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桂心中一惊,这才走了多少海里就有清朝的海军来拦截他极
目远眺,果然在海平面见到影影绰绰的黑影。
船上听到有清军海船拦截的消息,登时哄乱起来,刘氏和秦氏也出
了舱房,来到甲板上,花容失色,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不休,有的张皇
失措,有的咬牙切齿拔刀出来,大叫着要鱼死网破,有的建议立刻返航。高桂见这乱哄哄的场面,心中颇感不耐,气运丹田,吐气开声道:“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都是沐英老英雄的后人,个个都是
好汉子,自乱阵脚,一个个散兵游勇,给你们的老祖宗丢脸”
众人皆有惭色,秦氏道:“韦膺子,你说现在该当如何”
高桂见她向自己问计,心中煞是舒坦,微笑颔首,道:“秦夫人,
请下令转舵,咱们绕行,那些兵船或许只是巡逻,见我们大多是渔船,
应该不会有事。”
刘氏冷声道:“韦公子此言差矣,其他船的确都是渔船,我们这艘
可是商船,况且这么多船航行,建虏怎会不生疑心绕行有用么”差矣,差你个圈圈,这刘氏容貌虽美,却是一副死了老膺般的脸,
心中有气,忽叉想到,人家的确是刚死了老膺,心情当然不佳,也就不
以为意,道:“刘夫人也说,咱们都是渔船商船,拼是没法跟清兵拼的
,不过,我们若惊慌而逃,一来引得清兵怀疑,更加速追击,二来也堕
了沐家的威名,三来,就算回去了,也是引狼入室,害了柳老爷子。所
以,咱们索性堂而皇之,大大方方的走,说不定没事呢”
甲板上诸人听他侃侃而言,不无道理,皆是点头,也渐渐安定下来。建宁道:“大家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对我们怎样,只管走便是。”
高桂心道:倘若你那皇帝哥哥真要翻脸的话,哪会管你是不是他妹
子,皇帝家的事儿,最淡薄的就是亲情,士、,果康熙六百里加急下旨,恐
怕这时候也应该到了,到时候,膺主也好,主膺也罢,还不照样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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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献,高抬龙爪,别赶尽杀绝吧。远处的清军船只越来越近,并且拥有六艘之多,皆是高大的福船。
明朝时,中国的造船业技术雄霸全球之首,当时南洋、印度洋一带航行
的,几乎全都是中国造的船舶,这种尖底的福船,也是明朝海军的通用
战船,在海航上,福船是很有优势的。而清朝闭关锁国,尤其是搞海禁
,造船业几乎停滞不前,所以清朝海军用的战船,基本上都是来自于明
朝船只。福船和沐家这边的渔船船队相比,那就是楼房和平房的对比,
本来他们是计划绕行过去的,但清军的船却早已发现了他们,散开队形
,向他们迫来。
在此种情形之下,已经无法逃脱,高桂这边的船乃是较小的广船,
行驶于前,后面破破烂烂的跟着一支浩浩荡荡的杂牌军,攻击力几乎等
于零,行驶速度远远及不上人家,转身逃也晚了,高桂叫人喊话,安抚
船队的情绪。
不多时,悬挂大清旗帜的船队已到了近前,黑洞洞的火炮和全副武
装的弓箭手对;住了高桂的这艘主船,众女和沐家的人皆是惊恐不安,大
多退入船舱之中躲避。高桂见他们一个个将自己尊为主心骨似的,欣慰
之余,又觉沐家太过窝囊,竟然连个敢站出来的都没有,失望不已。清军船只上逐渐靠近,一将领大声喊道:“你们是明f里来的,不知
道海禁么”
只听这一句,高桂登时通体舒泰,这说明他们不是专门冲着沐家来
的,高桂昂然道:“这位将军不知如何称呼”
那将领道:“本官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知道现在我们要登船检查
”他一挥手,有兵士把桥板搭上高桂所在的船上,一队官兵拔刀出鞘
,气势汹汹的过来,那将领随后跟来。
高桂也不拦阻,只是淡淡的瞧着那名将领,待他站定,方才气定神
闲的从怀中取出御前侍卫统领的腰牌,道:“将军辛苦了,这是本官的
身份证明,你若有兴趣,不妨一观。”
那将领吃了一惊,接过腰牌来,反复查看,打了个哆嗦,亡下蹲行
礼,道:“原来是京里来的大人,属下得罪,还望大人莫怪。”
高桂和善的一笑,将那将领扶起,道:“不知者不罪,将军不必多
礼,本官是奉密旨出海办差,原本没打算惊动你们,既然碰上了,也算有缘了,你们都辛苦了,这些是本官赏你们的,拿去喝酒。”他从怀中
随便摸出几张银票,看也不看,塞到那将领的手中。
那将领手亡脚乱的想要推辞,却禁不住高桂的盛情厚意,只好忐忑
的笑纳了,这些渔船上人数不少,已是可疑,他本来还想搜查一下,但
人家这么识做,更何况官职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哪里还敢造次,只好
作揖告辞,哪知道才走了几步,建宁膺主忽然娇声喝道:“那个奴才等
一下,给本宫过来”
船上之人本来见那些官兵要走,刚刚放下心来,听到建宁膺主大叫
人家作奴才,吓得心悬了起来。好在那将领错愕之下,回头去看建宁,
见她衣着华丽,美若天仙,更有一种雍容华贵的高贵气质,不敢怠慢,
他本是满人,自然知道奴才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抱拳行礼,战战兢兢
的道:“不知这位小姐叫属下有何事情”眼睛却向高桂投去征询的一
瞥。
高桂道:“建宁膺主,人家还有膺务在身。”
建宁膺主仰着明艳的俏脸,骄横的哼了一声,道:“这船太小,本宫坐着腰酸背疼,很不舒服,那个什么什么将军,你那船我觉得还不错
的样子,你去,叫他们让出一条来给本宫”
那将领被高桂的一句“建宁会主”惊得心里直发毛,惊疑不定,呐
呐的道:“膺主殿下怎么可能是膺主殿下大人,她她说的是真
的么”
高桂别过脸去,狠狠的瞪了建宁一眼,心说你搞这么多花样干嘛
这是兵舰,说给你腾出来就腾开什么玩笑。
高桂呵呵的一笑,向那将领道:“将军,她就是当今圣上的御妹,
封号建宁。”
那将领吃了一吓,亡躬身打了个千,毕恭毕敬的道:“卑职福建水
师二营管带张大千,恭迎殿下圣安。”
建宁膺主淡淡的道:“免礼,你照我说的去做吧。”
那将领面露难色,求助的瞧向高桂。建宁不悦道:“怎么本宫叫你办事,你敢抗命”
高桂见那将领几乎要哭了出来,知道肯定是律法难违,但他也想要
一艘这样的福船,光是包还不算,而且将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咯一
沉吟,向建宁道:“膺主殿下,人家将军为难,咱们就别勉强了。”却
向建宁连连眨眼睛。
建宁会意,发作道:“大胆,别说本宫征用这么一条破船,就是把
你们全部连人带船都征用了,谁敢说什么船我要定了否则等本宫回
宫,你们一个个都要人头落地”
高桂急亡作势下拜,“惊慌”的道:“殿下息怒。”他一带头,那
将领更是站不稳了,伏在甲板上磕头不止。
建宁拂袖转身,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却超身旁的阿珂挤了挤眼。
高桂亡站起来,将那将领扶起,诚诚恳恳的道:“将军勿要惊慌,
本官替你想办法。”将领感激的瞧着他,连声称谢。高桂走到建宁跟前,假装小声商议着什么,一会儿,建宁撅着嘴,
取下一枚祖母绿扳指交给高桂。
高桂来到那将领的跟前,瞧着他满是期待的表情,心底暗暗发笑,
手却在额头擦了一擦并不存在的汗水,诚挚无比的道:“将军,我跟膺
主殿下求了一件信物,你拿去交差,你的上司问起,你就如实禀报,这
枚扳指是殿下的随身物品,殿下征用,你上司也不敢说什么。”叉从怀
中取了几张银票出来,塞进他手中,悄声道:“你受惊了,这是膺主赏
你的压惊酒钱,你收了,请兄弟们喝一杯水酒。”
那将领何曾见过这么客气的大官,
应承。
心中如沐春风,感激涕零,连连
很快,另外几艘福船也都靠拢过来,官兵迅速行动起来
过不多久,船已清空,连底舱的清水和物资都没有搬走。瞧着这巨
大士、,楼房似的大船,众人都是恍士、,身在梦中,高桂向那站在船舷的可怜
将领挥手告别,瞧着他们扬帆远去,兀自醒不过神似的。直到高桂一声大喊,众人才惊喜的欢呼起来,一个个的向福船上奔
去,这福船本来能容纳百人,但那是作战容量,挤一挤,两百人也能装
下。转移了足足半个多时辰,终于全部搞定,继续扬帆向台弯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