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琅堙行
聂徵狐却从来不畏如此场面,他径自坐下,替自己斟杯美酒,酒香四溢,然後悠然自得的品味起来,旁若无人,唐不妆似乎对聂徵狐又多了兴致,上下打量与他,然後,抛个媚眼,淡笑不语-
上官瀛邪也没有待唐昊招呼,径自坐在聂徵狐身边,恰好和唐昊隔一个位置,他略微扫过席上,四色凉菜已经备上,杯盏均匀,美酒飘香-
偏偏,没有茶水-
“救你的人是谁!?”唐昊突兀问了一句,但是上官瀛邪却能听懂-
“是我爹亲的朋友,离叔!”上官瀛邪淡淡答道,举止得宜,气定神闲,丝毫看不出昨夜剧创彻夜未眠的困窘狼狈-
“这些年你们如何度过!”唐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离叔带我和姐姐回到家中,他收姐姐为徒,然後将我送到天极老人门下,蒙师傅不弃,收我为关门弟子!”上官径自道出自己出身平铺直叙,倒没有些微炫耀之意-
“天极老人瑟无端瑟大师!?”唐昊倒是一惊,当今江湖,派别林立,香火鼎盛,仿佛战国争雄,但是惟独有三个地方超脱红尘之外,其一便是天极老人瑟无端瑟大师所居的灵弦峰,瑟大师成名於一甲子前,至今已有百余岁,出身於灵弦峰门下的江湖中人,这麽多年堪堪只有九十九名,各个受瑟大师指点真传,在江湖上声名显赫,正如那震天堡的堡主厉怀谡,正是瑟大师的第三十二位弟子,如今竟然有人自称瑟大师的第一百名弟子,即使是在这唐门地界,这消息也会长翅膀般迅速传遍-
勿言唐昊唐不妆,即使是聂徵狐也稍稍侧目,毕竟他也曾经听师傅谈及瑟大师,师傅虽然是谪仙之人,但是对瑟大师也是佩服异常,每每在他面前提及世事,便要说起这位瑟大师,所谓成名耄耋,当此一人-
“正是家师!”上官瀛邪既无炫耀之意,又没有过分谦逊,一切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
唐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许久,叹息,“你的眼睛和甯儿生得极像!”言外之意,竟是承认了上官瀛邪的身份-
上官瀛邪听他提及亡母,稍稍敛眉,“不知今日舅父有何吩咐!”他不愿在此耽误太多时间,一方面是大年初五的百毒鉴迫在眉睫,另一方面,则是聂徵狐竟然吃得兴致勃勃,一言不发,这绝对是异常之举,让他不得不担忧起来-
“我听不妆说,你要参加百毒鉴!”唐昊也不再试探罗嗦,开门见山,“我想看看,你凭什麽,就算你是瑟大师的弟子,这百毒鉴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敢尝试的!”
“还请舅父指教!”上官瀛邪听唐昊话中有话,倒是多了几分谦虚-
“在这承鱼镇西北三十里外,有一座琅堙山,山的很有趣,什麽摘绝炎芙蓉,制成剧毒参加百毒鉴,可是我已经有参加百毒鉴的药了,为何还要去那边折腾!?”上官瀛邪说得一派无辜-
“我倒是小觑了你呢!上官公子!灵弦峰的第一百弟子!”聂徵狐说得讽刺,倒没有一分客气-
上官瀛邪站定,“徵狐,普天之下,蜀山最险,蜀道最难,你可知这灵弦峰在哪里?!”
聂徵狐看他这副派头,倒有了几分心机,“不要告诉我,就在这附近吧!”
“其实,那琅堙山有十八座山峰,他们说的有绝炎芙蓉的那一座,唤作千鸾峰,而灵弦峰,便是琅堙十八峰之一!”上官瀛邪缓缓道来-
“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带我去什麽灵弦峰吧!”聂徵狐一派不以为然的样子-
“徵狐,快要过年了,灵弦峰上,可是热闹得很哟!”上官瀛邪轻轻握住他的手,神情暧昧并且迷离-
“我可听说,灵弦峰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你要怎麽带我进去!?”聂徵狐倒是随时随地都乐於为上官瀛邪出难题-
“你不是外人!”上官瀛邪径自拽著他朝西北走去,“你是内人!”
聂徵狐稍有片刻恍惚,然後咬牙切齿,“上官瀛邪,你简直是不想活了!”
上官瀛邪爽朗而愉悦的笑了-
即使身上挂满了聂徵狐刚刚随性购买的各类年货杂七八糟之类,也好整以暇-
摘月楼上,唐昊父女依旧没有离开,唐不妆好半晌才发得出声音,用一种恐惧的腔调说著,“爹!刚才寻魔医把我们制的霸王鼎逼出来下给上官,然後又替上官解毒,是不是在耍花枪呢!”
“丫头!你当寻魔医只是江湖上叫著好玩呢!?”唐昊自然也看的出来,刚才聂徵狐分明是在示威,他根本没有把自己所制的毒放在心上,随随便便就可以解除,不禁心下嫉恨起来-
“可是为何要当著寻魔医的面将绝炎芙蓉说出来,不是已经有唐昀在那边吗?!”唐不妆不解,“唐昀那小子可是迷恋我得很呢!”
“愚蠢!唐昀毕竟是唐翟的嫡长孙!你当唐幌的位置唐翟想要留给谁!?”唐昊呵斥女儿-
“可是,爹……”唐不妆还想要反驳-
“记住,女色是最不可靠的!你毕竟也只是一个残花败柳,不要以为所有男人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唐昊毫不留情的骂道-
“……”唐不妆又气又羞,脸色煞白,她自幼无母,成年後又被父亲如同货物般许配给蜀地的大药商黄家,偏偏夫婿有胎里病根,婚後三个多月便一命呜呼,婆家怨她克夫,赶她回到唐门,而父亲唐昊却把她当成美色工具,让她处处时时去勾引自己那些堂兄弟们,以谋唐门大权-
她倦了,真的倦了,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昨夜上官瀛邪为她奉上的那杯香茗-
有匪君子,如琢如磨,如切如磋-
……
“你现在便去跟著上官瀛邪和聂徵狐他两人,随时掌握他们行踪,关键时刻,可以除掉他们,只要可以拿到绝炎芙蓉!记住,百毒鉴上我们不能没有绝炎芙蓉!”唐昊赌咒般的说道,然後,拿出一支锦盒交给唐不妆-
……
“真的要用这个,爹……”唐不妆心思复杂的说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是怎麽教你的!”唐昊怒斥女儿-
“是,爹……“唐不妆一咬银牙,接过那锦盒,那里面盛放的,赫然是天怒人怨之物-
夜色渐渐侵染山林之间,山风淋漓,鬼影幢幢,山间疾驰掠过的两抹身影,更是迅捷如鬼魅一般-
这琅堙山间,峰峦起伏,果然就是轻功较量的好地方,上官瀛邪和聂徵狐几乎并驾齐驱,在山间比了起来-
“前面那片灯火,便是我师傅所居之地了!徵狐,我们不若比比看!谁能先到!”上官瀛邪侧目邀约-
“谁输了晚上乖乖居於下位!让对方肆意妄为!”聂徵狐笑得邪恶异常-
“如卿所愿!”上官瀛邪欣然接受-
两人再如同旋风般,转瞬即逝,只留一黑一绛两道残影,在山间留下些微足迹-
琅堙山的年味,终於开始足了起来,再不若寻常,冷冷清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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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日稍微晚了一些~~~~
恩,和以前不一样的情节,不知道这个赌约小狐和上官究竟谁能赢~~~
感恩投票和回帖支持哟~~~
第27章.绝色萎
灵弦峰,下弦月,山风罡冽,寒气逼人-
林木掩映之中,有一座庄园,亭台楼阁,颇有江南意境,庄院的门是朱红深漆,门口两侧蹲踞著两只石兽,颇有几分庄严之意-
一道黑色身影如旋风般站定,几乎是同时,另外一道绛色身影也追来,但是也分得清高下输赢-
“徵狐,你输了半步-”上官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可是在聂徵狐看来,便成了炫耀和讽刺,他稍一嗔目,随即又抛个媚眼,“上官公子,愿赌服输,今夜我愿任你处置……”
他越是这般,仿佛带刺蔷薇般,让人忍不住疼痛也想要采撷,不过上官瀛邪毕竟不是寻常人,他只是温和的笑,顺势拉住聂徵狐的手,“走吧,和我先去拜见师傅!”
聂徵狐猝不及防,竟然不知不觉跟著他走了起来-
这庄院的门并没有锁,想必普天之下也没有人敢乱闯天极老人遁世之处,沿途回廊曲折,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溪水萦绕,自成一体,一直转到里院,一处寻常竹屋,嫋娜琴声传来,赫然正是一曲《佳客》,那琴声看似寻常,可是其间透射的威力竟然让人不寒而栗起来-
上官瀛邪单膝跪倒,“不肖徒儿上官,拜见师傅!”他声音并不大,可是让人听起来,仿佛就在耳边-
“好小子!竟然是你来了!”一个欣喜的神情矍铄的德声音传出,随即一阵微风,那竹门竟然自己打开,一抹檀香传来,聂徵狐识得此物,正是天下奇香之一龙涎珍案,不禁深吸一口,果然是天极老人,来用香都如此奢侈-
再看时,天极老人已经走了出来,他身形高大,须发皆白,红光满面,眉目清隽,可想年轻之时必定是一位美男子,此刻虽是简单一件粗麻布衣袍,便衬托的气度出尘,他见了上官瀛邪,显是非常高兴,扶起他上下端详,“嗯!瘦了一些,眼神更加沈稳了!之前我收到你三十二师兄的来信,信中说你找回寻魔医助他的小儿子解毒,不错,不错!”
上官瀛邪还来不及答话,便被聂徵狐打断,“喂!老头儿!救人的明明是我,你为何要谢他!”
天极老人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和蔼的笑了,“嗯!能够冠绝天下的寻魔医,果然该是如此自负之才,雪兄果然没有说错,他此生最为骄傲的弟子,便是你了!”
“……”聂徵狐见他所言诚恳至极,不禁心下生了好感,“我师傅也曾提及过天极老人,我也想过会是怎样一个怪老头,如今一见,算是名副其实!”这对他而言,实在是投缘并且恭敬之语了-
“……”天极老人愣了一下,然後拊掌大笑,“好好!果然是寻魔医,好孩子!今夜我便与你秉烛夜谈一番,我好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有趣的小友了!”
聂徵狐却朝上官瀛邪瞥了一眼,笑得诡谲,“你我竟然平辈论友,那你这个小徒弟,岂不是我的晚辈了?!”他倒是大喇喇的,丝毫没有怯弱谦逊之意-
“上官小子?!”天极老人一愣,看他们之间流转的某种暧昧绮豔之意,稍稍侧目,然後但笑,“我们论我们的,你们论你们的!小友你怎麽如此拘束於这些身外之事!来来,你会不会下棋!?我们先来上三盘!”天极老人拉住聂徵狐的衣袖,便把他朝屋内带去-
“稍等!我们丑话说在前面,这棋可不是白下的,我们自然要有赌注!”聂徵狐早已料到此节,师傅雪堕尘曾经提及,天极老人极爱琴棋书画,喜欢四处与人较量,尤其自负棋力颇高,可惜每每以输给他为憾,而聂徵狐的棋艺,乃是暮亲手教出来的,更是与雪习练多年,此番之战,他更是十拿九稳-
“有趣有趣!我们赌什麽?怎麽赌!”天极老人抚须而笑,他越发喜欢这个狂妄的年轻人了-
“一盘一赌,这赌注,要互相来下!第一盘,我要你的龙涎珍案,如何!?”聂徵狐说得潇洒至极-
天极老人又是一愣,“你要龙涎珍案?!有趣,你的鼻子可真是够敏锐,那我要什麽呢?”天极老人也不生气,果然认真想了起来,忽然灵机一动,“你随身可有带梵心丹?一定有吧,这可是雪兄炼制的最寻常的一件药物!你不知道,若然用那来炒制我这里的紫蕊岩茶,简直是世间难寻的珍品!”
聂徵狐从怀中拿出一支锦盒,抽开一看,里面竟然同时有三横十纵三十个小方格,每一格均封著一颗蜡丸,他拿出其中一颗对天极老人晃了晃,“梵心丹!对吧!”
“好小子!我喜欢,不愧是雪兄最为心爱的弟子,走!”天极老人说著便直接拉聂徵狐进屋,对一旁的上官瀛邪熟视无睹起来,上官瀛邪看著聂徵狐对他斜肆一笑,无奈摇头,这棋局,怕是要下整夜了,谁让他们之间那个关於“压下”的约定,是今夜为限呢!?
上官瀛邪也不再打扰,径自退出竹屋,左肩处的伤,可尚未好转-
转过数道弯,来到一处木屋,上官瀛邪看著上面歪斜两个字“棘泉”,稍微有些感慨怀念,这木屋最初乃是当时只有七岁的自己独立搭建而成,天极老人择徒极严,当时正是离叔带他到这里,若论辈分,离叔乃是他的七十九师兄,可是他对离叔尊敬异常,始终以长辈相称-
推开木扉,一股淡淡的沈木香气袭来,上官瀛邪拿出火折子点燃油灯,细细逡巡,果然一切从未改变,甚至连灰尘都没有留下须臾,他来到床边,坐下,只一个简单动作,便觉肩膀一阵抽痛,他叹息,单手解开衣服,露出左肩来,果然伤口愈合泰半,那金链竟然活生生的嵌入其间,和皮肉连作一处-
“多年不见,今日归来,怎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门外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男子,长发不羁,朗眉星目,神态洒脱,看年纪三十余岁,正是男子风华正盛之时-
“九十六师兄!果然还是只有你留在灵弦峰!?”上官瀛邪温和一笑,带了一丝无奈和疏离-
“喂,用不著这麽戒备我吧?!还唤的如此生硬,你刚来的时候可是只有我陪你玩哦!”那男子怫然不悦,抱著肩膀冷哼起来-
“是,桑岐!”上官瀛邪无奈的笑著,然後不留痕迹拉起自己一边衣衫,肩膀之事,他并不愿意让其他无关之人看到,毕竟是他和聂徵狐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桑岐皱了皱眉,步伐极快,已经来到上官瀛邪面前,顺势想要拉开他的衣衫,并且不甚愉悦的说,“是谁做的!”那突兀之间,他竟然看清楚了-
“这大概和你无关吧,桑岐!”上官瀛邪叹气,桑岐的性情他了解异常,及其护短,尤其是对他-
“是和你一起来的那家夥?!你护著他!?”桑岐不是笨蛋,他有时灵光一现,竟然可怕惊人-
上官瀛邪深深看他,“桑岐,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们之间……”
黑白奕子,举手无回,天极老人和聂徵狐已经下了九盘,他五比四领先,可是这第十盘,他的败象却已经凸显出来-
“老头子,认输吧!”聂徵狐得意的笑,输了不少东西,可是赢回来的样样都是绝世珍品,他在考虑要不要再拖延这个老头子再多下三盘-
“好!愿赌服输!老头子我从来没有输棋也输的这般开心过!很好!你要的我全部弟子的名册和身家私隐,嗯,给你!”天极老人从一旁书册中抽出一本线装书,纸是绍兴的清源纸,工整漂亮的小楷字,让人心生怡然-
聂徵狐随意翻了翻,以为自己看错,又翻了一遍,“老头子,你骗我?!全江湖都知道你有一百个弟子,你这里面怎麽只有十个人!”
“是十个人啊!怎麽了?!”天极老人一派无辜-
“你说你只有十个弟子?那什麽震天堡的厉怀谡不是你的第三十二弟子吗?”聂徵狐暗暗压下怒气,这个老头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是啊!怀谡是我三十二弟子!他不是在第三卷里吗?”天极老人继续装傻-
“哼!我看你如何解释,这三十二的含义!”聂徵狐恶狠狠地说道-
天极老人似有所感,背起手来,起身走了两步,“我有二十大绝技,自负天下无敌,三代表他是我的三徒弟,十二代表他只学会了我十二项绝技,所以他便是我的三十二弟子啊!”
“……”聂徵狐为之瞠目结舌,“那这一十八弟子,七十九弟子……”
“老大学了十八项绝技,老七……唉,老七原本是我最聪慧的弟子,他学了我十九项绝技,偏偏堪不破一个情字……”天极老人稍微有些伤感-
“……”聂徵狐完全无语,径自翻到最後一卷,看著那最後一卷,“为什麽到了上官瀛邪这里,是一零零弟子!?”
天极老人笑了笑,“自然是因为他没有学到我一件绝技!自然是零了!”
“原来他才是最笨的那个……”聂徵狐若有所思起来,最笨的那个赫然已经不在他之下……那老头子,他骗谁啊!思及此聂徵狐一把掀了棋盘,“老头子你简直是胡说八道!不下了,不下了!”说罢推门便出去-
天极老人看著他的背影,莫测高深的笑了,他所言其实未曾全虚,只是他稍微说错了一些,他胸中有一百项绝技,那末两个数,乃是代表尚未学全的绝技数目,而他最後所收的这个关门弟子,赫然学全了他一百项绝技,如是而已-
……
聂徵狐一路寻著自己的药香找到上官瀛邪,是以他放心上官瀛邪随处乱跑-
刚推开门,便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压在自家上官身上,两个人举止暧昧,他不禁挑挑眉,“姓上官的,你敢背著我偷人!?”
桑岐原本只是试图查看上官瀛邪左肩的伤势,无奈上官瀛邪不愿,两人正在僵持,他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撞上这个故意找事的,简直让他可以如鱼得水,正待起身呵斥,上官却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他-
桑岐一怔,看上官瀛邪的侧脸,竟然坚毅而温柔,他是看著这个小师弟长大的,熟悉他的性情,此刻当然知道,他是认真的-
“怎麽了,徵狐,你是来履行赌约的吗?”上官瀛邪没料到聂徵狐会来到这里,当然不会放弃机会-
“是啊!愿赌服输!上官,你是不是该清一下场,有旁人在……我会不好意思的!”聂徵狐咬牙切齿,那眼神,恨不得将上官瀛邪碎尸万段!
“九十六师兄,我还有些私事,有什麽事情,我们明日再说吧!”上官瀛邪摆明了送客-
桑岐目光不善的盯著聂徵狐,许久,终於转身离开,重重的摔上门-
“好了,徵狐,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想如何开始?”上官瀛邪声音蛊惑-
“如何……自然是从脱衣服开始呢……”聂徵狐媚色横流,他缓缓的单手在自己胸前游弋,解开衣衫,露出里面纯白色的亵衣,然後手指一挑,便解开那盘扣,随即淡蜜色的肌肤裸露在外,两朵深红色的茱萸更是在指尖的揉搓之中渐渐凸了起来-
“徵狐,你是在引诱我吗?”上官瀛邪声音喑哑,眼神氤氲起来-
“是啊,你没有看到吗?怎麽难道你没有一点反应吗?上官……你不是很想……压倒我吗?”聂徵狐舔湿自己的手指,然後在自己左侧的茱萸上揉搓一阵那水色渐渐涂满了深红色的凸起,益发魅惑惊人-
上官瀛邪痴迷的正待顺著他的话继续回答,他浑身燥热,急欲发泄,看聂徵狐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整个人跨坐在他身上,然後手径自探入他亵裤中,揉搓起他疲软的物事-
“呀,我忘记了……刚才我在手上抹了‘绝色萎’,今晚,恐怕你是硬不起来了呢!”聂徵狐露出无比纯真的笑容来-
“徵狐……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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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
基本上,上官想要反压倒小狐,果然还是任重而道远,但绝对不是说小狐就是小攻,基本上,我还是倾向他是妖孽受~~~
感恩投票和支持~~~
自从手头存文断档後,emily更新益发捉襟见肘,还是不愿将完整一章切割数份~~~~
於是特此更正更新方式:
周一~周五每日一更,周六~周日每日两更,满500点加更一次~~~
ps:1000点的加更章节,明日会奉上~~~
第28章.芙蓉祸
【第28章 芙蓉祸】
晨曦萦绕在灵弦峰上,桑歧不过卯时便起来,在这偌大的灵弦峰上,这些年一直只有他和师傅天极老人两个人,所有日常琐事,皆是他帮师傅料理,自然这早膳,也是他来烹制,服侍师傅吃完之後,他端著一盘精致菜肴,朝棘泉阁走去-
其实若论起来,上官瀛邪自幼也算是吃著他煮的餐肴过了十余年,原本非常熟稔,所以桑歧根本没有隐私之意,径自推门便朝屋内走去-
那床榻上,垂下一截淡蜜色的手臂,肌理莹滑,宛如少女一般,桑歧一惊,昨夜同上官一同上山的,并无少女啊……难道,有什麽意外?!
可怜的桑歧蓦地扯开幔帘,但见一幅海棠春睡景,目瞪口呆,他的小师弟,此刻趴伏在床榻上,发丝散乱,不见容颜,更重要的是,小师弟身上,竟然压了一个赤裸的男子,肌肤正是他先前所看的淡蜜色,同样赤裸,同样发丝散乱……不过最最重要的是,他分明看见,两个人胯下股间竟然一片狼藉,分明还绞合在一起!……
……t
“嗯……是谁竟敢打扰本大爷好眠!?”聂徵狐用手遮了遮透过来的阳光,没好气的说,昨夜他撩拨上官瀛邪到半夜,最後自然狠狠的疼爱於他,并且颇为好心的在最後为他解了那绝色萎,然後压倒便睡,大概不过一个时辰,竟然有人敢闯入他的後宫!?
……
“你,你,你……”桑歧指著他一连三个字,多余什麽都吐露不出来,只觉一股怒气冲上来,“你怎麽能压倒我们的宝贝小官官!……”
……
上官瀛邪听到师兄的话,不禁有种想要把自己彻底埋入枕头的冲动,这个平素看起来一本正经,关键时刻总是稍微有些智障的师兄啊……
……
“小官官?!……”聂徵狐彻底清醒过来,然後难以置信的指了指上官瀛邪,又指了指桑歧,不客气的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灵弦峰的这个早晨,果然是热闹非凡-
千鸾峰,峰她过两日也会来,让我们留好标记!”
“哼!都为了绝炎芙蓉吗?”唐昀不屑冷哼一声,这四个护卫,皆是自幼和他一起长大的护卫,他本是唐翟长子唐晓的独子,因为爹亲早逝,自幼不受重视,若非他假意依附於唐冕,不知是否早已死於非命当中,这一次百毒鉴,所有人都指望他夺取绝炎芙蓉,的确,这一次他也势在必得!
“昀少爷,刚才荼彩蛊王的特使也传讯来,蛊王将派左护卫大人前来助您夺取绝炎芙蓉!”另一个护卫唐卫罡说道-
“难道僵命城的人还没有和我们联系?”唐昀挑眉,凤目微凛-
“花殿殿主最後一次传讯是说,他明日便到!”唐卫箫说道-
“好!绝炎芙蓉不是还有两天就要开花了吗?这唐门,果然也要变天了!”唐昀阴狠的笑了起来,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爹亲究竟是如何死去,那一桩桩冤孽,必将偿还!
灵弦峰,一老者,年轻男子,又开始对弈起来-
不消问,正是天极老人和聂徵狐,昨夜兴致为解,天极老人大清早便来拉著聂徵狐陪他下棋,果然是灵弦峰已经寂寞了太久-
一旁观棋的是上官瀛邪和桑歧,上官瀛邪倒是气定神闲,而桑歧,一直局促不安当中-
“上官……你生气了?”好半晌,桑歧终於小心翼翼的问著,师兄弟十个人,若然他最为害怕的,不是威严的一十三师兄,也不是火爆的二十六师兄,而是这个看似气定神闲温和淡定的小师弟,期间种种,不堪回首,亦不再赘言-
“没有,九十六师兄!”上官瀛邪倒是否定的干脆,他是不介意被人看到,只是稍有怫然那句失言,他昨夜本就没有休息好,今晨被聂徵狐这般一取笑折腾,倒是少了数分精气-
“……”桑歧也识得知趣,见上官瀛邪面色不善,也不敢再问,他嗫喏一阵,好半晌没有挤出来一句话-
“九十六师兄,还有什麽事情吗?”上官瀛邪看他这般,实在不愿意多谈-
“没事没事!”桑歧摆手,然後憋红了脸,终於还是冒出一句,“上官,你和这个寻魔医之间事情,你家里那些……知道吗?”
上官瀛邪终於起身,“九十六师兄,我们好久没有切磋过了,捡日不如撞日!”
“好!今日我们便大战三百招!我定能赢你!”可怜如桑歧,还不知道自己之後不太好过-
这厢他二人离开自行找地方比练,那边聂徵狐却一个字都没有漏听,他看天极老人正在聚精会神想著下一步子如何走,径自拿出昨夜他赢回来的那本名册翻看起来-
【第一零零弟子,上官瀛邪,入门时年八岁,乾敛宫上官君七与唐门唐甯之子,上有兄姐各一人……习艺九年,百样绝技均有所成,犹善剑术,弟子中位列第一……艺成後入息魂组织,经试炼,继承帝尊名号,获封“曜”字称号……】
“喂,小狐!该你了!”天极老人嚷嚷道-
聂徵狐分心瞥了一眼,随意下了一步-
“好子!”天极老人眉开眼笑,正如他所料那般,这盘棋,已经全全进入他的掌握当中-
【……一年後,纳四妾……】
“小狐,又该你了……”天极老人得意洋洋的说著,倒是好整以暇-
“该我了?”聂徵狐怎麽看怎麽碍眼,尤其是那鲜明的“四妾”两个字,该死!那个混蛋才多大年纪,竟然敢和别的男人学三妻四妾!?
“是啊是啊!”天极老人想著自己即将拿到的那件珍品,不禁期待而焦虑起来-
连他师傅都看不下去,这样的男人果然应该先阉後杀,不对,是找一群壮汉将他轮暴然後再碎尸万段!
“小狐,快点快点!”天极老人看聂徵狐心不在焉的样子,催促著-
看吧,连他的师傅也忍受不下去催促了……
聂徵狐思及此,蓦地起身,朝刚才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天极老人在一旁傻了眼,“哎?小狐,我们的棋可是只下了一半……重要的是我马上就赢了啊!”
t
唐门内,在这个晌午却稍微有些阴森了,只是因为,前来参加百毒鉴的宾客当中,有一人意外横死在唐门後院偏僻的角落-
死者乃是江湖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金蛇帮”的老大,叫做金才焕,四十余岁,生的膀大腰圆,却在今晨唐门护卫巡视时,发现尸身,遍体乌黑,生有惨金色的斑点-
那金才焕只一人前来,甚至连个可以报丧之人都没有,唐冕带著属下来调查此事,匆匆结束,收殓他并派人送回他的原籍冀州-
金才焕死於一种混毒当中,无人得知那毒唤作何名,只是可以分辨出来,那是几种蛇蝎之毒混掺在一起制成的-
“啐!死了活该!看那个死胖子每天都色迷迷的盯著老娘就烦透了!”兰湘居,赫水山庄的庄主春朵娘得知了消息,没好气的说著-
她身边时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正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毒手书生霍求彰,他谄媚的在春朵娘面前,“就是,那样的人渣死一个少一个,朵娘,我知你已制成了春葬……”
春朵娘蓦地横了他一眼,“你少在老娘面前放屁了!什麽什麽乱七八糟的!有种把你的墨蛊给老娘送一份!”
霍求彰笑得稍微有些尴尬起来,那墨蛊可是他精心培养准备参加百毒鉴的奇毒!
……
再看外面的天,果然是要变了……
灵弦峰上,一阵剑影席卷而来,漫天烟尘障目,转眼间,两道人影已经分开,但见桑歧衣衫褴褛,他手中那支木剑从中折断,而上官瀛邪身上纤尘未染,气定神闲,木剑剑身丝毫无损-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次败!上官,你可是真的丝毫不留情呢!”桑歧苦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马上要过年了,他可就这一件新衣服啊……
“承让了!”上官瀛邪反手执剑,然後看向北面的回廊,一抹红衣气势汹汹的赶来,他不禁摇头,那家夥,又要搞什麽新名堂!
聂徵狐远远的便见上官瀛邪迎风立在那里,器宇轩昂,似在等自己一般,他忽生恼怒之意,那人三妻四妾和自己有什麽关系!?转瞬一想,那人既是自己侍寝,必然要遵守三从四德,也罢,索性让他把那些妾室什麽的都休了好了!
想到这里,聂徵狐已经站定在上官瀛邪面前,上官瀛邪握住他的手,“徵狐,陪师傅下完棋了?”
“那个老头子输不起!不下了!”聂徵狐倒是顺著他的心思说了下去-
“不下也罢!正好你过来,我今日打算带你去山中转转,顺便打些野味!”上官瀛邪顺势拉拽著聂徵狐,施展轻功走远,聂徵狐刚要破口咒骂一番,却看到那男子沈稳侧颊,一时间只能自己暗骂两句,然後便被山林之间的秀逸景色所吸引了-
他自幼在邃血小筑长大,按说对这般山景并不陌生,只是这一刻感受居然有些异样,他不禁看了一眼身边这个男子,两个人自僵命城中相识,一路辗转到震天堡,再至唐门,生死情缠,倒有几分熟稔,更不用提床榻之间欢愉尽兴,虽说几次差点被对方压制,可是所有事情皆在自己掌控之中,聂徵狐心底不知是得意,还是一丝蜜意-
“徵狐,你看那边!”上官瀛邪顺势一指,聂徵狐正待呵斥他两句,却因为眼前美景惊住了-
那是一处缓坡,左右遍布著十几座湖泊,澄蓝碧绿,层叠交错,仿佛缀在山间的颗颗宝石一般,而那远处的山崖,竟然悬空挂著一幅十丈余宽的瀑布,水声轰隆,莹然跃上,一道霓虹呈现出来,娇羞迷人,而那直通往温泉的缓坡竟然呈现出红褐色的色泽,一块块岩石棱角分明,仿佛块块匀称的龟背拼凑而成,景色浑然天成-
“这里唤作龟溪峰,正因为那座龟溪瀑布得名,这条路唤作龟缚赤莲,想要接近那瀑布,必先经过龟缚赤莲的试炼呢!来,试试看!”上官瀛邪站在那段龟背岩地的,脱下鞋袜,赤足,然後径自蹲下身来,替聂徵狐解开鞋履,然後握住他的赤足,神情谦卑并且专注-
“……”聂徵狐纵有千般不愿,一时间,竟然无从找出半个字来反驳-
“走吧!”上官瀛邪牵著聂徵狐的手,率先踏上那龟背岩地,聂徵狐看了看他,然後谨慎的跟了过去,刚沾到地面,便觉足心一阵炽烈,反射的弹起,瞪大眼睛看著上官瀛邪-
“你搞什麽鬼呢!”聂徵狐盯著上官瀛邪的双足,同样赤裸白皙,却在那龟背岩地上稳稳踏著-
“莫要惊惶,徵狐,这温度只要习惯就好,不会灼伤的!”上官瀛邪安抚著他-
聂徵狐半信半疑,再一次踏足其上,果然只是一瞬觉得炎热,但并不会无法忍受,相反足心一股热劲逼入涌泉穴内,四肢百骸都暖洋洋起来,聂徵狐惊喜的看著上官瀛邪,他也是踏过千山万水,却也第一次来到如此神奇之地-
“走吧,徵狐,我们去那边瀑布,还有更让人瞠目的美景呢!”上官瀛邪前面径自走了起来,只是他与聂徵狐交握的手,益发紧密起来-
此刻情深,并未觉察
只是缘之一字,已经刻骨之深-
<1000点加更章>
抱歉姗姗来迟这麽久,貌似满500点加更又要到了……
还有今日一更尚未完成……
望天~~~
总之小狐狸和上官看看风景,谈谈恋爱,还是蛮纯情的说唷~~~
感恩你们支持~~~~
第29章.离人苦
【第29章 离人苦】
飞堕而下的白练,幕布一般的水帘,赤红色的岩地,还有两侧深深浅浅碧绿湛蓝的潭溪,隆冬时节深深浅浅的红色之物,仿佛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一般,卷轴打开尽头,赫然是那瀑布汇聚而成的一个深湖,湖心一座小岛,岛上一颗参天盖地的古榕树-
那榕树上缠绕著枝枝蔓蔓,还有各类不知名的花朵,有些凋零,有些正在凌寒绽放,堪堪树冠便覆盖了湖水几乎三分之一的面积,那道虹霓,正在树冠之上,宛如绝色女子的头纱一般,若然掀起,便是怎样冠绝尘寰-
“这树,唤作离人苦,榕本多情,离别最苦,这龟溪瀑布之水乃是榕树之泪,相传……”上官瀛邪慢慢从身後抱住那个正沈醉於美景中的男子,仿佛这一生一世,便只这样一个怀抱-
“……”聂徵狐看著那颗榕树,眼底不知不觉,竟然凝结一滴晶莹,他好半晌没有开口,曾经的湮心小筑,也有那样一颗不知名的树,年幼时最为眷恋和刻骨铭心的时光,便是暮抱著他,在树下教他诗文经卷,虽然自己当时的心思全部都在医毒之学上,可是即使只有这一个时辰的相伴,暮也认真的教,他更是认真的学,因为更多的时间,暮却被巽那个混蛋占据著,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直到他七岁……
“……徵狐,你怎麽了?”上官瀛邪怔了一下,他看过这个男子太多面,狂肆的,魅惑的,邪狞的,冶豔的,狡猾的,肆无忌惮的,可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感伤,那一滴晶莹,竟然比面前这美景都要让他心动、或者心碎……
“不是有传说吗?”聂徵狐随即瞥他一眼,稍微放松,整个人帖服在他怀抱当中,倒是懒洋洋的把他当成靠椅-
“……那传说太过凄苦,不讲也罢!”上官瀛邪俯身,在他颊侧轻轻吮吻,舔舐著那颗眼泪,稍微涩涩的,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
“切!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麽啊!”聂徵狐向後手肘一,他当然知道-
“其实呢,我本来对那绝炎芙蓉每什麽兴趣的啊!这芙蓉虽然罕见,可是我也曾收藏过几株……”天极老人摇头晃脑起来,聂徵狐耳尖早已计上心头,誓要把那几株藏品想办法要过来,天极老人也不知道是否有所觉察,继续说道,“每当绝炎芙蓉开花时,都会有神物被引来,那可是璎幻蛇王,即使在冬眠中,也会被绝炎芙蓉的香气吸引而来,而那蛇皇,可是浑身是宝啊……”
“‘上穷碧落下黄泉,璎幻神龙唯至尊’的璎幻蛇?还是蛇王?!”聂徵狐霎时筷子落地,双眼迸发出饿狼般饥渴的光芒-
“璎幻蛇眼是我的!你休想和我抢!”天极老人倒是把丑话先说到前面,脸上一扽,颇为严厉-
“好啦好啦!蛇眼给你,那剩下的蛇皮、蛇肉、蛇血、蛇胆全是我的!你们谁都不准跟我抢!”聂徵狐笑得几乎合不拢嘴,这一次,他可是赚大了-
天极老人笑得也是诡谲,“除了那璎幻蛇王,还有紫鸾蝶皇会来采撷花粉,啧啧,那蝶翅上的紫鸾粼片……”
“我的,全是我的!”聂徵狐甚至站了起来,一派谁敢跟我抢就把谁大卸八块的样子-
“我要紫鸾蝶皇的尾带和触角,你不能和我抢!”天极老人也不甘示弱,拍桌子站了起来,颇有些为老不尊-
“喂!老头子,你是不是有什麽阴谋!先说清楚!我要的东西你若是给我抢,我让你立即下去见阎王!”
“你!你!你这个可恶的小鬼!我是这麽没有信誉的吗?你说的是你自己才对!如果我真的不想要给你,你以为你能抢的来吗!!”
“废话少说!明天到底什麽时候开花!”
“我为什麽要告诉你!求我啊!”
“老不死的!”
“你!你!小混蛋!”
“哼!”
“哼!”
……
眼见这两个人为老不尊为少不敬的争执著,仿佛小孩抢心爱的玩具一般-,完全无视旁边两个人-
……
“可是师傅……”桑歧之前一直有些昏昏沈沈,此刻才稍微清醒点,“你不是说还有凶猛异常的血羽雕鴞吗?”
……t
聂徵狐和天极老人相视一下,然後异口同声的对上官瀛邪和桑歧说,“交给你们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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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补更》
所以,合掌,因为家中网络故障的原因,以及上午连绵不断的工作,小e一直到现在才喘口气把昨日更新放上来~~~
合掌,请不要砸我,因为这次未遂的反攻事件,所以上官将对他的桑歧师兄恨之入骨唷~~~
嗯,今日更新,还有1500点更新都不会少,小e会加油的说
第30章.饕餮贪
夜色封魔,偏偏这冬夜,飘起了鹅毛大雪,临近年关,原本是万家灯火的节庆之日,却因为一再发生的命案而变得有些索然起来-
唐冕跪在殿上,面对自己严厉的父亲,在这寒冷之夜更是汗水淋漓-
“唐冕!为何不在一开始就禀告我!”唐翟生气的是,一开始在金才焕枉死之後,自己就应该知道,直到今夜,第三桩命案发生,又死了三个人之後,一切似乎都晚了-
“对不起,爹,我以为……”唐冕也是疏忽大意,若非刚才又发现三具尸身,他尚未得重视,虽然那三个都是无名小卒,但是也足以让人警惕,这分明是向整个百毒鉴示威而来-
“前夜一个,昨夜两个,今夜三个,你难道想要等人全死光了才告诉我吗?废物至极!愚蠢至极!”唐翟恼羞成怒,他没有料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荣的儿子,竟然犯下如此疏忽的错误来-
“……”唐冕再也不敢为自己狡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六个人全部是中毒而死,这里是唐门!你还嫌我们的脸丢得不够干净吗!去!立即把剩下的人给我严密监视起来!若然再死一个,你自己也不要活了!”唐翟自有深意,这桩桩命案,除了唐门内的人,还能有谁!
“是!爹!”唐冕匆匆退下,这一次,他只顾那绝炎芙蓉,真的是大意了-
……
唐门另一处隐匿之所,摇曳烛火映出里面三个人的轮廓来-
“怎麽死的人不对?我不是让你处理掉戚秀树、滕海、晁四涓吗!怎麽死的人竟然成了一悔那个秃驴、还有卜华成和邵宾两个白痴!?”
“我……我不知道……今夜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啊!一切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先缓一天,待到明日再继续啊!”
“爹!你不要著急,看来事情有变!恐怕我们不能再按原计划了,还是先夺取绝炎芙蓉是正事!今夜我们便行动!”
“好!不祀!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彻底除掉唐冕那个废物!不祷!你帮你大哥!不准再出纰漏!”
“是!爹!”
灯火掩映中,只见药坊坊主唐暄偏执的激狂的容颜-
……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这个腊月廿七,终究不太好过-
昨夜雪又下了整夜,即使琅夤山,此刻也在一片银装素裹当中,山道泥泞,积雪厚达尺余,唯独那千鸾峰,雪触底即融,温暖氤氲,只因为,绝炎芙蓉将要开花了-
唐昀带著左蒹和唐卫箫一直守在距离绝炎芙蓉最近的溶洞当中,视野极好,又可遮挡寒意,临近晌午,唐卫罡终於又带回一人,神色不豫,正是僵命城雪殿殿主沈缁雅-
“沈殿主!辛苦了!”唐昀客套疏离,却在一旁殷勤讨好左蒹-
“唔!”沈缁雅爱理不理的,他只为绝炎芙蓉而来,自然不会计较那麽多,左蒹却是第一次见到沈缁雅,颇为好奇,上下打量於他-
枉顾时间一点点流逝,在绝炎芙蓉尚未开花之前,一切都在蠢蠢欲动中蛰伏-
忽然,沈缁雅神情一凛,“有人来了!”
唐昀一凛,左蒹娇俏一笑-
……
唐门中,此刻凌乱起来,只因为昨夜怪僧一悔、鹰剑卜华成以及他的师弟蛇剑邵宾,死於无名剧毒,这已经是此次参加百毒鉴被鸩杀的第六个人了,其余那些参加之人,哪里还坐的住!
“唐门掌门快点出来!这一次如果不说清楚,我们誓要为无辜枉死之人讨个公道!”带头的正是霍求彰,他左边是戚秀树,右边是娥皇妃晁四涓,身後乃是八九个江湖人,都是被邀来参加百毒鉴在江湖上有一定头脸之人-
“各位稍安勿躁,掌门此刻正在和长老们商议此事,不久之後便会出来给大家解释!”唐冕身为二总管,自然要在此间安抚,可是他的心思,全在那绝炎芙蓉上,五年磨一剑,全在今日起,是否能够夺下百毒鉴桂冠,继而继承唐门大业,也全在今日一役-
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在唐门之中,从来都不缺乏算计者-
“哼!我看是你们唐门巴不得所有人都死完!照我看这百毒鉴分明就是一个圈套!”晁四涓生性豔媚,行事放荡,此刻倒是有不少人皆被她勾魂,附和於她-
“就是!“
“唐门实在是太卑鄙了……“
“替鹰剑、蛇剑他们报仇啊!”
霎时场面有些失控起来,唐门的护卫未得命令不敢动硬的,唐冕昨夜被唐翟训斥正待烦闷不堪,忽然一声尖锐的啸声,但见一阵厉芒,硬生生的朝唐冕冲了过来-
事故突生,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唐冕甚至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阵刺痛,然後浑身忽冷忽热,霎时昏倒在地-
“小心!冕少爷!”
“来人啊!有刺客!”
“谁也不准走!”
唐门一旁几个弟子见状惊慌喊了起来,那参加百毒鉴之人又岂是易於之辈,眼见唐冕先倒下,他们不知谁先动手,霎时和唐门侍卫们冲撞起来,再呆在这唐门,岂不是一场血腥难免?
顿时场面混乱起来,刀剑淋漓,毒与暗器不绝,这场暴乱,终於难以幸免了-
远远的,唐不祀一身冷汗,他手中握的是唐门排名第四的暗器佛怜弩,即使佛祖怜悯也难以逃出弩弓一射,原本他是想要击杀唐冕的,可是,他尚未来得及动手,唐冕便先倒下了-
眼见场面失控,他稳了稳心思,然後胆战心惊的转身便逃,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算计了,同时暗地希望,弟弟不祷能够顺利抢到绝炎芙蓉-
否则,一棋不慎,满盘皆输!
午後天气又薄阴起来,唐昀等人,全神贯注盯著那已经流转著绝色光华的绝炎芙蓉,没有多少时辰了,多年以来的苦苦守候,今日终於将要开花,眼见著大业将成,大仇得报,唐昀整个人陷入一种莫可名状的兴奋当中-
唐卫箫这时匆匆赶来,对唐昀小声说了几个字,将唐门乱局一一禀告-
“什麽?唐冕受了重伤?!”饶是唐昀如此恨唐冕,却也惊愕,那毕竟是唐翟最宠爱之子,以唐翟的手段,那些动手的人绝对不得好死,连他也只是想要搅乱这百毒鉴,却从未敢对唐冕下死手-
他说的突兀,一旁左蒹和沈缁雅倒是记在心上,彼此侧目,却又不动声色,毕竟蛊王和僵命城是和唐门门主唐翟打的交道-
“是!昀少爷,门主刚才传书,务必取得绝炎芙蓉,不得有失,否则……”唐卫箫迟疑了一下,竟是不敢说下去-
“否则什麽!”唐昀有些恼怒,他事情终究还是脱轨了,局面远远不是他掌控的范围之内-
“否则,让您提头回去!”唐卫箫咬牙说道-
日头西斜,已到庚时,再过三刻,那绝炎芙蓉即将开花,唐昀的神经已经绷到极致,他双目赤红,热血如沸,不仅是他,连带著周边唐卫箫等人,以及左蒹都目不转睛盯著那豔色惊人的绝炎芙蓉-
唯独沈缁雅露出嘲讽不屑的笑,暗自屏息,不朝那绝炎芙蓉看去-
芙蓉盛开之际,烟霞剧毒,迷障惑人,有神物庇佑,他从僵命城老主人遗训那里得知此节,更是小心翼翼,这些愚妄之人,终究逃不过城主神机妙算当中-
……
眼见著时辰益发临近,唐昀蓦地如同著魔般站起,痴痴的朝那绝炎芙蓉走去,他旁边的护卫们竟也不拦他,紧跟起来,左蒹也待迷糊的跟上时,却是一个冷战,眼神清亮了几分-
沈缁雅依旧不动,看那几个人去送死-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股腐尸味渐渐挥发,忽然一道疾芒,跟在後面的一个侍卫一声惨叫,左蒹毕竟是其中唯一个女子,眼见著那侍卫颈间血管爆裂如泉涌,整个人半边身子霎时乌黑到底不起,阵阵腐肉滋响,不过须臾便化为一滩血水,更是惊恐的尖叫起来-
“蛇!大蛇!……”左蒹即使终日玩蛊,此刻也不由胆颤心惊,即使是在苗疆,她也从未见过如此巨大并且毒性恐怖的蛇-
唐昀却如同著魔般,和几个属下继续朝那绝炎芙蓉走去-
“不要出声!”沈缁雅顺势拉住左蒹,这个笨女人若然贸然引起那蛇的注意,连他们也不得幸免,然後拿出一包药散来,朝他二人身上撒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又一个侍卫被袭,眼见著如同第一个侍卫般顷刻化为血水,而唐昀、唐卫箫和唐卫罡三人仍继续朝那绝炎芙蓉走去,这一幕,不只震慑了沈缁雅和左蒹三人-
……
另外一处稍远的隐蔽之地,唐暄之子唐不祷和几个属下吓得一身冷汗,顿时便溺的骚臭味传来,他们原本只需提防那些隐匿之处的同样野心勃勃争抢这绝炎芙蓉之人即可,谁知道竟然有这般凶猛的怪蛇-
……
然则在和唐昀相反的另一侧,忽然冒出一阵诡谲的笑容,“有意思,果然是璎幻蛇皇,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那红衣绛袍,碧玉璎珞,神情睥睨,容貌夭魅之人,除了寻魔医,还能是谁!
他边赫然是上官瀛邪和倒霉如桑歧,桑歧痴痴的看了看聂徵狐,赫然面上一红,又想起昨日绮豔之事,不敢做声-
倒是上官瀛邪抿唇一笑,轻轻的拍了拍聂徵狐的後背,似示意他百无禁忌一般,也难怪,纵是这寻魔医挑衅天下,只要有他在,谁人敢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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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1500点加更章
无奈无由
终究还是有人按然则捺不住了,唐不祷想起爹亲唐暄的吩咐,终究还是低吼一声,他只想快点解决掉唐昀这些人,然後速速抢走绝炎芙蓉,再在这般诡谲的死地呆下去,他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几个侍卫纷纷跟上,左右出击配合於他,出手便是一阵轰雷,那正是唐门所制杀伤力极大的碎尸响雷,这一次唐暄是下了大本钱,只为夺取这朵绝炎芙蓉-
“啊……”唐卫罡猝不及防,被炸掉半边身子,匍匐倒地,却还痴迷的艰难的朝那绝炎芙蓉爬去,唐昀和唐卫箫似乎根本无知无畏般,依旧痴痴的朝那绝炎芙蓉走去-
“不祷少爷!他们,他们疯了……”旁边一个胆怯的侍卫战战兢兢的问-
唐不祷也不知那两人究竟中了什麽魔障,即使如此,还是义无反顾,他益发恐惧起来,却依旧壮著胆色,“废话少说!我们上!先杀唐昀之人,我爹将有重赏!”
终究唐暄当初允诺的种种袭上心来,那几人竟然鬼迷心窍,纵身跃上,可是当他们刚刚接近之时,却如同丧尸一般,同样失去心智,只是痴痴的跟在唐昀和唐卫箫身後,朝那绝炎芙蓉走去-
绝炎芙蓉,上古瑶华,岂是寻常人可以觊觎的?!
……
“谁都不要动!让他们先摘下绝炎芙蓉再说!“终於,在另一侧隐蔽的唐昊,硬生生倒吸一口凉气,幸而他没有鲁莽行事,否则世事难料啊-
於是,一直守护的唐昀一行,和意图不轨的唐不祷一众,一前一後的朝绝炎芙蓉继续走去,他们明显中了某种未知毒障,神思模糊,一旁至少三拨人马,按捺性子等候著,毕竟谁也不愿意再枉死期间-
……
庚时三刻,终究还是到了,那绝炎芙蓉绽放出绝美的轮廓,一股异香扑鼻,仿佛天上仙草般,人间根本无人能寻,柔嫩豔丽的花瓣,摇曳生姿的花蕊,一切一如传说中曼妙,引人入胜,人之贪欲,果见一般-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眼睁睁看著第一个靠近绝炎芙蓉的唐昀,他缓缓俯身,正待摘下那朵勾引了不知多少江湖人的绝炎芙蓉-
一阵啸叫,一只血红色的雕鴞急速掠过,闪著银芒的利爪一下,竟然挠去唐昀半副头皮,连挂著头发,血肉模糊,眼见已经活不成了,他却如同中了邪般,死死抓住绝炎芙蓉的根部,用力一扯,绝炎芙蓉堪堪拔出-
“上!”唐昊一声令下,顿时无数条勾弩朝唐昀飞去,更有数只直接命中他摘花的左手-
那雕鴞毕竟只是畜生,哪里分明这麽多诡诈之道,此刻更是只认准攻击唐昀一个人,眼见著唐昀的左手被用力拉扯掉,连带著绝炎芙蓉一起迅速向後撤去,它更是恼火的一直啸叫,双爪凶悍的在唐昀胸前头顶抓弄著,处处深可见骨-
唐昀在唐昊的勾弩阵和雕鴞的双重袭击下,再加上早已中了绝炎芙蓉之毒,此刻终於晃晃荡荡的倒下,一命呜呼,可怜背负多少血腥往事,一心想要报复,却难免一死,成为多少人摘取绝炎芙蓉的工具-
他这边一倒下,那雕鴞似通灵性般,四下寻觅著那绝炎芙蓉,眼见著勾弩迅速後退,飞袭而去-
谁知一阵浓郁腥臭的毒雾再度袭来,刚才失踪的璎幻蛇皇再度喷吐著毒障,那勾弩虽是精钢所制,经毒液腐蚀竟也看看化掉,绝炎芙蓉连同唐昀一截断臂堪堪落地-
血羽雕鴞和璎幻蛇皇乃是天敌,此刻相见,便谁也顾不得那绝炎芙蓉,双双攻击起来,霎时一阵鹰蛇大战开始-
而其余人,眼见著连勾弩都无法幸免於毒障,谁人还敢去捡那绝炎芙蓉,只能瞠目结舌-
“没有人要,就归我了!”一阵轻蔑的笑声,但见聂徵狐潇洒的挥出凝悬丝,卷起那截断臂,大喇喇的连同绝炎芙蓉一起带到自己面前,他那凝悬丝非金非铁,质地秉异,竟丝毫不畏那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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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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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果然是最帅的一个,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