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日子,该来的东西没来。这让帖凤很耽心。也挺闹心的。难道真的就这么倒霉吗不会的。她暗暗安慰自己。
可是,已经过去了五、六天,该死的东西还没来。她心里知道,这绝对不是好兆头。
到了晚上,妹妹都睡了,帖凤暗自揉着肚子,边胡思乱想。
有些事情真是无法预料花春生睡过以后,她甚至还愿意那东西不来。如果两人做成了一个小生命,那应该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甚至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有了小孩子,自己应该怎么样处理可让褚世格弄了以后,帖凤的心里像压上了扇石磨。因为,那不是做事的时候。虽然还是个姑娘,但她早就从老娘们儿的嘴里,知道啥时候做了会有怀孕的危险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自己该怎么办呢真的要嫁给他吗不他这样的人,还是免了吧想想都烦。唉都怨自己不好。那天咋就鬼迷心窍了呢如果不和花春生说那些话,哪来的这些烦恼呢她还不止一次的将两人做比较。其实,花春生远没有褚世格强壮。但是,和他的感觉,却比褚世格要惬意得多。那是一种无比欢畅的热烈,一种无法比拟的宣泄,一种无法抗拒的向往和褚世格却不同,完全是被动的,同样是水流,却要被一种力量在背后驱赶,到达目的地后,劳累和快感几乎可以抵消来,帖凤明白了,因为那是牺牲。用牺牲换安全,本身就是无奈之举
男女之间的事,真是无法说清楚。越是想要的东西,它越是不来;越是害怕,它越是来找你。应了一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眼看着过去了二十多天,该看死的东西还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突然就恶心。不想吃饭。帖凤知道完了事情十有八、九了一天晚上吃饭,那突然的恶心又来了直往上拱。帖凤咽了口大馇子也没压住。最后还是捂着嘴跑到院子里吐。吐又吐不出来。干呕那顿饭没敢桌上吃,接着就回西屋躺下了。
次日清晨,帖嫂把二女儿叫到房后,严厉地问道“凤儿,你说,昨天晚上是咋回事”
帖凤的脸刷地红了。她扭过脸看着园子外。园子外边有一棵小榆树,枝叶里藏着一只八音布谷鸟,此时叫得正欢晴天打酒喝,没钱卖老婆,打酒喝喝、打酒喝喝
“我可能吃啥不对劲儿了”
“不对死丫头为啥这个月没来说”
“我上哪知道没来就是没来。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事”
“你说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从来都一天不差,你说,这个月是怎么啦”帖嫂有些恼怒了。
“妈我真不知道嘛你别逼我了好不好”
“好好,妈不逼你。可你也得心里有数儿。告诉你,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妈晚上、晚上告诉你行不”到了此时,帖凤知道说不清楚是不行的。她要争取点时间,想一想,到底咋样和母亲交待。总不能把和花春生说的那些话也告诉妈妈吧。
吃了晚饭,帖嫂吩咐帖凤“你姐让你去干点活儿。”帖凤心领神会,答应一声,下炕跟在后面,两人往帖英家走去。
到了帖英家大门口,帖嫂看了看左右没人,就小声问“凤儿,说吧。妈不怪你。没事,一切有妈抗着呢”
帖凤忽然心酸,胸口一紧就流出了泪。她哽咽着“妈,可能有点麻烦”
“凤儿,你是说你可能怀孕啦”帖嫂一惊,紧张地问道。
帖凤点点头。
“谁的”
“二格子”
“果然、果然让这王八羔子赚了便宜气死我啦”帖嫂说着,往前凑了凑,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风儿啊,没事儿。别害怕。有妈呢。不是告诉你小心、小心的嘛咋还让鳖犊子钻了空子”
“妈那天吧,我走到二格子家门口,他拉我,说让我帮忙把衣服缝一下。我本来不想去,可想他为咱家做了那么多的活儿,人家求这么点事,不答应不好。谁知二格子,一进屋,就就”帖凤用袖子抹了把泪,不说了。
“哦,这王八蛋这个王八蛋凤儿啊,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没有这事我怎么能对外人说啊”帖凤抽抽哒哒地说。
“这就好。凤儿,你这样就对了。往外一说,你就完了。我也跟着完了。丢人你听我说啊,再等几天看看,如果再不来,那是铁定的了。不过也没事,我回去找你小姨,让她在医院找个大夫悄悄流了。唉,真是姑娘大了不可留”
到了该来的日子,还是没来。帖嫂坐不住了,收拾了一下,回娘家去。她要为女儿找自己的叔伯妹妹。
娘俩一出家门,碰上了汪季堂。
还是那么拖拉。破靴子踢哩趟啷的。斜背着个破旧的黄书包,腰后别着把镰刀。
“帖嫂啊,整天叫你帖嫂。啥时候也让我贴一下啊”汪季堂见了帖嫂,嘻皮笑脸地开着玩笑。
“贴我干啥啊吃奶吗我儿子还不够吃呢等着吧,等你弟弟断奶,才能轮到你呢”帖嫂也半直半假地回敬着。
“哈哈帖嫂啊,哪去啊”
“回娘家。你呢”
“我放山去,昨天夜里做了个好梦”汪季堂得意洋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