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当他回到家里之后,天已经扫黑,好在他的修为才消失了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地位的急剧下滑,还没有让这个曾经的天才失去现在的住处——一座安静的庭院。
只是,随着修为的下降,他的地位当然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就算是他这庭院内的下人,也对他渐渐冷漠。
“信少爷,你回来啦。”这时候一个小丫头,大约十一二岁的模样,见许信进了庭院,就上来请安。
这小丫头名字叫做茗儿,这院里上上下下的仆人奴才,都越来越不把许信放在眼里了,唯独这个丫头一如既往的少爷少爷叫个亲热。
许信勉强笑了笑,小丫头也很机灵,见许信不太高兴,也没有再去说什么。
夜晚。
许信没有怎么睡着,白天的事还在萦绕眼前,的确,这种事情,任谁也无法轻易释怀。
“墨雪,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感到后悔的!”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清醒过,褪去了天才华丽的外衣,他却沦为了一个连母亲的遗物也无法守护的废物。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许信拉回了现实,听声音好像是外门被推开了,随后便听到了一个人扯着嗓门叫嚷。
“你们都快点起来,明天这里就是礼少爷的住处了,今天晚上你们赶紧搬到家族的后院去。”
闻言,许信也下了床,出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都是许家的下人。
领头的那奴才走到许信面前,略微拱了拱手,“信少爷,明天就是礼少爷住这里了,还烦劳你今天搬到后院去吧。”
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由于自己的地位大不如前,这座宅子终于也不再属于自己了。
许信也明白这个道理,“容我收拾一下。”
“不用了,从今天起你就住在后院了,那里什么都有,这些东西都是少爷们的待遇,你就算了吧。”
后院是家族中下人生活的地方,让自己去后院?这意思不就是往后自己就是个下人了么?
“你什么意思?”许信好歹也是个许家的少爷,正宗的许家血脉,不说是曾经的天才,也不至于沦落到后院做个下人吧?
那领头的奴仆轻蔑的打量了一下许信,撇撇嘴道:“我的意思就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下人了,这里是少爷住的地方,你没那个资格了!”
下人?呵,恐怕是家族里面那几个一向看不惯自己的长老暗地里使得坏吧,自己一个旁系子弟,能拥有天才的光环,当初恐怕也给他们带来了或多或少的麻烦,比如说,阻碍了他们子孙的上位。
如今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许信却也不恼,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回母亲的遗物,还有让墨雪后悔,他还没有无聊到跟眼前这个奴才一般见识。
许信点点头,迈步就要向外走。
“等等。”领头奴仆叫住了许信,“礼少爷说了,既然是去做下人,这身行头就应该留下!你应该把你这身少爷打扮脱下来,然后去后院!”
“你说什么?”许信猛然回头,双眼之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看向那头领。
他有些事情是可以不跟狗一般见识,但那是建立在狗不要太蹬鼻子上脸的情况之下。
蹬蹬噔!
领头奴仆被许信这一瞪直接后退了三步,刚才那个眼神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击中他的心脏,那种眼神太过可怕了,就像是一头饿狼的眼神,凶狠极了,让人生畏。
不过这头领显然又注意到了自己手中提的棍棒,想起了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无上的天才了,而是一个废物,如今是一个下人,有什么可怕的?
随即头领调整了一下心态,挺直了腰板大声道:“我说让你脱光了去后院!你不服是怎么的?”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抽在了头领的脸上,头领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许信是怎么到的自己跟前的。
纵然罡气尽失,但是许信的身法还是有的。
那头领勃然大怒,被一个废物如此羞辱,他不能容忍,太丢脸了。
“你找死!”头领大吼,挥动着棍棒就向许信的头上砸去。
砰!
许信以胳膊挡住了挥来的大棒,顿时震得手臂生疼,怕是伤了骨头。
“你个废物也敢抽我?我打死你废物!我打死你!你们来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这名奴仆瞪大了眼睛发着狠,挥动着棍棒就抽打许信。
许信连忙闪躲,刚才受伤的胳膊,又挨了一棍棒,已经失去了知觉。
许信此刻也动了真怒,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是被一个狗一般的奴才羞辱。
“刷!”
一道银光映着月光闪过,许信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匕首,瞅准了头领的空当,迅速出手。
咚!
那头领应声倒地,脖颈上鲜血汩汩直流,一道寸许深的口子,停留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些手执棍棒正准备冲上来群殴许信的奴才瞬间愣住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前进一步。
整个庭院瞬间静了下来,他们大概忘了,眼前的这个少年纵然功力全失也不是他们这等普通人可以对抗的。
安静片刻之后,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杀人啦!”众多奴才,包括许信这庭院里原来的奴才,一哄而散,冲出庭院,在许府里叫喊。
许信虽然没有了罡气,但是有些技巧,却是一生都不会失去,他的身体素质还在,对付一个没有修为的奴才,他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许信扶着疼痛的左臂,靠在了台阶上,等待他的,恐怕是家族家规的严厉惩罚。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侍卫在奴仆的带领下,来到了许信的庭院,把许信绑去了家族的祠堂。
第二天一大早,许家就召开了家族会议,商量许信到底该如何惩治,毕竟是家族曾经的天才,所以处理他还是比较慎重的。
许家议事大厅。
“哼!许信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连个奴才都杀,这事情要是传扬出去,说我们许家虐待奴仆,草菅人命,许家往后还怎么在赤炎城立足?必须严肃处理!”
“二长老此言差矣!如今家主外出,大长老又在闭关,许信曾经是我们许家的天才,给我许家带来了多少的荣耀和财富,如今就因为他的罡气废了,我们就这么对待这个少年吗?说到底,他终究是我们许家的子弟!”
二长老看了看对他说话的老者,“四长老,你这是要袒护许信么?难道许家子弟就能随意杀人么?依我看就斩了此子,以儆效尤!”
“不可!”四长老站起来说道。
“啪!”这时候三长老也拍桌子站了起来。
“老四,你如此袒护许信,难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杀人偿命,我们许家必须要一碗水端平了!二哥说的就很有道理。”
“哼哼,是我有意袒护,还是你们别有用心,大家都心里清楚!别忘了,家主和大长老还在,许家还轮不到你们做主!今天我在这里,你们谁也别想动许信!否则我许成和他刀兵相见!”
“别以为我怕了你!”二长老也拍桌子跳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睛,丝毫不相让。
“哎哎哎!大家伙都消消气,都消消气啊,都是为了许家好,何必闹得这么不开心呢。”七长老是一个精明的老头,见到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趋势,赶紧出来笑眯眯的做和事老。
“哼!”
“哼!”
“依小弟愚见,不如先把许信关在山里的山洞里面壁悔过,等到家主回来,或者大长老出关了,我们再商量许信该怎么处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