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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云开日出←

    “如果你为我做到一件事,我就原谅你,继续爱你。”

    这句话让云虚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活着是如此美好。

    眼泪止住了,他有些焦急的问:“何事?”

    “在我不受任何影响的情况下,让我体内的宇文拓变成人。”

    云虚笑了,这件事简单到他想哈哈大笑。当初向吕洞宾求教男女之事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能够让她不受影响的东西了。于是,云虚就真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不过他的笑,倒是把在场的两人给吓住了。因为,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么久了,从没有见他这样笑过。

    终于笑够了,云虚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婵,继续爱我吧,此事简直易如反掌哈哈哈哈……”

    宇文婵惊喜的转过头,忽的坐起身,搂住云虚的颈子,“真的么?”

    云虚爱怜的在她唇上一吻,说道:“你也知吕洞宾为了找宇文拓才把你拉来这一界,所以宇文拓离你而去是迟早的事。那时我便把这件东西准备好了,你说简单不简单?呵呵”

    宇文婵的眼中流出惊喜的眼泪,她大叫起来:“宇文拓,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了么?”

    ‘我听到了,婵儿’

    “太好了,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拓,我爱你’

    ‘我也爱你,婵儿……’

    “婵?”云虚有些奇怪,怎么忽然发起呆来了?

    “婵?怎么了?”云虚奇怪的拍拍宇文婵的白玉小脸。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宇文婵忽的笑了起来,那笑容,艳丽的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要怎样将他变成人呢?”

    云虚被宇文婵如此艳丽的笑容,迷住了。他痴痴地探过身子,将宇文婵拥在怀里,薄唇缓缓落下。宇文婵赶忙扬起小手,挡在云虚唇前,面带嗔怒。

    “说呀~”宇文婵撅起嘴,语带撒娇。

    云虚抓下宇文婵挡在唇前的小手,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婵,亲一下,便告诉你,如何?”他的细目里,泛着灼灼的热气。那美妙的樱唇,让他想念的快要疯掉了。

    宇文婵垂下头,有些脸红。天知道她是多么想念云虚。那清凉的香气,随着云虚升腾起的渴望,再次浓烈起来。

    云虚探出修长细白的手,托起宇文婵粉嫩的小下巴,两双同样渴望纠缠的唇,终于贴在一起。

    啊……香香的虚……我的虚……

    几乎是瞬间的,宇文婵便被云虚温柔的,越来越深的,热情似火的吻,迷醉了……

    就在两人浓情蜜意的倒在床上,纠缠不休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响起奇怪的声音。

    ‘啪!咕噜噜……’

    两人的动作忽的定住,然后恋恋不舍的分开。转头一看,不远处,吕洞宾正蹲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张着嘴,口水流出多长。一直钟爱的酒葫芦,掉在了地上,滚出老远。

    “……”两人同时皱起眉头。这丫也太不知趣了吧,就这样在旁边明目张胆的看人家亲热,好意思?!

    见二人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吕洞宾猛的清醒过来。他迅速地合上嘴巴,椈起衣袖在唇边一抹。

    “嘿嘿,继续继续,就当我不在。”吕洞宾很没脸的要求二人继续,仿佛还没有看过瘾似的。

    怒火,在两人眼中升腾起来。云虚抱着宇文婵坐起身,扬起手臂在空中一挥。一道红光闪过。火红的伏羲琴漂浮在身前。

    “别别别!我走还不成么?!”看到云虚的架式,吕洞宾慌忙站起身。跑过去捡起自己心爱的酒葫芦,一道白光,消失。

    “呵呵呵……”宇文婵看到落荒而逃的吕洞宾,禁不住笑了起来。此时的她,满身轻松,心情舒畅。虽然之前因为云虚的欺骗,倍感伤心。但是,却能借此机会,将宇文拓变成真实的人。那么之前的伤心,自然烟消云散。毕竟宇文婵也不是傻子。云虚之所以那样欺骗她,还不是为了敲开她的心门?不经此一遭,天知道他们二人何时才能走到一起?

    “虚,那吕洞宾为何如此惧怕于你?”宇文婵眉眼含笑的看向云虚。

    “呵呵,他哪里是惧怕于我啊。他所惧怕的,是我手中的伏羲琴。”云虚一边柔柔的说着,一边不停的在宇文婵颈子上落下轻吻。

    “哇!这就是伏羲琴啊……”宇文婵一声惊叹。忽然想起,自己体内的是宇文拓,也就是昆仑镜。再加上云虚手中的伏羲琴,上古神器,她身边的人就拥有两件。那岂不是很厉害?!呵呵!

    就在她想的出神时,忽觉身子一凉。猛然回神,发现身上的衣裳已被云虚剥的只剩下裹衣。而云虚,则已是赤条条的了。

    “啊!虚……”宇文婵被心上人赤裸的身子,羞地满面通红,心跳瞬间超过了时速。她赶忙别过脸,不敢看身前的美景。

    “婵~我好想你~忍不住了……”云虚粗重地喘息着,在宇文婵裸露的肌肤上狂吻。然后,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纠缠起来。

    “虚~啊~啊~”宇文婵被无比热情的云虚攻击的有些头晕目眩。与心上人久别重逢的冲动,让她不停的叫唤着爱人的名字。

    终于,身上仅剩的一层裹衣,被抛在地上。云虚意乱情迷的在眼前美妙的胴体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这让人疯狂的快乐,将两人深深的淹没。云虚几乎是粗暴的进入了,令他思念成狂温润花园深处。

    “啊!虚!虚!”宇文婵大声的叫着爱人的名字,一双小手在云虚背上胡乱的来回抚摸,抓弄。云虚狂猛的动作,把宇文婵。

    “怎么?为何不说了?”白耀立刻警觉起来。

    “与你何干,切”吕洞宾回了这么一句,一道白光,消失无踪。

    白耀一脸阴霾的看着吕洞宾消失的地方。渐渐的,紫唇中因渐起的怒气缓缓伸出两颗尖锐的犬牙。

    难道……小婵会身上会发生什么事……而使契约消失?

    一阵寒风吹过,飞扬中的淡紫色长发渐渐消失,巨石上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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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凉而浓烈的香气,充斥在桃花源的每一个角落,独傲群芳。就连那翩翩起舞的彩蝶,也被吸引到散发出香气的源头。空中的牡丹亭里,一对赤裸的人儿亲密的依偎在一起。长长的黑发与古铜色的长发互相纠缠,不分彼此。

    “虚~你看~这些蝴蝶都被你引过来了,好美~”宇文婵像小猫似的,窝在云虚粉白的胸膛里。白玉小脸上酡红未散。

    “婵~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美之物。”云虚紧紧的搂着怀里的爱人,双颊红红,一双细目水灵灵的含着甜腻。

    宇文婵被他说地小脸更红了,心想:虚什么时候这样会讲情话了?

    “婵,关于天机之事,你不用为他忧心。他离了你的体之后,自然会为自己炼体。现下最重要的,便是你的身体。我已备了代替天机之物,可比他要强上百倍。”云虚一番话,说的宇文婵心花怒放。她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云虚,一脸求知的渴望。看着如此可爱的,水灵灵的心上人,云虚情不自禁的在樱唇上亲了一口。

    “你可知,为何你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体内的轩辕真气,而总是怕误伤人命?”

    宇文婵一愣,默默的摇摇头。说到这恼人的轩辕真气,还真是让她无奈。虽说宇文拓已经教授了她运用之法,可她就是心里没底。总觉得一个控制不好,便会生灵涂炭。

    “呵呵,那是因为,这轩辕真气并不是你之所有。即使暂时为你所用,可毕竟,那是天机的之物。”云虚修长的手指,随着他的说话声,在宇文婵白玉般光滑柔软的肌肤上,来回摩擦。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都学了运用之法了,却还是操持不好。”唉!搞了半天,自己还是一穷二白。还以为已经天下无敌了呢。

    宇文婵有些泄气的瘫在云虚怀里,小嘴儿橛的高高的。

    忽的,眼前爆出一团白芒,一朵美丽的白莲,悬浮于空中。它缓缓的转动着,就像是一颗自转中的星球。白色的,蒙蒙的荧光,在白莲的花瓣上流转着,真是美丽无比。

    “此乃昆仑界之莲,与我同根所生,只是它无有我这般好运。天机已为你施了蜕变之术吧?”

    “是啊”宇文婵点点头。

    “如此甚好,这样你的身子便可承受住合体。以凡人的身体,是无法消化昆仑界之物的。”

    云虚话音刚落,空气忽的一阵波动。云虚脸上怒气一闪,锦被无风自动的裹住二人的身躯,空中的白莲也瞬间消失。

    “在下没有打扰到二位叙旧吧?”吕洞宾脸上扬着贼兮兮的笑容出现在亭子里,调侃他们。看到两人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他嘬了下嘴:“啧……今天我遇到一狼妖,他说与你签了心灵之契,我特来讨问一下。”吕洞宾漂浮在空中半卧着,眼睛盯着宇文婵,等待她的说辞。

    “哦,是有这回事,你遇到他了?”宇文婵想起前几天,在雪地里救过的那只狼妖。一想到他,立刻感应到他现在的位置,他似乎正在不安。

    “与其说我遇到他,不如说是他找上我。”吕洞宾有些郁闷。凭他堂堂吕纯阳,以往斩妖除魔落下不少美名,今日却被一狼妖戏耍一番。要不是白耀与宇文婵签了心灵之契,他必将其诛杀!

    想当初人妖两届为了争夺地盘而大打出手。那时他们昆仑界还在昆仑山留有驻地。后来因妖界之王力量过于强横,把人界杀得凄惨无比。他们昆仑界被人界那些枉死之人的怨气骚扰的**犬不宁。无奈之下,昆仑界与妖界展开一场厮杀。

    这场惊天动地的战事,让昆仑山的驻地毁于一旦。也因此,昆仑界在人界的美名传扬开来。人类开始不停的杜撰昆仑界,说的神乎其神,并开始,即使不吃不喝,桃花源内充足的灵气,足够补充他们消耗掉的能量。只是,这短短的两日,过的也太快了些……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昆仑山–转折的开始←

    “虚……问你个问题。”宇文婵懒懒的伏在云虚胸前,声音透着甜腻。回答她的,是云虚的热吻。好不容易,云虚过够了嘴瘾,“何事?”他一脸满足的轻抚着爱人的长发,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的合体……会不会很痛?”这件事宇文婵想了好久了,眼看就要到了吕洞宾说的期限,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想当初,她可是连打预防针都会怕痛的。

    云虚听到她有此一问,不禁有些奇怪,“婵乃习武之人,也会怕痛?”

    “……”宇文婵无奈的翻翻白眼,“是啊,我特别怕痛。虽然连续十年习武……但是……但是师兄们和师傅都很温柔啊……从没有被……”说到这里,宇文婵有些脸红。这就是为什么她对她的师傅和师兄们的感情那样深厚了。虽然她下过十年的苦功练武,但是,她却被一众僧人疼爱的不行。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冻着。再说宇文婵也不是爱生事的性格,一路平安的走到18岁。平日里师兄们与她对练,哪个敢动她一个手指头?也是因此,宇文婵的身体特别健康,几乎没有生过什么像样的病。医院自是从小到大一次也没进过。可以说,医院的大门朝哪边开,她都不知道。

    看来他的婵出身不俗啊!云虚在心里暗想。能这样娇贵,定是一点苦都没吃过的主。

    “呃……这个……”云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毕竟这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他哪知道会不会痛?

    宇文婵看着云虚不知如何是好的嗯嗯啊啊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小脸不禁皱成包子一样。

    “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啊!”宇文婵小嘴儿橛的能栓头驴。

    “……”云虚愣愣的看着眼前可爱到不行的小脸,忽然想到一个另自己不爽的念头。

    “婵……你对他人也是如此么?”

    宇文婵一愣,“什么啊?”

    云虚扬臂,将可爱的心上人紧紧锢住,声音幽幽地说:“你对他人,也这般……撒娇?”他的轻声细语里,隐隐透着不满。他心中仍是有小小的私愿,能够独自拥有一些他人不曾拥有的宇文婵。

    听到云虚的语气,看到他的神情。宇文婵终于在云虚的身上,体会到普通人恋爱的感觉。这样才对嘛!她心里暗暗自喜。她的香喷喷的虚,终于对情事有些开窍了,呵呵……

    “你说呢!你天天在我身边呆着,我的一举一动有你不知道的么?”宇文婵貌似很不满的嗔怪云虚,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那就好……”云虚很美的笑了,然后吻住面前的爱人,两人再度热了起来。

    “咳!我来也!”身形未显,声先到,明显是不愿再次遭遇尴尬。好在一对小情人算准了时间,早已穿戴整齐。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吓到罢了。

    看到出现在亭子中央的吕洞宾,宇文婵没好气的说:“来就来呗,有必要那么大声么?”她现在对吕洞宾可是存着气儿呢。她与云虚之间的过往,还有她所受的心灵折磨,基本都是这个坏丫给出的馊主意。虽然如今的结局不错,但是看到他还是让她很不爽。

    哼!这个有名的色痞子,把她可爱的,香喷喷的,单纯的虚都教坏了!

    看到宇文婵对吕洞宾的态度,云虚很没品的抛弃了曾经帮助他获得美人心的吕洞宾,心安理得的站在他老婆一边,一起摆个臭脸给他看。

    见到二人一模一样的反应,吕洞宾心里那个气啊。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痴疯子!枉我还救过你一命!如今讨得老婆,就把挖井人扔到一边!

    吕洞宾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了二人半天,最终似乎算是解了点气。毕竟,对着云虚这个与一般人不同的痴疯子生气,是一件很傻的事。你永远也不要期望,他会对除宇文婵以外的人假以辞色。至于宇文婵……他更是得罪不起。想到不久将要面对令他头痛的天机,心中又满是无奈。如今的情形,就算是天机离了宇文婵的体,也不可能会听他的话,回昆仑界吧?

    宇文婵与云虚,看到吕洞宾现身之后,站在那愣愣的发呆。两人也不理他,腻在一起开始低声对吕洞宾瞬息万变的脸色指指点点,不时还低声嗤笑。

    终于,吕洞宾想完了心思,回过神来。看到二人在那把他当卖艺的一般谈笑着,不禁没脾气的摇摇头。看来自己是注定要被他们吃的死死的了。难道,这就叫报应不爽?毕竟是他把宇文婵拉到这一界的,而宇文婵为了云虚差点丢了小命,似乎他还是幕后黑手……

    “唉!我们何时可以办事?”吕洞宾有气无力的问。他现在可是对二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随时恭候”宇文婵笑眯眯的回应一句。对于吕洞宾的无奈,宇文婵可是爽得很。他越难受,她心里就越爽。

    “好”听到宇文婵的回到,吕洞宾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们这就动身吧!”

    宇文婵一愣,“不是在这里么?”

    “当然不是,这里是无法布阵的。”云虚不等吕洞宾说话,抢先说了出来。

    “那我们要去哪啊?”宇文婵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云虚香喷喷的胸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微皱的衣裙。

    “昆仑山”吕洞宾回应了一声。

    宇文婵又是一愣,“昆仑山……好远好远的……怎么去?”对于宇文婵傻傻的问题,二人同时笑出声来。云虚走上前来,将她圈入怀里,“对于凡人来说,确是遥远之极,不过……”

    “与我们一同,只要你闭上双眼,再次睁开便到!”吕洞宾扬着得意的笑容,接下了云虚的后半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婵儿不见了←

    话说自宇文婵随了那小和尚离去之后,武元衡在寺庙内等了十来天都不见她回来。道坚曾多次相劝,让他先一步离去,武元衡却只是沉默以对。现下眼看就要新年,武元衡终是熬不住了。他心情沉重的来到道坚的禅房,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像这样没有礼数的事,发生在武元衡身上,还真是令人惊讶。

    “大师……你们究竟将子都如何了?”武元衡这句话,说的异常冷漠。他始终是双目无神的微垂着头,身上散发出一种罕见的萧杀之气。

    “武公子,你已陷入太深,还是及早回头是岸啊……”道坚的话还未说完,一柄闪着幽幽寒光的宝剑,指与面前。

    “那大师……就与我一同坠入轮回可好?”说完,武元衡持剑的手猛的一抖,宝剑刺向道坚的面门。 首发

    道坚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的躲开了武元衡刺来的宝剑,嘴里还不停的喊:“武公子饶命呀!武公子饶命!这些都是纯阳真人吩咐老衲做的呀!与老衲无干呀!”

    一句话,让武元衡呆楞当场。难道……子都是被纯阳真人带去了?

    “纯阳真人寻子都何事?将她带去何处?何时能回来?”武元衡看向缩在墙角抖作一团的道坚不住发问。

    “这些老衲真的不知呀!”道坚可怜巴巴的看着武元衡,语带颤音。

    武元衡立在那里,凝视道坚半晌。终于,他无奈的长叹一声:“唉!罢了,想是以你的修为,纯阳真人也不会与你说的太多。”说罢,他还剑入鞘,转身便走。刚走至门口,又说:“倘若子都有何闪失,你就等着我带人踏平你这小庙吧。”

    看着武元衡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道坚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站起身来,“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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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元元年(七八四)正月初一,德宗下罪己诏,赦天下,四方人心大悦。王武俊、田悦、李纳见赦令后,皆去王号,上表谢罪。惟李希烈自恃兵强财富称帝,国号大楚,改元武成。

    与此同时,风尘仆仆的武元衡怀着阴霾的心情,于正月初五赶回至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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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张建封老爷子正与两位将军商讨迎敌之策。如今,李希烈称帝,闹的天下一片哗然。自打一个多月前贺兰元均带回宇文婵所说,李希烈将要遣将攻打寿州以来,老爷子几乎是吃睡难安。而贺兰元均自那时起,则性情大变。几乎是整日里木着一张脸,脾气也越发暴躁。老爷子只当是因为陈少游降了李希烈,暗地派兵相助于他所致,并不知道他与宇文婵之间所发生的事。

    “启禀老爷,武大人求见。”门外,府兵的禀报声让屋内在坐的三人皆是一愣。随即,老爷子立刻扬起喜色,“快快有请!”他正在发愁李希烈来犯的事,见武元衡回来了,心中无比欣喜。而旁边坐着的贺兰元均,则铁青着脸垂下头。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宇文婵。

    随着屋门‘嘎吱’一声,武元衡阴沉着脸推门而入。看到他的表情,老爷子的笑脸消失无踪。

    “伯苍见过叔叔”武元衡深施一礼。

    “子都呢?”老爷子见只有他一个人,一脸担心的问道。

    “子都被纯阳真人带去,不知所踪……”

    一句话,屋内在坐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武元衡。

    “此话……怎讲?”老爷子被武元衡带来的消息刺激的有些失神。

    于是,武元衡将到了南泉山之后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完,他退至一旁,等候发落。毕竟,宇文婵是被他带走的,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说不得这后果他就得一力承当。

    书房内一时静悄悄的,几人仿佛忘记了忧人的战事,全都被武元衡带回的消息弄懵了。

    半晌……

    “那道坚和尚曾用性命担保,子都此去定然无事?”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武元衡抬起眼皮看了看说话的人,却理也不理。见武元衡的反应,贺兰元均有些恼火,但却没有做声。看武元衡的样子,估计是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好在以武元衡的人品,倒也不会作出那种背后告状的事来,所以贺兰元均并不怎么担心。

    “伯苍,方才……”

    “是,道坚是这样说过。”武元衡不待老爷子把话说完,便马上接口。他不想听到贺兰元均这个名字。

    老爷子对武元衡的态度感到有些吃惊。要知道武元衡一直都是一个知书达理的谦谦君子,可从来没有这样失礼过。其实此时的武元衡,能克制住自己不对贺兰元均拔剑相向,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心思顾忌什么礼数?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既是纯阳真人将子都带了去,想必自有他的道理。相信真人也不会对子都不利,我们就不要多做忧心了。”老爷子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缓缓坐回桌案旁。旁边的贺兰元均,见老爷子这么说,松了口气。他很怕老爷子抓住武元衡不放,追根问底。

    “那叔叔可否容伯苍回老家探亲?”武元衡见老爷子不准备追究他的责任,便提出离去之意。

    老爷子听到武元衡要走,不禁面露忧色。如今战乱四起,县令之位却还空着。他实在不愿在面对外患之时,还要面对无人治理的内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启夜访元衡←

    看到老爷子的表情,武元衡了然于胸,“伯苍可保举一人,其才能足可胜任县令一职。”

    “哦?!”武元衡的话让老爷子双眼一亮。

    “凤乾”

    “……他乃一介商贾……”老爷子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有些不快。一个商人懂得什么治理之道?

    “叔叔莫不是在怀疑伯苍无能?”

    老爷子一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微垂着眼帘的武元衡。心中暗想:这伯苍今日怎的如此古怪?说话都带着火气,莫不是太想家了?

    “也罢!既是伯苍的保举,老夫相信不会有差。伯苍归家之心如此急切,老夫也就不再留你了。至于乐翼那边,就由老夫去说吧。”毕竟武元衡任县令一职也只是帮忙而已,也不能就此拴着人家不让回家啊。

    老爷子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武元衡,他终于抬起眼帘,恭敬的朝老爷子拜了一拜。要知道他一直在心里发愁,不知该怎样面对乐翼的追问。乐翼对宇文婵的一片痴心,是众所周之的,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那伯苍打算何时动身?”不管怎样,也算是有了个主内的人。老爷子的语气顿时轻松了许多。

    “明日就走。”要不是武元衡强迫自己必须回来报信,他根本就不会进这寿州城,直接绕道回家去了。他是一刻也不想面对这屋子里的某人。

    “刚回来便要走?伯苍不感乏累么?”

    “伯苍想在十五前赶回去与家人团聚。”

    见武元衡去意已决,老爷子也无可奈何。

    “如今天下战乱四起,伯苍路上要多加小心才是。”

    “多谢叔叔挂念,伯苍铭记于心,这便告辞了。”武元衡说完,又施了一礼,转身扬长而去。

    屋内三人看着武元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情各有不同。不过,倒是只有那邵怡是最为轻松的一个。他心中除了战事,再无其他可想。

    让武元衡带回消息一闹,老爷子也没了继续讨论战事的心情,便挥退了两位将军,独自坐在书房想起心思来。

    武元衡出了刺史府,不敢回大观园的住处。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晚上,武元衡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睡,心里乱成一团麻。就在他碾转反侧的时候,忽听窗户一响,一个黑影跃了进来。武元衡一惊,立刻坐起身,拿出枕边包袱里的火折子打亮。

    借着火折子的光亮,看到来人之后,武元衡愣住了。他没想到来的竟会是张启。

    “大少爷,可否出来说话?”张启的声音沉沉的,脸上毫无表情。他这个样子,武元衡倒是不奇怪。基本他所见过的张启,总是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武元衡点点头,起身穿上外衫,随着张启来跃出窗子,来到一处无人之地。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的?”武元衡有些奇怪,张启怎么会找到他。

    “自打大少爷进了刺史府,张启便一直在暗中跟随。因为……张启没有看到大小姐与您一同回来。”后面半句话,张启的语气有些忧伤,声音也越来越低。

    武元衡打量着月光下的张启,短短一个多月的军旅生涯,他的身上竟已看不到以往那种木讷的小护卫气。禁不住在心中感叹:张启果然是天生做军人的料。小小年纪,竟已初现大将之风。

    “大少爷,大小姐……真的无恙么?”张启幽幽的声音,打断了武元衡对他的审视。

    “想被纯阳真人带了去,不会有所闪失才是。子都本就不是寻常之人,想必……”

    “大少爷,张启并不是指这个,是……是想问,你们为何会深夜离开。”张启不等武元衡说完,便再一次打断了他。这个问题,是张启一直都在担心的。那天,根本没有丝毫迹象显示,宇文婵会突然离开。

    武元衡被张启的问题难住了,他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宇文婵之所以会选择留下张启,自然是想他有所发展,不想那件事影响到张启的情绪与前程。但是,要武元衡说谎欺骗张启,他又满心不愿。于是,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立在了那里。

    “自那日大小姐离开以后,贺兰将军突然性情大变。难道……那夜我不在时……他与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么?”

    张启的话,让武元衡浑身一震。他有些微惊的看着低垂着眸子的张启,心中百转千回。张启竟能想到这一层,难道他对子都……

    听不到武元衡的回应,张启抬起了眼帘,“被我说中了?”

    武元衡别过头去,有些不敢面对张启询问的眼睛。

    “子都之所以将你留下,就是想你将来能够功成名就。你就不要多想了,唉……”武元衡说完,转身就走。张启并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双目矍铄……

    第二天一大早,武元衡收拾东西离开了客栈。出了北城门没走多远,便被一队人马拦住去路。武元衡一脸阴沉的看着挡在眼前的贺兰元均,心中的怒火直往脑门上冲。贺兰元均的表情,也不亚于他,只是更显凌厉之气。

    “你到底把子都弄到哪去了?”贺兰元均说话还是那样阴森森的,简直和一个多月前不像是同一个人。

    “将军此言,不觉惭愧么?”武元衡的声音并不大,却让贺兰元均感到刺耳无比。如今的他,已被所有的负面情绪操控的有些本性全失。原本那俊逸潇洒的将军,在他身上已消失无踪。

    “你!……”贺兰元均一脸狰狞的怒气,刚想发作,却被忽然赶来的一队人马给压了回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送行←

    “大少爷,您怎么这样早就动身了?也不等张启前来相送?”听到张启的声音,武元衡心中一松。要知道,面对这个毫无理智可言的贺兰元均,[奇+書网-qisuu.]不能说他一点也不担心。

    “张启见过贺兰将军。”张启在马上向贺兰元均微微拱手,神情淡漠,“将军也是来相送的么?”

    “本将军只是路过,碰巧遇到武大人而已。”贺兰元均木着脸说完,带着一众手下催马绕过众人而去。

    两人见贺兰元均带着人进了城门,同时松了口气。随后四目相对,笑了出来。

    “呵呵……没想到你会来为我解围。”武元衡经此一事,心情略微好了点。还有什么能比看到贺兰元均吃瘪更让他高兴的事么?

    “呵呵……贺兰元均的反常之举,老爷早就有所怀疑。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当面质问罢了。私下里让我多多注意他的举动。”

    张启说的潇洒自在,不禁让武元衡有些惊异。张启以前可是最老实恭敬的一个人,今日竟直呼贺兰元均的名讳。

    看到武元衡的表情,张启微微一笑:“我并未在贺兰元均帐下当差,如今任校尉一职,直接听命于老爷。虽说官职不大,他却也不敢将我怎样。”

    武元衡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于张启有些过大的变化,他暂时还没缓过劲来。

    “虽然……大少爷没有明说,但张启隐约可猜到一些。对于贺兰元均所做之事,让我无法再有敬重之心,更不可能会在他麾下效力。”张启脸上的笑容,随着他所说的话,渐渐被凝重代替。其实,他还有一些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在那日知道宇文婵趁夜离开以后。他无意中,在她呆过的卧帐内,找到一小块衣裳的碎布。而那块碎布,正是宇文婵前一天所穿的那件。好在张启向来老实本分,如果换作旁人,定是会拔刀相向质问与他。

    “其实,事情的原委,我并未亲眼所见。子都也从未对我提过。”武元衡双目看向远方,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宇文婵的一瞥一笑。只是不知,佳人现在身在何处。

    “世间事,并不是我等看不到,它便不会发生……”

    张启悠然的一句话,让武元衡犹如大梦初醒。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启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警世之言。看来,老爷子如此看重张启,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举啊!他这样的人,只做个小小的护卫,确实太过可惜。难不成,在看人这方面,自己竟还比不上子都么?

    不过……像子都这样的女子,无论怎样的能人,在她面前都会被其锋芒给遮掩住吧?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一边聊一边走。身后浩浩荡荡的跟随着一队百人府兵。

    “好了,张校尉就不必再送了,毕竟你还有公职在身。”

    张启被武元衡如此客气的言辞,说的有些脸红,急忙道:“大少爷,您可别拿张启说笑了。无论如何,您也是大小姐的兄长,这不是折煞张启了么。”

    看到张启终于又露出一如往日般的,谦逊朴实的模样,温眴的笑容再度出现在武元衡的脸上。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子都,以纯阳真人之美名,也不会让子都有何闪失。想他既然将子都带去,必然也有他的用意,你且安心等她回来便是。”

    张启被武元衡一番话,说的更加脸红。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少爷,那您一路要多多保重啊。”

    武元衡笑着点点头,随即转身策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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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翼与凤乾二人坐在老爷子的书房互相小声讨论着什么。他们猜测老爷子忽然请他们过来,到底会有什么事。如今张家青瓷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红火,他们也越来越忙。由于宇文婵去了南泉山,凤锦便被乐翼指派去帮忙她哥哥一起看铺子。毕竟以凤锦的身份,除了宇文婵以外,还真没人敢使唤她。

    现如今,乐翼与凤乾二人可以说已没有主仆之分,两人的合作越来越默契。乐翼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经验老到。凤乾则心思细腻,善于处理账务文书一类。

    ‘嘎吱’一声门响,张建封老爷子一脸严肃的推门而入。他身后,张启紧紧跟随。在坐的两人急忙站起身,向老爷子施礼问安。

    老爷子走至桌案旁稳稳地坐下,说道:“好了,都坐吧。今日唤你们来,有两件事。其一,你们也知道,今年战乱四起,我寿州也不免会有战事。如今县令之位仍无人接替,城内的政务急需有人处理。昨日,有人向我保举凤乾可当此职……凤乾那,你意下如何?”老爷子神情淡漠的看着被惊的目瞪口呆的凤乾,心中满是不屑。在他眼里,凤乾与乐翼都是不入流之人。他一直想不通,为何宇文婵这样有才能的女子,身边这些人却都如此不堪。他总觉得像他们这样美貌轻浮的男子,都是以取悦女子过活的。谁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把他那宝贝干女儿给迷住了,以至于那么护着他们。

    “老爷,不知是何人保举凤乾?”凤乾终于回过神,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

    老爷子被凤乾的举动闹的一愣,他没想到凤乾会这样问。如果说是武元衡保举,那么……乐翼一定会马上问起宇文婵的下落。禁不住,老爷子开始对凤乾注意起来。看来此人,并不像他想得那般简单。竟然没有被这样的好事给冲昏头脑,而是首先抓住症结所在。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凤乾当官←

    老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有点头脑。保举你之人,先不必理会。你先回答老夫,是否愿意?”

    “凤乾感激老爷如此信任,只是凤乾一去,家中店铺无人打理。”

    这回,老爷子脸上总算扬起了笑容。凤乾的回答,让他很是满意。看来这凤乾,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心思细腻,不会被突来的状况扰乱思绪。怪不得武元衡会保举他来担任县令,兴许他会做的不错。

    “铺子嘛,由翼儿打理便是。你不是还有个妹妹?让她去帮衬些。实在不行,就让如儿她娘去坐阵。正好前些日子,她还向我抱怨在家中闲得慌。我这边因战事也没法经常陪她,刚好给他个事做,省的总听她向我抱怨,呵呵呵……”看到凤乾表现得不错,老爷子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也不再冷着脸。

    “如此,凤乾定当尽心竭力,让老爷无后顾之忧!”凤乾的声音,随着他激动的心情,变得铿锵有力。他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过兴奋。但是那张美艳的脸上,依然闪出迷人的光彩。老爷子看在眼里,心中不住摇头。也不知让一个长得如此艳丽之人,做这一县之长,到底能不能成事。

    “好了,你且先下去吧,我与翼儿还有话说。明日一早,我派张启前去接你到府衙办理接管之事。”

    凤乾应了一声,恭恭敬敬的又拜了一拜,起身退出书房。

    终于离开了老爷子的视线范围,凤乾再也克制不住,脸上扬起玫瑰般美艳的笑容。寿州县的县令,官不大,可也是个土皇帝。他这一次,算是正式步入了仕途。只是,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谁保举了他。毕竟现在大小姐不在家,定然不可能是她所为。可又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大小姐以外,还有谁会对他如此在意。

    说起来,凤乾也是满可怜的。其实他本身倒也才学不俗。可就应他的这张脸,把他所有的光华都给遮住了。凡是见过他的人,不是贪图他的美貌,就是想利用他。就连他的亲生老爹,都试图用他来换取某人的好感。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妹妹跑出来,以至于落得个为人侍从的下场。

    见到他的人总是把他看做是那种靠美色吃饭的人,没人注意他的才能。可以说,他现在之所以安下心来呆在大观园,就是因为这里是唯一让他处之坦然的地方。大观园里住着的人,没有人拿有色眼光看他。至于宇文婵,更是让初次见面时的他惊异不已。因为宇文婵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没用正眼看过他。偶尔吩咐他做事,眼神也是冷冷的。他一直都很想不通,为何宇文婵会对他的相貌无动于衷。

    不过事到如今,他是再也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了。这里让他感觉到被重视,被肯定。而且,这里还有……

    正在凤乾一边走一边想得出神。地上,一颗小石子忽然滚到脚边。他回过神,抬头一看。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张意的小脑袋正冲着他挤眉弄眼。他呵呵一笑,快速跑过去将小家伙抱了个满怀。

    “乾,我好想你哦~”张意可爱的小脸上,扬着委屈的表情。紧紧的搂着凤乾的颈子,踮起脚尖,向他唇上探去。凤乾笑得如百花齐放,低头吻上了怀里的小人儿。两个人躲在树后,缠绵了许久。不过经了上次宇文婵给他的教训之后,他倒是克制了许多,不会再冒然任其发展下去。不然,再来一次,估计谁也保不了他的性命了。

    好不容易,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了纠缠的唇。凤乾伏在张意耳边轻轻的说:“过不了多久,我便可娶你过门了。”

    “真的?!”张意一脸惊喜。他早就受不了每日都见不到凤乾的煎熬了。

    “恩,方才你爹已任我为县令,明日便去上任。铺子如今也日进斗金,就等大小姐回来,我便向大小姐提亲。”

    凤乾的前半句话,张意高兴的笑眯了眼。后半句,张意的脸立刻僵在了那里。

    凤乾一愣,“怎么?”

    “我姐姐……被什么真人的……给抓走了……不知道去了哪……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张意一边喃喃的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也不知是为了宇文婵,还是为了他与凤乾,亦或是两者都有吧。

    凤乾沉默了,他将张意的小脑袋按进胸膛里,脑中仔细回忆着他刚才说的话。什么真人?

    “意儿,别哭,大小姐定是无恙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叫‘纯阳真人’?”凤乾温柔的将张意的小脸捧起来,为他擦去眼泪。张意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是这个名字吧。”

    凤乾再度扬起微笑,“意儿不要担心,纯阳真人乃有名的得道高人,并非歹人。大小姐不会有事的。”

    “哦~”张意貌似听懂的点点头,窝进凤乾怀里。凤乾将他抱的紧紧的,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美丽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下午,凤乾回了铺子,乐翼心事重重的回到大观园。他吩咐心腹去鹰园,把上个月就已赶回来的宇文拓叫来。坐在屋子里,乐翼将宇文婵被带走的消息告诉了他。宇文拓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云虚呢?他在何处?”

    “云虚?”乐翼愣了愣,“他……不知何时走的,都快一个月了,一直没见他回来。”

    见乐翼这么说,宇文拓轻轻点了点头,“我想,他应该知道婵儿的去向。”看到乐翼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唉!云虚并不是普通人。他是几十年前,在吐蕃来犯的一次大战中,一曲弹死吐蕃大将的那个乐圣冥灵子。”

    “几十年前?!”乐翼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云虚像个年近花甲的人么?他可是还跟婵儿……

    →第一百四十章 震慑人心←

    看到乐翼这样吃惊,宇文拓无奈的摇摇头,“冥灵子是与纯阳真人齐名的人物。只是他不理世事,性情古怪。因此听说过他的人不多。”

    这句话,让乐翼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天呀!原来……原来云虚是神仙般的人物……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个弱不禁风的人。不过,性格古怪倒是真的。呃……怎么连这样的人,都会爱上婵儿啊……

    想到这里,乐翼一头冷汗,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荣幸,还是该感到悲哀。

    “只要能找到云虚,便可找到婵儿。就算不是他将婵儿带走的,应该也有办法找到她。”

    “恩,此话有理,那……”乐翼抬头看向宇文拓。 首发

    “明日我便出发去找他,你就好好看家。不找到他,我便不回来。”宇文拓说完,起身便走。刚走至门口,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住了。他转过身,说道:“还是再等等吧,寿州不久便会有战事,这时离开有些不妥。”

    “对啊……要有战事了……”乐翼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看到他的样子,宇文拓皱了皱眉。他有些担心,乐翼也太过脆弱了一些。无论是身子还是心,都太过脆弱了……

    他走过来,坐在乐翼身边,“大哥,你能否坚强些?婵儿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只是被带走了而已,迟早会回来的。如果你因此有什么闪失,婵儿回来岂不伤心?”

    乐翼被宇文拓说的有些脸红,他也知道自己有点太过胆怯一些。

    “我没事,以后还有的忙呢。凤乾被爹任为县令了,以后我要去照看铺子。家里你就多顾着点,管家一职我交给张姨了。唉!如今,张启也做了校尉。下人们一个个都当官去了,只留我们在这……”说到这里,乐翼心里有些酸酸的。只有他这个主子,还是平民百姓。

    “哦?凤乾做了县令?为何爹会任他为县令?”宇文拓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挤在了一起。

    “听爹说是有人保举,却没说是谁。”乐翼有点吃味。难道美貌的人真的如此招人喜欢?

    看来,‘以貌取人’之事,就连乐翼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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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寿州出了一件大事。说是反王李希烈派遣信使前来,劝降刺史张大人归顺与他,并带来了很多礼物。张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要把信使当众腰斩,还要将那些礼物分发给百姓。于是,寿州的刑场周围人山人海,百姓们全都是一脸兴奋。

    邢台上,跪着一个被绑的如同粽子似的人,嘴里还塞着团布。他身旁,一个敞胸露怀,面貌凶恶的刽子手,手持巨斧的站在那里。邢台后面,长长的凉棚下,两位将军分坐于张建封两侧。他们的下首,凤乾一身县令官服,面色冷肃的坐在那。而张启,则带着一众府兵和衙役,维持现场秩序。

    离邢台不远,左边的空地上,堆积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珍奇古玩等等。这些,便是要分给百姓们的礼物了。当然,这样多的人,不可能一件一件的在这里发。放在这里的用意,就是要让人们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真正分发的话,就要把东西分发给每条街每个村子的管事之人,再由他们逐一分发到百姓手中。

    日头懒洋洋的在天上挂着,阳光没有一丝暖意。地上因为寒冷,还冻着些许薄冰。由于人群众多的关系,空气到不会觉得过寒。不远处的钟楼上,两个人影坐在上面。一个一身黑衣,穿的很单薄,却潇洒俊美。另一个则裹得如同酒桶,满身火红的颜色。两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县令身上。黑衣一脸淡漠,红衣时而羡慕,时而幽怨。不过,仍是兴奋居多。不管再怎么说,那人也是自己家的不是?

    随着日头一点一点移至正中,一名衙役来至凤乾身前说道:“大人,午时已到。”

    “恩”凤乾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稍整了下官服,迈步走上邢台。当他站在邢台边上,面对几万百姓的时候。原本哄乱嘈杂人声立刻静了下来,然后是一片抽气声。凤乾背着手,沉着脸,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我乃新任县令凤乾,今日监斩朝廷叛逆。日后若发现通敌反叛者,亦如今日之下场。”凤乾嗓音宏亮,清脆悦耳,不卑不亢。说完,他静静的等待着百姓们的反应。下面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仔细听来,大多都是在说他们这位县令大人的容貌问题。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大人!您拿得动刀吗?!啊?!哈哈哈……”接着,是一片哄笑声。而少数没笑的,则一脸深意的注视着凤乾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的凤乾,面对众多百姓们的哄笑声,却依然如故,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就连眼神,也没有一点轻微的震动。他悠然的转过身,不急不缓的来到刽子手身前。扬起右手,瞬间将巨斧超在手中。接着,他踱至那信使身旁,抡起巨斧奋力一挥。

    只听‘噗!咔吧,扑通!’,那信使被劈为两半,鲜血喷了凤乾一身一脸。地上跪着的半截身体摇晃了两下,也倒塌下来,邢台上顿时成了一片血潭。

    全场的人,都被凤乾的举动惊呆了。那些还没来得及收住笑容的,全都僵在了那里。场内顿时一片寂静,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凤乾仍是一张冷肃的脸,只是被喷溅上的鲜红,衬得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