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贾怜花倒是好手段,从丁一出屋到现在回来,前后不到二十分钟,他竟然已经把所有人都搁倒下,就不知他凭的是自身的武功还是借助药物。枯木会还有另外三名护法,原是在屋里睡觉,现在没出来,想必也被他点倒了。
贾怜花站在范嫒身边,脸上露出.笑,弯着腰正要伸手往她胸前摸去,忽见丁一,不由大惊,心知自己武功与丁一相差太远,当机立断,改摸为抓,将范嫒身子一把抓起,右腿跟上,在她臀后一踢,范嫒的身子便向丁一撞了过去。
丁一心中大喜,自从山上下来,范嫒便对他不冷不热,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如此美艳动人的,既然与自己成了好事,便不能让她再跑了去,正愁没机会与范嫒来个亲密接触呢,当下双手齐伸,右手托在范嫒的腰下,左手握住她的脚踝,将她一把接住。
范嫒身子飞起之时,不由叫了一声呀,语调有几分惊慌,被丁一接住后,又是呀的一声,却是惊喜交加。
贾怜花将范嫒撞出后,身子便跃起,向围墙外跃去。
“哪里走”丁一喝道,双饭手将范嫒的身子放了下来,右手抬高,故作不小心,在她胸前磨了一下。范嫒第三次啊的叫了出来,却是羞意十足,粉面生晕。
丁一身子跃起,向贾怜花追了过去。贾怜花双脚落到院外,正要放脚狂奔,便听丁一的声音响起“你说是你轻功厉害,还是我剑法厉害”
贾怜里一怔,脑中闪过丁一神妙之极的剑招,脚步一滞。
丁一笑道“事不过三,我被你骗了两次,饶了你两次。你要再敢动,我只好一剑杀了你,我倒不信你这回还能用扇子把我的剑挡住。”
贾怜花脑中天人交战,不知要战要逃,略一迟疑,只听背后龙吟之声大起,竟是长剑出鞘的声音,同时一股寒冷剑气袭来,背后各处要害,仿佛尽在剑气笼罩之下。
贾怜花背上冷汗直滴,终于立住身子,不再逃奔。
丁一笑道“转过来。”贾怜花慢慢转过身子,便见丁一微笑站着,手中长剑正对着他。“你怎么不跑了呢唉,你要是跑了,我就能杀掉你了。”丁一摇摇头,一副感到可惜的模样,似乎巴不得他再跑。
贾怜中念头连转,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突然一咬牙,大叫道“最后一次。”丁一怔了一下,道“什么最后一次”贾怜花双手齐扬,四个瓷瓶自他手中飞出,向丁一撞了过来。正要刚才李壮自他身上搜出的那四个瓷瓶,其中一个便装着他所说的失心散。
丁一长剑一振,便要刺出,准备将四个瓶子刺破,剑尖碰到第一个瓷瓶时,心里忽然一动“这瓶子里若是什么毒粉,我刺破它,毒粉泄出,我不就中毒了吗”就在这不到零点零零零一秒的时间里,剑招突变,由刺变托,剑锋偏转,将那个瓷瓶托在剑锋之上。
丁一倒转剑锋,伸手拿过瓷瓶,接着连挥三剑,将另外三个瓷瓶也托了回来,一一收在左手里。
贾怜花的四个瓷瓶几乎是同时扬出,丁一连出四剑,却是有前后顺序的,可是他出剑极快,连续取回四个瓷瓶,所用时间尚不足十秒。
若是眼力稍弱的人看到,几乎会以为是贾怜花一撒出瓷瓶,丁一就将它们同时托回。
贾怜花这回不但背上冷汗流,连脸上也是汗滴如雨。终他一生,他也未曾得如此精妙厉害的剑法。
“你你到底使的是什么剑法”贾怜花结结巴巴问道,脸上已全无斗志。在荒山之上,钱来也问过相同的问题,丁一直言相告,并没隐瞒。钱来震惊之余,却忘了告诉贾怜花。
“灵虚幻剑。”丁一笑着答道。
贾怜花身子大震,喃喃道“难怪,难怪。原来是天下第一剑法。”见丁一笑容满面,右手长剑低垂,左手握着四个瓷瓶,仿佛没事一般,终于心服口服,大叫一见“贾怜花拜见主人,请主人收留。”说着便跪了下去。
主人
他再找什么借口,丁一都不会奇怪,可是自认为奴,还是大大出乎丁一的意料。
丁一看着低头磕在地面上的贾怜花,哭笑不得道“贾怜花,你怕死也不要这样子吧,认我当主人”摇了摇头,心里对贾怜花生出几分鄙夷。贪生怕死不要紧,为了保命连这样的法子也用出,未免太没人格了。
在他想来,贾怜花说要认他作主人,自然是想保住性命而耍的花招而已。只要性命无忧,不用片刻便会逃之夭夭。
贾怜花连磕三个响头,砰砰有声,这才抬起头来,道“主人,贾怜花不是在骗你。当初我出师之时,心高气傲。我师父学究天人,给我算了一卦,说我与三字相克,日后行事,万不可与三结缘。我纵横江湖二十年,遇三即走。我自号一县不过三,一般人都以为我狂傲,每县都要尝过三个女子才肯罢休,却不知我是担心过三即生灾祸。”
丁一心想原来他的一县不过三竟是来源于此,不过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道“你师父是算命的吗”贾怜花道“我师父学究天人,文武医卜算,无一不精。他给我算过九件事,二十年来已有八件都得以验证,只差最后一件。”
“哪一件”
贾怜花道“我师父说我终有一日要与人为奴,只要有人能在一天之内败我三次,放我三次,我便得认他为主,终生为其奴仆。否则,我便会万剑临身,千刀万剐而死,死前痛苦无比。你今天连败我三次,又饶了我两次,只要再饶过我这次,你便是我贾怜花一生一世的主人。”
丁一当他胡扯,这贼,为了保命连裤子都脱,还有什么法子不会使出来当下便笑着道“你既然认我为主,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听”
“是。”贾怜花大声道。
丁一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把你那玩意割了吧。你这样一个贼,留在我身边,我放心,我的妻子女儿可不放心。”
贾怜花一怔,面色倏地转为苍白,心知丁一不相信自己的话。丁一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脸色变幻,心里好笑“你敢编这样的借口中,莫怪我手下无情。待会你要是不割,我自己来割。”
贾怜花抬起了头,眼中竟然有一丝泪花,苦笑道“我作恶半生,污了无数女子清白,主人有令,也是我应该有的报应。”站起身来,道“主人,可否借剑一用”
丁一看着他,心道“这贼演技倒是不错,说流泪就流泪。我看你是装可怜,想骗走我的剑。”想到灵虚幻剑中有一式夺剑式,可以夺回失却敌手的长剑,也不担心待会儿没剑为贾怜花所趁,便倒转剑柄,将长剑递了过去。
贾怜花接过剑,却没有向他进攻,反而惨然一笑,撩起衣裳下摆,长剑向下挥去
噗一股鲜血喷出,溅在地面上,一样物事随之落到地面上。
丁一大怔
贾怜花,这个号称天下第一贼的家伙,竟然真的自我阉割。
贾怜花痛得脸如金纸,问道“主人,你你相信了吗”说完头一歪,就此晕了过去。
丁一自从银鱼滩上杀了千名倭寇之后,一颗心已磨炼得极为坚强,便是遇上天大的事,也不会乱了方寸,可是现在却手足无措,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贾怜花虽是天下第一大贼,却并没有在他面前过哪一个女子。少了这直接直观的影响,丁一对贾怜花虽有极大恶感,却没有真正下决心要杀掉他。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真正出他意料之外,对贾怜花不由生出一分同情。
眼见四下无人,只好先在伤口周围点上几个道,本来是要将血止住,只是伤口太大,血流之势甚急,虽然点了止血的道,鲜血还是继续流出,只是流出的速度慢了一些,数量都少了许多。然后将贾怜花的身了提起,翻墙又进了小院。
韩四娘等人还倒在地上,她们虽然不能动,却将墙外的动静都听在耳里,贾怜花与丁一的对话也听得清清楚楚,这时见贾怜花如虾米一样被丁一提着,鲜血淋漓,果然是自宫的模样,都是大怔。
丁一将贾怜花轻轻放在地上,道“你们谁有止血的药”
韩四娘道“我有。不过我现在没力气,你来拿吧。”丁一怔了一下,心中暗喜,走到她身边,弯腰便向她衣襟里摸去。
韩四娘喝道“住手。”丁一大愣,道“怎么了”韩四娘粉面微红,喝道“你干什么”丁一道“我拿药啊。”
韩四娘瞪着一双深遂的眼道“我的药放在我腰间布囊里,又不放在我怀里,你乱伸手做什么”
丁一暗叫可惜,脸上干笑道“我以为你把药放怀里呢。”手往下移,果然看见在她右腰挂着一个小小布囊。丁一将布囊取下,解开系绳,却见里面东西甚多,有药瓶、梳子、小刀、还有几个扁扁的小盒,盒盖上残留着一些粉红胭脂,看来是胭脂盒。
丁一将药瓶拿出,往左掌掌心倒了一些粉末,便要往贾怜花洒去。贾怜花醒来,往那药粉上一瞥,便摇了摇头,道“多谢主人,只是只是这是普通的止血药粉,我这里创口甚大,只怕只怕效果不好。”他剧痛无比,口齿不清,大概意思却也说清楚了。
丁一眉头一皱,道“那要怎样谁叫你手那般快这里也没其它药,能用的先用再说,先止血再说。效果好不好,却也不是现在能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