胆就报上名来,咱们山水有相逢,今日之仇来日必当十倍奉还!”
梁薪看了看朱荣华道:“在下梁薪,不巧明日将接掌宫内侍省都知一职。另外在下还会同时接手应奉局和造作局。朱勔是你爹就正好不过,让他明日到我西厂报到。”
“你是梁薪?西厂提督梁薪?杨戬杨公公的义子?”朱荣华一下愣住了,他此次进京有三个目的。一是参加会考,二是代替自己老爹拜见杨公公,贺喜他高升。三就是拜会即将上任的内侍省都知梁薪。
他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景下遇到梁薪,朱荣华被吓得手脚冰冷,整个人一下忍不住就跪倒在地伸手便煽了自己一记耳光道:“梁公公原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梁公公念我不知,原谅我一次。”
“去吧去吧。你是朱勔的儿子,与我也算自己人。但是今后不能在这么骄横跋扈了。须知你拿着你爹的名头出来行走代表的可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整个应奉局。你知不知咱们应奉局是替谁办差的?”
“知道知道。咱们应奉局是替官家办差的,今后我一定收敛自己,不再给咱们应奉局抹黑了。”朱荣华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谄媚道。
“嗯。明白了就好,去吧。”梁薪摆摆手,朱荣华赶紧起身对着梁薪行了礼道:“梁公公,那小的先行告退,改日再到府上拜见。”
朱荣华离开。梁薪道:“原本的状元公一下沦为平民,如今还险些被这等小人欺辱。元正兄心里可否有怪罪过在下?”
曹元正笑了笑道:“在下可恨死梁兄了。真真是恨不得生吞汝之皮肉,喝下汝之鲜血啊。”
梁薪也跟着笑了,说道:“那可不行。在下难得长有如此一副好皮囊,这还念着要以这幅皮囊解救万千女子与水深火热之,了了她们的深闺寂寞呢。”
“哈哈哈……”曹元正大笑一声亲手端起酒壶给梁薪倒了杯酒道:“梁兄性情坦荡,当浮一大白啊。”
梁薪举杯与曹元正对饮了一杯。饮罢。梁薪道:“今日在下是特地为了曹兄而来这状元楼,曹兄可否能猜到在下是为何而来?”
曹元正放下酒杯:“一直听闻梁兄的西厂以消息灵通著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在下随意走到这状元楼饮酒也被你找到。
要说梁兄你为何而来。这倒也不难猜测,我曹元正出身贫寒身无长物,梁兄必定不是来找我借钱的。我一个男丁,梁兄寻我也不是为色。抛开这两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梁兄应该是想将我收入帐下,让我前去西厂任职吧?”
梁薪微微一笑,起身站立拱手作揖行礼道:“还望曹兄万莫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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