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曼被瞪得一愣,站在她身后的玛丽莎不着痕迹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霍德曼机伶伶一颤,回头望了她一眼,两人目光相对,霍德曼的身体一颤,低头轻咳了一声,再抬头时已经俨然一副高手的风范,变脸之迅速,让众人直觉惊叹。
“拉法尔,去取一套火系高级魔法师的标准配备过来,对了,别忘记把艾文爱德华的资料登记在册,顺便把他的高级魔法师徽章一起拿来。”
“是,霍德曼大师。”虽然心底有些疑惑霍德曼对银蕊的态度,但对于一个魔导士的命令,他一个小小的中级魔法师是万万不敢轻突的。拉法尔领命去了。
银蕊的魔法晋级测试算是结束了,他现在只需在这里等那个代表高级魔法师的徽章就好。扭头看到奥柏还无赖似的躺在地上无人理会,她好笑的摇摇头,走过去抓住他的两只手臂,毫不客气往旁边拖。
向来风度翩翩,文雅俊逸的奥柏这回算是把形象给埋地里去了,他这回是被刺激的有点儿过头了,索性就的任银蕊像拖垃圾似的将他拖到一旁,一边还有心情与银蕊开玩笑道:“终于有人发现奥柏少爷我受伤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银蕊眼神灼亮,扬唇笑道:“啊?奥柏少爷受伤了吗?在哪里?莫非这堆人形障碍物就是?”
奥柏闭眼捂心,做痛心疾首状,“太伤人了,想我奥柏文武双全,帅气多金,多少小姐夫人为之魂牵梦萦,现在竟被人称为人形障碍物?还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在这里?”
银蕊拍了拍手,笑着用脚尖踢了踢他,“别耍宝了,你先坐会儿,我去向叶蓝给你要点儿药来。”
“我身上有药。”奥柏假装虚弱的从怀中摸出个小瓶。
银蕊看也不看的一掌拍开,“你这药不管用。”世俗的药怎么能与精灵族的伤药比?
对于银蕊豪不客气摊在他面前的手,叶蓝只是盯着看了三秒,便一边慢吞吞的从袖里子拿出一个一头塞好的小木管子,一边面无表情的低声道:“你的魔法控制力真是有够烂。”
银蕊黑线,同样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回道:“你不骂我一句不舒服?”
“我在陈述一件事实。”叶蓝把小木管放进银蕊手心才道:“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你的魔法老师该直接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银蕊望望他有些温怒的眼,目光一侧,注意到他身后吉卡身上,衣物也有些火灼的痕迹,再想想奥柏那一身的灼伤,银蕊的心便有些虚,总得自己要是不解释点什么都要天地不容了,“那个……咳,事实上,没人教过我魔法。”
丢下这句话,银蕊立即扭头跑开。虽然并不觉得没学过魔法很丢人,但是在施放火球时伤到人确实是自己的不对,要不是叶蓝及时救场,这会儿可能就不只奥柏一个伤员需要治疗了。
越想便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银蕊叹气。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元素亲和力虽然是天生的,但是魔法的操控力却还是要重新去熟悉掌握,自己武者的实力倒退了也还需要补回来,还有那神之后裔从没有人突破过的炼金职业,还有那些已经知晓在何处的亲人需要去看看,突然便感觉到一股压力,感觉自己要做的事情还真是多。
“里奥殿下,我们现在就为您进行晋级测试吧。”身后传来玛丽莎温柔的声音。
“有劳了。”里奥有礼的一躬,走到银蕊方才站立的位置。
银蕊扭头一看,连忙把手里的药剂管子往奥柏身上一扔,“自己喝。”
奥柏瞪着某个扭头就跑的无良少年,怒道:“喂,我是伤员耶,你就这样对待被你误伤的人啊?喂?!”
银蕊哪里理他,几步便窜到了里奥身边不远处。只见三丈之外与先前一样已经坚起了一道横向五十米的厚钢板,站在测试点上的里奥不知道何时已经取出一只与他身高齐平的华丽魔法杖,那魔法杖,里奥的操控力都不知道要甩她几条街了。
心念一动,一道黑色的细线成她的指尖成型,只是与里奥的大龙卷小吸力不同,银蕊指尖的龙卷风细小的就跟一条小蚯蚓一样,可那吸力却是让银蕊身上的衣物“噼啪”乱飞,拍到身上就跟重石砸身似的,叶蓝受不了的连连退开数步,身上淡绿色的魔法护罩重新升起,才敢重新走近银蕊。
“你是会让人羡慕到死的魔法天才,也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魔法白痴。”叶蓝感慨的苦笑,魔力由血脉天生,心念动则魔法生,这样的天赋谁人能有?只是当她那恐怖的魔力再加上她那烂到让人抓狂的操控力时,那光景就不太美妙了。
当然,一般不美妙是对他人而言,至于她自己嘛……目光无比羡慕的在银蕊身上溜了一卷,她那衣袍下藏着的神主级神女战衣自动防御护主,别看银蕊身上的衣服飞舞的声势浩大,其实她半点儿感觉也没有,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牙痒痒。
银蕊此时可没心情与他闲扯,她的心神全在自己的指尖与里奥发出的龙卷风上。为了怕再次出现不必要的误伤,在她模拟里奥的龙卷风时就在自己身周三米之内加设了精神力屏障。不过这样一来便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整个高级魔法考核室里,所有人的衣服都只是“微摆”,只有银蕊身上的是“巅狂乱舞”的,明明连站的离龙卷风最近的里奥都不用魔法护罩保护自己,偏偏站在银蕊身边的叶蓝需要凝起两层魔法护罩保护自己,那护罩还经常出现让人心惊胆颤的扭曲,让人直觉得不可思议。
奥柏握着喝光的小木管,瞠目结舌的看看衣飞发舞的银蕊和魔法护罩跟虫子一样扭来扭去的叶蓝,再看看专注淡定、衣袍轻扬,潇洒飘逸的不得了的里奥,“是我的眼睛出毛病了,还是这房间里出现鬼了?怎么艾文那边的风旋吸力这么强?该不会里奥那小子使阴招,把吸力都往艾文身上招呼了?”
奥柏摸着下巴想了想,拍拍衣角便爬起来向银蕊走去,他向来古道热肠,正义感旺盛,看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想不通便想直接求证。
此时里奥正操控着龙卷风往那片厚钢板卷去,飞速旋转的龙卷风有着摧古拉朽的可怕破坏力,初一接近便让钢板发出阵阵沉沉的低鸣。
“风的急速旋转产生巨大的破坏力,”银蕊了悟的点了点头,看着那连着地面的厚钢板在龙卷风的狡动下,被拔离地面,再如一条银色的软布条般毫无抵抗力的迅速被龙卷风吸进风旋中心,“原来不一定要击碎,只要毁坏就可以了。”
银蕊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的小龙卷陷入了沉思,不过从她光彩熠熠的眼中可以想像,她必是在这次对里奥的施法观摩中得到了及大的好处。
叶蓝看着她这样,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宽心的微笑,但那笑容还未及扬高,他的脸色却了骤然一变,清澈的眼中显出一抹慌急,转身大吼:“别过来!”
“咦?哇啊——”奥柏尖叫一声,那身体便如失重了一般,“呼”一下飞了起来。
“该死。”叶蓝此时不用回头也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里,银蕊正在顿悟,轻易打扰不得,他竟然在这种时候疏忽了。
手一翻,翠绿的魔法短杖再现,叶蓝张口便是一长窜拗口的咒语。
“咦?”银蕊从沉思中醒转,顺手就收了指尖的体积虽小但威力巨大的小龙卷,这其实就是个下意识的动作,眨眼之间便完成了。
从银蕊从沉思中醒来到顺手收回指尖的龙卷风,其实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于是也就造成了奥柏飞在空中的身体突然“吧唧!”一下就摔在了地上,叶蓝咒语念到一半嘎然而断,眼神呆愣的瞪着摔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奥柏,半天回不过神来。
里奥的测试也结束了,只不过此时没有人欢呼,没有人记得去恭贺他,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盯着一脸莫明其妙的银蕊,呆愣的叶蓝和苦逼的摔在地上的奥柏。
还不在状态的银蕊环顾四周,再看看又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奥柏,惊谔的冲到身边道:“奥柏,你怎么又躺下了?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才要问你怎么回事呢?”奥柏翻着白眼痛苦的呻吟,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来着,怎么受伤的总是他啊?
“我?”银蕊一楞,眨眼之间便想明白了,“你刚才靠近我了?”
奥柏哀怨的扫了他一眼,吭吭哧哧的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一靠近你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起来了?”
“呃——”银蕊挠头,四十五度角望天暗想:若是明着告诉他因为自己魔法控制力不佳,让他差点儿被龙卷风撕碎,这样好像有点儿丢脸又有点儿凶残,可是不说好像又对不起家人,怎么办呢?
此时叶蓝也凑了过来,他递给奥柏一只小木管子,瞥了一眼犯愁中的银蕊,眼中笑意一闪,压低声对奥柏悄悄道:“他刚才在模拟里奥的魔法,威力有些失控了。”
奥柏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倏地闭嘴,眼珠子一转,低头拔开手中小木管的塞子将里面的药剂倒进嘴里。
要知道魔法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人人都能学,都会的,这也就造成了很多威力强大的魔法敝帚自珍,被高级魔法师,魔导士,或圣魔导士等一类人掌握在手,轻易不肯对人泄露。再加上魔法不似武技,不清楚咒语根本无法施展,这也就保证了魔法保秘性,而此时叶蓝竟然告诉他叶蓝在模拟里奥的龙卷风?如果他刚才没有走近银蕊,那么此刻,他是绝对不会相信叶蓝的话的,但是在自己切身体那会恐怖的威力之后,虽然他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见到艾文施放出龙卷风过,担他还是信了。他在心里不由的惊叹,这得要有多妖孽的天赋才能光用看的就能模似出别人的魔法?
“呼——”吐出一口气,感受着身体上的伤痛迅速消退,奥柏对叶蓝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你这药真是绝了,回头卖我几瓶吧,这可是旅行修练之必备佳品啊。”
“说什么卖啊,既然当我是兄弟,就别这么客套了,回头我做好了让人给你送去。”奥柏上道,叶蓝也爽快了。
“不用送,不用送,我自己来取就好,白要你的东西已经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让你送上门呢。”
这边奥柏与叶蓝聊得愉快,银蕊却是心虚加愧疚的良心不安了,她目光不住的乱瞟,瞟瞟测试场地上被龙卷风像是犁过似的肆虐痕迹,瞟瞟所有人都满含疑惑的望着他们的脸。
银蕊“呃”的一声僵住了,看清所有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顿时就觉得头大了,一边暗骂自己太过肆无忌惮,太过不小心,一边目光鬼祟的瞄瞄地上的奥柏,想着自己该不该直接扔下他脚底抹油算了。
当然,脚底抹油是不可能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拿到那份高级魔法师的徽章好以为证,花了这么大气力,临到最后让她放弃走人自然是不行的。
奥柏与叶蓝“相谈甚欢”,完全不在乎四周虎视眈眈的眼睛,银蕊还在苦思着怎么蒙混过去才好。但有人却不想让他们就这么蒙混过去。
“奥柏?艾文?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奥柏为什么会突然飞起来?又怎么会突然摔到地上的?我明明控制着龙卷风的吸力,应该不可能波及到你们才是。”里奥蹙着眉走了过来,背后紧跟他那个侍卫长安德鲁。他怀疑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扫动,眼神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银蕊习惯性的挠头,四十五度角仰脸望天,能说是自己放出的龙卷风把奥柏给卷飞的吗?当然不能。里奥不是一般人,随便什么借口都容易得罪这位太子殿下,思来想去银蕊决定众借口相权取其轻。
众人的表情、心理解释起来沉长,其实也不过一瞬。
银蕊面色一整,略带歉疚的向里奥弯了弯腰,道:“在您测试之时弄出响动,影响到您的魔法考核,实在是对不住。”
里奥细细的审视着银蕊“诚恳”的表情,及那弯腰的动作,目光闪了闪,拖长着声音缓缓的道:“这倒没什么,如你所见,我并没有受到影响。”里奥视线飘到到现在还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奥柏,语气关切道:“到是……奥柏,你没事吧?”
说着便想走近。
“没事!没事!”奥柏一个弹身坐了起来,对着里奥哈哈一笑,道:“我们闹着玩呢,没什么事。”
“是吗?没事就好。”里奥语气悠悠,那脸上的表情却似笑非笑,摆明了就是不信。
安德鲁却道:“可是刚才,艾文法师身边的风似乎特别的大,一直“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我还看到叶蓝法师凝了两层的魔法护罩都扭曲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不要紧吗?”
那情形确实诡异,法莫也想凑上前来问个清楚,却被霍德曼眼明手快的一把踩住鞋子,无声的对他摇了摇头。
法莫谔然抬头,瞪着霍德曼:不能问?
霍德曼眼神微沉,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是问不得。
人老成精,法莫虽然魔法水平不高,但人却是精明的很,他知道霍德曼不会害他,脚步一错便退到了一旁,任霍德曼与玛丽莎自自己身前走过,他眼皮微抬,见实力强大的哈萨竟然也只远远的站着,心中便又沉了沉,看着银蕊的目光便多了一份敬畏,心中猜想着这位少年倒底是哪一家的嫡系?竟然连身为魔导士的霍德曼都如此紧张,想到身份尊贵的大家子弟,一般脾气都有些古怪。当下便暗暗告诫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以免惹祸上身。
没想到安德鲁会在自己主子魔法测试时还分心注意银蕊与叶蓝,里奥顿时被问住了,脑中还没想清楚要怎么回答,便只听银蕊以着无奈的语气道:“伤到奥柏都是我的错,我方才与叶蓝因意件不合正在打闹,我以斗气攻击他,他以魔法护罩防御,我们没想到奥柏会突然走过来,他被我的斗气击飞,我一发觉就立即收回斗气了,伤到你实在对不住,奥柏。”
“没事,没事,又没什么大伤,就是摔得痛了些,我皮厚肉粗,没事啦。”奥柏哈哈一笑,一语带过,眼角却是斜睨着银蕊,腹诽道:“小子,你欠我一次。”
银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他这话。
“原来如此,没想到艾文不但魔法出色,连斗气都这么强,想来修为定然不弱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里奥眯着眼微笑,眼底的怀疑却并没有散去,虽然艾文的衣服,叶蓝的魔法护罩扭曲与奥柏的被击飞都能用斗气来解释,但是他总觉得还有哪里有些不对劲。
“确实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今天能同时见到两位魔武双修的杰出青年,真是高兴呢。”玛丽莎温柔可亲的笑道:“里奥殿下,我也要恭喜您,您的晋级测试通过了。”
里奥温文一笑,向玛丽莎点了点头,“多谢,有劳两位大师了。”
“殿下客气了,我这就让人给殿下取高级魔法师的标准配备和徽章过来,还请殿下稍等片刻。”霍德曼笑道。
“有劳了。”
“法莫,你去一趟吧,顺便为殿下登记一下晋级信息。”霍德曼将记录着里奥资料的魔法表格递给法莫。
“是的,霍德曼大师。”
法莫匆匆离去,里奥转过头来正想拉着银蕊继续攀谈,银蕊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转头见到拉法尔捧着一个托盘自门口走了进来,眼睛顿时一亮,连忙蹿了过去,在拉法尔目瞪口呆的瞪视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有劳你了,拉法尔法师,多谢多谢哈。”
“不……不用谢……”拉法尔呆呆的有些回不过神,脑中还在想着,这位会不会太性急了?魔法徽章不是要由公会的高阶魔法师亲手颁发才更显荣耀吗?怎么这位自己就上来抢了?
银蕊检查了下托盘里的东西:一个背面刻有“艾文爱德华”字样的高级魔法师徽章,一套高级法师袍,一根品质中等的魔法棒,还有一袋沉甸甸的金币。银蕊将徽章,法师袍收进储特戒指,将放着魔法棒和金币的托盘重新塞回拉法尔手里,无比爽利的道:“这两样对我没用,送给你了。”
“啊?”拉法尔又愣住了,不过一回是被突来的惊喜给冲击的有些发晕了。要知道虽然魔法师公会每月都会给在册的魔法师发放供奉,但是低阶魔法师的供奉跟高阶魔法师的供奉可是完全不同的,像他还只是个中级的魔法师,每月也只能领到三十个金币,跟高级魔法师一月一百个金币的优厚福利是完全没办法比的,当然金币还在其次,最让他欢喜的是那根魔法棒,公会给中级魔法师配备的都是低级魔法棒,虽然也能魔法师也能在市面上买到适用的魔法棒,但那价格也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拉法尔一直以来做梦都想有一根适合自己魔法棒,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喜从天降,这突来的幸福让他的双手都激动的有些发抖了。
一见银蕊一手拉奥柏,一手拉叶蓝,向着吉卡使了个眼色便要走人的架势,霍德曼,玛丽莎,哈萨几乎同时便扑了上来。
玛丽莎道:“哎,艾文法师,你刚才的火系魔法威力真是强大啊,我也是火系魔法师了,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探讨一下啊。”
银蕊无语,玛丽莎你笑的太假了。
霍德曼道:“叶蓝法师,我看你应该也是木系的魔法师吧,正好我也是,你的施法手法真是让我大开眼介啊,可否向你讨教几个问题。”
银蕊黑线,暗骂:霍德曼,你还能不能再假一点儿?叶蓝从头到尾就施展了几个魔法护罩,这种入门的基础魔法连魔法学徒都必须会,哪里高深精妙到值得人大开眼介了?
哈萨道:“艾文大师,我看你……
“停!”银蕊急急大叫,哈萨是武者,按照他们这种语言模式,真要是让哈萨分析她刚才将奥柏击飞的斗气,搞不好一会儿她还得回头想借口,解释她的斗气怎么没有代表属性的颜色,斗气冲击应该是将奥柏击飞,怎么到她这儿会是把奥柏往自己身上吸?
“两位大师,哈萨大人,我今儿还有急事待办,就先走一步了,明日一早,我到霍德曼大人府上拜访各位可好?”
闻言,霍德曼等三人皆是眼睛一亮,他们是怕自己跟银蕊打了照面却被她再次溜掉,没法儿向女主人交待,不过银蕊自己承诺会回去见女主人,他们自然欢喜。
“明天一早?!”霍德曼确认。
银蕊有气无力的点头,“对,明天一早。”
哈萨满意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便勉强,您请,您请。”
玛丽莎亦点头含笑:“请一路走好,我们静待您明日的拜访。”
银蕊抬脚便想走,眼角却瞥见一个白色人影,心中暗道一声:麻烦。银蕊动作一气喝成的扭头咧嘴,“里奥殿下,我先走一步,咱们来日学院再见。”
心中却在暗笑:四大学院相距甚远,里奥跟奥柏一样是武修学院的,她要考的却是炼金学院,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两人相遇的相率微乎其微。
但愿永远不见了您哪!
里奥双眼微眯,笑的意味深长:“好,我们学院再见。”
“艾文,你到底出身于哪个大家族?竟然连霍德曼,哈萨这样的人都对你恭敬有加?”一出魔法公会的大门,奥柏便再也压不住心头的好奇了。
银蕊叹气,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忧郁,半晌才为难的开口,“奥柏,实在不是我故意隐瞒,实在是……”银蕊说话一半顿住,叹气,奥柏的性格为人真的很对她胃口,她实在不想跟这个朋友撒谎。
奥柏侧头看着她苦恼的样子,一阵风扬起他黑色的发,露出他晶莹透亮的眼和微微扬起的唇角。“我明白,那就等你想告诉我时再说吧。”没有得到答案,他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笑容加深,奥柏道:“谢谢你没有随便找个借口敷衍我,不然我倒要真的好好考虑下对你的定位了。”
银蕊闻言,知道奥柏没有介怀,顿时也松了口气,随即又好奇的问他:“哦?那你现在给我的定位是什么?”
奥柏笑着右手握拳在胸口一撞,“朋友!”
银蕊眼眸骤亮,扭头看了看叶蓝、吉卡,转回时灿笑若花,点头应道:“好,朋友!”
奥柏哈哈一笑,道:“既然是朋友,那就再慎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奥柏?爱德华,家里从商,略有薄产。”
叶蓝似笑非笑的点了点,“略有薄产?!”
吉卡低头轻咳,突然发现这街上的地面似乎特别好看。
银蕊捂脸,掩住自己脸上的震惊与无措,瞬间的激动使得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奥柏竟然也是爱德华家族的子嗣?
知道自己家族几乎被全大陆所知,奥柏一脸无奈的叹气:“唉,我就知道报出爱德华这个姓就什么也瞒不住了。”
银蕊压下心头的震惊,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道:“深有同感,你们爱德华家族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亮了,搞得我都不敢轻易跟人提自己姓什么,深怕别人以为我在假冒你家族的子弟。”
听银蕊这么说,奥柏夸张的大笑出来:“像你这样天赋杰出的妖孽,要真是我们爱德华家族的子弟,怕还不得被家族里那些长老们给哭着抢着供起来,哪里还会任你这样四处乱跑?”说到这里,他又突然敛了笑,一脸不解的将银蕊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番,“说来你家族的长辈也真放心得下,怎么就任你们几个这么在外横冲直撞?”
“你没听霍德曼说么,偷跑出来的。”叶蓝一指银蕊,云淡风轻的道。
奥柏了解的点头,笑得一脸促狭,“难怪那几位一脸深怕艾文跑了的紧张模样。”他想了想一又道:“你明天真打算去拜访他们吗?还是?”
银蕊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明天这一趟还真省不了,去了我不一定有事,不去我肯定死定了。”被霍德曼等人抓到了,还不去见见桑玛阿姨,那后果光想像都让人不寒而粟。
“要帮忙吗?”奥柏敛了笑容,担心的望着她
看着奥柏关心的脸,银蕊摇了摇头,“不用,不用。只是去见一位出来寻我的家中长辈,又没什么危险。”说完,她又看了奥柏一眼,心头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且迫切的想要实行它。神色一整,她似下了个重大的决定般道:“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朋友,我是艾文爱德华,今年十五岁,事实上……这也是我父亲的名字。”
“你父亲的名字?”奥柏奇怪的眨了眨眼,心中突有灵光一闪,下一瞬他突然瞪大了眼,叫道:“你是说你父亲也叫艾文爱德华?”
银蕊点了点头。
“怎么会?”奥柏眼眸突闪,死死的盯着银蕊,语气严肃的道:“我是说,你父亲为何要给你取与他一样的名字?这不是很奇怪吗?”
银蕊微微一笑,那笑中却带着深深的忧伤,“这个名字,其实并不是他们为我取的,而是我自己取的。”众人此时正徐徐往马车的方向走,银蕊边走边道:“他们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出了意外,家里的长辈说他们死了,但我冥冥中总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们还活着,艾文爱德华这个名字是为了在这世界里找出他们,也是为了找出父亲的亲人才取的。”银蕊停步转身看向早已呆愣在原地的奥柏,淡淡的笑开,“而我现在怀疑,我的父亲正是来自于爱德华家族,原本我不想这么快就向你透露这个秘密。不过……”银蕊又是一笑,笑容里有着真诚与喜悦,“因为你说当我是朋友,而我知道,你很可能会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告诉你。”
奥柏剑眉蹙紧,盯着银蕊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银蕊也坦荡的任他审视。良久,他才斟酌着用词沉声道:“家族直系中确实有一位族叔名叫艾文爱德华,但是这位族叔一直在家族禁地内闭关,想来应该不会是你的父亲,我会帮你在旁支里查查看,想来……”
银蕊直接打断他的话,“我父亲与我母亲相遇时离剑神之境只差半步,我出生时父亲已经晋升为神境巅峰,出事之后,父亲只给我留下一块银色的令牌,令牌正面是银翼独角兽啸月,背面是交叉的十剑图腾。”
奥柏闻言脸色一变,满眼的惊色,只差点儿没直接跳起来。但他很快就强自慎定下来,只是那强烈起伏的胸口和沉重的喘气声仍泄露了他心里的惶急,“这事我要先向家族禀告,待我查证之后才能给你答复。”
看向奥柏瞬间变冷的脸,银蕊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酸涩,又觉得有些怅然,随即她自我安慰——可亲可敬,真心相待的才是亲人,若是些只想从自己身上得到好处的人,那么不认也罢吧。
这样一想,银蕊唇角微扬,眼睛里却没有了丝毫的笑意,她翻手递过去一个空间戒指,“亲兄弟明算帐,之前说好要买下你的房子,若是不够请一定要告诉我。”
奥柏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空间戒指,良久后伸手默默接下。
“我先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银蕊摇头,脸上的笑容轻飘飘的,“我们还想再逛逛,买点儿生活必须品,你先走吧。”
奥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似乎包含了很多很多,又似什么也没有,她跳上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甚至连声“再见”都忘了说。
“朋友?”叶蓝望着远去的马车冷笑,伸手握住银蕊握紧成拳的手,不悦骂道:“这样的人能配成为你我的朋友?你为那样的人不开心值得?”
银蕊虚弱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似哭似笑的表情,“这也怨不了他,爱德华家族声名太盛,难免会引来些贪慕虚荣心怀不轨的人,他有那样的态度才是正常。”
“既然知道就不用再想了,买东西去吧。”吉卡道。
银蕊眨了眨眼,心底突然有些感动,“吉卡,你在安慰我吗?”
吉卡甩了甩尾巴,神情有些扭捏,僵着脸道:“我只是不想站在路边被人当怪物看。”
银蕊举目四望,这才发现英俊的吉卡和他的兽人特征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一股强烈的危机意识袭上心头,她秀眉一拢,脸色肃穆的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她一手一个拖了两人就想走,却被吉卡一把拉住。“你认识路吗?”
此话一出,叶蓝也想起银蕊在露菲斯城的路痴表现了,他脚步一顿,一脸认真的道:“或许我们该问一下路。”
银蕊泪流满面,对于两只同样不熟悉魔兽大陆的特异物种来说,至少她这个“两世为人”的“人!!!”应该更熟悉这个人类社会吧?结果……她竟然被一只兽人和一只精灵鄙视了?
银蕊悲愤了,悲愤完了深吸一口气,表情一整,她又是那个积极向上,努力自强的银蕊。无视两只的担忧的眼神,她一手抓一个,自信而从容的微微一笑,“我们还是拦辆的士回家吧。”
的士?叶蓝还在想这倒底是何物,吉卡已经直接问出来了,“的士是什么?”
“兽车!”
而事实上,他们兽车没拦到,倒是先迎来了斯坦利家族的豪华马车——八匹银白毛色的风云马拉的“大”马车。这种马据说灰常灰常的贵,光看满大街人惊奇,羡慕又疾妒的表情就不难猜到,这辆马车活脱脱就是现代限量版的劳斯来斯啊。
看着驾车的菲林,银蕊的表情苦得就跟要逼她活吞三只苍蝇一样难受。
菲林却是非常有礼的冲她微笑,语气温柔的道:“您请上车,主人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银蕊整个人一僵,脸皮抽搐的瞪直了眼,“你是说……我家那位亲爱的嗯……那位……现在在马车里?”
菲林看着她微笑点头,“我想我们所说的是同一位女士。”只是那笑容使得银蕊身上的寒毛全都起立敬礼了。
感觉到银蕊的不安,叶蓝皱起眉头,一把反握住银蕊的手就往自己身后拖,“不想见就不见,我们走。”
吉卡脚步一错,立刻闪身挡在银蕊身前,一脸警惕的望着菲林。
“不是,不是。”银蕊连忙反手拉住进入战斗状态的两人,苦笑道:“他们不是敌人,是我的亲人。”
叶蓝一愣,细细审视银蕊的表情,发现她的眼底确实没有警惕、戒备之类的情绪,这才放下心来。续而他眼神一动,唇角弯起,低头斜睨了银蕊一眼,轻飘飘的笑问:“怕受罚?”
“不是。”银蕊摇头苦笑,桑玛阿姨哪里会舍得罚她,怕是一见面就会抱着她大哭特哭,外加数落她在天羽城出事后还偷跑的无数罪行吧。
那是为什么?叶蓝与吉卡相视一眼,眼底都有深深的不解和好奇:马车里的这位究竟是谁?怎么就能让神子如此踌躇不前呢?
眼看躲不过,银蕊银牙一咬,眼睛一闭便跳上菲林为她拉开了车门的马车。
“咦?”耳边传来叶蓝的惊呼声,银蕊应声一望,不禁也被震撼住了。
魔法世界之所以神奇便在这里了。在车箱内设置一个魔法空间,一个外表看起来只能乘坐几人的车箱,里面却是一个宽敞约百坪的厅堂。而桑玛此时正恬静的坐在一张舒适的软椅里低头缝着什么,她神色温柔,嘴角含笑,整个人都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让人看着这样的她也不由的想要微笑。
看来把桑玛阿姨嫁给兰斯真是做对了。
银蕊愉悦的扬唇,快步向桑玛走去,“桑玛阿姨 !”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桑玛惊喜的抬头,却在见到三名陌生的少年时愣住,“你们是……?”
银蕊轻笑,“桑玛阿姨,只是换了张脸,你就不认得我了吗?”
“小姐?!”桑玛不敢置信的捂唇惊呼,“我的天神啊,您终于知道要回来了,您知道您连个交待都没有就跑出来有多让人担心吗?”她激动的站起来,身体却突然像失控般晃了晃。
“桑玛阿姨?”银蕊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抱住她,“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事。”桑玛不适的紧闭着眼,嘴角却含着抹异常甜蜜的笑容,“我只是起的太急了,有点儿头晕而已,一会儿就没事了。”
银蕊担心的皱起眉头,不满的怨声道:“怎么几月不见,您的身子就变得这么虚弱了?这个兰斯倒底是怎么回事,他就是这样照顾您的?”
“这……这不关兰斯的事,”桑玛先是红着脸无限娇羞的解释,随即觉得不对,又连忙否认,“不对,我的身子会变成这样跟兰斯没关系,也不是,哎呀,我是说,我会头晕,这事不能怪兰斯。”
银蕊疑惑的看着桑玛连耳朵都红了起来的娇羞模样,脑中灵光突然一闪,脸上露出一抹了然,惊呼道:“桑玛阿姨,您是不是怀孕了?”
桑玛无限娇羞的点了点头,脸上是怎么都无法抑制的幸福甜笑。
“哇,这真是太好了。”银蕊兴奋的拍手欢呼,欢呼完了,她眼睛在这宽敞的马车空间里转了一圈,又觉得不满,“您有孕在身,怎么出门连个侍女都不带?兰斯呢?他就放心让您这样出门?”
“不是的,一听到霍德曼回报说您在魔法公会出现,我们就立即赶过来了,因为前头人太多,马车过不去,兰斯就先行下车步行去找……”桑玛急切的解释到这里突然顿住,银蕊听着心里就暗叫了声糟。果然,桑玛回过神来后,一敛那无限娇羞的模样,瞬间变得青面獠牙,杀气腾腾,“小姐!您想要上学院我们又不会拦着您,就算要来葩兰城,您也得带几个服侍不是吗?您怎么可以一句交待都没有就自己偷跑出来?要是有个什么,你叫我怎么跟神女大人交待?”
说着说着,桑玛眼框一红就开始往下掉泪珠子。
银蕊的脸瞬时就变得比刚吞了黄连还苦,讷讷劝道:“桑玛阿姨,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您别哭了。”
“哪里好了?好好的姑娘家,偏要扮成这样,怎么会好嘛。”桑玛的眼泪活像泄洪似的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
银蕊回头向叶蓝与吉卡求救,这两只竟然若无其事的转向另一边的沙发上去坐,完全把她给无视了。
求救无门,银蕊只能苦着脸继续劝。或许是孕妇的情绪跳跃性本就大,劝了会儿,桑玛终于止了眼泪,拉着银蕊聊起近况来。
在桑玛的逼视下,银蕊无奈的将这几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桑玛,桑玛也将银蕊离开后的事挑要紧的说了。
“天羽城的神殿被毁后不久,即在奥斯加大祭司的命令下开始重建,各大分殿祭司纷纷上表要求对恶神殿展开围剿,不过被大祭司驳回了。”
“自相残杀只会不断削弱自身实力,神之族地的封印松动会让大陆上的强者水准跳上一个大台阶,在摸不清大陆上各大隐世家族的实力的情况下,实在不亦轻举妄动。”银蕊低头想了想,道:“恶神殿与我们神殿的仇结了万年,肯定不会因为死个神尊强者就善罢甘休,桑玛阿姨,回头我写封信你帮我带给奥斯加,以后神殿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这怎么行……”
银蕊坚定的摇头,“桑玛阿姨,你现在有孕在身,就算不想着自己也要想想孩子,神殿交给奥斯加我很放心,相信奥斯加会将神殿的事情处理好的。”
根深蒂固的观念让桑玛不敢违逆银蕊的意思,只能不甘不愿的点头答应,只是她接着又道:“小姐要想要联系奥斯加,其实不必找我代交,奥斯加现在就在葩兰城内,他要在天空城上择址建一座新的神殿分殿,现在应该正在与四大学院的校方交涉呢。”
银蕊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他,他要在四大学院里建神殿?”
“听一些持反对意件的分殿祭司说,是为了派送部分神殿优秀的祭司、圣女、骑士进行四大学院学习所准备的。”
银蕊敏感的捕捉到了桑玛话中的异常点,“这段时间有很多分殿祭司来求见过您?”
桑玛看了银蕊一眼,点了点头,“大部分是想通过我获知小姐的下落,有几位似对奥斯加极为不满,想要借我之口转告小姐,弹劾奥斯加的。”
银蕊摸着下巴缓声的道:“奥斯加年纪轻,又初登大位,难免有人会不满他,这些事相信他自己能处理好,若以后再有人来烦您,您也不必接见来人,直接回复他们,就说我说的,奥斯加是我选定的代言人,谁有不满大可找他当面询问对质,不敢就给我闭嘴听话。”
桑玛敏感的捕捉到银蕊眼中瞬间流露的凌厉之色,低头抿唇一笑,眼中流露出几丝欣慰,“小姐出门这几个月,倒是长大了呢,这说话都霸气了。”
银蕊嘿嘿一笑,立即打蛇随棍上,“那是,那是,要不怎么说游历有益身心健康,益于情节发展,是世家小姐少爷,小厮丫环强大之必经一环呢?您看我才游了几个月,属下也有了,追随者也收了,兽人王子也契约到了,要是没出门,哪儿来的这么多好事呢。”
事情一扯到“出门”上,桑玛的脸瞬间有睛转阴并随时有下暴雨的趋势,这让银蕊很有想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停!您千万别又哭了,你看看我这不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吗?”
桑玛抿着唇,闪着泪光的眼神落在银蕊的衣服上。
银蕊忙一拉衣摆大咧咧的道:“女扮男装是为了避免麻烦,您也知道我那张脸露出来,是祸非福。”
桑玛嘴角往下一撇,眼看那泪珠就要往下掉。
银蕊双手一举做投降状,急声道:“别哭,别哭,算我求您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桑玛眨着含泪的眼疑惑的问:“什么实话?”
银蕊吐出一口长气,一屁股坐在桑玛身边,无奈道:“天羽城的神殿一毁我就知道神殿与恶神殿的仇恨已经不可调和了,现在的情况是神殿人丁凋零,恶神殿却是如日中天,我身上虽然有神主级的超神兽,可保自己无损,可您也知道,那些超神兽可不是随便我说什么它们就会依言办事的,否则天羽城也不会毁了。”
桑玛脸色变了变,一把抓住了银蕊的手,“小姐——”。
银蕊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催毁天羽城的恶神殿神尊级强者虽然已被我的神兽击毙,短期内恶神殿就该不会再有动作,但现在我知道恶神殿至少还有一位神尊级强者和一位神级中阶强者,其他势力不明。为了不给各地的神殿及您带来危险,所以我才决定易容改扮,独自上路。这不单有益我自身的修练,也益于隐藏我的行踪,让恶神殿不敢轻举妄动。”
桑玛轻叹一声,却仍坚持道:“可是,您致少也要带些人在身边侍候啊。”
“带谁呢?神殿的人吗?可若那天没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踪,恶神殿的人怎么会知道我在神殿而不是您的玫瑰庄园呢?”银蕊沉声道:“神之族地与外界失去联系十几年,先不说以前那些人对神之族地是否够忠诚,十几年的空窗期也够那些人生出二心了。”
“小姐,你别难过,就算没有人可以信任,桑玛也会一辈子追随服侍小姐的。”
银蕊扬唇一笑,对桑玛摇头:“这可不行,您已经嫁给了兰斯,是‘世俗’中人了,怎么可以再管神之族地的事呢?我可不想被兰斯控诉我抢她妻子,更何况你再在还身怀有孕呢。”
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和腹中的胎儿,桑玛脸上抑制不住的浮现出一抹幸福的微笑,讷讷低喃:“兰斯他,不会介意的。”
见到她现在生活幸福,银蕊只觉的无比欣慰。拉着桑玛的手,银蕊郑重其事的道:“就算兰斯不介意,我也不想您再卷入神殿的任何事情中来。自您出嫁之日起,您就只属于兰斯?金?斯坦利,与神之族地再无瓜葛,您,只是我的桑玛阿姨,而不再是神女的近侍了,您,明白吗?”
这是确保桑玛不被卷入两殿之争的唯一方法,在这一点上,银蕊不肯有丝毫让步。
桑玛最终只能无奈的点头。
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兰斯才带着霍德曼等人自魔法公会回来,几人就银蕊在人前的新身份进行了协商,最后确定为:银蕊为一位隐世强者之后,兰斯于多年前在危难中曾得那位强者相助,一直铭记在心。大婚之后,兰斯将那位强者引荐给了神女,那位强者被神女派去执行一项任务,本来是斯坦利派人护送银蕊前来葩兰城就学,谁知银蕊半路自己偷掉,所以才有了魔法公会霍德曼等人遇相他情绪激动的一幕。
众人套好口供,觉得万无一失,银蕊才留下自己的新地址,并叮嘱兰斯照顾好桑玛后,这才带着叶蓝、吉卡,坐上哈萨叫来的马车扬长而去。
一回到新家,银蕊就一心扑在了对魔法的研究上,魔法考核时出现的意外对她触动很大,她空有魔力,控制力却烂到人神共愤,这一点就算叶蓝不嘲笑她,她也知道那是不争的事实,必须要尽快解决才行。另外一个让银蕊如此热衷于魔法的原因,自然是炼金术中必不可少的魔法咒语。本着一法通万法的原则,银蕊决定与其在一点儿也不熟悉的炼金术上下功夫,不如先从有自身优势的魔法上下手,如此一来,那种大街上三个银币一本的零级魔法书就成了她眼中的致宝,一天二十四小时,书不离手。
总得来说,一名魔法师必须具备的两大要素就是精神力与元素亲和力,而按书中说述,精神力决定的是对魔法的控制力,元素亲和力则决定了魔法师的施法次数。精神力与元素亲和力对于银蕊来说都不是问题,因血脉关系,她天生就对全系元素超有亲和力的,而精神力也因当初潇然贡献的那枚红晶果而提升到了神级。但为什么精神力强大,元素亲和力没有问题,但银蕊的魔法控制力却是渣渣呢?
就这一点,叶蓝给出了答案:“没人教过你魔法,你也从来没施放过,能知道什么等级的魔法有什么样的威力?一上来就卯足了劲施放,拿神级的法术力度充当高级魔法,那天没把我们集体烤了实属我们命大。”
突略掉叶蓝语中的讽刺与嘲笑,银蕊个人觉得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于是,她照着上的零级魔法,在花园里练习土系的翻土,对着花草练习木系的抽枝,对着池塘练习凝水、结冰,对着厨房练习凝聚火元素,对于大门练习钢化,对着房间角落练习黑暗吞噬,……。
次日一大早,银蕊冲着一块种着香叶草的田就丢过去一个“翻土”,叶蓝刚刚种好的香叶草于是全埋进了土里,且是挖地三尺也挖不出来的那种。
叶蓝盯着那块香叶草田足足三秒,眼角抽了抽转身去修剪四季花。
结果,银蕊一个抽枝,刚刚修剪好的一株四季花如魔化了一般,枝条摇摆着变长变粗,花叶乱舞,肆意延长,瞬间就高过了房子,将整个如人间仙境般的美丽庄园刹那变成了巫婆住的恐怖鬼屋。
叶蓝眼神若刀飞来,银蕊欲哭无泪的摸摸鼻子急急逃开。
土系,木系不行,火系总没问题吧?
银蕊晃到厨房,眼见海娜正准备做饭,便自告奋勇的要帮忙升火。别的不行,对于升火银蕊可是很有自信的。不过可惜,银姑娘蕊同志忘记了普通火焰与神火的本质区别。于是,当火焰升起,铁锅灰飞烟灭了。银蕊看得一愣,而就这一愣未及回神的功夫,灶台也没了。心中一惊,银蕊连忙收回神火,扭头便看见海娜两眼发直的呆呆端着切好的菜,维持着一个准备下锅动作。
“咳,我,我去练习水魔法,你忙,你忙。”
银蕊遁进花园,再三告诫自己要减小施放的威力,注意控制,然后对着刚清理好的清澈池塘里的一尾尾游动的小红鱼出手了。
“结冰,结冰,结冰……”这回没出错了,威力控制在只冻住小鱼而不殃及池水的地步,没有丝毫能量外漏,银蕊越施展越加信心满满,等终于心满意足的停下来时,池塘里的小红鱼已经在水面上浮成了一片。
“天啊,少爷,您在干什么啊?”一听到银蕊在花园和厨房制造成的灾难,维木急急忙忙的跑来看看他刚整理的池塘有没有事,结果竟然看到这么让人心碎的一幕,“哇啊——,那可是十个银币一尾的凤尾鱼啊,我才刚刚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少爷,你干嘛要把它们变成冰鱼啊!”
面对维木的抓狂,银蕊只能一缩脖子,“咳,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以神一般的速度蹿回大门,正想进门时眼角瞥见大门上漂亮的雕花。
“钢的大门安全系数应该比木头的高很多吧。”这样想着,银蕊随手就丢出个化钢术,漂亮的雕花木门上顿时就出现了一块不和谐的银色斑点。有了冻鱼的经验,银蕊相信只要将施放的威力一点点加大,最后总能把整扇大门给化成钢门的,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
“全部钢化!”只见银光一闪,两扇沉重的雕花大木门瞬间变成金钢之门。
“我的天啊,少爷,你怎么把大门变成这样了?”哈山目瞪口呆的望着变得银灿灿的大门,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抚,可这一抚就抚出问题来了。原本的大门,虽然材料是采用沉重的铁木制造的,但因为门轴设计的好,开门关门都很轻松,可被少爷这么一个魔法施放之后,好像,可能,貌似——有些太重了。
哈山试着推了推,推不动。用尽吃奶的力气使命的一推,他就顿时泪流满面了。这门根本不是太重了,而是根本没法推动了。仔细一看,原来银蕊把门轴都整个钢化铸死了,这门已经成了一扇记永远无法关闭的大门。
“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把大门搞成这样,眼看就要到天黑了,大门关不上,晚上遭小偷了怎么办?”哈山欲哭无泪,扭头一看又呆了,他身后哪里还有人。
银蕊早在发现那门推不动时就缩着脖子脚底抹油了。
不溜不行啊!银蕊也很受伤,就她现在的魔法控制力,她只会施放不会解除啊。
不能翻土,不能抽枝,不能生火,不能冰冻,不能钢化,那炼黑暗吞噬总行了吧?
为免又让自家房子,园子遭殃,银蕊这回学乖了——她吞噬灰尘,这下总不会出错了吧。
灰尘哪里有?
答案是:屋角,桌底,地毯下。
在银蕊的理解里,吞噬就是消除,用她强大的精神力控制黑暗之力清除房间里的灰尘,这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当然,首先要用凝聚风元素将灰尘吹到一块儿,这让银蕊想到了里奥的那道龙卷风。意念一动,风元素如青烟般在她的指尖成型旋转,并颜色迅速加深变黑,转速加快。
有了冻鱼和钢化大门的经验,银蕊对于龙卷风的控制更加精进了,风旋成型却只有微微的吸扯力,可以说,她将风旋的体型与吸扯力控制在了成正比的范围内。
小小风旋在意念的控制下扫过屋子的四角,扫过桌面与椅子底,再带着无数的蜘蛛丝与灰尘扫过地毯,再次吸附灰尘无数。
看着洁净到几乎闪闪发光的客厅,银蕊一弹手指,满意的笑了:“完美。”
接下来便是施放个黑暗吞噬将这个满是灰尘的小龙卷吞噬。意念一动,一个碗口大的黑洞凭空出现,但下一刻又立即被银蕊压缩致一颗沙粒大,然后才一点点的如晕开的墨渍般扩到一个金币大。
这里不得不提银蕊之所以一直无法如正常人般控制好魔法的威力,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的神裔血脉造就了她高度的元素亲和力和强大的精神力,这使得她无需念咒就可施放魔法,这本是好事。但这一切,在她的精神力在红晶果的催化下增强到神级,又因为银蕊对于魔法没有任何研究的情况下,就变得有些失控了。就像她之前一个翻土活埋了整片香叶草,一个抽枝让四季花长满了整人庄园,一个升火烧没了灶台,一个钢化铸死了大门一样,亦比如此时,因为她对魔法的不熟悉,以黑暗之力吞噬风系龙卷。
本来,她若不再给龙卷风里注入魔力,任吞噬之力将之吞噬那也就完了。可在将将吞噬之即,她偏又好奇这两种元素之力若是碰撞之下会有什么结果?
于是——只见黑暗之力产生的吸力吸附住了龙卷风,而在魔力相等的情况下,龙卷风在遇到外来吸力后竟自行加快了旋转速度。急速的旋转导致力量加强,威力自然也就跟着增强了,以致于自银蕊身体里抽离的魔力也自行多了那么一丝丝,这就造成了两种元素力量上的不平衡。
两种不同的元素相遇,结果只有一个,不是相互融合就是相互毁灭。
在风元素略强于黑暗元素的情况下,风旋之力竟然将黑暗之力一点点的蚕食融合成了具有黑暗吞噬之力的龙卷风。两种元素融合后的吞噬龙卷风威力之强让银蕊瞬间瞪大了眼,肉眼可见急速旋转的吞噬龙卷周边,空间正点点被扭曲撕裂,露出一片黑暗的空洞,那黑暗的空间里有着一种巨大的吸扯之力,似乎能将人的灵魂都吸扯出去似的,银蕊傻傻的看着那片不断变大的黑暗,而来自黑暗空间的巨大吸扯力亦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下飞速的增强。
“快收回魔力,快啊。”叶蓝焦急的喊声将银蕊飘飞的神志惊了回来,抬眼一看,银蕊差点儿再一次惊飞神志,只见那吞噬龙旋风竟然长大好三倍有余,且因它造成的一小片黑暗空间将离得最近的书柜整个吸进去了,那个视觉效果就像是一只巨型怪兽张大了黑洞洞的嘴,舌头一卷眼前的猎物就没了的感觉,半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银蕊意念一动就想斩断魔力的输出,却突然惊骇的发现自己的魔力竟然有被自动吸出吞噬的迹象,这可把她吓到了,她连连三个大步后跳,远离了那个自己制造成的可怕龙卷,才完全斩断了魔力的流失。
但吞噬龙卷却并没有因为魔力的断流而立即消失,只是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变小,眼看着客厅里的桌子、椅子、茶几、花瓶,壁画一样不拉的不断飞向那黑暗的空间,银蕊只看得目瞪口呆。
叶蓝也是眼露惊骇,他看看银蕊又看看那个可怕的龙卷风,怒道:“你不是在练习你的零级魔法吗?练不成就打算拆房子泄气?”
银蕊呆呆的一指那缓慢减速中的可怕龙卷,低喃道:“零……级……魔……法。”
闻声赶来的哈山等人闻言张大了嘴,呆呆的望着那不断吞掉客厅内一切的龙卷风。
“这是零级魔法?”维木严重怀疑。
塔山实话实说:“少爷的零级魔法都很可怕!”听说今天晚饭只能吃干粮了,因为少爷把灶台烧没了,叶蓝少爷也刚刚从花园回来,因为少爷一个零级魔法把整个庄园都用四季花给捆起来了,变得跟鬼层一样。
洪岩挠着头,努力回想自己曾经见过的一次高级魔法,不确定的喃喃:“高级魔法师施放的吞噬风暴也没这种威力吧?!”
哈山站在那里急得直跺脚,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刚买的软皮沙发啊,那个地毯可值三百金币啊,我的雕花小茶几啊,啊,别吞我的香檀木书柜啊,完了,我的客厅啊啊啊啊啊。”
一群人挤在客厅门口,愣愣的看着客厅里所有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消失一空。光洁溜溜之后,那龙卷风又摇摇晃晃了足有一刻钟之后才缓缓的消失于空中。
叶蓝似笑非笑的扭头看向银蕊,哈山悲愤又控诉瞪着银蕊,维木等人看向银蕊的眼神则完全是敬佩又崇拜,毕竟不是谁都能把零级魔法施放出禁咒的效果的。
银蕊僵硬的转转脖子,万分心虚的弱弱道:“我只是想施个小龙卷除除灰,顺便用黑暗吞噬把灰尘吞掉。”她用手指比出一个“很小很小”的距离。
叶蓝眼中闪现笑意,对着空无一物,光洁的不能再光洁的客厅点了点头:“嗯,是除的挺干净的。”
哈山“嗷呜”一声,涕泪纵横的扑上来,嚎道:“少爷,求求您别在房子里练魔法了,您一个木系魔法就把咱们整个庄园都捆了起来,害得房子外墙很多处都破损了,明天还得请人来修,您的火系魔法把锅和灶台都烧没了,咱们今晚全都得啃干粮了,这也不算什么,可是池塘里的凤毛鱼也全被您冻死了,那可是十个银币一条刚买回来的啊,您一下子就弄死了一百多金币,您真是太败家了。”哈山又拳紧握,看着银蕊的眼神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悲愤,“现在……现在客厅里的东西都没了,那个桌子,椅子,墙上的画,桌上的花瓶,地上的地毯,那可都是刚买的啊啊啊啊啊……”
银蕊被哈山哭嚎的整个人不住的往后仰,吓得她急忙拿张水晶卡塞进他手心,“那个……那个……这次是我失误,我答应你,我再也不在房子里练习了,我以后对着天空练习雷系魔法,一定不危害到庄园好不好。”
哈山一听满意了,边哭边呜呜的道:“少爷,你有这种觉悟就最好了。”
银蕊抹抹额上的冷汗,打发哈山等人下去后,就开始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叶蓝看着她的侧脸,轻声叹息:“你的发现很不得了。”
“两系魔法融合,威力竟然直接窜升百倍。”银蕊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这还只是黑暗之力和风之力,如果是光和暗呢?水跟火?土和木?雷和金呢?七系元素若都能彼此融合那将产生多么可怕的威力?”
叶蓝嘴一咧,那神情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般,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般拥有七系之力的。”
“是的,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七系之力,但是这个世上双系或三系魔法师肯定还是有的,这样的人其实力定然是会强于单系魔法师的,而我知道这个世界里也不只有我是神之后裔,比如——那恶神的后裔。”
叶蓝笑而不语,在空无一物的客厅内转了一圈后,突然偏头看着她感兴趣的问道:“你的魔法训练结束了?”
银蕊轻笑了起来,眼眸晶亮,似蕴含了无数星光,衬的那张易容后只是清秀的脸都显得俊美了许多。“经此一事,我更不可能放下了,明天先试试练习雷系魔法吧,总要把控制力给练上去的,这不单单是为了提升自己,也是在为学习炼金术做准备。”
“雷系吗?”叶蓝眯着眼睛低喃了一句,低低一笑,“我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银蕊也学着他眯了眯眼,不满道:“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没怀好意啊?”
“你觉得是就是吧。”叶蓝耸了耸肩,越过她走出客厅,顺手招了招站在大门边的吉卡,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廊道的尽头。
次日清晨,空气清新,百鸟轻啼,花香四溢。
哈山起了个大早,催着维远和维木两兄弟驾车,准备到市场上去请些工匠回来修房子,顺便还得去买口大锅回来。
“啾啾,啾啾”一阵拍翅之声,一只早起的小鸟鸣叫着掠过众人头一些住的大陆边缘的人为了赶这三年一次的招生日子,提早两三年上路都是有的。”
银蕊听着新奇,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对于炼金术,她倒并没有觉得流夜学院就一定会比别处的好,之所以一定要来到这里,她看重的其实是流夜里费时数百年收集的海量藏书。
四大学院对于报考学员管理非常的人性化,允许每名学员可随身携带五名随从照顾生活起居。不过据哈山说其实是四大学院的名号太大,报考学院大多都是有钱的贵族,那些少爷小姐们虽然魔法、武技使的挺好,但是生活无能,没人照顾就活不下去,最后学院没办法,才有了允许随从一同进校的规定。只是在过传送阵时,银蕊才知道随行人员想要进天空之城竟还得交费,听其名曰管理费,随行人员每人要收五个金币。听到这个规定时,银蕊着实在心里狠骂了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异世,学校都是吸学生血的吸血鬼。
交了十五个金币之后,四人顺利的登上了传送通道。银蕊新奇的发现那其实是个用魔法阵驱动的形似电梯的运输工具,人站在魔法阵上,输入足够的驱动能量之后,魔法阵便会开始运转,带着阵中之人直线上升直达处于高空中的天空之城上的另一处魔法阵。
一出传送阵,四面的吵杂声便如山呼海啸般直直冲击而来,四人不由自主的往后一仰,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儿就想掩耳而逃了。这所全大陆最高升学率,最高毕业率,最高就业率的三高学院,硕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那叫一个人山人海,那叫一个摩肩接踵,那叫一个人挤人挤啊,那红黄蓝绿紫棕黑的各色脑袋看得银蕊等人眼睛都差点儿脱窗了。成千上万的人排起一条条长龙,只是每条队伍都排了个山路十八弯,前方的招生老师们被人海淹没的连根头发丝儿都看不到,阵势极其骇然。
银蕊四人捂着耳朵在人群里挥汗如雨的慢慢往前挤,任是向来从容惯了的叶蓝,此时都显得有此狼狈了。
“这流夜学院招生竟然没有年龄限制吗?”银蕊惊奇的左顾右盼,望望远处建筑物大门上那金灿灿的六个大字——流夜炼金学院,又看看四周年龄从十一二岁的少男少女到五六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瞬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人了,年龄跨度如此之大,就算魔兽大陆的炼金师再少,聚集到一处那数量也是极为惊人的。
随着人群的缓慢前移,银蕊等人才隐约看得清远处庞大建筑群的大概轮廓,这才发现他们现在所站的这个足可容纳十万人的地方,竟也只是校门前的一个广场而已。这所魔兽大陆的第一炼金名校,犹如一条匍匐沉睡的巨兽,带着无比强悍霸道的恢弘气势,正静静的向世人展示着它的王者之气。
“您知道,一般炼金师都必须是魔法师,而魔法师只要晋升到中级,寿命就可以比普通人增长五十年左右,晋升到高级魔法师又能增加一百年寿命。又因为炼金术所蕴含的知识实在太过广博了,没有长时间的浸淫根本不可能有所成就。所以流夜学院规定,只要学员的魔法等级超过中级,本身年龄不超过七十岁都可以参加入学考核。”哈山一边汗流浃背的随人群缓慢前移,一边兴奋的为银蕊等人解说自己了解到的信息,“据说万年前有一位伟大的神级炼金师曾说过,一个炼金师若想将炼金术所有方面的知道都粗略掌握需要整整两百年左右的时间呢,所以后世的炼金师在进行炼金术学习时,都选择专精一项。像药剂就已经被分出来了,现在人们将会炼制魔法药剂的炼金师称为炼金药师,像魔法阵建设,人们就称为阵法炼金师,像炼制武器,或炼制一些特殊物品的人们就称其为炼器师。”
叶蓝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插话道:“不是说学院每次只招一千人吗?这么多人启不是基本都要淘汰?”
哈山笑了笑,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原来大多数人都是来凑热闹的。”吉卡咬牙切齿的低哼,兽人的嗅觉比人类要灵敏,而他豹人一族在嗅觉方面更为杰出,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气息混杂,他鼻子都快要失去功用了。
“没办法,流夜的择生条件苛刻,对天赋要求也高,偏偏全大陆的炼金师都对这里趋之若鹜,可每次来应考的人还是只多不少。”哈山笑道。
突然,远处的一条队伍中传出高亢咒骂声,似有学员在排伍过程发生了冲突。这其实也很正常,人流拥挤,彼此发生擦撞也再所难免。区别只在于,有些人能宽容的对待这种事,而有的人则喜欢以武力来表现自己的高人一等。
一阵听不清楚的尖锐怒喊之后,便是一股剧烈士的能量波动,好似是召唤魔兽的能量波动。
“吼嗷——”一声响彻天地的兽吼之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啊啊啊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倏起。
四人齐齐抬头,只见头顶一点阴影迅速扩大成人形,直直向四人所站之地砸来。
“退!”银蕊低喝一声,拉着哈山轻飘飘的往后跃退三步远。而下一刻,众人刚才的所立之地,一个满身是血的娇小身影尤如破布娃娃般轰然落地,砸在地上后还因巨大的冲击力原地弹跳了几下,最后才恰恰在几人的脚尖前躺平。
吉卡瞳孔一缩,惊呼:“是兽人!”
银蕊眉头一皱,与叶蓝对视了一眼,下一刻,银蕊蹲下审视地上的血人,叶蓝则伸手递来一管小木管子。
吉卡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噬血,全身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睚眦欲裂的低吼:“主人。”
叶蓝一把按住他的肩,冲他严厉的摇了摇头,“别冲动,让他来处理。”
蹲在地上的银蕊一脸严肃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浑身喷血的娇小身体,头也不回的问道:“这是什么品种的兽人?”
吉卡看了叶蓝一眼,在他坚定的眼神下强自压抑下沸腾怒吼的血液,粗喘道:“兔子,她应该是兔族的。”
就在两人问答的间,前头有数人匆匆往四人这里跑来,另一边也传来阵阵惊呼声。
“好大的魔兽啊。”
“是地龙,是成人的地龙。”
“这头地龙至少也有七级实力吧,能拥有这么强大的魔兽,其主人肯定也是大家族的直系子弟了,可有好戏看了。
银蕊闻声站起与吉卡等人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只外表狰狞可怖,长约十来米的巨大地龙正对着这边愤怒的喷着气。隔在地龙与他们中间的人流不知何时已经全部退开了,这让银蕊等人能将那头的情况清楚的尽收眼底。
“怎么回事?何人在校门前私自动武?”穿着流夜学院高级魔法袍的两名老师也赶到了,其中一名中年导师看了地上的兔人一眼,又看了看银蕊等人,关心的道:“你们都没事吧。”
这位导师传递来的善意,让银蕊未入学院先对流夜学院有了亲近感,她微笑着摇头,“多谢两位师长关心,我们没事,动武地点并不在我们这里,”银蕊指指地上的兔人,再指指另一头的地龙道:“这个兽人是从那边飞过来的,她受伤很重,请问两位导师,我是否可以先给她做点适当的治疗先保住她的性命?”
“噗——马屁精!”人群里响起一声不和谐的哧笑声。