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龙阳嬉(对抗~h~)
【第16章 龙阳嬉】
像是有什麽,在彼此的身体中燃烧一般,上官瀛邪径直吮吻住了身下男子微翕的唇瓣,那几乎称不上是一个吻,不过是一种凌虐而已,用牙齿撕磨著柔嫩的舌,用舌尖撩拨著滑腻的内腔,有种血腥的味道,不知,从何渗透,但是那种快慰,却又同时激昂著噬血的欲望-
他并非不识男色之人,武林龙阳,虽是禁忌也非异闻,但这是他第一次,想要撕裂身下的昂藏躯体,因为他的辗转,因为他的贲实,因为他如火般的体温,因为他缓缓散发的幽情麝香的味道-
那味道,有点魅惑的过分-
……
聂徵狐却始终噙著那抹诡谲的笑靥,血的腥气让他忽然欲望升腾,双手随性的蹂躏身上男子劲实的肌肉,衣衫溅碎,而那裸白的诱惑,靡腻的质感,甚至隐约吸附著自己的掌心,让他忍不住失控的,任凭指间的玉戒剐弄著原本完好的肌肤,然後磨挲著那残缺的伤口的感触,一股酥麻,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下腹撩起了情欲之焰,膨胀的男性,隔著层层衣料,准确的感应到了身上男子同样的勃发,几乎对方的情欲,也通过这下腹的暧昧磨蹭,传递於己,连动作,都有些本能的弛缓-
怎麽会,忽然弛缓-
……
於是上官瀛邪,忽然之间,不轻不重的,咬了身下男子的白玉雕琢一般的耳垂,“告诉我,你又下了什麽毒-”
於是聂徵狐,丝毫不示弱的,狠狠的,掐了身上男子肌肉紧绷的臀部,“你居然会截脉术-”
下一瞬间,两个人的身体,一起僵硬了-
只有单纯的维持著上下交叠的姿势,但是任谁,也动弹不得-
人面睡桃花,是一种很阴损的毒,因为中毒者首先情欲勃发,不可自制,然後身体僵硬,不得动弹-
截脉术,是江湖十大异功排名第三的武功,截脉类似於点穴,但是绝对不同於点穴,截脉可从一处脉动喷薄内力进而瞬间麻痹周身,不得动弹-
所以此时的上官瀛邪,和聂徵狐,真可谓是,面面相觑了-
彼此之间明明没有距离,明明欲焰高涨,但是,丝毫不得解脱,只剩下对方的容颜,和渐猝的喘息,一丝,一缕,不绝於耳-
有点,失控了-
上官瀛邪忽然发觉,身下的男子,那凌乱的眼底,氤氲的情雾,有点奢靡,但是绝对倾动,微张的唇,干涩的几乎要泛起薄皮,有一瞬间,他忘却了所有计谋,不过,想要轻轻的,啄吻一下-
聂徵狐蓦然察悟,身上的男子,额前一滴晶莹的汗水,竟也如此压抑的,顺延著那轮廓分明的鼻翼,轻轻的滑落,悬空,然後,滴在自己唇上,涩涩的,竟也引发一阵彻骨的酥麻,然後再一滴,萦然不坠-
“徵狐,你硬了哦-”上官瀛邪知道自己一定要说些什麽,否则有些什麽,会在此刻,镌刻-
“那是你侍寝有力,应该怎样奖赏呐-”聂徵狐轻轻耻笑,然後,屏息凝神,否则,有什麽,会在此刻,铭记-
……
“奖赏麽?那麽,就让我服侍你解脱-”上官瀛邪忽然一声低吼,身体,竟然从人面睡桃花的禁锢中,回复正常-
“让你服侍,我自是能够尽兴-”聂徵狐邪肆一笑,本能的,双手抓住立即要在自己身上肆虐的手,丝毫不放松的-
下一瞬间,聂徵狐正要用膝盖,了解蛊的方法麽?大家银货两讫,你若纠缠,不是,找死麽?”聂徵狐冷冷的不悦,肤色亦如雪般冷酷无情-
“……”任醍咬紧牙关,终於开口,“那药方,过於诡谲,四少爷太过年幼,而且深受蛊毒折磨,虚弱不堪,若让一男一女……这,也太过霸道了-”
“霸道?哈哈,我听到一个最冷的笑话-”聂徵狐起身,居高临下俯视著此刻压抑憔悴的男子,“你可知你家少爷如何中此蛊毒?”
声音魅惑,竟是交织一丝默然-
“愿闻其详-”任醍自己谨慎,他怎样都无法料想,一向单纯稚弱的四少爷,究竟惹了怎样仇恨,怎麽会,中了如此霸道的蛊毒-
“阴阳蛊,自是一男一女,同时与其交合七次,以此之道,中下蛊毒-”聂徵狐话音未落,但见任醍一拳重重的,锤击地面,顿时青砖崩裂,碎屑纷飞,痛苦之色,随著拳上的鲜血,汩汩而流-
怎麽会,不可能,不可能!
“这世间,除了我,也只有那一对男女有办法可以解毒,你们随意-”聂徵狐自是打著呵欠,顺势拿出那只装著蓝田珠的锦盒,打开一看,那枚璀璨的绝世宝珠,自是光华流转,没有丝毫消弭之感,於是,他知道,自己,还是被人骗了-
而骗他的人,此刻正移步在他面前,用那种略微轻快的口吻,“是不是,很想要把这枚假蓝田珠碾碎了-”
上官瀛邪镶著碎金璞玉的袖上,残留了一瓣几乎缓缓消融的雪-
“我很想,把你的头碾碎-”聂徵狐此刻已然知道,眼前的男子,怕是对自己,知之不少了-
“是麽?我若给你廉雩宝珠,难道,不能取代那什麽蓝田宝珠麽?”上官瀛邪声线低沈的,自是一种风流味道,“甚至,包括僵命城那颗羲合宝珠?徵狐,和我一并回家吧……”
“如何?那麽,我倒真的,想和你回家了-”聂徵狐略一敛神,漾起醉人微笑,一如罂粟般致命,而夭惑-
“我定是扫塌以待呐-”上官瀛邪轻轻的,拈起他一缕发丝,细细磨挲,不经意,触及他温热的脸颊,却立即反射般的崩开,残留的,有点酥麻的触感-
“那麽,还等什麽呐-”聂徵狐何惧之有,自是沈著应战-
这一战,尚未了结,下一战,自是有所预知了-
……
然而此刻,毕竟在震天堡中,这武林至尊的天下第一堡,又岂是轻易来往之地-
数道阴影,飘然雪地,足不沾地,自是凛冽-
任醍听得外面声音,终於起来,敛了敛神情,高声说道,“震天堡三十六家将,在此恭候聂公子,请随我们,到乐府中,为四公子解毒!”
“所谓江湖大家,不过是仗势之辈-”聂徵狐纵身一跃,自是清逸绝伦,傲然於屋话了呐!”唐夭自是同样感觉那干涸的右手,握痛了自己-
“你们两个给我快点,说,是谁给你们下了阴阳母蛊!”聂徵狐不理会他们情事-
“师兄,是……唐……唐不逢……嗯-”唐夭自己银牙暗咬,情欲累积,面色潮红-
聂徵狐瞬间击碎一旁的木案,唐不逢,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啊,嗯,夭,你,你不要乱动啊-”唐穠低吼不断,“他们给,给我和夭下了不知道什麽蛊毒,我,和夭没有办法,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蓁蓁,蓁蓁,啊-”
聂徵狐极力忍住白眼的欲望,自己聪明一世,怎麽会有这样两个白痴的师弟妹,身为霰仙人的徒弟,还会被人下毒-
……
“你们慢慢玩,记得只有三次,否则他会被你们两个弄坏的-”聂徵狐忽然觉察到一丝诡谲气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啊,师兄慢走-蓁蓁,啊,蓁蓁!”唐夭唐穠异口同声,自是情欲癫狂-
他们没有看见,在他们其间的厉蓁严,原本紧闭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浑浊的一条缝隙-
……
冯升自是努力解开被封穴道,但见不过盏茶功夫,房中春色声起,他自是通晓情事,此刻心中,却忽然不知道是喜是忧-
但见一抹彤云,聂徵狐已然转出了阁中,绛衣辗转,不带纤尘-
“聂公子,我家四公子-”任醍低语-
“死不了啦,去找一颗三百年以上的人参,再加上呈紫色的冬虫夏草一两五钱,麋鹿茸四钱,石长生六钱,狼毒三钱,鬼臼四钱,荩草三两五钱,螫休五钱,羊踯躅二两二钱,白幕一两一钱,鸢尾九钱,莨荡子二钱,七碗水熬成三碗,等一下放入三个浴桶中,嗯,再加上三朵百合,让他们三个人完事之後必须洗干净了-”聂徵狐挥挥手,自是离去-
“请聂公子为小人解开穴道-”任醍心急-
“为什麽你们这些江湖人总是这麽笨,到时候自然会解了啦-”聂徵狐人已瞬间无形-
冯升怔怔的,忽然间,如此铁硬的男子,深棕色的颊侧,多了一抹酡红-
人世无辜,自有情孽,非生非死,一览无情-
暗处的上官瀛邪,兴味看著,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
寥月清逸,一层冷辉,静静的,映射著雪後的孤亭-
这是震天堡中唯一的亭,名字唤做孤-
孤枕难眠,孤心不悔-
那里,静立著一个男子,怒发贲张,益发诡谲-
“小狐狸,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风骚了呢-”男子火爆异常,仿佛随时可能爆发一般-
“唐疯子,你找我也不必如此麻烦啊-”聂徵狐绛衣凝然雪地,竟是如此触目惊心,此刻神色颇为不耐的-
“小狐狸,我……我自是想你……?”男子霎时委屈,耳际一抹可疑的潮红-
“唐疯子,你有完没完了,我们当初不是说好,好聚好散,绝不痴缠-”聂徵狐冷冷回应,相识不短,已是厌倦 -
“小狐狸,我……何苦……你知道我的心思-”那男子自是痛苦的-
“想要我上你啊,好啊,我们走吧-”聂徵狐自然拂袖,正待离开-
“我想要你只属於我一个人,小狐狸,和我回唐门吧,我待你,定会一生一世至死不渝-”那男子深情款款的,伸手拉住了那个唯一可以撩拨自己真心的男子-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唐疯子,你还真有胆量,敢随意碰我!”聂徵狐望著两个人碰触的手,凤眼横斜,厉色顿生-
“即使死在你手里,我也甘之如饴-”那男子轻轻的,抚摸著那细腻的肌肤,唇侧,一抹莫名伤痛的笑靥-
须臾之间,聂徵狐忽然感应到,自己体内一阵气血枯竭之感,那是-
“唐不逢,给我下了什麽毒!”说著一阵摇晃,竟然有些颤栗-
唐不逢顺势轻轻的揽他入怀,磨挲著那柔腻的发丝,声音暴戾的,“是竭血蛊,是经由阴阳蛊和我刚才抹在你肌肤上的两仪蛊两相交合而成的新蛊,小狐狸,我知你有蛊王护身,可这一次,你的蛊王能够救你性命吗!”
“你又能拿我怎样!”聂徵狐挑衅一眼,然後放纵自己,陷入昏迷之间,不惊不乱,不迫不急,俨若天下本无任何事,可以令他动容-
“我能拿你怎样,我又能拿你怎样-”唐不逢蓦的打横抱起怀中魅惑众生的男子,笑的猖狂而疯癫,“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折断你双腿,然後用锁链穿入你琵琶骨中,永远囚禁於你,我的小狐狸-”
……
叠云蔽月,北风卷地,夜空冰冻,纷纷扬扬,雪末萧条-
“我想,他是不会情愿的呵,唐堂主!”
像是突兀凭空而现的,那抹黑影,蕴著一如黑曜石般灼灼的眼睛-
唐门蛊堂堂主唐不逢,此刻神色凛然而邪狞的,近乎有些疯狂,“我说过,他是我的!”肌肉贲实的手臂,勒紧了,那劲瘦贲实浑然销魂的腰身-
“原来你根本,就不懂他-”上官瀛邪凝望著那昏厥的男子,眼底,闪若一缕温柔-
“你是在找死!”唐不逢瞬间向後撤一步,丝毫不让-
几乎是同一瞬间,某种凌厉的破空之声,嗖嗖落於唐不逢的身後,与上官瀛邪,恰成鼎足之势-
那是两个人,白衣单薄,赭袍压抑-
那样两个人,白衣者,气度闲雅,光华夺目,自有虚怀若谷的气质;赭袍者煞气逼人,肌肉近乎夸张的贲实著,丝毫不掩饰杀手本色-
“放开主人!”他们异口同声,声音似是压抑了太多愤怒,正是被厉怀谡放了的释夜和楼冰褚,一路追随聂徵狐而来,相反竟遇到这般情景-
“你们以为联手,就是我的对手?”唐不逢冷冷的逼视著依旧不动不静的上官瀛邪,似是在估量,这个尚未有所闻的对手的全部实力-
释夜用剑,三尺余长的薄刃软剑,名曰篆离,恰似一泓秋水,凛然无畏,一如十数年前他还身处少林那样的斩尽罪孽不沾血,但是已然没有了立地成佛救众生的心情-
他在十年前,被一个少年,蛊惑了,从此万劫不复,甘心为他叛离师门,甘心为他留发破戒,三千烦恼丝,垂色轻曳地,菩提亦无情,何人自痴迷-
那样一双翦水般的双瞳,从很久很久以前,只会沾染俗尘和哀伤了-
楼冰褚使刀,殷红色的厚背大刀,名曰灼阳,俨如一团烈火,烧灼一切生灵,无意涂炭,一如十数年前,他还是杀手一族的族长冰屠,纵横写意,杀戮万千-
他在八年前,被一个少年,救活了,从此为奴,从此有心,从此收敛,从此赎罪-
然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想要杀过一个人了-
那个将他的主人一夜之间弄得遍体鳞伤的混蛋,之後主人足足用了三个月悉心调养,他又如何不心痛-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先出手了-
……
那一刀,貌似简单的砍劈,但是那一刀角度极为刁钻的,已然封住了三十七种可能的闪躲方法,让刀下之人无处可逃-
那一刀!!作响,那是独特的内功运气於刀上,产生灼烧气流的声音,连数步外的上官瀛邪,都可以感应到那份热浪,更不用说,是周身被笼罩在刀光之下,双手还横抱著聂徵狐的唐不逢-
但见他什麽都没有做,只是嚣张的张开口,霎时一阵毒针爆出,那正是唐门暗器榜上排了前十的含沙射影-
刀是封住了向上的去路,但是刀芒毕竟有限,无法封住那多如牛毛的毒针,冰屠仰望,堪堪撤刀护住自身,任凭飞雪,浸湿了自己戾气十足的容颜-
几乎是在同时,释夜动了-
似早就有所预料一般的,径直朝著渐渐下缓的身形跃去,篆离如虹,自是一剑攻向後心-
但见唐不逢一个极其瞠目的半空跃起,足尖轻点那剑刃,自是化剑气为己力,身形一转,已然朝向东北的方位,濒临逃逸-
释夜见一攻不就,怎能放弃,瞬间摆首,那平素若放下足以曳地的长发,像是一道黯黑色的长鞭,顺势卷住了唐不逢的左脚,气运发丝,唐不逢自然身形一滞-
……
一切只是须臾之间,但是高手争斗,又岂敢如此一滞-
所以楼冰褚挥刀砍去,那锋芒成形,刀气凌厉,硬生生的,冲著他的後背-
唐不逢可以躲开的,无论左闪右避,皆可平安,但是,他忽然没有把握,那残余的刀风,是否,会伤及怀中的男子,所以,他忽然暴喝一声,“啊-”
霎时那蓝衣崩碎,现露出肌肉贲实的後背,身形一躬,自是承接所有刀气,但见那原本肌理完好的背部,瞬间,多了一道暗赤色的刀痕,然後血肉层层斑驳,在愈加狂野的骤雪中,渐渐的,凝固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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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孤亭祸
【第18章 孤亭祸】
风渐烈,雪势模糊了这周遭的风景,下一瞬间,轰然作响,孤亭被活生生的,裂作两半-
唐不逢,释夜,楼冰褚三人颓然落地,却都受了或多或少的伤-
他们三个人一起狠厉的,瞪著在旁貌似无辜观战的上官瀛邪-
他慢慢的,收起马步,悚然而立,那双平素温柔的眼,蓦然精慑逼人的,“你们打够没有!”
刚才若非他及时出手,唐不逢的血肉之躯根本难以全然吸纳成名江湖已久的冰屠那竭尽全身之力的一刀,他怀中的聂徵狐必受波及-
没有人知道,中蛊之人,些微外力,其身之蛊,会怎样肆虐-
但是他知道,莫名知道,自己就是舍不得他,有些微的损伤-
那时情浅,尚未觉察-
……
“这是我们邃血小筑的事情,无需外人涉足!”释夜收敛长发,素手轻挽,然後插上一只玲珑熠熠的白玉如意,神色瞬间安详,似乎从未有过刚才的癫狂,却在如絮般的雪雾中,益发诡谲,他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直直的盯住楼冰褚,手中篆离低低鸣咽-
“……”楼冰褚冷漠无语,自是了然,自己刚才的鲁莽,左手握起刚才的灼阳刀,竟然一刀砍向自己刚才用刀的右臂,刹那一股热血喷洒而出,那右臂,竟然齐肘半断,然後他却神色未变的,从怀中磨挲而出一个药瓶,随意洒上淡紫色的粉末,然後借助牙齿和左手,简单包裹-
那是自罚-
然後释夜冷哼,不再理他,径直瞪著朝向唐不逢走去的上官瀛邪-
……
刚刚激烈肆虐,唐不逢和上官瀛邪竟没有转移丝毫注意力在那自残的楼冰褚身上-
唐不逢轰然单膝跪倒,双手却固执的搂紧怀中男子,任凭他腰间的碧玉璎珞,勒入肌肤,冰冷刺骨-
“唐堂主暗器惊人,不知道,要将聂公子,带向何处-”上官瀛邪反而笑了,那样温文尔雅的笑容,在雪夜里丝毫没有煞气的,似乎闲谈逸事一般,但是唐不逢,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筋脉,似乎在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那是残年咒-
“自是唐门-”所以,他有些恍惚的,回答著-
“是吗?那麽在下上官,愿意同往,不知可否-”上官瀛邪心中自知,十二个时辰之内两次使用残年咒,对於自己奇经八脉究竟是怎样的损伤,此刻却是全神贯注,也顾不得,那麽多了-
“同往,同往-”唐不逢无意识的重复两句,凛冽寒风中那双混浊眸子,瞬间清明,然後血腥浮现,“我可以带著你的魂魄同往!”
上官瀛邪瞬间压下由手厥阴心包经窜起的内力反噬,神色却益发无辜的,“是吗?可是聂公子已和在下定了三年之约,往後三年,在下将为公子侍寝,唐堂主可是有些不尽人情了-”
释夜和楼冰褚恍惚一刹,明明是一个清冽俊逸的男子,那样一双眼底,却似包容海角天涯一般的深沈,几乎可以吞噬世间万象,昂藏身躯,无视风雪,自有龙章凤姿,渗漏於外,让凡人,稍不留心,自是俯首称臣-
唐不逢赤裸的上半身,在雪色中肌肉剥剥作响,横抱的手臂,亦不禁勒紧,末了,银牙中挤出几个字来,“痴心妄想!”
然後径自腾挪出右手,握著一只黑铁匣子,随时可能再度施放暗器-
“唐堂主是在说自己麽?”上官瀛邪依旧不躲不蔽,傲然注视,甚至,连些微正面迎击的准备也没有-
若非他自恃甚高,天下第一,就是狂妄嚣张,不顾性命了-
抑或,还有第三种可能-
一种令释夜和楼冰褚立即喜形於色的可能-
……
楼冰褚感应到了自己腹肌上的冰冷触感,难以置信的,低头一看,但见一把黝黑无芒的刀,不及二尺而长,然而森冷的煞气,已然从刀身贴和肌肤的位置,源源渗透到四肢百骸-
他自是惊愕,“小狐狸,怎麽可能!”那是他苦心年余而养出的竭血蛊,一旦蛊发宿主必定持续昏厥直到服食本主之血才会清醒的诡谲之蛊,怎麽可能,不过半个多时辰-
“怎麽不可能,我养了这蛊王少说也几年了,这些年你当我喂养的毒物少了?这蛊王早已非比寻常!哼!天下能毒到我的蛊,根本尚未出现!我说你们两个,也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但见一道弧光闪过,聂徵狐收起名刀觐鬼,悚身,怡然-
那绛血色的衣衫,在风雪中,凌虐著周遭的视线-
……
“楼冰褚,你明明知道,这世间,我最是厌恶血腥味,竟然还敢犯我忌讳!”然而聂徵狐却对那样撕裂心绪的唐不逢视若不见的,径直冷冷瞪著右臂狼藉的肃然男子-
“……”那样桀骜不逊的冷硬男子,轰然跪倒,低头不语-
“你!”聂徵狐周身蓦的漾起一层淡淡的殷红色薄雾,身形一转,然後按住了冰屠的右肩,那是传说中的云霓愈术之赤靡,那不是什麽妖魔之术,而是一种近乎神化的内功心法,旨在活血化淤,救人性命,那是数百年前第一任魔医寒骜穷尽一生所研-
沧桑不改,传承四代,才出现第二个练成七层愈术的人-
正是他的师父霰仙人-
聂徵狐自四岁起开始习练,堪堪十九年,不过练到第三层而已-
然而这已足够令他睥睨天下了-
任何奇毒异蛊,一旦入他体内,即会立即被云霓愈术之黄魈消逝,即使不能立即吞噬,也会在至多七个时辰之内融合-
所以什麽竭血蛊,之余他而言,究竟是蛊王所解,还是黄魈所致,其实根本灭有任何意义-
至於那小小的无害的後遗症,须臾之後,自有解决的办法-
思至此,自是邪魅向後一瞥,一旁悚身而立的上官瀛邪,辉映温厚一笑,淡漠,但是夹杂著决绝的诱惑之色-
“小狐狸,你-”唐不逢自是气血沸腾,强忍住一口几乎喷薄的热血,神色殷殷,但是哀凄-
“我什麽我,我说你最好赶快找个大夫,算我好心提醒你,刚才楼冰褚一刀,伤了你的手太阳经筋,若不医治,你以後行功,必有走火入魔的忧虑-”聂徵狐冷漠如冰的,神色竟是瞬间万变-
“可是,你不是-”唐不逢想起两人相识种种,正是聂徵狐为重伤的他医治结缘,欲言又止,普天医者,舍他求谁-
“我?好啊,只要你付出一份诊金,我就立即救你-”那样白璧无瑕般的容颜,闪烁一抹狡黠之意-
“只要是为你而做,我定当全力以赴,至死不渝-”唐不逢自是欣喜若狂-
“不必去死,也很简单,只要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可以了!”聂徵狐厉色十足的,眉眼间却分明是某种血腥-
“……”唐不逢再也无法抑制,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整个人,蓦的瘫软在冰冷的雪地上,淤紫色的血液,渐渐晕散开来了-
……
……
“释夜,带他回家养伤去!”聂徵狐却瞬间,将楼冰褚推向一旁担忧之色的男子-
“主人-”释夜自是玲珑剔透,隐约觉得,有些事情,并非如此轻描淡写,例如那竭血蛊-
世间能够种到寻魔医身上的蛊毒,本来,就非凡品,更何况,是唐门的蛊-
“我还没有追究你们擅自离开邃血小筑之过,如果家里养的那些宝宝们死掉了,定为你们是问!”聂徵狐想到了自家养的那些五毒珍蛊,每日必须以珍贵药草饲之,澹台那个笨蛋去北海捕捞牡珠尚未归来,如今家中只剩下郡之斓一个人,想起来就不禁头大的-
“是-”释夜自是伤怀,也许在那人心中,自己永远不如那些虫蚁重要,但是情至所以,自是甘之如饴-
夜色如沐,絮雪如诉,但见他扶起楼冰褚,足下一点,随後几次起落,竟然消逝在莽莽天际之间-
诺大孤亭,末了,只剩下三个人-
远处喧嚣传来,如此撼地之声,自是引发了震天堡的注意,护卫们自是包围过来,火光幢幢-
为首的,竟是一个白衣光华的男子,宛若一弦清月,疏朗静逸,唇侧噙著优雅淡笑,恰似空谷幽兰,明明俗世,却又丝毫捕沾染俗世血腥一般的-
他似是最先注意到了到底不起的唐不逢,按住脉搏,然後眉头微皱的,封点住他的几处要穴,自是运功为他疗伤-
俨然医者,救死扶伤-
聂徵狐身体些微摇晃了一下,须臾之间,上官瀛邪自是移形换影一般的,矗立在他的身後,手臂竟是自然一般,环绕在他腰间,双腿含立,自是让他的肩膀,停靠在自己肩上,微一侧身,自是可以嗅见那耳翼的淡漠幽香-
聂徵狐也不抗拒,於是任凭自己放纵,後背的肌肤,似乎可以感应到那强有力的心跳一般-
感应到自己上臀,自是抵在他肌肉分明的下腹,某种昭示著欲望的感应,在渐渐冲破樊篱-
那救人的男子瞬间已然热气氤氲,雪瓣却被他们的护身罡气逼迫的四散开来,俨若神明-
不过盏茶,男子已然收功,起身撩却自己有些纷乱的下袍,自是一丝不苟的,轻轻一揖,“在下阙羽宸,聂公子,有礼了-”
聂徵狐微微蹙眉,“我又不认识你-”
上官瀛邪自是轻笑,“阙羽宸,神农山庄第二十六任庄主,是阙素问的嫡长孙,五年前以未及弱冠之龄接任庄主之位,为人诚恳仁义,侠名不匪-”
谈吐之间,那温热的气息,自是均匀的喷洒在那渐渐晕红的耳际,不由的,舌尖一点,然後几乎是同时,感应到了怀中人的遽烈颤栗-
他果然,有些不太稳妥呵-
“聂公子说笑了,在下阅历尚浅,自是不比聂公子少年成名,威震江湖,不过今日侥幸领教聂公子的毒,果然名不虚传-”阙羽宸丝毫不愠怒的,依旧有礼-
不愧为武林三大贵公子之一,自有名媛淑女为之争风吃醋,而他指腹为婚的娘子,正是武林第一美女,飞霞派的首席弟子寒弱懿-
有女匪容,有女匪德-
“切,於我无关,喂,我们走吧-”聂徵狐淡淡浮现了某种夭魅之色,那使用云霓愈术的後遗症上来,他已经有些僵持不住了呵-
“谨尊主人之命!”上官瀛邪笑容魅惑众生的,刹那间,那样一双眸子,也会温柔如水一般潋滟-
然而下一瞬间,盘膝运功的唐不逢蓦然睁开双眼,红芒四射,然後竟然硬生生的,一阵裂阙霹雳,轰然作响-
“暴雨梨花针!”须臾惊变,阙羽宸惊呼,已然不及-
但见上官瀛邪殊无惊惶之色的,蓦的把聂徵狐挡护在身後,然後极缓的举起双掌,堪堪相对,所有钢针竟然歪歪斜斜失了力道,没有一颗伤人,但是周遭那些内力稍逊的护卫们纷纷被其间罡风震慑的吐血倒地,甚至阙羽宸也丝毫不敢懈怠的,运功抵御-
……
然後,上官瀛邪轻轻侧目,望著身後的聂徵狐,似是浅笑的-
聂徵狐不轻不重的,在他後颈的位置,咬了一口,两人相视,然後上官瀛邪拥著聂徵狐,两人纵身远遁而去-
“啊啊啊-”唐不逢仰天长啸,悲郁交织,伤口狰狞-
这时一道身影已经後发先至,扶住唐不逢,皱眉道,“你怎麽搞的这麽狼狈!”
“废话少说!阿煦!撤!”唐不逢吐出一口淤血,昏厥不起-
那被唤作阿煦的男子背起唐不逢,前後皆有追兵,还是走为上计,可是周遭震天堡家将渐渐围来,他一咬牙,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金弹-
……
远远的,隐约有著半是忧虑的声音,“徵狐,还好麽?”
似是某种从齿龈之间溢出的呻吟,和嘶哑的声线,“废话少说,你想让我在这里上你啊-”
……
情欲一线,几欲断裂了-
震天堡,宿世门外,厉怀谡自是和次子厉寞严以及数位家将,严阵以待-
他们的对手,是一红一绿,一男一女-
红衣男子妖冶,绿衣女子俗豔,然後但见他们神色傲慢无礼的,“我们唐门双杀可是追踪本门余孽而来,你们到底让不让开!”
唐门双杀,乃是蜀地唐门数百余年刑堂的主事人,素以心狠手辣著称江湖,男子唐不依,女子唐不饶,身为第二十三代唐门子孙,自是如此-
“二位如此蛮横无礼,我震天堡又怎会轻易被无关紧要之人闯入?”厉寞严神色不豫的,“今夜堡中,有医者为我四弟治病,不便打扰,所以,敬请二位日後再说!”
“哼!本小姐就是要进去,你又能拿我如何!”唐不饶瞬间抽出九韧乌金鞭,在半空中凌厉的抽杀著,然後那翩翩飞舞的雪花,竟是趋之若骛般的分离-
“唐门与我震天堡虽不相熟,但是百余年来也无甚恩怨,唐门弟子若是真的如此无礼,我震天堡亦非好惹之地!”厉寞严挥著右手,那三十余名骠悍的家将,自是齐唰唰的拔出兵刃-
“那麽,真的要让尔等尝尝我们唐门的厉害了!”唐不依手指之间蓦的多了几枚奇形怪状的暗器,那闪烁绿芒,分明,淬了毒-
厉寞严露出了一抹残虐而冷静的微笑,他身边的厉怀谡,轻轻的,睁开眼睛-
顿时一触即发-
……
第19章.品春宵(小狐x上官 激h戏码)
然而震天堡後山无名之中,氤氲情欲,更是一触即发-
那是一处月牙状的温泉,泉边嶙峋怪石镌刻著瘦金体的天一二字,取之天一生水,石旁一对紧紧偎依的男子,绛衣夭娆,黑衣勃发,自是无可抑制-
上官瀛邪感觉自己似乎抱著一团火焰一般的,那样炽烈的聂徵狐,几乎在他们停下来的刹那,就缠绕在他的虎躯之上,明明冰冷的唇,却夹撷著难以形容的欲火,辗转吮吸著他的眉眼,他的唇齿,甚至开始轻轻咬啮他的颈部,那双久久浸於寒风中的手,自是粗暴的蹂躏著他的後背衣衫,让布料和肌肤磨挲出了星星点点的快慰,渐渐累积,层层剥离,差一点,差一点-
“啊-”他不禁低吼一声,终於反守为攻的,十指深深掐入他的双肩,倾倒之姿,将他折身压伏在那怪石平滑一侧,他纵是早识风流,亦从未感应到如此亲密的吻著一个人,酥麻的口腔内壁交织著些微的刺痛,两厢交缠的舌,互啮的唇,淡淡的,是谁的血腥,湮灭了谁的理智-
“怎麽,觉得痛了?稍後你便会更痛呢……”聂徵狐但觉丹田之处笼罩著一层难以纾解的郁结之气,四肢百骸窜动著无法形容的饥渴,双手向下游弋,感应到那完美贲实的肌肉轮廓,自有原始的某种诱惑一般,最後手掌牢牢的,缚住了两瓣没有一丝赘肉的浑厚臀瓣,那是属於成熟男子的魅惑肌理,在掌心,燃了欲火-
……
“徵狐……不要著急呢……我这不就来服侍於你……”上官瀛邪丝毫不示弱的,轻轻的垂下手掌,在他衣衫褶皱的胸前磨挲著,感觉两朵浮凸,瞬间膨胀,了一个字-
“不许你叫别人的名字!”聂徵狐顿时觉得一抹莫名的躁郁在丹田升腾,一手扣在他贲实的胸肌上肆意揉捏著,肆意驰骋,算是惩罚-
“我是说,毁-”上官瀛邪望著身後天际一片璨金,心神欲动,但是身体却被翻覆抽插,连挣离的力气,也损失殆尽的-
“我说过,不许!”聂徵狐蓦的大吼一声,全身肌肉紧缩著,把自己的物事深深地顶进他的甬道,手却邪狞的,掐弄著身下男子最是敏感的囊球-
“啊……啊……”上官瀛邪只觉欢愉终於到了极致,一大股灼白的精乳从已经呈现魅红色的前端狂喷而出-
“啊,瀛邪……”感应到他精泄时甬道牵掣的剧烈收缩,吸得聂徵狐再也把持不住,至此高氵朝-
……
一阵暴风骤雨般的交合之後,那样极致的眩晕,顿时湮灭了两个人-
聂徵狐放纵自己瘫软在那温热贲实的男性躯体之上,闷闷喘息,竟然久久无法平复的-
蓦的感觉到自己耳际,被什麽炽烈的包围,浑身一颤-
“徵狐……你可是吃醋了麽?”上官瀛邪感应著彼此依旧黏腻在一起的身体,不适的,轻轻辗转-
聂徵狐浑然一怔,低头望去,但见那样笃定安然的眸子,仿佛有了某种吸摄的力量一般,似乎再一深入,就万劫不复-
“不过是毁麽,唐门万毒之尊而已,你以为,我解不开-”不过须臾,但妨须臾,聂徵狐笑了-
那一刹那,是上官瀛邪第一次觉得,世间种种,不如一笑-
……
绚烂之後,不过静谧-
上官瀛邪有些难堪的轻轻款摆著髋部,试图摆脱,身上男子的压迫,但是些微移动,就牵掣到两个人紧膣相连的部分,那种隐约的滞痛,和滑腻的难以形容的触感,让他,几乎有些想要愤怒了-
“起来,徵狐-”可是,口吻却意外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温柔-
“嗯……”身体被温热的泉水滋润著,身下是贲劲的肌理还有让人昏昏欲睡的心跳,刚才有些过分的情欲将他运起黄魈抵御竭血蛊後本就残存不多的体力消逝殆尽,此刻,只想要好好的,抱著他而已-
聂徵狐半是无意识的,略微抽出自己的男性,然後忽略身下下意识的抽息,换一个舒惬的姿势-
“……”上官瀛邪有些好笑的看著那浅眠时稍显稚弱的容颜,可是此刻自己的後背,正在火辣辣的灼痛著,该死,一定是刚才两个人翻云覆雨的时候擦伤了,抬头再望向东南方,那片诡谲的金晖在缓缓的蔓延著-
不暇犹豫的,手立即探下,握住他已是半露的物事,向外一拔,仿佛所有细密的裂伤再度被撕碎一般的,伴随他抽离体外,一股混合著血丝和灼白的液体在泉水上激荡著淫靡的声音,和涟漪-
而他几乎僵直的双腿,在终於触及泉底岩地的刹那,竟然,有些瘫软了-
“嗯,不要乱动-”聂徵狐却连眼睛也舍不得睁开的,这一回竟自四肢缠上了刚才还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子,丝毫不顾形象的,不过须臾,细细的酣息,悠然响起-
上官瀛邪难以置信一般的,尴尬立於温泉中,身上,是一个甜蜜的负担-
貌似有什麽,不太对劲吧-
他想-
貌似深受重伤该昏厥的,是我吧-
他想-
可是此刻,他又能如何!
那个人,是寻魔医,是他的徵狐呵……
所以背後和臀後的疼痛可以当作是历练,所以抱著一个和他身形相仿的男子出温泉却发现那些衣衫根本褴褛失去了遮蔽的作用是磨炼,所以从锦囊中掏出一枚细致的熏香时有些宠腻的望著怀中依旧保持熟睡的男子,所以心疼害怕他著凉再泡回温泉中也就理所当然了-
浸入炽热的泉水中,韧彼此颈项以下的部分被热水绵密的滋润著,那些酸痛不适的感觉,渐渐挥发,只是可惜,怀中的人,依旧美梦-
是梦中想到了什麽,为什麽那样的神情,竟然有些慵懒了-
一阵戾风而过,是一个带著一只纯银面具少女,少女衣著简约但是极其雕琢,即使根本不知她的容颜-
少女轻轻跪倒,姿态万千,“属下天璇,参见曜帝-”
“嗯,去拿两套衣服来-”上官瀛邪自是闭目养神的,背对著岸边的少女-
“是-”天璇恭敬离去-
然後,上官瀛邪望著怀中依旧睡得餍足的男子,有种莫可奈何的感觉了-
他亦不知,世人怎知,寻魔医还有一个怪癖,就是他一旦倦意丛生,任何人,任何事,都无从打扰-
所以无从得知,当初那些在邃血小筑刹羽而归的求医者,有多少,是正逢寻魔医小憩不得打扰了-
天璇动作极快,拿来两套衣服,默然垂手,等待下面的命令-
“……”上官瀛邪挥手示意她退下,径直把聂徵狐抱出了水面-
却望著他依旧痴缠的四肢,有些怔然,然後苦笑了-
为他穿衣,简直比一场激斗还要辛苦,自己赤裸的身体竟丝毫感觉不到雪夜的寒意,待到终於将那翡玉璎珞制成的锦带系在他腰间的时候,轻轻吸气-
却在下一刻,发觉被束缚的自己,依旧无法著衣,再深呼吸-
伸手,狠狠的,朝他腰肋的部位,掐了一下-
“你这个混蛋!”似是被触到了痛脚一般,聂徵狐竟然醒了,而且反射似的弹开,竟然有人敢掐他那里-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上官瀛邪半是好笑的,慢条斯理的著衣,看来自己的感应没有错,他那里,果然是一个弱点的说-
聂徵狐怔了一下,似是好半天没有弄清楚此情此景,怎堪形容,但是当看到那人穿著贴身亵裤,隐忍抽搐的神情,似笑非笑的,“怎麽,很疼对不对-”
上官瀛邪随意系著外袍,不理会他的恶劣行径-
“要不要,我替你医治一下-”聂徵狐又怎会错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似笑非笑的,贴了过去-
“先把那边的毁解了再说吧-”上官瀛邪自是四两拨千斤的,推攘过去-
“为什麽我要听你的-”聂徵狐不由一刻阴霾,又是毁,什麽该死的毁-
“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专属大夫了啊-”上官瀛邪轻巧的环绕住那被玉带勾勒的益发清臒的腰身,又开始暧昧的磨挲著-
“是麽-”聂徵狐神色有些僵硬的,似乎才记起,两个人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好像答应了什麽-
不过,也许,并不吃亏-
於是瞬间展颜,“不过三年嘛,看在你今晚初次表现甚得我心,那麽,以後你就在床上好好伺候我吧-”聂徵狐又岂是易予之辈-
“固我所愿-”上官瀛邪细细呢喃,唇自然而然得贴合了-
……
纷纷雪色,不掩春色-
然而此刻,震天堡中,自是混乱一团-
孤亭附近,人声压制,那些收拾平素好友的尸体的家将们,根本难以接受这样惨不忍睹的情景,那样被某种残虐的火雷伤得支离破碎的尸身呵,流淌著黑红色的鲜血,燃红了遍野的雪地-
纵是厉氏父子三人皆为铁血男儿,亦不由惊怒莫名-
一旁阙羽宸歉疚的迎了过来,“厉伯父,小侄羽宸无能,他们,他们-”那是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医术,在这般血腥修罗道上,竟然,竟然见证了这麽多无辜护卫家将的亡故,而自己,竟也心存闪念,想要救那个人-
天空中的金晖诡谲流转,任谁,也猜不透厉怀谡此刻的心思,但见他摆摆手,“羽宸贤侄不必自责,此事全是僵命城作孽,幸好你无碍,否则我亦不知如何向凤太君交待-”
谁人不知神农山庄老庄主阙素问奉长姊为母般,而年过八旬的凤阙氏,最宠爱的不是自己满堂嫡生儿孙,而是阙羽宸这个侄孙-
“厉伯父客气了,小侄冒昧问一句,此刻天上,可是-”阙羽宸毕竟是神农山庄的庄主,神农自以药物医术为本,以摒弃天下之毒为旨,此刻天空流转的诡谲色泽,他岂能忽视-
“不错,正是-”厉怀谡迅速的,截断了他的话,然而须臾之间,阙羽宸额际泛起了层层细腻的汗珠,身形一晃-
厉朔严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神色关切的,“羽宸……”
“多谢厉兄-”阙羽宸连苦笑,都有些僵硬了,他是神农山庄的庄主,他是武林三大贵公子之一,普天之下能够让他动容的事情,本来就屈指可数,但是,很不幸,毁就是其中之一-
毁是一种极其美豔但是霸道的毒,传言见到毁的人会立即中毒,根本无从抵抗的,然後在十二时辰之後,将会一名呜呼-
毁有解药,但是那是唐门的不传至宝,若非唐门门主同意,即使是杀光唐门所有的人,也无法找到其解药或者配方-
毁,数十年来,成了江湖的禁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