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晓澜瞪大眼睛看着陶意云,震惊和不可思议写满了她整一张脸。
有多少年,她的小云朵没有这样和她说过话了?
便是对一个陌生人,烂桃子向来不会这样无礼,除非,触犯到她重要的东西……
佟晓澜把在季渊肩膀上面的手收回来,放在自己腿边,拳头微握起来,盯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陶意云看。
这个人啊,是她处心积虑认识的。
陶意云刚到美国,那时候还是举目无亲,一无所有,甚至被许多大学拒收,连房子都找不到时,佟晓澜已经认识她了。
那时,佟晓澜是一个逃离家族,独自在美国闯了许多年的人,她自然不算简单,不然不可能身无分文在美国立足多年。
尽管她策划和陶意云一起合租房子,她们也只是陌生的室友关系,她不甘如此。交心是因为一起恐怖事件,那也是她一手制造的。
佟晓澜现在还记得清清冷冷的小姑娘第一次着急得跟她说抱歉,又低着头认真给她包扎伤口,几缕发丝垂下的样子。
单纯可爱的人一直是她家烂桃子,才不是她。
后来啊,佟晓澜第一次主动去上学,她考不上斯坦福,所以找了一个最近的大学,正巧是设计专业的学院。
她没有梦想,不是特别热衷设计。
没有人了解她知道陶意云被季渊侵犯以后的痛苦;没有人知道陶意云分娩时,悲痛的不只是季渊;没有知道她回国以后看着陶意云和季渊恩爱的撕心裂肺……
凭什么啊?
如果是杨景彬,她还能认了,可是季渊他到底凭什么啊?
佟晓澜想不通,更加不愿意去面对那个现实。
其实佟晓澜从不在意公司里面的事情,也是故意假装没有钱的,她的那些男朋友只是单纯为了解决某些需求。
她不过是想在烂桃子那里哭一下,她想睡在烂桃子的卧室里面……
佟晓澜感觉到危机以后,马上就回国了,她自认为自己的计划非常完美,却绝没有想到陶意云会搬去和季渊一起住,没有想到她惦念的人儿会突然喜欢别人。
如果这里是美国,佟晓澜肯定可以把陶意云抢过来,如果烂桃子和季渊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那么开心,她同样也会尽力试一下。
可惜,没有如果。
“抱歉佟子,我要带他回家了。”
陶意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话虽然是跟佟晓澜说的,但她只看一眼佟晓澜,然后一直盯着季渊。
季渊不敢看陶意云,皱着眉,手里还握着一瓶酒,这男人喝多了,脸色有几分微红,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了两个,露出锁骨,模样带着诱惑。
陶意云把季渊手里的酒瓶拿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又伸手把季渊衣服上面的两个扣子系上,然后用左手去牵着他。
他倒是很乖,没有抗拒,但是还不敢看她,目光落在了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
佟晓澜看着,心中滋味难言。
那个只知道读书的女孩,现在有了在意的人,而且,占有欲竟是这样强。
明明是她家小云朵啊……
陶意云再看向佟晓澜,盯了她好几秒,才微微颔首,带着歉意说:“抱歉。”
佟晓澜看着陶意云把季渊领回家去。
走了几步,季渊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企图挣开陶意云的手,却被陶意云抱住,然后执起他的左手,低头亲吻他带着戒指的无名指,季渊又变得分外温驯而乖巧……
这一幕,看在路人眼里是季大BOSS和他媳妇在虐狗,看在佟晓澜眼里,是锋利的刀尖,刺在她心上,一阵一阵生痛。
佟晓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那个酒吧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去这个城市水最深的桥边的。
多年以后想起来时,佟晓澜只记得自己在抱着桥栏哭啊哭,后来老天也一起难过了。
她没有被父母的迫害和流言蜚语打倒,却第一次真的伤了心。
佟晓澜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被人当成猴子一样围观,只记得一个眼眸清澈,叫梅瑜儿的女孩撑着伞跑过来。
那一把伞里面有蓝天白云,像是多年以前,她在美国混得最失败的时候,淋着雨无路可走走,陶意云顺便给她过遮了一段路的那一把。
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眼泪和着刚下的细雨把她精美的妆容弄花,那个时候,她肯定很丑吧?
也不知道瑜儿有没有嫌弃……那个蠢货!
…
陶意云把季渊带回家以后,男人已经从她无言的温柔里面醒过来了,季渊马上推开陶意云,然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他不愿意开门,也把阳台这边玻璃门锁死了。
在陶意云正烦着的时候,赵沉寒还打电话找她赛车。
这个沙雕自从那一次输了以后,天天骚扰她再比一次,自己家弟弟死了、养父入狱和他没有关系似的,哦是,安老头和赵沉青是赵奶奶去收的尸。
难得陶意云接了电话,赵沉寒正激动着,赶紧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纸,上面有着各种优美的邀请陈辞,却莫名其妙被陶意云骂了一通。
他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被拉黑了!
烦陶意云不止是这一点事情,还有她那个情敌张心雪。
那个女人居然找上门来了,这大抵又是爷爷的小计量。
陶意云对爷爷这老顽童有点无奈,直接让保镖把人哄走。
外面的女人又漂亮又贤淑,不能让季渊迷乱了眼,这个情敌固执,恐怕是要斗好久的。
因为被又乐乐故意缠住,陶意云是过了好久才能去找季渊。
时间久了一点,季渊如陶意云预料的一样,早就暴躁得不行了。
陶意云来的时候,季渊拉着她的手,把女人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
“你别怪我好不好,又不是我做的……”
“好。”
爸爸妈妈,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个喜欢的男人。
况且,的确不是她家渊渊的错,怪爸爸魅力太大。
把原谅说出口以后,抑郁在陶意云心里的结也没有了。
季渊眨眨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陶意云的声音从天堂传来的一样,轻轻的飘进季渊耳朵里面,语气从未这样温柔过,: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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